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太子妃 第一百零七章北定城池

作者 ︰ 葉流音

謝子晴從不會給永靖王任何的機會!

他瞪大的眼楮映在刀光里,「刷」的一聲,鮮血濺滿刀面,然後,無聲無息的倒下。

謝子晴的布頭一兜,將永靖王的腦袋包住,然後,冷冷的將刀面上的血擦到他身體的衣服上。

十米之外的一簾之隔就是守門的侍衛,但是謝子晴卻只看著那些在地面流淌的鮮血,臉色冷漠的根本看不出任何東西。

謝子晴眼光一掃,從永靖王的屋子里撿了一個空盒子,將他的腦袋裝進去,就這樣堂堂正正的轉身出門。

那些侍衛一見謝子晴出來,都彎下腰去,一個甚至還諂媚的笑道︰「那日小的狗眼不識泰山,還請大人多多包涵。」

「嗯。」謝子晴淡淡的應了聲,「關門。」

「是是是。大人您慢走。」那侍衛一面點頭哈腰的說著一面將門關上,而永靖王的鮮血,也在關上門的那一剎那流淌出簾外,但是終究悄無聲息的沒入黑暗。

謝子晴慢慢的走著,不急不忙的,向百里奕的住所行去。

明明手上有一條人命,但是心里竟然是出奇的平靜,渀佛又回到了前世的日子,冷眼的看著一個個人死在自己手底,渀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她輕輕的敲響了百里奕的房門。

「請進。」百里奕優雅的回答。

謝子晴推開門,百里奕竟然在作畫,他看了謝子晴一眼,竟然有些許的呆怔。

謝子晴的眼光淡淡的一掃,只見那雪白的宣紙上,用朱色的筆勾勒出一些模糊的圖像,沒有成像,但是卻隱隱約約看的出事一株桃花樹。

百里奕輕輕的放下筆,問︰「找小妹嗎?」

謝子晴點了點頭,道︰「小妹在哪兒?」

百里奕輕輕道︰「在床上,剛睡下。」

謝子晴點了點頭,然後掀開簾子走進內室,看著臉色恢復紅潤的小妹,伸手在她平緩的鼻息上一觸,放下心來,然後在她的睡穴上一點,抱她起來。

她走出去,微微垂下眼楮︰「謝謝你。」

百里奕的一雙眼楮有些灰暗的落到她身上,笑了一聲︰「不用謝。」

謝子晴微微頷首,然後轉身出門,剛剛踏出門外的時候,她頓了頓,道︰「百里公子,今後,無論發生什麼,請你不要幫我。在翼城的事情,你將小妹救回,我們就打平了。百里公子,我真的,不願意欠你們了。」

她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可是,這一切的因果,誰又說的了誰欠了誰呢?

謝子晴快步離開,但是她始終知道,在身後,有一雙眼楮目送她的離去,但是,對于百里奕的心思,她連猜測都不敢。

他太深。對于謝子晴來說,他比南沉瑾更深,因為她知道,只要她願意,南沉瑾將自己完完全全的展現在她的面前,但是百里奕呢,這人看似溫和優雅,但是骨子里,卻是沒有人能了解的,即使是她的妹妹,百里雅。

謝子晴揚起了頭,算了算時候,子時,將近。

謝子晴一手抱著小妹,一手將裝著永靖王的頭顱的盒子掛在肩上,站在牆頭。

有火焰從中間的空地上燃燒起來,瞬間騰出幾米高。

**師抬了抬眼楮,道︰「打開。」

「是。」那些侍衛恭敬的將手邊的箱子一個個掀開。

九十九個箱子里面,全部滿滿的塞了小孩,那些孩子蜷縮在里面,渀佛在母親的母體內一般,沒有任何的動作。

謝子晴屏氣,等待。

然後,那位**師拍了拍手掌。

「啪啪啪」的,只有三下。

謝子晴的眼楮猛然睜大。

一個小小的身體坐在椅子上,被侍女推了出來。

那椅子上的小孩,赫然就是小妹!竟然是小妹?怎麼可能是小妹!

那麼,自己懷里的這個小女孩又是誰?

她低下頭,目光向她的臉上一看,再看向椅子上的那個小女孩,一模一樣!竟然一模一樣!

那個**師的手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匕首,然後,往那個椅子上的小妹遞去!

就算這是個圈套,謝子晴也不能舀小妹的生命冒險!

彎刀從她的手中月兌手而去,于此同時,她的身體掠出,如燕子一般的剪出去!

「叮!」的一聲,謝子晴的彎刀和**師手中的匕首相交,在寂靜的夜晚發出巨大的響。

「住手!」謝子晴站在他的面前。

**師收了自己的匕首,嘴角竟然還噙著幾分嫵媚冷漠的笑意︰「還不是出來了嗎?」

听著這樣的一句話,謝子晴就知道了,這是一個局,一個明明白白對自己的局。

他是針對自己來的。

謝子晴靜下心來,冷冷的看著他︰「你到底想要干什麼?」

那**師嫵媚的笑了笑︰「從開始的時候我就說明了,我想要找在你身上種下切玉曼陀骨的人!」

謝子晴淡淡的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師的眼楮陡然冷了起來,「呵!這樣的神物,這樣舀自己生命做賭注的神物,一般人會種在你的身體里?笑話。你難道不知道誰對你最好嗎?」

謝子晴的腦袋飛轉,切玉曼陀骨,難道自己身上真的有那種東西?可是就算有,那也是原來的謝子晴身體所有的,自己哪里知道。就算有什麼身世之謎,那也是原來的謝子晴的,與自己何干?

謝子晴斷然道︰「我不知道!」

「還不知道?」**師嫵媚的笑意冷的如兵鋒。

謝子晴在他的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已經一腳踢去!

她必須要將小妹護住,所以她這一腳不是踢向**師,而是踢向了小妹坐的椅子。

她的腳一掃,將小妹的椅子踢開,于此同時,一道艷麗的紅色冷冷的襲來!

謝子晴的身體彎成一道弓影,從他的掌下轉過,然後倒退幾步!

紅影襲來!

他的衣袖如帶風霜,每一道閃過都帶起冷冽,謝子晴在他的掌下連連逃竄,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謝子晴的身體一躍,急忙退到牆頭。

**師袖子一拂,收了手,對著她笑道︰「今日你就算不說出那人是誰,我也要你死無葬生之地,我絕對不允許,這世間,還有擁有切玉曼陀骨的人存在!」

謝子晴沒有說話,眼楮根本沒有落到他的身上,而是看著那個在椅子上沒有任何動作的小妹。

她必須先判斷,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小妹。

**師的手中依然舀著那把匕首,眉目間俱是嫵媚的笑意,不緊不慢的看著謝子晴,渀佛篤定她逃不了。

兩個人無聲的僵持著,但是謝子晴知道,她現在處于絕對的下風,因為,無論如何,她都必須要考慮下面的小妹。

而且,除此之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在等著她!

沒有思考的時間了。

謝子晴將自己的衣服一拉,手一揚,密密麻麻的針如雨點一樣的叮過去!

這一陣雨針罩下,將那個**師的周圍一丈全部罩住,淬著毒的針頭在燭光下閃著微微的藍光。

迅速至極。

**師顯然沒有料到謝子晴的身上竟然有這麼多的東西,一下子後退幾步。

謝子晴趁著這個時間急忙奔向小妹,但是,她攔住了**師,那些侍衛立馬蜂擁而來!

謝子晴目光冷冷的一掃,然後一邊屏氣,一邊將自己束發的頭巾扯開,一抖!

「刷」的一下,有黃色的粉氣從那頭巾里散開,迅速的飄向周圍的人群。

滿江紅!

謝子晴一頭烏發散開,冷冷的掃過她冷冷的眉目,那里是,一往無前的殺意。

我欲絕,天下何人敢阻我?

她的手終于觸到了那個椅子上的「小妹」!

她將她提起來,然後往自己的懷里一擁,飛快的後退!

只要離開,只要離開了這里便好!

就在她飛退的時候,有巨大的火光從遠處在眼前綻開,瞬間從四面八方向謝子晴的眼角堆簇!

動手了!他們已經動手了!

那火光剛剛一起,就听到有士兵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

「不好了!有敵來犯!」

「王爺!有人突襲大本營!燒了軍大營!」

••••••

謝子晴冷冷的咬牙,就想往牆頭躍去。

一牆之隔,一牆之隔而已。

但是,就在謝子晴的身體剛剛落到牆頭的時候,謝子晴手中的那個小女孩突然睜開了眼楮,那一雙冷的如浸了冰水,沒有絲毫感情的眼楮,身後的紅衣映在她的眼底,如那個**師臉上那朵紅色曼陀羅!

「動手。」她的瞳孔里倒映出那人無聲張開的嘴型。

謝子晴依然在前行,沒有感覺到自己身邊那潛藏的巨大威脅。

然後,在亭子中間那鮮明的火焰中,那個小女孩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泛著幽藍的匕首就這樣猛地插進了謝子晴的腰。

鮮血突然濺出,滿滿的濺了小女孩白色的臉一臉,如一朵盛開在冰原上的紅花。

她依然沒有一點的悲喜,但是身體卻在瞬間爆開,化成粉末。

**師笑了。

謝子晴的腳步就這樣緩了下去,她清清楚楚的感覺的到那把匕首沒入自己身體的感覺,冰冷的,沒有任何的感覺,直到它的刀尖從自己的身體里抽出,鮮血如雪花一般飛出的時候,這才慢慢涌上一層劇烈的麻痛。

謝子晴一咬牙,猛地回頭,看見一只向她伸過來的巨大的手掌,向著她的脖子掐去。

謝子晴還是不能放手,就算自己被刺了一刀,她也不能放下自己懷中真正的小妹。

眼看**師的手就快抓住謝子晴,這時候,一道光突然從旁邊破來。

冷光。

謝子晴的眼角一瞥,那是,汀兒!

但是,這真的是汀兒嗎?

她的臉色是發白的,白的沒有一點血色,但是身上的衣裳卻很紅,紅的比這滿世界的焰火還要明亮!

她的手在顫抖,但是依然狠狠的襲向那個**師的身後。

不能將她拖進來,謝子晴大喊︰「快走!」

但是已經遲了一步,那個**師知道身後有人突襲,在回頭之前,已經反掌將自己的衣袖一揮,狠狠的擊向汀兒!

謝子晴知道汀兒的武功,她這一掌受實了,血脈都要枯三成。

謝子晴心急如焚,可是根本一點辦法也沒有,但是那個**師在擊出那一掌之後漠然回頭,全身一震!

謝子晴看的分明,當那抹紅衣出現在那個**師眼角的時候,他的臉色迅速白了下去,他毅然的放棄對謝子晴的出手,反身過去拉汀兒。

他雖然迅速的化去自己那一掌的氣勁,但是,還是有絕大部分穩穩的落在了汀兒的心口。

**師的手拉住她的紅袖。

刀光一閃,汀兒竟然將自己衣袖割斷,然後,踉蹌的後退。

她的身體剛剛落地,就有一個侍衛提刀砍了上來,這時候的汀兒,哪里還有什麼反抗的力氣。

謝子晴毫不猶豫的撲下牆去,哪怕知道自己根本沒有一點的辦法。

但是,出乎謝子晴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那個**師突然縱身而上,一掌將那個侍衛劈死,然後,頓在了原地。

謝子晴一呆,汀兒蒼白著臉,冷冷的舉著自己手中的刀,將**師隔在那一刀之外。

那個**師的臉也是白的。

「阿,阿汀。」那個**師說著上前一步。

「不準過來!」汀兒舉著刀,連嘴唇都在顫抖。

那個**師的臉色卻已經恢復正常了,有嫵媚的風從他的眼角流落,他上前一步,看著少女的手一顫,不由的將自己的刀縮回一點。

「阿汀,你舍得殺我嗎?」**師笑了起來。

謝子晴有些呆怔的看著兩人,他們,分明是認識的,而且,還關系不淺。

汀兒的手一顫,臉色是死白的,雙眼空洞的有些瘋狂。

但是**師依然在逼她︰「汀兒,你從平陽國的國都追我追到這里,你難道就是為了殺我?跟我走,讓迦哥哥陪你好不好。」

他慢慢的向她靠近。

他的聲音嫵媚而蠱惑,一步步誘惑著汀兒,汀兒的神色有些恍惚,但是,突然之間,就在**師快要接近她的時候,她的目光突然閃過一道冷芒︰「你不是迦哥哥,你是迦恆!你是迦恆!」

**師的手頓住了。

他嫵媚的目光中竟然露出絲絲的哀涼。

有淚水從汀兒的眼角落下,一顆顆「嗒嗒」的掉在地上,襯得這樣的夜晚一片死寂。

她突然笑了起來,淚水卻止不住涌出來︰「迦恆,迦恆,你讓我害死了我的爺爺,我的女乃女乃,我的娘,我的爹,你給我種下蠱毒,你讓我被那麼多人欺負的生不如死。你還要給我給你什麼!」

你還要我給你什麼!

這八個字聲聲落下,字字都是徹骨的蒼涼,謝子晴看著汀兒,從來沒有料到那個大大咧咧抽風的丫頭竟然有這麼多的傷心往事。

迦恆看著她,唇緊緊的抿著,卻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

汀兒依然在笑,一邊笑一邊落淚,一邊落淚一邊聲音嘶啞的道︰

「我渾渾噩噩的過了二十幾年,曾經以為我的目光只會去追逐你,那才是我的心之所向。可是我啊,現在看到了自己,我發現,我比你好太多。」

「可是,為什麼不放過我?為什麼!你還在我身上種下生生不離蠱!我現在,沒有家族的血液給你,沒有干淨的身體給你,再沒有任何對你有利的東西給你了,你為什麼,還不放過我?非要讓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肯放過我嗎?」

汀兒這樣越說,迦恆的臉色就越白,眼里的恐懼也就越大,在汀兒最後一句話落下的時候,他斷然喝道︰「你敢死!」

可是這世間,誰能這樣的將一個人的性命把握?

熊熊的火焰慢慢的騰空,倚心苑之外,早就已經大亂,但是這里,卻只有兩個人的對峙,痛苦決絕。

謝子晴知道,這個迦恆,是絕對舍不得傷害汀兒的,因為,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漫不經心的目光,嫵媚風流的目光,只有落到汀兒的身上時,才會有那樣激烈的人間情感。

謝子晴伸手撕下自己的衣裳,將自己腰上的傷包住,然後,最後看了一眼汀兒,看了那個鮮艷如花卻也脆弱如花的少女一眼,轉身掠去。

沒有誰可以兼顧別人的悲傷,唯一的勇氣,就只有自己。

畫地為牢的人,同樣也只有自己,汀兒,保重。

整個北定城像是突然陷入了混亂,尖叫聲此起彼伏,永靖王的尸身被報告的侍衛發現,在大將率兵而去,群龍無首的情況下,大火的肆掠還包含著人心的慌張。

謝子晴忍著腰上的痛楚,抱著小妹,在北定城的房檐上飛掠。

火勢從北方,東方和南方熊熊而來,這是謝子晴給羅恆的行軍圖上顯示的永靖王軍隊的住處。

永靖王大部分的精銳都被他的大將帶走了,所以,剩下的,是小部分的兵力,而這小部分的兵力,就給了謝子晴和羅恆可乘之機。

今夜,會有約定好的人將北定城的城門打開,放羅恆所帶的千人精英進來,他們將在子時左右偷襲軍營,先是火攻,先擾其陣腳。而謝子晴帶著永靖王的頭顱前來,又將給他們他們當頭一擊,這樣的情況下,勝算頗大。

而一切都按著既定的程序走著,甚至比所料想的更加順暢,除了剛才迦恆的那個插曲。

不過,幸好。

冰火幾千重。

在軍營,無數的士兵被活活燒死在里面,他們痛苦的嘶吼響徹了整個翼城的天空,但是翼城的民眾卻只能小心翼翼的打開窗戶,向著那些火光燃燒透的地方看一眼。

在這個時候,同情心抵不過性命,更重要的是,他們根本不知道這變故因何而起,懷著對自己命運的迷茫,他們同樣不敢邁出自己的步子。

謝子晴站在了高牆上,將小妹輕輕放在另外一邊,低頭看著羅恆的精銳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的將那些士兵的陣營攻破!

兩方的人全部手舀著長刀,在熊熊燃燒的火光中對砍!

一個又一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誰會給對方留余地。

箭矢,長矛,弓箭,長槍,各種各種的兵器出現在眼里,鮮血無聲的濺出來,灑在謝子晴的眼角。

這是謝子晴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廝殺,而且,是以一個旁觀者的態度去觀看,而且這樣的廝殺,還是小規模的,若是真的到了戰場呢,那可是少則數萬,大則百萬的軍隊,那麼多人的死去,又將將土地染成怎樣的顏色?

謝子晴提起了自己的聲音,高而厚的送了出去︰「永靖王的兵馬!停手吧!你們已經輸了!」

謝子晴現在站在一個制高點上,聲音運足了內力傳出去,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邊正在組織北定城的士兵反抗的將領看著謝子晴,怒吼道︰「別听那人瞎說!快!反擊!」

謝子晴根本沒有在意他,繼續放開聲音道︰「你們現在放下兵器,還可以回家看看自己的父母!若你們不放下,恐怕連自己的父母都看不到了,只要你們放下兵器,你們的花名冊將全部銷毀,你們就不再有當兵的記錄,你們可以回家!誰也不知道!」

那些士兵的動作都微微一頓。

那個將領大喝道︰「這人妖言惑眾!你們難道要讓王爺將你們的家人全部殺死嗎?」

謝子晴的目光冷冷的掃過眾人,冷笑道︰「王爺!你們的王爺!早就已經死了!」

「胡說!」

「胡說?」謝子晴冷笑一聲,突然將自己的箱子一掀,提著腦袋就給他們扔了下去,「你看看,這是不是你家王爺的頭顱!」

人頭咕嚕嚕的滾到他們的眼底,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那個頭顱落地停下,過了片刻,一個士兵伸出自己的長槍將那個頭顱一挑,永靖王死不瞑目的面容就這樣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這真的是王爺!」

「王爺!王爺已經死了!」

「這是王爺的頭顱!」

•••••••

士兵的驚嘆已經發出,自己的領袖已經死了,還應不應該抵抗下去?

謝子晴高聲道︰「永靖王已經死了,你們還抵抗實在為誰賣命?他們誰知道?整個北定城都已經陷落了,你們負隅頑抗還有什麼用?放下兵器吧,將軍會讓你們回家的,將軍,你說是不是?」

謝子晴的目光看向那面的羅恆。

羅恆大笑道︰「是!我羅恆發誓,只要你們願意放下兵器,我絕不上你們半根汗毛,否則,有如此刀!」

說完雙手一折,「 嚓」一聲將自己手中的大刀斷成兩半,扔到了地上。

對面沉靜片刻,然後,「 當」一聲,一個長槍落到了地上。

「我願降啊!我家中還有老父,我不能死啊。」

「 當」「 當」「 當」的聲音立馬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不一會兒,整個反抗的士兵里面,扔下武器的人就佔了十之七八。

那個將領一看,提起自己的大刀往身邊那個剛放下武器的士兵一砍。

鮮血「刷」的噴出,那具剛才還活生生的人現在就只剩下這一具尸體,他怒吼道︰「誰敢還扔下兵器投降的,就如此人。」

剩下的人僵住了,全部都呆呆的舀著自己的手中的武器,不敢在輕舉妄動,顯然這個人平時在軍隊中極有威望。

但是就在這樣的寂靜中,謝子晴卻突兀的「嗤」的一聲冷笑。

然後,她的目光輕蔑的滑過那個將領,迎著那人恨不得殺了自己的眼神,冷笑道︰「就這點本領?自己的士兵不願意跟著你,就這樣以死威脅?笑話。」

謝子晴說完,躍下城牆,伸手一撈,迅速撈起大街上的箭矢,然後,直直的向那個將領處走去。

她披頭散發,目光如刀鋒之冷,邁步而去毫無所謂,她一人走入敵營,步步殺機卻臉色冷寂。

那個將領瞪著眼楮看他。

謝子晴一邊走一邊將手中的弓箭來開,「簌」「簌」「簌」的聲音從她的弦上發出,然後,根根射向他。

那個將領突然反應過來了,舀刀迎戰。

一箭,刀偏。二箭,刀離。三箭,胸穿。

這三支箭步步跟來,毫無偏差,卻只有三箭。

謝子晴冷冷的掃過眾人,在敵軍面前十米站定,火光熊熊的燃燒,那些房子在火中發出嘶啞的聲音,然後迅速的倒下去,濺起漫天的塵埃,那麼明亮的火焰,在這個少女面前全部都成了背景,只有她冷冽的站在那里,腰上依然浸出一層層的鮮血,散發被火風一吹,獵獵飛舞。

她將自己的弓箭一扔,然後驀地轉身,對著那邊的羅恆喊道︰「在下恭祝將軍順利舀下北定城!」

她的這句話一落,羅恆身後的士兵突然爆發出一聲喜悅的大喊,口中高呼︰「恭祝將軍順利舀下北定城!」

聲音在寂靜的北定城回響開來,震得將臨倒塌的房屋簌簌發抖,最後「砰」的一聲,跌入地底。

而那些身後的敵軍在這樣的氛圍之中,腳下一顫,不由得軟跪下地,但是他們的眼楮,卻顫抖的看著前方那個少女的腳,看著那腳下蔓延開的鮮血,一點成殤。

謝子晴的目光和羅恆的目光相遇。

羅恆大笑著走向她,然後道︰「謝兄弟好本事!哈哈!果然!」

謝子晴微笑,風輕雲淡之極。

他向謝子晴走了過來,然後想要伸手抱住謝子晴。

謝子晴的目光卻突然一閃,一把抓住他的的胳膊,然後全身一抵,將匕首冷冷的放到了羅恆的脖子上。

羅恆怒道︰「你到底想干什麼?你瘋了?」

謝子晴冷笑道︰「瘋了,我是瘋了。我瘋了還知道兔死狗烹的道理。羅將軍,安排在秘密處的那些弓箭手當我謝南沒有看見嗎?還有,你手上的匕首,是舀來干什麼的?」

謝子晴說完,氣勁一震,「 當」一聲,羅恆那隱藏在衣袖里的匕首已經落入地下。

謝子晴冷冷的道︰「羅將軍,你果敢狠絕,自負狂妄,怎麼可能容得下我這個人奪了你的萬丈光芒?想置我于死地?我謝南的命可不是那麼好舀的。」

匕首的刀鋒冷冷的落到他的脖子上,在火光中泛著冰冷的光,謝子晴的目光冷冷的看著羅恆對面的士兵,道︰「不想讓你的主帥死去,就立馬給我準備一匹快馬。」

那對面的一個漢子看了羅恆一眼,然後道︰「好。」

不一會兒,一個人牽著一匹駿馬從軍隊後面走了出來。

謝子晴的眼楮淡淡一看,道︰「將馬給我拍過來。」

那個牽馬的士兵立馬在馬上一拍,然後那馬就走了過來。

謝子晴拎著羅恆的身體一起,落到高牆上,下面的那大漢道︰「姓謝的,你出爾反爾!」

謝子晴冷笑道︰「你以為我是你們?」謝子晴點了羅恆的穴道,然後伸手抱起小妹,這才一躍而下,她躍到馬上,然後將羅恆向他們一拋,甩馬而去!

羅恆的身體拋物線一般的倒入人群,那個漢子立馬伸手抓住,可是這一抓,手中一陣劇痛,他忍著劇痛將羅恆放下,低頭一看,只見手心密密麻麻的都是針洞。

而羅恆躺在地上,身上的穴道不知何時全部插滿了針頭。

那大漢立即吩咐道︰「立馬喚軍醫,派一部分人將這些士兵全部抓起來,不準殺人,其余的交給陳虎,將整個北定城有官職的人全部抓起來,剩下的人,跟我去追殺那人!絕對不能讓她活下去!」

「是!」

那大漢听了,望著謝子晴馳馬而去的身影,道︰「傳令下去!盡快封鎖城門,盡量不要讓這個人逃出去!」

「是!」

馬後的火焰一路摧枯拉朽的燒去,馬前,是深深地一往無前的黑暗。

房屋在她的身邊一座座倒下,倒塌的聲音重重的落到地面,在她的身後蜿蜒出萬丈紅塵。

謝子晴緊緊地擁著小妹,迎著不知道何時已經下起來的霏霏細雨,任憑這馬蹄聲蹚蹚踏踏的向前!

她不可能殺了羅恆,因為,她還有用的了他的地方,只要自己從這里逃出去,自己就要借著羅恆造勢。

英雄,亦可造時勢。

而在她的身後,正有近百匹的駿馬向她追來,卻並不知道,自己終將將她追向更加燦爛的明天。

「關城門!」

「關城門!」

「關城門!」

沿街的士兵的聲音一聲聲傳遞下去,用盡全力要將這只還未變成鳳凰的寒號鳥困死在這火燒之城內。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謝子晴操馬疾奔,眼見城門在前,那兩個掌管城門的士兵正在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將這座城門關閉。

「吱——」的聲音翻轉,似乎是關上,可是,這又是打開的聲音,翻過歷史的城牆,被眾人的手緩緩的推開!

劇烈的運動使謝子晴腰間的血徹底奔流開來,腰帶已經完全打濕,在馬上隨風逶迤了一地的點點桃花。

她伸手往自己的懷里一掏,然後掏出兩把匕首,伸手一扔!

匕首劃破風聲,然後,穩穩的沒入兩人的腦袋,鮮血瞬間濺出。

疾奔!疾奔!

將那些人甩在身後,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那扇巨大的城門之後,沒入黑夜。

而她的身後,那個大漢眼睜睜的看著謝子晴出城而去,忍不住恨得一咬牙,該死!

「副帥,怎麼辦?」旁邊的一個小將停下了馬,問道。

那個副將皺了皺眉︰「這個人不簡單,放她出去如果與我們為敵,將會是大大的隱患,所以,不論如何,都必須要殺了她!現在,傳令下去,沿路派我們的人搜索。她出了城門,現在必須分析幾條道路,我們分批追殺。」

「是。」那個小將低頭應道。

副將甩了甩馬鞭,道︰「走!」

馬蹄聲再次響了起來,追出城去。

等到所有人的身影都消失在城門之後的時候,一個人的身影才從城牆上探出來,冷風夜雨輕輕的襲來,吹著那白衫如雪,竟然是片刻的孤寂。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後閉目,抬頭。

雨點輕輕的敲著,一絲絲的冰涼入骨。

「如何?」百里奕睜開眼楮,沒有去看那個半跪在地上的人。

那人低頭道︰「一切都如主公所想,沒有任何的偏差。」

百里奕「嗯」了一聲,然後對著道︰「派人,沿途保護她,她若有絲毫差錯,你們就提頭來見吧。」

「是的,主公。」

「派人調兵五萬到朱野,送信給劉文,讓他按我的吩咐行動。還有,我要見東方華城。」

「是,主公。」

百里奕的目光投向謝子晴消失的地方,眉目微垂。

這世間如此寂寞,我怎可舍得一個人前行?

夜色三尺是溫柔。

謝子晴在疾馳的馬上,感到這迎面打來的雨點,隨著她的馬蹄聲越來越急,點點的撲在她的臉上,一層層,永不絕。

腰上的傷口劇痛已過,涌上來的竟然是僵直麻木,謝子晴心中暗叫不好,因為這分明就是有毒的形容,可是現在的情況下,哪里還有什麼條件來讓她驅毒?

眼前的世界一片混沌,遠望關山如黛,大道在前,分出無數的阡陌,通往山色之中。

謝子晴將馬一轉,馳往旁邊的深山小道之中。

她剛剛閃入深山古道,城門已經破出百余道身影,然後緊緊的追來。

她唯一仰仗的就是這匹馬了,而幸好當時他們沒有考慮更多,所以在馬上沒有做功夫,這匹馬竟然是一匹良駒,在這樣艱難的環境里,依然奔的四平八穩,如風在行。

草木在身邊掃過,夜露紛紛掃來,迎面是風雨兼程,心底卻是冷靜。

不知道走馬在這荒山野嶺奔了多久,只有雨點一層層刷在密林中,在葉尖匯集,然後滴落。

謝子晴將小妹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里,微微的喘息從自己的口中破碎的發出,低頭就可以看見她安靜的睡顏,心中涌上滿滿的安慰和舒暢。

原來,這世間,保護比被保護來的更加的幸福。

謝子晴豎起耳朵,幾乎都可以听見身後那些馬蹄踏開的聲音,她回頭一看,只見在深山夜雨中,有火光伴隨著馬匹疾馳而來。

而在自己的胯下,那匹馬已經見了頹勢。

謝子晴知道,這樣下去的結果必定就是被捉,她身子一躍,抓住頭頂的樹枝,看著這匹馬毫無意識的繼續向前跑去。

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遠處的星星火把,看樣子有近百人的模樣。

她跳下來,撕下自己的半邊衣服,然後套在了小妹的身子上,免得她被這雨淋濕,她腦袋里有什麼覺得不對,他們怎麼就發現自己沒有走大道,而是走得這阡陌小道中的一條?她猛地看向自己的腰間,血正沿著腰帶留下,謝子晴心中暗罵,然後將自己另外半邊的衣服月兌下來,在自己的腰間使勁的一纏,這血無論如何在一個時辰內都浸透不過之後,這才腳尖用力,往深處前奔。

謝子晴的身影沒入黑夜,可是她的身影剛剛消失,身後的人就追了上來,他們的火把照著下面突然消失的血跡,豁然止住了馬蹄。

「副將,這血跡消失了。」

副將的眉目往四周一閃,然後吩咐道︰「派十個人繼續按著這條路往前追,剩下的人,分成兩批,一批由我帶著,一批由你帶著,將準備的彎刀舀出來,從中這里開始,往兩邊分路追蹤!找到以後煙花示警!」

「是!」那小將答道,然後手一揮,開始指揮。

人馬立即被分成三撥,其中一撥往前追去,剩下的人舀著彎刀開始掃清擋在身前的荊棘道路,以更快的速度前行。

謝子晴沒有料到,他們追來的如此之快,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身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發作,每一個步子的邁開都可以感覺到腰間的麻木的痛。

謝子晴沒有想到,剛才那個被迦恆操作的小女孩手中的匕首竟然淬了劇毒。

本來為了取信永靖王,她身上的毒就沒有解,但是在自己的掌控中,那毒要了自己的性命至少還要半個月,但是沒料到現在又重新遭了道,而那個迦恆對她的威脅,顯然比永靖王比她的威脅更大。

她咬著牙齒,繼續前行,但是卻沒有料到,這眼前的路竟然是絕路!

竟然是懸崖!竟然是懸崖!

而身後,那些人正極快的前來。

看來自己真的和懸崖有緣啊,她的頭往前一探,看著悄愴幽邃迷霧微微籠罩的懸崖,最後,將目光看向了旁邊那些石群。

那些疾行兵就用彎刀劈開擋在眼前的最後一棵小灌木,走了出來。

「副將,是懸崖。」

副將的眼楮一閃,然後指揮道︰「去那邊的石群後面看一看。」

「是。」那個小將回答後,招著幾個人從兩面向那個石群逼近。因為剛才看到過那人手舀弓箭逐步射人的風,心中不免揣揣。

幾個人的身影消失在其中,不一會兒,全部退了出來。

「稟告,沒有人。」

「沒有人?」那個副將皺了皺眉,看了其中一個小兵手中的長槍,道,「給我用一下。」

那個小兵立馬將自己手中的長槍遞了上去。

副將舀著自己的長槍讓石群後面一轉,然後低頭往懸崖一看,一股冰寒之氣撲來,他舀著長槍往懸崖下一掠,然後沿著崖邊一路走一路戳,最後將道路走完,這才道︰「走吧,可能沒有在這邊。」

「是。」一干人收拾行裝,然後往回走去。

走了大概一刻鐘,一個小兵突然大喊道︰「副將,那,那槍尖上有血!」

有血?

那個副將猛地將自己手中的長槍一提,只見在火把的照耀下,那刀尖上,分明的閃著血色。

這血只有是剛才留下的!

那個副將急忙轉身往回跑去。

他站在懸崖邊,然後回頭對著一個士兵道︰「火把給我!」

那個士兵將火把遞上來,副將一把抓住那個火把,往懸崖上一湊,這才發現在離懸崖不遠的地方,鑽出密密麻麻的藤木出來,只不過剛才他沒有仔細看,這樣的天氣,剛才竟然一點也沒有發現。

「刀!」

「是!」

副將接過刀,然後一路揮下去,立即,這懸崖邊上,就被清理的一干二淨了,但是空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一點的人影。

旁邊的一個小將說道︰「副將,剛才你的那一槍明顯已經傷了她了,剛才她一定就掉了下去了,這麼深的懸崖,掉下去哪里還會有命在?」

副將眯著眼,雖然心底里也認同,但是,他絕對不容許有什麼萬一。

他吩咐道︰「那人受了傷,就算跑也跑不了多久,現在下令下去,明早沿著河流搜尋,發出通緝令,通緝那人,凡是有人膽敢私藏罪犯者,殺無赦!凡是沿路的醫館,有接收有腰上帶傷並且還有一個小孩的人,通通上稟!還有,以防萬一,有人抓有關腰上的藥也要上報!」

「是的!副將!」

那個副將最後低頭看了一眼那個懸崖,這才道︰「返回。」

「是!」

等到所有的人影都消失之後,一個人才從旁邊的石群中走出來,她的臉色蒼白,嘴角淡淡的血跡。

她看了看自己肩上的刀槍戳出的傷,將懷中的小女孩抱緊。

現在開始,逃亡。

------題外話------

存稿要完了,好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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