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周怡瞬間平衡了,看著落簫的樣子哈哈笑了起來——
落簫接過小廝遞過來的絲帛帕子,擦了擦嘴角,「你就是這麼招待你的客人的?這黃蓮水」
張周怡笑了,「很奇怪嗎?你家過年不喝黃蓮水?」
「我盡量只在過年那一天喝。」落簫接過另一個小廝遞過來的水,漱了漱口,將水吐在杯子里,「你該不會被你家的人現在就逼著喝了吧?」
張周怡苦著臉點了點頭,現在廳里沒別人,因為張周怡想要給府里的人一個驚喜,所以讓落簫幫她找織娘裁縫做新衣服,談話的時候也不讓柳如煙她們伺候在廳里。
原本以為時間這麼緊衣服會趕不出來,沒想到居然在過年的前兩天送了來。
「那你干嘛把黃蓮水裝在茶杯里。」
「很奇怪嗎?」張周怡不解,「這樣我就可以欺騙自己,我喝的是茶,而不是黃蓮水。」
「哈哈。」落簫笑了出來,「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原來你也怕苦。」
「是人都怕苦,除非這個人是個有受虐傾向的人。」張周怡笑著道。
「我不知道你說的受虐傾向是什麼意思,哈,不過你這樣說也對,至少我不喜歡苦。」落簫話一說完,有四個小廝就抬著幾個箱子走了進來。
「按照你說的,一個尺寸放在一個箱子,大人的兩個,小孩的兩個。分了男女。」落簫笑看著張周怡道。
張周怡點了點頭,忙上前打開箱子查看,卻見衣服褲子針腳細密,做工精細,手工的東西果然比機器的好。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為什麼對你的下人那麼好?」落簫看著張周怡。
張周怡一邊撫模獸皮衣上的皮毛,一邊道︰「他們不是下人,他們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家人。」這個家庭,也需要有他們在才有家的感覺,缺一不可。
落簫搖了搖頭,表示無法理解,下人就是下人,哪有可能成為家人朋友?他們的世界觀不同,想法不同,地位不同,血緣不同,又怎麼有可能成為朋友?
張周怡沒有再回答,她知道這個時代的人無法理解她的想法,落簫的想法她卻能夠理解。
但是有一個詞叫做︰代溝。時代的代溝。
張周怡對落簫笑笑,沒有說話,而是對一個落簫的一個小廝道︰「麻煩你幫我通知我家總管,讓他把我家的人都叫到大廳來。」
那小廝點了點頭,躬了躬身,倒退幾步,轉身往廳外走去。
張周怡看得目瞪口呆,她剛才也看到了,落簫吐出黃蓮水有人送手帕有人送水的情形,以往她倒沒有看到落簫走到哪兒都帶著小廝,張周怡也知道,只是現在快過年了,總要突如其來的應酬一些,所以走到哪兒都帶著幾個小廝。以往看不見張周怡不知道,現在張周怡看見了,也知道落簫是被人伺候習慣了的人。也難怪,身為蕭家家主的嫡子,若沒人伺候才奇怪了。
而那小廝鄭重其事恭恭敬敬的樣子讓張周怡一陣不自在,「下次你來我這兒的時候,除非有事,別帶小廝來。」
落簫無奈的搖頭笑道︰「好好好,不帶他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