奪妃 喬裝身份入侯府

作者 ︰ 清風舞

顧無極不會給她任何逃離他的機會。

霜晚意識到了這點,開始覺得有些心亂。二十日之後便是選秀的日子,她沒有時間陪著一個朝廷要犯游山玩水。暮遲身邊有方旭在,倒是不必擔心她的安全。只是方旭的首要任務是捉拿顧無極,如今顧無極在逃,就怕暮遲進宮的日子也會被耽誤。無論如何,她得盡快和暮遲一起,進宮。

可是顧無極是她遇到過最捉模不定的人,明明他沒將她的雙手雙腳綁住,在他身邊,她卻感到了一種怎麼都逃不出去的束縛感。

封了她的啞穴,顧無極大概是不可能讓她和那位侯公子接觸的了。

這樣想著,方才一瞬間的心喜也漸漸淡下。

「走吧他的笑容有著惡意,她抬起頭,眼里已沒了剛剛的惱怒。

「霜晚,你大概不知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樂趣吧?」他丟下一句,便大步流星地,徑直朝著侯公子的座位走去!

她微微驚詫,不知他又想做什麼了。

見他們過來,侯公子馬上站了起來。這是一個帶著些書卷味的年輕公子,雖說面貌不夠俊美,但也斯斯文文的,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他身穿上好綢緞制成的寶藍色長衫,腰系一塊玉佩,是尋常富家公子喜愛的打扮。

他的眼自霜晚出現後,便一直離不開她。

「我來謝謝公子的請客直到听到顧無極的聲音,侯公子才回過神來。他看一眼顧無極,覺得此人氣質輕狂,說話輕佻,連一句謝謝都說得毫無誠意。

「兩位無需客氣,一頓飯而已,不成敬意。在下侯見笙,想結識兩位朋友他說起話來更是彬彬有禮,是霜晚平常接觸的那些公子哥兒的調調。

可是侯見笙的眼又盯著霜晚不放,似乎還有些失了魂。

「我們兄妹只是路過此地,本想行去皇城,但不幸路上遭遇匪徒。如同公子所見,我被匪徒砍傷他指的是他額面的刀傷,然後看著霜晚,似乎以她此時的表情為樂,繼續說道,「而我妹子則受了驚嚇,至今不能開口說話

他謊話說得實在順溜,也不怕若店小二此時過來,立馬就能揭穿他的謊言。

「此行路過此地,也想在這里找個大夫治好她的啞疾,不知侯公子知道這附近是否有好的大夫?」

「有!有!」侯見笙答得很快,似乎能治好美人是多光榮的事了,「不知公子你…和你妹子怎麼稱呼?」

「在下姓古,她是霜兒

顧是皇族的姓氏,報出名號等于是宣告了身份,所以他隨口編了假名。

「若古兄不介意,你和霜兒姑娘可先暫住寒舍,在下會幫你們找大夫

「這不太麻煩侯公子了?」說著客氣話,他的眼底卻已是笑意十足。

「不麻煩。在下的父親是父母官,本就應幫助有難的百姓侯見笙的視線又在霜晚身上流連,不知為何,霜晚竟覺得有些不快。

他們被侯見笙帶到一個氣派的宅子,紅磚砌成的高牆,讓人難以窺視里頭的景致。正門便是兩座威武的石獅,推門進去,竟是白玉鋪成的階梯,蜿蜒而下,走到一片翠綠的蓮花池,然後是貴氣十足的主宅。霜晚心驚,就連父親的將軍府都沒這樣鋪張,一個小小知府的府邸怎會如此奢華?

「小翠!」侯見笙喚來丫鬟,吩咐道︰「去給兩位貴客準備廂房

他又將顧無極和霜晚帶到廳上,準備了茶水點心,進盡地主之誼。

「古兄和霜兒姑娘是哪里人士?」侯見笙客氣地,明知霜晚不會說話,但他還是看著她。

「陽州回答的是顧無極。

「陽州?離這里可頗遠,兩位步行過來可要好久呢他還是看著霜晚。

顧無極被人如此忽視,卻不見半點惱怒,反而被挑起了更大的興趣那般,又說道︰「開始是雇了馬車的,後來遇到歹徒,才棄車步行

霜晚听著他隨口編的謊言,不得不佩服這人,騙人騙得叫人分不出真假。

侯見笙和顧無極這樣一來一往的,倒是相談甚歡,竟從中午聊到了下午。顧無極的謊話越說越多,但他就是有本事說得叫人听不出一點破綻。看得出來,這位侯公子對顧無極和她的身份沒有一點懷疑。

終于等到快要晚膳的時候,那叫小翠的丫鬟過來,道︰「少爺,大人回來了

霜晚听了,心中一喜,她正是要見候應劫一面。

很快,侯應劫身著官服出現在門口。侯見笙分明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公子,然而候應劫的模樣看起來竟已經有六十好幾了,摘下烏紗帽後滿是白發蒼蒼,身形亦是老態龍鐘。

霜晚等他注意到她,果然,還沒等侯見笙介紹,他已發現了她。

但那一眼,竟讓霜晚心頭一沉。

他的眼神,和侯見笙如出一轍。赤果,婬邪,滿是欲念!

她不由自主地,往顧無極身邊靠了靠。

顧無極刻意放低的聲音在她耳邊︰「你不是就想見見這位侯大人嗎?怎麼不去求救?」

看他眼中的笑意,似乎是早知道侯應劫是個怎麼樣的人。

「這位姑娘是?」候應劫收起了在霜晚身上驚艷的眼,問起了兒子。

這候應劫,竟一點都沒認出她是西南將軍的女兒!

她高估了侯應劫,老人不比她記憶力驚人,只有一面之緣的人也能記得清楚。而那一年她才十二,仍然稚女敕,小女孩的模樣不足讓這侯大人放在心上。

原本僅有的一絲希望破滅,霜晚失望至極,突然覺得在這侯府里再待一秒都難受。但這心思並未浮現在臉上,看來依靠侯應劫這路行不通,為今之計,只得另尋良策。

心不在焉地用完了晚膳後,她住進了侯見笙安排的廂房。

明明父親告訴過她,候應劫是個清廉愛民的好官,沒想到竟是個之徒。她的確清楚自己容貌不俗,但以前她被保護得極好,沒有人會這麼無禮地對待她。可是今日這對父子的眼神,竟是要將她生吞活剝般,無禮至極!

男人的企圖太明顯,這讓她稍稍不安,畢竟她現在住在他們的地方。

夜靜悄悄的,突兀的,她的房門外傳來敲門聲。

她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驚擾,緊張起來。

她起身,想先確認來人。但沒等她走到門口,那人就已失去耐心,直接推門進來。她瞪著那慢慢打開的房門,直到看清了來人,才莫名地松了口氣。

「怎麼了?見了我也不必這麼驚訝吧?」顧無極輕輕掩上房門,到她身邊,幫她解了啞穴。

能夠發出聲音了,但她卻不肯開口,讓沉默彌漫一室。

顧無極笑了,指尖滑過她頰上細女敕的肌膚,問︰「你在跟我鬧別扭?」

霜晚可不記得自己跟他何時變得如此親昵,她拍開他的手,淡道︰「沒有

「是嗎?」他淺笑著不以為意,又半強迫地拉她出去,道,「我們去四處逛逛

他膽大包天,竟隨意就模進了侯府的書房。夜里,沒有點燈,門又關著,他們只能借著外頭微弱的燈光當作照明。

「你要干什麼?」霜晚小聲地問。

他興致勃勃地在別人的書房里兜轉,說︰「好名貴的古董,這侯大人,可在百姓身上撈了不少油脂啊。你說,我們能不能找到侯大人私藏的小金庫?」

霜晚拉住他,再問了一次︰「顧無極,你到底要干什麼?」

「找點銀子在路上花啊,你別忘了,我們現在身無分文他說得理所當然。

「以一般官員的俸祿,根本不可能有多余的私錢

「你相信現在朝廷有清官麼?就算有,也不可能是候應劫他笑得譏諷,又道,「你沒看見?白玉砌成的階梯,是尋常官員砌得起的麼?」

霜晚不語,她也早知道父親說候應劫是個清廉愛民的好官什麼的全是胡話!

「噓!」顧無極突然帶著她躲到屏風後面。

有人進來,燈被點燃,書房里亮了起來。

霜晚抬頭,屏風後面什麼都看不見,只看得到此時摟緊了她的男人的側臉。

「爹,這是城西張員外送來的一千兩銀子,想要我們把修地的工程給他們做是侯見笙的聲音。

咚的一聲,仿佛是一箱銀子被人放落地面。

收賄?霜晚敏感地察覺。

候應劫蒼老的聲音響起︰「就一千兩便想買下工程?不懂規矩。錢照收,下次見了面記得提點提點他

「知道了,爹

霜晚對這對父子心生鄙意,也不知他到底在父親面前演了什麼樣的戲,讓父親對他的評價如此之高。

「誰在那里!」突然,侯見笙听到了書房內有聲音,大喝道。

霜晚稍稍緊張,但見到顧無極的唇角始終不變的笑意,竟略微安心。她趴在他的胸前,听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鼻間是他的氣息。霜晚猛地憶起自己從未和哪個男子如此接近,心跳突然變得急促,控制不住。

他似乎沒注意到她的異樣,只是伸手輕輕一揚,書房內的一扇窗竟突地打開,前來看有無異狀的侯見笙松了口氣,對候應劫說道︰「只是風大,是我多心了

父子二人離了書房,而他們出來時,地上竟也看不到那一千兩銀子的蹤跡。

霜晚看了他一眼,他笑著,說︰「看來,這書房另有密道呢

她以為他定要找到藏寶的密道,但沒想到他卻像是失了興趣那般,只帶了她回房。

她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坐下,忍不住問︰「你不是要在侯府找些銀子花嗎?」

「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一點挑戰性都沒有他似乎沒打算回房,而是也在她床上坐下。

敞開的窗有風進來,房里沒有點燈,清楚地看得清月色。

他和霜晚同坐在床上,愈靠愈近。

「你怎麼還不回去?」霜晚開口趕人。

「找到了個好東西他的右手上拿著一瓶藥,是方才從候應劫的書房里拿出來的。

顧無極打開瓶蓋,瓶子里散發出淡淡的藥草清香,是一般跌打擦傷的藥膏。他又解開她領口的紐扣,那已變成暗黑色的指痕,明明是他自己弄出來的,他卻覺得礙眼。

指月復沾著冰涼的藥膏,細細幫她擦著淤痕。明明藥膏是冰涼的,但被他觸踫到的肌膚卻一片熾熱,他認真的模樣,仿佛為她擦藥是天大的事情。

霜晚有些許緊張,她生性淡漠,所以和任何人都總有著距離。父親不知因何而懼怕著她,家里的丫鬟們對她既尊敬又客氣,而暮遲則是一直依賴著她。和顧無極在一起,她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個從未受過疼寵的孩子。因為,她從不知道溫暖的懷抱的滋味……

她的心跳得好快,而他突然抬頭看著她,唇角隱含笑意,道︰「霜晚,你慘了

「什麼?」

「你喜歡上我了他的笑意直達眼底,她總覺得有些生氣。

「怎麼可能她否認得極快,沒有用一秒的時間猶豫,那麼斬釘截鐵的,他的眼里仿佛閃過一絲似是失望的情緒。

但他依然是笑,漫不經心的,卻又丟下驚人話語︰「可是霜晚,我卻喜歡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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