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的人輕輕地撈起車簾,露出一張淡如山水畫卻有著說不出韻味的臉來,一身藍衣,如筆墨下蘸開的一抹雅致的色彩,令人感到無限的高潔和美好。
他的一只手拿著一個東西,而另一只手,卻插滿了針,如果仔細一看,那針不是插在他的手上的,而是夾在他的指縫間。
謝子晴突然出手,但是在片刻的時間里,他卻接下了一把針,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謝子晴只覺得那人的面容在自己的心里如陽光般的散開,有著無限的熟悉和依戀的感覺。這個人,充滿了讓她不敢褻瀆的雅。
她覺得微微的尷尬,急忙道︰「抱歉,抱歉。」
那男子卻是含著恬淡的微笑,指縫微微一松,針立即安安穩穩的落到了他的手里,他將手伸了出來︰「姑娘,你的東西。」
謝子晴伸出手去,那人輕輕的將針放到她的手里。
藍衣男子淡淡的道︰「怪我冒昧,只是我這小廝撿了一個東西,你看看,是不是姑娘你的。」
謝子晴這才看清楚他伸出的手里的東西。
一個紫衣泥人,頭戴風帽,神韻正是自己。
謝子晴接過,立馬回頭,看向阿喜︰「怎麼回事?」
阿喜一縮,小聲道︰「是太子殿下要我將你們的泥人塞到紫狐裘里的。」
謝子晴幾乎要氣的冒煙了,這個南沉瑾!
她將自己的紫狐裘一抖,立即,南沉瑾的泥人便落了下來,她看的有些哭笑不得。
她將自己的泥人收起來,然後將南沉瑾的給了阿喜︰「拿著,每晚給我看三眼,吐口水最好。」
「啊?吐口水?」阿喜呆了。
謝子晴懶得看這個被收買的丫鬟了,轉頭對著那藍衫人道︰「剛才真是抱歉,為了賠罪,小女請公子吃一頓飯如何?」
藍衫人笑了笑︰「不勝之喜。」
為他駕馬車的那個少年卻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謝子晴和那位藍衫人來到了就近的一家酒樓。
這幾日,謝子晴的名頭響得不能再響,當她身著紫狐裘和那位藍衫人走進去的時候,本來熱熱鬧鬧的大堂迅速安靜了下來。
大家的筷子不夾菜了,酒杯不倒酒了,甚至連跑堂的小二,也停住了。
全部的眼楮齊刷刷的看著謝子晴和那位藍衫人,頓時全部心中狂吼︰有奸情!
竟然敢背著他們的太子殿下公然找男人,這還得了?!
可惜這兩位被眾人認定的「奸夫婬婦」卻是只帶著若無其事的微笑,仿佛來此是最平常不過的事。眾人面面相覷了會兒,心中想到︰難道是遠方親戚?
謝子晴的眼楮淡淡的瞟了堂上的眾人一眼,然後喊了一聲︰「小二。」
這一聲迅速將呆怔的眾人喚醒了起來,于是,筷子飛快的動,酒杯不停的滿,話語聲迅速卷來︰「啊啊啊,這菜真好吃啊。」「不錯不錯,兄台你多吃一點。」「這道清蒸桂魚怎麼樣?」「恩,滑膩非常,入口即化,好魚啊好魚。」「我來推薦一個,雪豆豬蹄,絕代的美味啊。」「••••••」
小二急忙跑來,笑著道︰「謝小姐來了,要什麼?」
大堂迅速的安靜下來,謝子晴卻不慌不忙的道︰「幫我準備一間雅間,將這里的特色菜全部擺上來。沒有我的吩咐,不準來打擾。」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不讓人打擾!
「••••••只有你們兩位?」小二不確定的問道。
謝子晴淡淡的點頭︰「按我說的做。」
「••••••好的!樓上右轉第二間,你們請。你們請。」
謝子晴的旁若無人的走上樓去,藍衫人微笑跟上,留下一眾為他們的太子打抱不平的群眾,眼楮冒火的向他們射去!
「豈有此理!得了我們的太子殿下竟然還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
「哼!爬牆?她怎麼能爬牆?她爬了牆我們的太子怎麼辦?」
「太可惡了!這樣的女人,竟然能和我們的太子殿下在一起,太可惡了!」
••••••
「小二。」謝子晴的聲音突然從樓上傳來,于是,大家傻眼了,心中忐忑了,害怕自己的腦袋瓜子保不住了。
謝子晴卻仿佛根本沒有听見他們的話,低頭看著那個小二傻乎乎的臉,道︰「先送一壺碧螺春來。」
「••••••好的!謝小姐您慢等。」
謝子晴這才懶懶的轉身,再次消失。
眾人以目示意︰走了?真走了?不會再來?說還是不說?口里打抱不平還是心里打抱不平?
示意完,眾人繼續埋頭吃飯。
這時候,卻從樓梯口露出兩張臉。
一張白面皮的書生臉,一張猥瑣的大漢臉。
兩人眼楮一看,相顧一笑,急忙偽裝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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