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偶穿成 六十六 白雲山相遇

作者 ︰ 青檸紫檬

白雲山,是一座比較高大的土山,高幾十丈,方圓十幾里,因每天早上山頂會生出白雲而得名。山與雲為質,雲與山為體,白雲蜿蜒盤旋、如絲如環,舒卷而縈曼,山中樹木聳立、芳草萋萋,幽深而靜謐,再加上宛轉啾鳴的鳥語,隨風吹來的山野氣息,真是一派迷人的風光!

書玉一行人來到白雲山腳下,棄車登山,站在台階旁向上仰望,只見滿目青翠,山頂白雲繚繞,充滿了神秘之感,不知在那白雲深處可有仙人居住?張紹英和書玉都不是真正的孩子,見了眼前美景只是贊嘆一番,並沒有激起太多少年心性,書文、書浩和紹威卻是興致勃勃,討論起山里有沒有神仙來。張紹英含笑看著幾人爭執,讓兩個小廝阿福和阿貴在前面帶路,他領著幾人往山上走去,負責此次出游的老陳在後面壓陣,留下車夫看管馬車及物品。

眾人一邊往上走一邊欣賞著沿途的美景,嘰嘰喳喳地討論著路上的山水花草,三三兩兩的游人到處可見,上山的主道旁邊不時有些小徑通往深處,張紹英怕那些小徑上有什麼危險,拘著幾人不讓去一探究竟。登到半山腰時,見山壁上有一大洞,名曰「黃風洞」,相傳是留侯張良生前隱居修行之所,其洞幽深莫測,一般人都是在洞口往里探望一番,不敢深入進去,畢竟不知里面的詳細情形,再加上里面黑乎乎的,實在是讓人望而生畏。

幾個人站在黃風洞口,除了洞口近處的地方還有些光亮能看清以外,越往里越是漆黑,紹威一向膽大,書浩也是個貪玩的,兩人就想進里面瞧瞧,對了對眼神,趁著大家不注意一下竄了進去,張紹英反應奇快,一把拉住他們,斥道︰「回來!別不知輕重地亂闖,大人們都不敢進,你們兩個小孩有多大膽子?不要命啦?」被抓住的兩人撇撇嘴,苦笑著退回洞口。

紹威還沒什麼,被他大哥又訓斥了幾句就罷了,書浩卻沒這麼輕松過關,書玉上前一下揪住書浩的耳朵,生氣地訓他︰「來的時候你不是保證過老老實實地不亂跑的嗎?怎麼這麼快就明知故犯了?小心我回家告訴爹爹,讓他打你的板子!再敢亂跑,我現在就讓陳伯把你送到山下馬車里蹲著,不準你再上山頂了!」

書浩一邊用手捂著耳朵叫疼,一邊討饒︰「大姐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你快放手啊,耳朵要被你揪掉了!」大呼小叫的,引得旁邊游人紛紛側目,書玉趕緊放下自己的手,狠狠瞪了書浩一眼,警告意味濃厚︰閉上嘴巴,不準再嚷,否則給你好看!

縮縮脖子,揉揉耳朵,書浩趕緊躲得遠遠的,生怕又被大姐抓到,大姐的手勁真大,又那麼厲害,比娘親都可怕!幾人見他那副畏縮的樣子,不禁都笑出聲。紹威還嘖嘖了幾聲,發出感嘆︰「書玉姐姐,你真厲害!幸好你不是我親姐姐,要不我也怕你怕得要死,哪還敢在你面前晃悠啊,小命要緊!」

知道是玩笑話,書玉也沒和他較真,只沖他嘿嘿一笑,說︰「知道我厲害了吧!以後少惹我生氣,否則讓你見識見識!」書文見他大姐對剛才的粗魯行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樣子,心里已經麻木了,反正大姐就是這副沖動的性子,一著急或者一氣憤就不是端莊優雅的淑女了,爹娘常勸誡她遇事莫沖動,有話好好說,可依然沒啥改進,尤其對兩個弟弟更是沒多少耐心,他也曾經「深受其害「啊!

張紹英掃視了書玉幾眼,沒想到這個妹妹還有如此暴力的一面呢,以後可千萬別惹急了她!制止了幾人的笑鬧,繼續往山上走。遠遠地,張紹英瞧見前面幾個人影有些熟悉,其中一人走路不老實,四處張望,回頭看時正和他的目光撞上︰「大哥,你們——」聲音戛然而止,那人又迅速扭回了頭,不肯面對張紹英了。

因這人的叫聲,使得和他同行的幾人都轉回身來,書玉定楮一瞧︰是姚氏、張紹武、姚承明,還有一個沒見過面的婦人以及兩個丫環。姚承明看見書玉時眼楮一亮,使勁盯著她看了看,又沖她微不可見地點點頭,臉上的笑容似乎變深了些,隨後才向其他人看去。書玉匆匆瞥他一眼,看見了他隱晦的動作和笑容,心頭狂跳,他這是什麼意思?要不是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候,書玉真想跑去質問那個故弄玄虛的家伙︰你剛剛是啥意思?

姚氏一見是張紹英哥倆和書玉姐弟三個,冷冷地掃視了他們幾眼,「哼」了一聲,又轉身繼續走去,張紹武和兩個丫環連忙跟上,那個婦人留在原地沒動,但也沒開口,就那麼繃著臉,靜靜地看著幾人。張紹英忙緊走幾步,拉著紹威一起對著婦人躬身行禮︰「姚家舅母安好!」婦人嚴肅地面容上露出一絲笑容︰「紹英、紹威不必客氣,今天你們帶著朋友也來白雲山游玩嗎?」直起身子,張紹英恭敬地答道︰「是的,他們是我爹爹的朋友李叔叔家的孩子,趁著重陽佳節,天氣晴好,一塊兒來白雲山玩,沒想到能踫見姚家舅母和表哥,還有二嬸和二弟。」

嚴氏點點頭,很滿意張紹英的態度,又繼續問他︰「你二叔在家嗎?為何還不來接你二嬸和二弟回家去啊?」

「這個——」事關長輩,張紹英還真不好回答。見他猶豫,嚴氏也知道她這樣問不合適,但已經過了好幾天,還不見張世豪登門賠罪,姚氏有多憤怒可想而知,天天在姚家大罵張世豪及其他張家的人,若不是嚴氏的規勸,早派人上門要和離書了!嚴氏身為姚氏的娘家大嫂,自然想給姚氏撐腰,但卻不想讓她和離,也不想讓她就這麼回張家去,無論如何張世豪得先低頭,擺個妥協的姿態出來,要不姚氏的離家出走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她想打探一下張家人的想法,可又不好意思落下面子上門去問,今天見著張紹英忍不住想問一問,卻忽視了張紹英是個晚輩的事實。

嚴氏知道自己心急了,就轉變口吻︰「哦,我就是隨口一問。你們家里還好吧?你爹娘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關于你二叔和二嬸的事情?」

「多謝姚家舅母關心,家里還好,關于二叔和二嬸的事情,爹娘囑咐我們說這是長輩之間的事,身為晚輩不可出去胡亂說話,以免影響長輩的聲譽,別的倒沒說過什麼。」張紹英依然禮貌地回答。

「是這樣啊!那你回去幫我給你爹娘捎句話,就說不管怎麼樣,紹武的娘親也是你們張家明媒正娶的二夫人,紹武也是你們張家的血脈,不能讓他們二人不回張家一直住在娘家吧?讓外人知道了豈不笑話你們張家沒規矩?後日讓你二叔到我家一趟,把紹武母子接回去,一家人總要住在一起才是!」嚴氏不想再這麼干等下去,托張紹英給他父母捎信,也算給張家搭個梯子彼此都好下台。

張紹英答應把嚴氏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給爹娘,嚴氏才轉身追趕走出很遠的姚氏去了。姚承明過來和幾個人都打了招呼,拍了拍張紹英的肩膀︰「你受累了!」然後又掃了書玉一眼,見她故意扭著頭向一邊看去不理自己,暗嘆一聲也走了。

書玉這才扭回頭,看著那個瘦弱的身影慢慢遠去,似乎帶著些落寞,心里又開始有些心疼,自己干嗎要和他鬧別扭呢?他現在雜事纏身自然抽不出空來找自己解釋,但剛才看見自己時不也向自己隱晦地表示善意了嗎?這也證明那天的話不是一時的醉話,而是真話啊!書玉氣自己耍小性子,對眼前的美景也失去了欣賞的興趣,變得失落起來,好在她還知道身邊有幾個人同行呢,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只是跟在他們後面安靜地走著,听他們嘰嘰喳喳地說話不再插嘴。

因為前面的姚承明一行是往山頂的白雲觀去的,為了避免再次見到,張紹英選擇了另外一條道路去山頂,途中有一個六角涼亭,依山而建,樣式古樸,在山野之間別有一番風味。幾個人到了涼亭里,老陳和兩個小廝早已提前清理好石桌石凳,並擺上一些水果和糕點,供他們幾個食用。張紹英招呼幾人坐下休息,順便吃些東西填填有些饑餓的肚子,這山頂上除了白雲觀還有一些小飯館,等休息好了再到山頂找地方吃飯去。

書玉也把在家里做的重陽糕和菊花餅拿出來給張紹英哥倆品嘗,自家做的這兩樣糕點沒有張府帶來的糕點精致,可勝在味道清香可口,張紹英哥倆倒是吃了不少,,剩下的幾塊也被老陳討了去,和阿福、阿貴三人分吃了。吃飽休息好之後,張紹英見他們又都生龍活虎了,特意關心了一下書玉︰「書玉妹妹,你還能走嗎?」書玉平時也沒走過太多的路,更何況是山路,雖有前人鋪設的台階,可畢竟不平整,坑坑窪窪地很不好走,但想到登上山頂時「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那種豪邁感覺,書玉還是堅定地點點頭︰「我可以的,咱們走吧!」

越往上走山路越狹窄,僅能兩人同行,山路旁邊野樹雜草叢生,不時有些帶著荊棘的枝條伸出來,一不小心就會掛爛衣衫,書浩早就被老陳背在了背上,阿福和阿貴一人攙扶著書文,一人攙扶著紹威,書玉半靠在張紹英的身上,緊緊拉著他的胳膊,好在張紹英練武經年,身上力氣很大,再加上他個子比較高,也能帶動書玉向前走,省了書玉不少力氣。沒想到他們選擇的這條山路這麼難走,要不是听見上面不遠處傳來的各種聲音,幾人早就打退堂鼓下山了,換條好走的路雖說麻煩點可也勝過走這條路不是?

好不容易到了山頂,看見不少的游人在向遠處眺望,還有不懼旁人注目的人沖著遠處嘶吼︰「啊——」「哦——」「嗚——」各種鬼哭狼嚎似的聲音夾雜在一起,驚了山里的鳥獸,震了山頂游人的耳膜!有吵的、有罵的、有跟著起哄的,好不熱鬧!他們找了個開闊之地,連大人帶小孩全都坐在了地上,呼呼喘氣,好累呀!張紹英額頭也隱見汗珠,書玉忙遞過去一方手帕讓他擦汗,都是自己拖累了他,要不以張紹英的身手早就輕松上到山頂了,也不至于累到出汗!

休息了一時,幾個男孩子也忍不住跑到一邊對著遠處狂吼,書玉捂著耳朵,看著這幫家伙一個賽一個地叫喚,無奈地苦笑,不過私心里她也想這麼大喊幾聲,只是身為女孩子還是端莊一些比較好。等他們盡情的發泄完,書玉才嘮叨他們︰「一個個叫的難听死了!野獸听見也得對你們甘拜下風,自嘆不如!」眾人哈哈大笑。

下了山頂,找地方吃了午飯,又到白雲觀游覽了一番,買了些香燭插在大殿前的巨大香爐里,誠心祈禱了一番,幾個人就下山去了,時辰不早,還要趕回城里去,以後有機會再來好好游玩吧!

(青檸紫檬寫的登頂見聞是現代人經常所為,大家看了一笑即可,不必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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