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康雍之道 49年家羹堯

作者 ︰ 涼千景

「四哥,他到底要跟我們多久。」胤祚黑著一張臉,看著身後亦步亦趨好似牛皮糖的某人,實在是礙眼。

胤禛停下腳步,「這位公子,跟著我們兄弟,有何事指教?」

「呃啊,啊哈哈哈……那個,在下是來多謝兩位少爺出手相助的。」要不是這位俊秀的少爺相助,可真要被那乞兒賴上不可!

「舉手之勞,公子無需客氣,請自便。」這個人青澀的面容,疑似故人。

「等一下!那個,在下年堯,能否與少爺結個伴?」看著胤禛要走,年堯立刻出聲。

年堯?胤禛停下腳步。

年羹堯?年?他是四哥門人年遐齡的子嗣?「四哥?」胤祚眯眼,四哥的心情,似乎不錯?

「年堯,我是應禛。」胤禛嘴角微微上揚。

這個人,看四哥的眼神,絕對是感興趣了。啊呀呀,皇父,你這算是遇到情敵了呢。胤祚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

胤祚微笑,「年兄,我是應,行六,他是向長明,我的——」

「夫君,我是他夫君——嗷!」向長明捂著肚子。

「——護衛。」胤祚臉色不變,「四哥,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吧?」

「好。」胤禛頜首。

其實哪里需要胤禛多費心思?一路上的住所都由隱匿在暗處的粘桿處準備妥當,胤禛只需要住進去就行了。

這是一個三進的院子,現在是胤禛的了。

「做得很好。」胤禛點頭,如此可見,粘桿處這些年的布置還是不錯的,「把這一帶的情況擬了折子遞上來,我需要盡快入手。♀」

「是,主子。」這不是難事,他們在這里兩年,手里還是有幾分勢力的,主子要的資料他們從來的第一天就開始收集了,「屬下回去整理一下,兩天後給您。」

「嗯,退下吧。」胤禛走到書案前,挽袖磨墨。

粘桿處的人遲疑片刻,「主子……屬下等發現外面似乎有人窺視主子,主子的意思……」

胤禛捻著徽墨的手頓了一下,「外面的暗衛是皇父的人手,不用管他。」

「是,屬下告退。」

胤禛看向窗外,園中的小池水已凍結成冰。不知不覺,竟然已經接近年末,皇父至今未下詔讓他回京,今年怕是回不去了。皇額娘估計要埋怨皇父了呢。

皇父到底是,鬧哪門子的別扭?胤禛想了想,覺得沒有哪里不對啊,搖搖頭,大約是皇父的心思,他還是沒揣摩透徹吧。

「四哥?我進來了?」胤祚推開門,勤快的接過哥哥手中的墨條研墨,「四哥這是怎麼了?」

「無礙,剛剛只是想,該上折子給皇父和皇額娘請安。」

「也給四嫂?」胤祚苦著臉。

「自然。」胤禛提筆在折子上書寫,一字一句恭謹謙卑,毫無逾矩之處。

十天一次的折子,皇父除了「朕躬安」,「知道了」,「照辦」,「尚可」之類的朱批,連句親密話兒都沒有。胤禛遞了幾次私信,沒見有回話,干脆也不寫了。總是要弄清皇父的心思,對癥下藥才好,至于現在?哼,先冷著吧。

于是,許久沒接到胤禛私信的皇帝,再對比皇後、貴妃、四福晉手中厚厚的一封信,附帶各種特產,成功的讓別扭小心眼的皇帝陛下鬼畜了,前朝後宮陷入一片水深火熱。

所以始作俑者渾然不知的上折子、給福晉寄信的行為,完全是火上澆油。胤祚撫額之後,決定保持沉默。

王公大臣們,你們一定要挺住!胤祚沒多少同情心的幸災樂禍。

看著哥哥將折子上的墨跡晾干,胤祚連忙捧了熱乎乎的濕帕子給他淨手,「四哥的字寫得真好」

不提還好,胤禛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你的字愈發的不長進!得了空不去臨帖子還在這里打渾?」

胤祚默默扭頭,四哥我是在夸你啊!有我什麼事啊?怎麼話題能扯到我身上來呢?「咳,四哥,你看到年末了,皇父估計是想不起來還有兩個兒子在外面了,咱們買了年貨自己過吧?」沒錯!就是這樣!別管皇父什麼的了!終于能和哥哥一起過個年不用穿著正裝大衣服坐著當雕像了。

胤禛看著胤祚一臉期盼的模樣,點了點頭,「如此,這次便罷了,日後定要好好習字。」

「是是,我知道了!」

「嗯,讓年羹堯和向長明一起吧,總歸這個年是要一起過的。」

「……是。」年羹堯!誰想和他們一起過啊!

于是,胤祚與年羹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半個月掐一架的日子開始了。時間久了,雖然看彼此都忍不住刺一兩句,但是感情卻是上去了,偶爾還能邊諷刺邊給對方斟酒。所以說男人的友誼啊……

某日,胤禛辦事回府,沒見到胤祚擋在年羹堯面前問安,頗感奇怪。

「呦,四少爺您可算是回來了。」比胤禛還大上一歲的年羹堯蹺著腿坐在椅子上,沒個正經。

任誰也不能把這渾不正經的人與日後權傾朝野,功高震主的年堯年大將軍聯想到一起。這個讓他又*惜又頭疼又下了殺意的年亮功!這輩子,我們是否能從頭到尾君臣相得,成全一段明主賢臣的佳話?

「何事?」胤禛也不理他神神秘秘的表情,自顧自地斟了茶。

年堯表情呆了一下,好在被胤禛的從容打擊多次,恢復的也快,「剛剛你家里來了信件,說是讓六少爺回府呢。」

端著茶碗的手頓了頓,「額娘之前就提過給六弟娶妻,也是該回去了。」

一開始胤禛是與胤礽同行,九月份太子哥哥被皇父召回京,十二月初大哥與八弟回京,胤祚與向長明就跟在胤禛身邊辦事。

如今,連胤祚都要回去了,皇父你是怎麼想的?

「你們兄弟啊,都多大的人了,爹娘還看管的嚴!今天這個回去理家,明天那個回去看望娘親,哪像我,早早的就被趕出來見市面!爹不疼娘不*的……」一想起家里幾個為老不尊的恩恩**,年堯就為自己和哥哥掬一把辛酸淚。

「阿瑪的決定,做兒子的听從就是。」胤禛垂下眼簾,古井無波。

年堯泄氣,他總算知道大姐說的悶騷是什麼了,明明很介意,卻偏偏給你擺一張面癱臉挑戰冰山寒氣。

「噯,我得到一個消息,說是這福建的巡府與海寇官匪一家。」年堯模著一根胡須都沒有的下巴,「咱們要不要替天行道,大賺他一筆?」

胤禛斜睨了他一眼,把年堯臉上的嬉笑徹底凍僵。

「咳,是將其繩之以法,以正國道,財產統統充公!」年堯表面上大氣凜然,內心卻淚流滿面。

應禛應四少爺誒!您老又不是什麼官宦子弟,怎麼一心向著朝廷?……等,等等!他總不是……朝廷命官,奉旨微服出巡吧?

……娘好像之前——八個月前——來信提到過,誰誰誰奉旨巡視沿海?那封信他扔哪兒去了?一定要找出來!

胤禛端起茶碗,掩住唇角的笑意。

這個年堯,似乎比上一世更加有趣?

「年羹堯?」玄燁對這個人可是印象深刻。

他曾經也給予厚望︰「始終固守,做一好官」,禛兒對此人也是恩寵有加,視為左膀右臂,只可惜到最後豬油蒙了心,再加上恃寵居功,功高震主,被賜了自盡。

當然,這不是主要的。

雍正二年,年羹堯奏謝賞賜琺瑯鼻煙壺新茶和鮮荔枝折子里,禛兒還朱筆寫了玩笑話與他,還有笑話︰京中有一姓劉的道人,久有名的,說他幾百歲壽,不可考。前者怡王見他,此人慣言人之前生,他說怡王前世是個道士。朕大笑說,這是你們前生的緣法應如是也。但只是為什麼商量來與我和尚出力?王未能答。朕說,不是這樣,真佛、真仙、真聖人不過是大家來為利益眾生栽培自己福田,那(哪)里在色像上著腳。若是力量差些的,還得去做和尚、當道士,各立門庭方使得。大家大笑一回。閑寫來令你一笑。

閑寫來令你一笑……令你一笑……一笑……

好!就算是禛兒玩笑之言!他的禛兒御折上經常批一些如此之類話,然而年羹堯你太放肆了!禛兒親自設計的琺瑯賞賜給你你還不知足還敢上折子討要更多?而禛兒還真批曰琺瑯之物尚未暇精制,將來必造可觀。今將現有數件賜你,但你若不用此一「貪」字,一件也不給,你得此數物,皆此一字之力也。

朕還一件都沒有呢!

現在,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和這麼個人在一起「談笑風生」?!

玄燁覺得,晚膳用的餃子,醋放多了,他不僅胃里酸,都酸到頭發絲了!

年遐齡早已外放湖廣巡撫,官居正二品封疆大吏。但是似乎出現了什麼變化,才導致現今的年羹堯游山玩水,毫無科舉為官之意。據雪月等暗衛傳回來的信件,這年羹堯可是對目前的悠閑生活滿意的很。

「來人!給朕好好查查年家!」

作者有話要說︰感覺被度娘百科坑了……

年遐齡長子康熙十年出生的年希堯,康熙十八年出生的次子年羹堯。至于什麼年法堯、年則堯、年述堯是堂兄弟……

苦逼臉我已經連續三個夜班不安生,一夜到天明了……然後回到家倒頭睡一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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