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相公極寵妃 第六十章 終是見面

作者 ︰ 莫搖

()章節名︰第六十章終是見面

朝北緊閉雙眸,等著自家王爺或是發怒,或是恍然大悟,然,半晌,未見自家王爺有任何動作,就連他通身氣息也未有絲毫變化,朝北有些疑惑,他先睜開左眼,在確定王爺沒有發怒跡象時,這才大膽睜開雙眸。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卻見赫連宵徑自蹙緊眉頭,沒理會朝北的一系列小動作。

朝北就納悶了,這有什麼困難的嗎?難道王爺他其實對女子沒那什麼反應?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朝北心中瞬間涌起一股對赫連宵的同情,這種事情多傷男子的自尊啊!

「王爺?」朝北小心翼翼,擔憂傷到赫連宵。

赫連宵這才抬眸,暗紅雙眸盯著朝北,當然也瞧見了朝北眼中的憐憫,赫連宵更是疑惑了,他問︰「如何才能讓她下不了床?本王不是說過不準讓她受傷的嗎?」

得了,朝北終于知曉自己跟王爺壓根就想差了問題的重點,他這才突然記起王爺這麼些年來除了練功,就是想著法子殺人,基本不跟別人交流,即便有任務也是直接吩咐下去。朝北甚至不知此刻該佩服還是心疼自家王爺。

今日,作為一個盡責的下屬,朝北豁出去了,他一定要讓王爺知曉,身為男子,其實不光是殺人,練功,還可以有另外一種神仙般的快樂。

「王爺,您知曉坦誠相見的意思嗎?」朝北決定先從簡單的問題入口,來個循序漸進。

赫連宵用看白痴的眼神冷冷掃了一眼朝北。

無視自家王爺的輕視,朝北硬著頭皮解釋解釋道︰「屬下所說的坦誠相見並不是真誠相待的意思,也不是,咳咳,看光了彼此的身子,而是一種更深層的意思。」

赫連宵挑眉,問︰「更深層的意思?」

朝北已是無話可說了,這種事情也是解釋不清楚,還是要看個人的悟性,依照自家王爺的聰明程度,相信一本圖足以。

「王爺,過幾日屬下給您找本書,您就會明白一切了。」最終,朝北以一句模稜兩可的話結束了這次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談話。

「書上寫著如何懲罰女子,還可以不傷了她?」有這種書?

「咳咳,這個,傷這個字是因人而異的,有時候吧,盡管也是傷了,或是疼了,這女子心中卻也是甘願的。」朝北想了想說道。

「我現在便要看。」赫連宵伸手。

這種書著實不錯,會不會是另一種武功秘籍?若是好的話,可以讓即墨蓮也學學。

「這個,屬下現在沒有,而且這一路走來,屬下也沒發現有這種書的地方。」他可不能說出勾欄院這個詞來。

赫連宵猜想或許這件事很為難,也便隨了他,遂,赫連宵點了點頭。

既然已經派人去尋找,赫連宵打算呆在這里等消息。

卻在半夜,楊朝快速上了樓來,他急切地敲門︰「主子。」

下一刻,門已然被赫連宵用掌力打開,楊朝抱拳,說道︰「千里莊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看見一個神似小姐的人,她進了一處客棧。」

楊朝話來未落,赫連宵已經往外略去,楊朝立即跟上,朝北也手拿外衫從隔壁房間飛身而出。

千里莊離這里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在天色還未亮時,赫連宵終于停下了腳步,暗紅的錦袍因為運功久了,染上了一層薄霧,赫連宵心跳加快,如今他處于焦躁邊緣,任何一點即墨蓮的消息都不願錯過。

赫連宵剛站定,客棧門口的閃出兩個人影,那兩人跪地︰「見過主子。」

「人在里面嗎?」赫連宵問。

「跟楊主管給我們表述的相差無幾。」那兩人稟報道。

「帶路。」赫連宵冷聲吩咐。

「是。」

那兩人立即來到門口,直接踹開門,這讓剛起床,準備收拾的客棧小二一聲驚叫︰「你,你們什麼人?」

「昨日天將黑時,一個身著素色衣裙的女子住在幾號房間?」那兩人問。

小二看著那兩個凶神惡煞的人,又瞧了眼赫連宵暗紅冰冷的雙眸,顫顫巍巍地指著樓上,說道︰「那位小姐住二樓最邊上那間。」

兩人聞言,均後退一步,讓赫連宵先行。

赫連宵急切地想要見到即墨蓮,腳下點過,人已然飛到二樓,那兩人相視一眼,也跟著飛身而上,這時,終于趕上來的朝北跟楊朝來不及擦掉額頭的汗,也跟著飛上去。

剩余一個小二終于撐不住,撒腿往外跑。

赫連宵快速來到那小二所指的二樓最里面一間,不等他敲門,門內傳出的說話聲跟沉重的呼吸聲讓赫連宵突然頓住了腳。

跟上來的眾人只听得里面一女子聲音傳了出來︰「放開我,若是你敢,我定然會讓你生不如死。」

一個男子聲音緊接著響起︰「你這麼威脅是不是太晚了,昨夜我們可都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了,你以為那個赫連宵還會要你?」

「住口,昨夜是你下藥。」

雖然不清楚他們說的話,然赫連宵卻听得明白那男子沉重的呼吸聲,以及女子或重或淺的低吟聲,這聲音分明就是即墨蓮的聲音。

頓時,赫連宵心中澎湃著一股從來未曾有過的嗜血**,他一腳踹開門,眼底是比以往都要鮮艷的紅色,幾乎要滴出血來,赫連宵此刻腦中像是被什麼炸開一般,完全思考不了。

入目的場景更是讓他呲目欲裂。

只見房內偌大的木板床上此刻一個女子臉部朝下躺著,少有衣服遮蓋的脖頸上一個暗紅色痕跡刺痛了赫連宵的眼,那種印記他曾在即墨蓮脖子上留下過,床下,一個男子正在撕扯著她的衣服,女子不時傳出痛呼聲。

地上是即墨蓮最常穿的淡紫色長裙。

如此場景,赫連宵渾身殺氣全部打開,房間擺設在殺氣所到之處紛紛化為粉末,就連周遭的牆壁也紛紛出現裂縫,然整個房內,煞氣唯獨避開床上那個渾身是傷,臉部朝下的女子。

而試圖撕扯女子衣物的男子慌忙抬手抵制那股罡風,赫連宵嘴角勾起,血紅雙眸已經看不清里面其他情緒,男子最終抵擋不住赫連宵的攻擊,赫連宵最後使出一掌,男子整個人爆體而亡,被利劍般的罡氣撕裂成碎片。

床上女子卻是始終未抬頭。

赫連宵已經無暇顧及其他,他迅速上前,想要靠近那女子,赫連宵的所有思緒全在女子身上,這時,女子抬手,手中一根泛著暗光的銀針正直直刺向自己的頭頂。

她想自殺!

赫連宵情急,伸手想要抓住女子手中的銀針,卻在這時,銀針轉了個方向,直接刺入赫連宵的掌心。

下一刻,女子輕巧起身。

當赫連宵看著那張跟即墨蓮一模一樣的臉時,低喊︰「你不是她。」

那女子用即墨蓮獨特的聲音回道︰「你為何認為我不是即墨蓮?」

「頂著她的臉,用著她的聲音,你該死!」赫連宵厲聲喝道。

「呵呵呵…。」那女子眼神一轉,大笑出聲,聲音逐漸變了調,那女子繼續說道︰「不愧是煞王,不過,即便知曉我不是即墨蓮,也晚了,哈哈哈,我媚娘子終于可以名揚天下了,哈哈哈。」

那女子的話讓身後跟上來的朝北眼神一凜︰「媚娘子,江湖排名第三的殺手,精通易容,毒術更是自詡天下無敵,且及喜好男色,自組建男色後宮,專門收集年輕男子。」

「不錯,不錯,小家伙,老娘看你姿色不錯,怎樣?跟了我吧,我會讓你每日都欲仙欲死的。」媚娘子輕佻地看著朝北說道。

「誰讓你扮作小姐的?」沒理會媚娘子的話,朝北厲聲問。

「有人出了大價錢要煞王的命,正好老娘也想名揚整個天下,畢竟,想要殺煞王命的人可是不計其數啊,若是讓我一個女人成功了,你說到時崇拜老娘的會不會如過江之鯽般?」媚娘子說道。

「誰要買王爺的命?」朝北厭惡地問。

「這可就是人家的秘密了,恕老娘無可奉告,不過,若你同意跟了我,我便破例告知你,如何?」媚娘子拋了個媚眼,說道。

朝北擔憂地望了眼自家王爺,未發現赫連宵面上有異常,這才嘖嘖兩聲︰「我呸,本大爺找女人也是要挑的,就你這模樣的,皮膚跟個樹皮似的,身材像水桶,血盆大口里全是死人味兒,還有,最重要的,你的身體不知都多少人難以啟齒的病呢?就是喂我們王府的小二小四,大概它們也會覺得髒,以本大爺看,你這攤垃圾,只能給我們王府後院的那只大蟲解饞。」

朝北的口才,周圍認識的人都知道。

那媚娘子的臉色隨著朝北的話一寸寸便黑,她狠辣地出掌,一邊喊道︰「你竟然敢如此詆毀老娘,簡直找死!」

然,不等她出招,赫連宵卻在這時緩慢問道︰「誰要買本王的命?」

媚娘子正處在氣頭上,哪里有閑心回答,她咬牙切齒地回道︰「老娘偏偏要讓你死不瞑目。」

赫連宵望了望自己已經發黑的手,輕聲的,一字一句地說道︰「那你就去死吧。」

話落,用傷了的手隔空拍向媚娘子的胸口,這種惡心的人,赫連宵不屑踫觸。

媚娘子萬萬想不到事情會出乎她的預料,她的武功修為可排的上武林前二十位,而煞王已經中了自己的看家毒藥,怎會無事?

看著赫連宵手上漸漸恢復了原本的眼色,而原本手上的黑色卻通過罡氣源源不斷地輸進媚娘子身上。

朝北在一邊好心地解釋道︰「忘了告訴你了,我家王爺的修為已經達到人類所能啟及的頂峰,一般螻蟻之類的都傷不了王爺的一絲一毫。」

她只听過煞王的名聲,本以為赫連宵不過是個殘酷之輩,即便有些武功,也躲不了自己的毒,媚娘子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自己的毒一點點侵蝕,臉上淨是驚恐,她喊道︰「求求你,饒了我吧,我告訴你們是誰要買煞王的命。」

赫連宵厭惡地收回手,媚娘子癱軟在地上,身上的毒經過赫連宵功力的催化已然流向了她的四肢百涸。

這毒將會讓她腸穿肚爛而死,媚娘子顫抖地想要從衣襟內拿出解藥,然朝北卻在這時一腳踩斷了她的手腕骨,一邊踩還一邊絮絮叨叨地說︰「你個老妖婆,本大爺告訴你啊,本大爺從來不打女人,然,你已經超出了本大爺所能承受的極限,對你,是人都得忍受不了啊!」

「你,你們若是殺了我,就別想知道是誰想要煞王的命。」媚娘子還試圖威脅。

赫連宵對于如今發生的一切都聞若未聞,他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不是她,她如今在哪?

轉身離開前,赫連宵吩咐道︰「留給你們,讓她說出對方,而後將她扔到她的後宮里。」

哪里大都是被她擄去的男子,對她恨之入骨,必會讓她死的非常難看。

朝北抽了抽嘴角,誰說他家王爺只會殺人的?看看,他家王爺還會借刀殺人呢。

將那媚娘子留給楊朝,朝北跟上赫連宵。

有句話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赫連宵此刻便是這種情緒,此刻心中空落落的,像是被誰挖去了一大塊,疼的幾近麻木了。

漫無邊際地走在路上,整個身體也隱隱的疼,事實上,朝北剛剛的話是夸大了,他的修為的確高,他甚至能將自己身上的毒通過罡風傳遞上別人身上,然,朝北不知曉的是,如此自己將會受極重的內傷,此刻,赫連宵急需要身體的疼痛來轉移心底的麻木。

朝北跟在赫連宵身後,欲言又止,從未將女子真正放在心底,朝北也不能了解赫連宵此刻的痛苦,看著自家王爺渾身散發的郁沉之氣,朝北告訴自己,以後千萬別喜歡上女子,否則定然會跟王爺這般傷心傷身。

最終,他試探著問︰「王爺,我們是否回來客樓?」

或許來客樓里有新消息呢,然,這話他卻不能說出口,他無法再看著自家王爺有滿懷希望,到此刻的絕望。

朝北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猜測卻成了真,不過,一念之差,他們硬是錯過了一個極好的機會。

走在前面的赫連宵未回答。

而此時,他們剛剛離開的來客樓里來了一位女子,此女子通身白衣,面色清雅美麗,如九天謫仙,一時間,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人便是負責胭脂閣的總當家拾夢,拾夢知曉主子不喜見女子,本來她也甘願遠遠地看著主子,不敢有絲毫奢望,然,為何主子在一夕之間便能將另一個女子放在心底,她不甘心,她想見一見那個將主子迷得神魂顛倒的女子,經不住心中叫囂的渴望,她離開胭脂閣,尋著蹤跡,來到來客樓。

來客樓跟胭脂閣雖是兩個**的存在,卻也知曉對方,是以,當拾夢報上名號的時候,此地來客樓老板親自下樓迎接。

「楊朝呢?」拾夢坐在樓下,輕聲問。

他們幾個作為主子最得力的屬下,也是經常踫頭的,朝南冷酷,不近,朝北又極好,都不得拾夢的喜愛,就屬楊朝,恰到好處,這兩人的交情也算是最好。

「楊總管他跟主子出去了。」來客樓老板笑著回道。

「他們何時能回來?」

「這個小的實在不曉得。」

揮揮手,拾夢說道︰「給我上些清淡的菜跟粥。」

她趕了一夜的路,此刻已經是極餓了。

「是。」那老板回道。

須臾,散發著香味的特色小菜跟粥品端了上來,拾夢拿起一旁的筷子,剛準備端起粥,一只胖胖的手卻在這時伸了過來,將拾夢眼前的粥跟小菜全部搶走。

拾夢皺眉,冷聲問道︰「你是誰?為何搶我的飯?」

「我叫了然。」了然笑嘻嘻地回道,一邊刺溜兩口,喝下了半碗粥,而後搶過拾夢的筷子,夾了口菜,吃的滿面笑意,一邊還不忘稱贊道︰「真好吃。」

本來了然正坐在拾夢不遠處吃著點心,這種清粥小菜的香味讓他心下有些饞,以往他都是這麼搶自己乖徒弟的東西吃的,是以,了然也未多想,便直接過來。

在拾夢听來,這老和尚如此行為,那就是紅果果的挑釁,她紅著臉低喊道︰「你個老和尚好不知羞,竟然要搶姑娘家的東西,你還是個和尚,如此德行敗壞,簡直侮辱了和尚。」

了然雖然智力受損,這不好听的話還是听得出來的,他咽下口中的食物,有些模不著頭腦,愣愣說道︰「我想吃啊,哼,你都不如我的乖徒弟,我搶她東西吃,她還會笑,你這樣可真丑,身上的味道也難聞。」

在了然看來,世上的女子就是自己徒弟最好看,心也最好。

這點倒是跟赫連宵完全一致。

了然的實話實說讓拾夢臉色頓時煞白,竟然有人說她身上難聞?她這是為了見主子,特意尋人專門配置的,味馨香,不膩,有股百花香味,最關鍵的是這種香味可以吸引男子,跟胭脂閣女子身上的味道有異曲同工之妙,卻比那要高雅的多。

「你討打!」拾夢起身,抬掌就要朝了然擊來。

這時,後面的老板急忙跑了出來,大喊道︰「不可,拾夢姑娘,請住手。」

拾夢皺眉。

「為何?你要是說不出了理由來,看我連你一起收拾。」

那老板搓著手,連連點頭︰「拾夢姑娘,這位大師可是跟著主子一起過來的,朝護衛讓我們看好這位大師,切莫慢待了他。」

這倒是奇怪了,主子何時跟和尚扯上關系了?

拾夢問了然︰「你跟主子是何關系?」

了然趁著這個時候已經將飯菜全部吃光,還毫不客氣地打了個飽嗝,半晌,這才問︰「主子是誰?」

如夢以為了然是故意的,清麗的面上一陣青白,再看到周圍用早膳的人指指點點,心下一陣惱怒,她低喊︰「你是故意的?」

這可願望了了然。

那老板這時插了話進來︰「拾夢姑娘,你誤會了,這位大師他可能這里有些不對。」

那老板指了指自己的腦子,說道。

還不等那老板將手放下,來客樓那老板壯碩的身子已經入破不一般飛向門外,砰地一聲狠狠摔在地上,濺起一地灰塵。

拾夢驚怒,指著了然說道︰「你這人怎麼回事?簡直太過無禮。」

了然無辜地看著來客樓外面地上半晌爬不起來的老板,說道︰「我的乖徒弟說了,誰要是說我的腦袋有問題,我就要使勁的打他,看在你剛剛給我點心的份上,我只是將你扔出去,不打你。」

最後一句,了然是對著門外老板說的。

「簡直太過目中無人,我倒是要跟你比劃比劃,看招。」

話落,拾夢身形若飛燕,手上傾注了九成力道,勢要給了然一個教訓。

若是旁的男子,面對這麼個如花似玉的美女,定要手下留情,了然卻不理解,他還記得即墨蓮說的一句話︰「師傅,若是有人先出手,想要打你,你別手軟,要如數的還回去,不能讓自己吃虧。」

除了了塵方丈的話,了然最听的便是即墨蓮的話,是以,了然毫不猶豫地用盡了所有力道,對上拾夢的掌力。

砰的又一聲,拾夢的身影也如落葉一般飛向了門口,它還算幸運,這時,門口正巧進來了男子,那男子旋身而上,堪堪接住了狼狽異常的拾夢。

拾夢心底叫糟,不等她說話,噗的一口鮮血吐了男子一身。

蒼白的面色,鮮紅的血跡,相映襯的觸目驚心,也使得拾夢那張臉看起來嬌弱可憐,這讓本來有些怒火的男子心下憐惜,他小心扶住拾夢,輕聲問︰「姑娘,你如何了?」

拾夢是看多了這樣的眼光,心下說道︰這樣的人,不用白不用。

是以,拾夢在抬眸時,眼眶泛紅,有些愧疚地說道︰「對不起,公子,小女不是故意的。」

如此美麗又有禮貌教養的女子被一個老和尚欺負,是個血性漢子都不會袖手旁觀的,男子在這一方還算有些地位,他往身後掃了一眼,身後跟著的幾名侍衛紛紛上前,擋住他跟拾夢,男子這才說道︰「這位大師,如此傷害一個女孩子實屬不該,以在下之見,還請大師給這位姑娘道個歉。」

這些人的咬文嚼字與了然來說一點用處也無,他拿過桌上的牙簽,正不雅地剔著牙,理都不理那男子的話。

那男子一臉尷尬,眼看著瞧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為了自己的面子,男子只能硬著頭皮說道︰「若是大師執意不道歉,在下便不客氣了。」

剛剛了然的武功他雖未親眼見著,卻也從拾夢的傷勢知曉,了然定不是好惹的。

了然終于抬頭,看著外面的所有人,無辜地說道︰「我的乖徒弟說了,不是我的錯就不能道歉。」

那男子僵硬地問︰「請問大師的乖徒弟是誰?」

「乖徒弟就是乖徒弟,你可真是笨啊,這都不知道。」了然一副終于找打了一個笨蛋的模樣,笑的小眼都快眯成一條縫了。

如此情況下,若是他還不動手,豈還有臉在這一方呆著?男子手一揮,說道︰「既然大師不道歉,那我等也就不客氣了,你們要當心,別要了他的性命。」

那幾名侍衛聞言,舉刀奔了過來,眼中是置人與人死地的毒辣。

了然真的有點生氣了,這些人不講理,動不動就要打人,了然 脾氣了上來了,他完全忘了方丈叫自己莫生事端的話,胖胖的身形卻是敏捷如豹,迎著那幾名侍衛上去,手砍向那幾人的刀,鐵質長刀被了然這麼一擊,俱都斷裂,而後,了然給他們一人一掌,送他們一飛沖天。

「哼,你們都不是好人,只有我乖徒弟才好。」了然瞪了眾人一眼,而後轉身回了來客樓。

那扶著拾夢的男子眼底俱是狠毒,他說道︰「這和尚好生惡毒,本公子就不相信無人打得過他。」

這時,來客樓老板在小二的幫助下,算是徹底清醒了,睜開眼後,看著眼前的仗勢,恨不得再次暈過去,這都是哪些個事啊!

主子帶來的人,即便再無禮,也不能在他這來客樓被人打吧,那老板立即起身,喘著粗氣笑道︰「程公子,這事是我來客樓的錯,這樣,等會兒在下會親自去府上登門道歉的,至于公子屬下的傷勢,我來客樓定然會付全責。」

那公子也不過虛張聲勢,他知曉來客樓身後有人,也不敢大聲嚷嚷,索性,也便承了這老板的情。

如此無能的男子讓拾夢心中不屑,再思及赫連宵,那麼高高在上,睥睨眾生。如夢心中對赫連宵的痴迷又深了一層。

如夢輕開男子扶著自己的手,面上依舊輕柔,她說道︰「多謝公子出手相救,拾夢無以為報。」

男子心下也有些黯然,他心底剛平復的憤怒又升了起來,男子思忖,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定要好好將那老和尚打一頓。

當然,來客樓老板保下的人,他還不能殺。

如夢眼角掃過男子的神情,心中這才略微放松,而後伏了伏身,轉身也進了門。

來客樓老板送走了那青年男子,而後進了門,跟過來的還有一個大夫,在大夫替她把脈時,拾夢問︰「你可知主子為何要帶著個和尚過來?」

那老板不疑有他,思考了會,這才猜測道︰「這小的也不明白,許是跟小姐有關系。」

來客樓跟胭脂閣的所有人都喚即墨蓮為小姐。

「掌櫃的何出此言?」拾夢盡量壓下心底的慌張,狀似不經意地問。

「昨晚,我讓小二跟他聊天,結果這位大師竟然叫我們主子為小子,小的就想能這麼稱呼主子的除了那位小姐的親屬,大概無人敢如此。」

老板的分析讓拾夢連連點頭,心中更是升起一股警惕。

了然雖然用了全力,到底也是手下留情,拾夢受些些內傷,修養幾日便可,那老板給拾夢安排了間雅間,拾夢正起身,打算去休息,這時,門外進來一人。

此人見著來客樓老板,急切地問︰「主子呢?」

「怎麼?有消息了?」

拾夢身形一頓,耳朵豎了起來。

只听那人說道︰「恩,清風崖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有小姐的消息了,屬下這才連夜趕來,主子呢?」

「主子他…」

拾夢打斷老板的話,說道︰「主子出去了,消息呢,給我,我會稟報主子的。」

拾夢雖然不屬于來客樓,然,到底地位也是最高的,那人將手中的紙條遞給了拾夢,而後離開。

拾夢看著那老板,說道︰「好了,我上樓了,若是主子回來,告知我一聲。」

「是。」那老板不疑有他。

來到房內,拾夢看著手中的紙條,伸手剛想打開,而後頓了頓,又縮回了手,將紙條放入荷包里,拾夢開始躺在床上,吐納調息。

這邊的好消息赫連宵絲毫未感覺的到,他走了一會兒,後面跟來的楊朝,楊朝稟報道︰「主子,媚娘子已經說了,她說是京都來人要買主子的命,來人具體名字她也不清楚,只是看其談吐穿著,應該是高官。」

赫連宵點頭,京都想自己死,有膽要自己死的那就那幾人,到底是誰現在已經無需知道,赫連宵本就沒打算放過那一幫人,不管是誰,最終都逃月兌不了一個死字。

見赫連宵面色未變,楊朝繼續說道︰「主子,剛剛來客樓傳來消息,說是了然大師剛剛惹了點麻煩,另外,胭脂閣的拾夢也過來了。」

赫連宵皺眉,朝北卻說︰「她過來干什麼?難道會好心送來小姐的消息?」

拾夢痴迷王爺這件事恐怕也就王爺一人還被蒙在鼓里。

朝北話落,一只通身雪白的信鴿停落在楊朝肩膀,楊朝拿下信鴿腳邊的小紙筒,恭敬地遞給赫連宵。

赫連宵接過,當他看清上面的內容時,面上終于再也維持不住緊繃,他狂喜道︰「回去。」

話落,人已經消失在原地,這回,比來時還要著急。

身後朝北跟楊朝相視一眼,無奈跟上,希望這回的消息是真的,如若不然,主子未先瘋,他們也得瘋。

當赫連宵幾人回到來客樓時,拾夢正坐在來客樓大廳內。

當她看見赫連宵時,手上一抖,滾燙的茶水灑在手背上,她一無所覺,只是貪婪地看著赫連宵。

赫連宵在離拾夢三步之遙的地方站定,皺眉,問︰「消息呢。」

拾夢迷戀的心瞬時像被澆了盆冷水,從頭冷到腳,她卻不敢表現出絲毫的難過來,從荷包內拿出那張紙,盡管急切,赫連宵依舊站著不動,朝北暗嘆了一口氣,自家王爺這種不喜踫觸女子的怪癖不知在小姐身上會不會發生。

心中月復議,朝北上前一步,打開那張紙,遞到赫連宵眼前,赫連宵掃過上面的內容,倏然轉身離開。

拾夢也想跟上去,朝北卻在這時攔住她的路,說道︰「拾夢,我勸你還是老實呆在胭脂閣,主子根本不允許你靠近,況且,如今主子心里已經有了人,你若是聰明,最好只做自己的本分。」

話落,再不看拾夢難看的臉,朝北拍了拍楊朝,說了聲︰「保重。」

楊朝負責這一方,是以,赫連宵離開這一處之後,楊朝便不能再跟著了。

看著遠處兩道身影跳上馬,楊朝掃了眼拾夢,勸道︰「看在我們相交一場的情分上,我勸你還是管好自己的心。」

拾夢斂眉,苦笑,眼底卻是不死心,已經放出去的感情如何能說收回就收回,以往她還能騙自己說是能在一旁看著就好,如今另有一個女子站在主子身邊,拾夢做不到心情毫無起伏地祝福他們,不做些什麼,她覺得對不起這麼些年自己的痴戀,更何況,明明是自己先遇著主子,全心全意地幫著主子,為了赫連宵,她甚至做一個妓院的老鴇也毫無怨言。憑什麼一個半路而來的女子輕松便佔據了主子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出門,拾夢朝著赫連宵離開的地方望去,而後抬腳離開。

身後一直注意著拾夢的楊朝搖搖頭,他已經勸過,如今她堅持要選一條不歸路,自己也無能為力。

赫連宵策馬狂奔,身後的朝北竭力跟上。

兩匹馬在鬧市區如過無人之境,掀翻一個個擺攤的小販,驚擾到路過的行人,馬匹呼嘯而過,留下的是一道道尖叫聲。

牽連山,有雙峰。遂又被稱為牽連峰。

牽連山本來不過是普通的山峰,他之所以出名,是在它有雙峰,雙峰同樣高度,離地面不過數百米,兩峰之間相隔也不過十丈遠,而這兩峰之間雖然能遙遙相望,卻無法踫觸到對方。

傳言,牽連峰雖名為牽連峰,卻能隔斷牽連。據說曾近就有一對青梅竹馬,彼此相戀,私定終身。而後來兩人卻得知男子卻在出生時便被定了女圭女圭親,想當然耳,這對戀人被男子家里竭力拆散,一日,男子雙親騙這男子上了牽連峰其中一峰,而他的青梅竹馬戀人則被騙了去另一峰,這對戀人遙遙相望時,男子父母出了一道題,那便是限他們在一炷香時間內踫觸到對方,若是做不到便心甘情願分開,若是做到,男子父母責不再干涉兩人。

這無疑是一道死題,這對戀人眼見相守無望,便最後相視一眼,紛紛跳了牽連峰,自此,牽連峰聞名于世。

而赫連宵得到的消息便是說即墨蓮再牽連峰的南峰上,兩匹馬停在南峰下,赫連宵望著兩處一模一樣的山峰,心沒來由的一跳,如此異常,他以為不過是因為即將見著即墨蓮,有些激動而已。

兩人直接上了南峰。

沒多久後,不遠處駛來另一匹馬,拾夢躍下馬,看著系在南峰下方的另外兩匹馬,嘴角勾笑。

是的,她是故意的,據說那名喚即墨蓮的病癆鬼此刻在北峰上,一個病癆鬼,如何能配得上主子,若是病癆鬼能得到主子的心,她也能。

生死之間,她要讓主子明白,為了主子,她拾夢可以連命都不要,而那病癆鬼卻是貪生怕死之輩。

往山上快速飛奔,赫連宵心中暗道︰以後定要讓即墨蓮離山遠遠的。

而跟在赫連宵身後的朝北卻忍不住又長嘆了一聲,這幾日的奔跑已經快要了他的命了,真不知王爺為何還是這麼精力充足,想了想,為了自己,也為了王爺,朝北說道︰「王爺。」

赫連宵頭也不回地問︰「何事?」

「王爺,您幾日未休息,用膳了?」朝北問。

前方的赫連宵腳下不停,他蹙眉,反問︰「問這干什麼?」

心下一轉,朝北說道︰「王爺,這您就不了解了,長時間不休息不用膳,你的皮膚會很差,精神也不好,而且屬下可是知曉王爺已經兩天未洗澡洗臉了,您打算就這麼去見小姐?」

盡管赫連宵對于男女之事尚不了解,可愛美之心,特別是在心上人面前,人人都是一樣的,赫連宵也不例外,他聞言,終是停下腳步,問︰「那你有何辦法?」

「屬下听聞這牽連峰上有一種果子,涂抹于臉上後,可以去除面上的暗沉,讓人精神煥發,王爺,要不,我們去找試試?」

赫連宵心下有些掙扎,他一方面想要早些見到即墨蓮,另一方面又想讓即墨蓮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思慮片刻,赫連宵這才下決心︰「你去找那種果子,本王直接上山頂。」

「是。」朝北領命。

心下松了口氣,終于能吃點東西了,他真的很餓。

兩人各朝一方離去。

胸口那顆心髒幾乎要跳出來,赫連宵壓抑住心下欣喜之情,他腳下的速度更快了,如此快速的結果便是赫連宵的內傷又重了些,急于見到即墨蓮,赫連宵壓下幾欲出口的血腥味,速度卻也未慢下來。

終于到達山頂,赫連宵滾燙的心頓時凝住,這山頂根本空無一人,為何又要騙他!

赫連宵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怒意,他伸手劈向一旁的大塊石頭上,石頭應聲而碎,而這聲脆響卻驚動了整練習走路的即墨蓮,她抬頭,透過窗戶,看到了對面山峰上的暗紅衣袍身影,即墨蓮手中陌玉為她做的拐杖啪嗒一聲低落地上。

即墨蓮來不及撿起拐杖,忍住腳下鑽心的疼痛,往門外一瘸一拐跑去。

站在山崖旁,即墨蓮望著那抹暗紅身影,喊道︰「赫連宵!」

還想繼續劈山的赫連宵猛地抬頭,另一邊山峰上站著的不正是自己心心念念了這麼久的人嗎?

即墨蓮揮手,卻在這時,見到站立于赫連宵身後的一抹白影時,面上的笑容冷了下來,她又喊了一句︰「赫連宵!小心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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