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太子妃 第八十二章︰八寒地獄(七千字!)

作者 ︰ 葉流音

燈火。美酒。翠袖。

一個個軟榻方桌被擺放在鋪了地毯的院子,各國的使節坐在榻上,眼楮動也不動的往圈子中央風情萬種的美人看去。

露凝香的眼波向著王位上的承明帝一飄,于是便有千般的風情,將滿堂的女人的光輝都壓了下去。

承明帝的手里端著酒杯,放在嘴邊卻始終沒有喝下去。

蘭妃雖然還在笑,但是眼角的鋒芒已經直直的插在了露凝香的臉上。

「皇上,皇上••••••」蘭妃低低的喊了幾聲。

「皇上!」蘭妃微微的提高了聲音。

承明帝的手微微一動,這才回過神來,眼里有幾分尷尬的笑意,但是立馬就被臉上的威嚴壓住,問道︰「有什麼事情?」

蘭妃道︰「皇上,那謝家小姐到現在都還沒來,不會是不來了吧。」

承明帝皺了皺眉,喊道︰「福安!」

「奴才在。」旁邊的一個太監彎下了腰。

「你不是去帶那謝家小姐了嗎?怎麼到現在都沒在?」承明帝的臉色壓了一壓。

那太監恭敬地低下頭,道︰「回皇上,奴才確實領了謝小姐來的,但是謝家小姐想要一個人到來,所以奴才就替她指明了道路。但是,奴才也不知道謝小姐去哪兒了。」

「胡鬧!真是胡鬧!這皇宮大院,豈是她一個人想走就走的地方!快,派人去把謝小姐給朕帶過來。」

蘭妃低聲提醒道︰「可是要到了禁地,那些侍衛又怎麼進去?」

「禁地?禁地豈是她想進就進的。如果真進去了,就不要管她!」承明帝的的眼里閃過一絲狠辣的光芒。

正在這個時候,只听見不遠處的太監高聲喊了一句︰「太子殿下到!」

于是在座的所有人都靜了靜。

祁貞的手指在方桌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衣襟,微微直了直身子,向那聲音來處熱烈的看去。

回廊一轉,南沉瑾負手而來,紫衣飄灑,于是這滿園的燈火都隨著他的到來向兩邊散去,再無光輝。

太子怎麼來了?

眾人面面相覷。

今天是招待各國使節的一場大宴,承明帝本來是想要南沉瑾出來住持會場,但是他卻因為有急事而推遲。以至于消失了兩天,卻沒料到現在出現在這里。

承明帝看著自己的兒子,雖然那個陳國的祁慕也是一表人才,但是和南沉瑾比起來,怎麼看怎麼不如,現在那祁慕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無法看一看本朝太子的樣子。

南沉瑾的嘴角依然帶著三分似有似無的笑意,但是這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沉沉的壓在表面,內里卻是冷漠。

南沉瑾的目光淡淡的在所有人身上一轉,凡是踫到他目光的人,不論男女,全部都齊刷刷的低下了頭。女的自然是驚喜和害羞,而男的,卻是因為害怕,因為南沉瑾身上,帶著無人可以忽視的王者氣勢,比那坐在華貴的椅子上的承明帝更讓人心驚。

南沉瑾的目光一過,便再也沒有看任何的人,向著承明帝道︰「兒臣參見父皇。」

「太子來了,快!看座!」承明帝的臉上滿是笑意。

旁邊的太監立馬抬上來一張方桌和塌。

南沉瑾一拂廣袖,悠然坐下。

一陣舒緩的氣息才流淌開來。

南沉瑾將旁邊侍女倒上的美酒向承明帝一敬,道︰「兒臣此次外出,為父皇找到了一株祥雲靈芝,願父皇你福壽永康,壽比天齊,也願我西都國泰民安,繁榮昌盛。」

南沉瑾這麼一句慎重的話說出來,立馬將剛才的歌舞脂粉之氣清掃的干干淨淨,文武百官面面相對了一會兒,然後齊聲道︰「願我皇福壽永康,壽比天齊,願我西都國泰民安,繁榮昌盛!」

「好好好!哈!有太子在,朕的王朝一定會繁榮昌盛!」承明帝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南沉瑾面色無波的微笑,然後將目光看向了蘭妃,似笑非笑的道︰「蘭妃今日也是容顏華美,定有賞心樂事,不知可否說出來听一听。」

蘭妃勉強擠出的笑臉僵了僵,南沉瑾的眼楮被旁邊的珠光一照,便如一顆深邃的黑寶石,卻在里面露出若有若無的殺伐之氣,令她的身後出了一身的冷汗。

「太子說笑了,我哪兒有什麼賞心樂事?」蘭妃的手緊緊的握住酒杯。

南沉瑾的目光一抬,道︰「蘭妃娘娘身邊的宮人都知道,娘娘你高興地時候,必定在鬢間插一朵紅色的珠花,今日娘娘頭上的丹鳳朝陽的釵子,不就顯示了娘娘今日很快樂。」

南沉瑾說著酌了一口小酒。

即使有那麼厚的脂粉,也遮不住蘭妃陡然間蒼白的臉色,南沉瑾話中的機鋒她如何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無論怎樣的做法都是在自尋死路。

南沉瑾雖然面色和平常一般無二,但是蘭妃深切的知道,自己這回真的是把南沉瑾惹毛了,他從來沒有這樣明確的表示過對自己的威脅之意,是因為謝子晴嗎?因為那樣的一個女人?

承明帝自然沒明白這兩人之間的交鋒,蘭妃已經徹底的陷入失敗,他轉頭看了看蘭妃的鬢角,果然有鮮紅的珠釵,將眼前的婦人襯托的華貴起來。

承明帝沒有多想,向蘭妃道︰「蘭妃啊,你今日的心情確實不錯,到底有什麼樂事,說出來大家樂一樂吧。」

這會兒子皇帝都發話了,蘭妃若在說不出什麼子丑寅卯來,那麼也就是掃興了,你掃別人的興可以,但是若是掃了皇帝的興,還是在這麼的大庭廣眾之下,那麼就是不識抬舉。

但是蘭妃早已在後宮中浸婬多年,如何不知道什麼時候說什麼話,于是目光幽幽的向承明帝一看,道︰「今日見各國使節,對我來說自然是高興的事啦,皇上你知不知道,這可是近五年來都沒有的大盛事兒啊,還不讓臣妾高興高興?」

蘭妃的臉本來有一些凌厲,但是當她的丹鳳眼一遞,便有著小女兒的嫵媚,混合成一種新鮮的美感,這也無怪乎這麼多年聖寵不衰的原因了。

承明帝听了果然高興,大笑幾分便叫眾人盡情喝酒。

這回大家的觥籌交錯聲剛剛一落,那邊,祁貞的聲音已經端莊而矜持的響了起來︰「陛下,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敬殿下一杯酒。」

大殿上的空氣立馬一靜。

眾人的目光「刷」的看向了祁貞,然後再以更快的速度「刷」的看向了南沉瑾。

一杯酒啊一杯酒,這可不是一杯簡簡單單的酒。

若是成了,十有**就是交杯酒,外加這前途的廣闊,未來的昌盛。

祁貞就這樣的看著南沉瑾,只看到那樣一個有著傾城之色的側面,淡淡的垂下頭,烏鴉般的發如流水一般傾瀉而下,沿著紫衣在燈火下幾乎一色。

他若有若無的用手指輕轉這瓷杯,眼楮似乎在研究那瓷杯上的花色,仿佛在想到底用怎樣的火候才有這樣的清雅。

南沉瑾沒有說話,他既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祁貞的錦衣在身後拖展,華麗的衣服和美麗的姿態,確實再也沒有一個人比她更有一國之母的風範。

如果這一杯酒成了,那麼謝子晴的太子妃之位就會泡湯,被太子退婚,那麼謝子晴自然再也嫁不出去,或者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嫁給南沉瑾做側妃,以謝子晴的名聲,在所有人心中,或許做側妃都是抬舉她了。

承明帝看著南沉瑾,又看了看祁貞,道︰「公主你去給太子敬酒吧。」

眾人的心再次半吊了起來。

承明帝的姿態擺在這里,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所有人,他已經認同這個兒媳婦了。

因為在眼前,娶了祁貞,那麼西都將會獲得很多的利益,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兵器。

一座鐵礦山,這是所有國家的人夢寐以求的。

祁貞的眼底已經有掩不住的喜色,優雅的端起酒壺,然後再優雅的站了起來,向著南沉瑾緩緩地前行。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他們兩人身上。

祁貞看著那姿態無雙坐在榻上的男子,臉上飛起雲霞,心跳如鼓。

她在他旁邊站定。

「殿下。」祁貞的微笑很完美,既端莊而又顯示了熱情,不會令人覺得古板,但又不會少了女子的柔媚。

南沉瑾抬起頭來,神色莫測。

祁貞的傾慕的目光如春波一般的讓人迷醉,很少有人能拒絕一個美人的敬酒,更何況這個美人還有著醉人的傾慕你的目光。

南沉瑾依然在笑,仿佛那十里錦繡的春色蔓延。

祁貞的手還舉著。

南沉瑾依然笑著。

所有人的目光還看著。

空氣頓時靜止了,凝固了,仿佛有人拿著棒子一戳,便會「啪啦」的戳開一個洞。

就在大家都陷入這個緊張氣氛的時候,南沉瑾終于開口︰「公主的這杯酒,難道不應該先敬我的父皇?」

祁貞能說不好嗎?

眾人能說不好嗎?

承明帝能說不好嗎?

南沉瑾用巧妙的方法,既沒有駁了祁貞的面子,也沒有駁承明帝的面子,還化解了這個本來只有接或者不接的死局。

如果祁貞首先敬的是南沉瑾的話,那麼這杯酒所在的意義就不會那麼簡單,而這杯酒若是先敬承明帝再敬南沉瑾的話,那麼這只是各國的禮儀而已,什麼也沒有牽扯。

祁貞的臉上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慶幸,但是她還是拿著酒壺向承明帝走去。

這一圈下來,這酒宴上的風雲已經過半,這回承明帝才道︰「謝家小姐呢?」

旁邊的太監道︰「稟告陛下,還沒到。」

「這算什麼事?快!派人去給我找!」承明帝的臉色陰沉。

南沉瑾依然坐在下面,道︰「父皇不必派人去找了。兒臣過來的時候遇見了她,見她受了風寒,臉色不好,所以讓她先回去了,改日在和兒臣親自來拜見父皇。」

承明帝的怒色消減了幾分,點了點頭,吩咐道︰「不用找了,將太醫院的老人參和鹿茸送到丞相府去。」

「是,陛下。」旁邊的太監恭恭敬敬的領命退去。

那太監一走,南沉瑾便起身道︰「兒臣還有要事,能否暫且告退?」

承明帝一見,猜想南沉瑾實在百忙之中為了給自己送東西才來見他的,于是道︰「你有事便不留你了。」

南沉瑾領命告退。

南沉瑾一走,整個世界的空氣都仿佛一松,露凝香已經退到了金昌公主的身後。

她果然是金昌公主帶來的。

而那位金昌公主依然蒙著面紗,看不清楚模樣,她向著承明帝道︰「尊貴的陛下,我也為你準備了禮物,不現在讓人去取來如何?」

金昌國其實是一個小國,人口很少,很不富裕,所以和另外的四國根本沒法比,承明帝也並沒有多傷心,此刻听了琦黛莉的話,才道︰「公主不遠千里而來,對朕來說便是最大的喜事,公主不必多禮。」

琦黛莉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對著露凝香說了幾句話,露凝香便悄悄地退開。

露凝香的身體消失在眾人的眼前,然後繼續向著前方穿行,燈火幽木下,如一縷孤魂。

她的身影走在梅林中,突然頓住了腳步,笑了一下。

一個人站在她的面前,背向著她。

他轉過身來,一雙眼楮褪盡妖嬈之氣,便有千丈烽火,刀鋒凌厲,帶著生殺奪予的大權。

「她在哪里?」

南沉瑾如是說。

露凝香頓了頓,最後在嘴角漾開一絲柔媚的笑意︰「太子殿下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可是不明白。」

南沉瑾的怒火在眨眼之間落下,嘴角蕩出一絲似笑非笑,道︰「嗯?不明白?」

這是南沉瑾一生,少有的幾次情緒外露。

露凝香的眼角掠過他,道︰「殿下,那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女人?」南沉瑾的眼楮上上下下的將她看了一遍,然後突然出手,一把將她按在旁邊的樹木上,勾起她的下巴,嘴角是妖嬈的笑意,而眼楮里是若有若無的鋒芒,「嗯,你這個女人不錯。」

露凝香的臉色一僵,然後伸出手狠狠地拉下他勾在自己下巴的手,道︰「我不信你會為了一個女人破壞我們的關系。」

南沉瑾的目光冷冷的看著她,道︰「我告訴你,這世間,你可以動任何人,包括我。可是,她若少了一根汗毛,我會讓你明白我南沉瑾三個字是怎麼寫的。」

露凝香的似乎呆了呆,然後看著他。

南沉瑾毫不退縮的將自己的目光迎上去,一雙眼楮幽深如海。

露凝香最後笑了起來,道︰「你去找她吧,如果她還活著。」

——偶是太子和花魁有關系的分割線——

曼陀羅花。

又是曼陀羅花。

白塔的門上,雖然有風雨侵蝕的痕跡,但是那一朵巨大的曼陀羅花,卻仿佛被刻鏤的更加清晰,舒展的花瓣如張開的魔爪,向她伸出。

來吧,進來吧。

一個聲音在腦海響了起來,謝子晴只覺得有一雙手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喉嚨,使自己的呼吸根本難以舒緩。

進去!進去!

謝子晴一怒,管它什麼妖魔鬼怪,今天就讓本姑娘會會你。

謝子晴一腳踹了過去。

「踫」的一聲,白塔之門瞬間打開。

然後,與外面所看的情形根本兩樣,外面是一座白塔,但是這樣看去,卻只有一個隧道,向著遠處延伸出去。

幽暗的燭火在隧道的兩旁閃出藍色的光,外面的風呼啦啦的吹進去,但是那燭火仿佛被固定住了一樣,筆直的燭焰騰起。

謝子晴再無猶豫,抬腳走了進去。

當她的腳邁進白塔之內的時候,塔門瞬間「踫」的一聲再次關閉,如同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謝子晴沒有往後看,既然已經進來了,就不要回頭。

空蕩蕩的空間里什麼也沒有,謝子晴的繡鞋踏在石板上,雖然聲音很小,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那些細微的聲音卻被無限的放大,仿佛有鐵騎踏在心間。

謝子晴觀察里面的情況。

只見在正前方,有一條隧道,而在旁邊,卻是三根大柱子,在柱子中間,卻是一個兩人高的雕塑,謝子晴看得出,這是一個神像。

那是一個猙獰的男人形象,頭向上仰著,張開大嘴,伸出一個舌頭,仿佛再無望的呼喊,而他的一雙手,卻以半跪的祈求的姿態站著,雙手捧著一個東西,眼楮期待而緊張的看著手里的東西,仿佛是獻給天神的禮物,只要一碎就會再次陷入更大的痛苦之中。

而那個東西,卻是一朵半開的黑色的曼陀羅花。

那個雕塑全部保持著石頭的原色,但是那朵曼陀羅花,卻用純正的黑色重重的抹上去,看起來更加的觸目驚心。

謝子晴想起尼山觀上遇到的那個女人後背的黑色曼陀羅花。

這些種種,到底有怎樣的關系?

而那個雕塑的人,到底是為什麼而祈求。

謝子晴移開自己的目光,然後向著隧道走近。

黑色隧道延伸到不知名的某處,謝子晴抬頭一看,只見在隧道之上,用紅色的筆墨寫了四個觸目驚心的大字︰

——具皰地獄。

地獄?謝子晴的嘴角淡淡的笑,然後懶得再看這些具有威懾力的字跡一眼,面無表情的向著隧道里面走去。

踩在石板上面,冰寒透過繡鞋在腳心蔓延,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往自己的全身四散。

好冷!

謝子晴的牙關微微的顫。這種冷根本不是人間擁有的寒冷,因為曾經為了一趟任務,她曾經穿著夏裝一人跑到南極去,可是也根本沒有這種從內心里產生的寒冷。

謝子晴將自己的內力提起,想要溫暖自身,但是根本沒有一點的用處,那寒冷反而更加的深入骨髓。

謝子晴提起氣向著前方走了幾步,就發現自己的四肢根本動不了,僵冷無處不在,幾乎將她的思慮的完全凍住。

這里的寒冷,就是為了將人的感覺完全的凍住,然後被在這里活活的凍死。

不能在這里白白的凍死。

謝子晴開始艱難的向四周看去,想要找點什麼線索。

這一看之下,才發現漆黑的石壁上,是一幅幅壁畫。

謝子晴的目光從那邊的第一幅圖畫看去。

第一幅畫上面是一個隧道,和現在的情況一樣。

而第二幅圖畫,卻是一個人站在隧道里,一動也不能動,正是謝子晴現在的情況。

而第三幅圖畫,是那個人的身上正在慢慢的凝結這冰凌。

第四幅的圖像陡變,卻是那人的身上的皮膚全部凍裂,血管都露了出來,看著就讓人覺得恐怖。

而第五幅圖畫,只剩下一片的冰雪茫茫。

謝子晴覺得自己的身上有異,低頭一看,只見細長的冰凌已經在自己的身上凝結了。

謝子晴回過神來,這五幅圖畫難道描寫的就是她的結局?

不能!

冰以人眼看的到的速度在迅速的增加,寒冷從自己的四肢往自己的心口蔓延,她甚至都能感覺的到自己的眼楮的視力開始模糊。

不能這樣下去,如果這樣下去那麼自己的結局就只能是死亡。

謝子晴閉上了眼楮,開始仔細思考所有的線索。

這不是普通的寒氣,那麼到底要用怎樣的方法才能驅散?是靠意志嗎?可是自己的意志力向來很強,還是靠某種特殊的機關?

謝子晴的目光細細的搜索著眼前的牆壁,可是除了壁畫就只有那些牆壁上的蠟燭台。

謝子晴努力的使自己的腦袋清醒過來,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抬起了自己的左腳。

「嗤——」的一聲,是繡鞋完全被冰凍住,然後被活生生的撕開的聲音。

繡鞋已經被冰撕掉了半邊,里面的裹腳布露了出來。

謝子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將自己的右腳抬了起來,再次狠狠的邁下一大步。

又是「嗤啦——」一聲。

謝子晴的每一步都邁得很開,于是這短短兩步,已經靠近了牆壁。

這兩步,幾乎將她的所有的力氣用盡。

而現在,她的身上已經裹滿了冰,眼睫毛和眉毛上都是一層冰霜,臉色也是泛起了青色,呼吸的節奏也在慢慢的變緩。

謝子晴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如舉重石一般將自己的手舉起,舉到半空的時候,她的手已經月兌力,她急忙將自己的手借力劃出一個弧度,然後剛好落到壁燈上。

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急忙振奮自己,將壁燈一壓。

不動!

她這一驚,又將自己僵硬的手指動了動,轉了轉那個壁燈,可是,還是紋絲不動!

判斷失誤?竟然判斷失誤!

這一下,幾乎將所有的生路逼退,現在她已經再也沒有多余的力氣去做其他的動作了。

但是到了這等地步,謝子晴依然沒有任何退縮的想法。

就這樣放棄絕對不是她謝子晴的風格。

謝子晴暗暗的咬牙,忍受這肌膚被這刺骨的冰冷凍裂,然後將自己的腳抬了起來,用盡所有的力氣往前面走去。

一步,腳抬起,「嗤啦」一聲。

再一步,又是「嗤啦」一聲。

謝子晴已經完全的沒有管自己的腳了,鞋子的在被冰沾著,然後狠狠的撕開,沾著布的皮肉也連帶著被拉了下來,鮮血還沒有落到地面便凝結成血冰。

她的眼楮直直的看向前面,任憑這千般的痛苦在腳下蔓延。

她的眼楮幾乎看不見了,只有一片蒼涼的白色,在自己的瞳孔中彌漫。

她完全是在憑著自己的本能向前面走去。

她害怕出現幻覺,幻覺意味著瀕臨死亡,她努力的使自己的腦袋保持清醒,但是在那一片白茫茫中,依然有著鮮艷的畫面直直的撞進自己的心里。

白雪茫茫。

一個人紫衣如月,站在白雪中的枯木下,向著她張開雙手。

那是南沉瑾?可那真的是南沉瑾?

這種經年的感覺,仿佛是與命運的狹路相逢,在心間將這冰天雪地變成春風三月。

這一瞬間,有溫暖襲來,他臉上帶著微笑,是如此熟悉的感覺。

溫暖啊,這就是溫暖。

就在這樣的溫暖中,一陣劇烈的疼痛猛烈的襲上她的心頭,如密密麻麻的刺,無所不在的將尖利插入。

這是一種怎樣的痛!

剛才的寒冷沒有使她放棄,剛才的溫暖沒有使她迷離,但是現在的劇痛,卻是生命盡頭慘烈的絕望!

她倒了下去。

——偶是弱弱求收藏的分割線——

一朵紫色的流雲在半空中滑過一道影子,如一只白鶴飄飛在眼前。

他的身體落到了地上。

他烏墨一般柔順的發已經微微的凌亂,衣襟在疾奔中閃開,露出雪白的里衣。

他站在榕樹下。

可是這里,除了榕樹和死水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東西,漆黑的夜空烏壓壓的沉下來,沒有剛才絲毫的熱鬧之氣。

這里是死境,這是南沉瑾也不敢踏入的死境。

他的心終于有了亂意。

子晴子晴,你到底是誰?我將要如何做,才能保你安康?

他幾乎都不能想象,如果她有絲毫的損害,自己要如何自處?

謝子晴,謝子晴,這三個字落到心頭,卻生出巨大的無力感,仿佛再很多年以前,就有這種巨大的哀涼之意。

他張開自己的手掌,看了看那曼陀羅花,然後一閉眼,向著榕樹下走去。

子晴,我來接你。

光芒在人世間漸漸的消失,轉身,八寒地獄。

------題外話------

妞們,你們忍心不評論麼?我打字都快吐血了,要不給我一把劍,我自殺算了。

明天八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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