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太子妃,第一百四十八章︰回歸,置之死地而後生
「殿下!」樊少英也感受到了莫名的壓抑,仿佛要將自己的心給壓出來,在這種感覺中,他怎麼能夠帶人離開。♀(八^零^書^屋好多言情小說哦,菇涼們趕緊加入!)ai愨鵡
南沉瑾的手一掠,一把劍光從他的袖中飛出來,然後,指向了樊少英的脖子︰「現在!我命令你,帶著百里雅離開。將百里雅安全送到周夢懷的手中,按照我的吩咐進行。」
雖然來之前南沉瑾就將最壞的打算說給他听,但是現在,他還是猶疑了。
「殿下,要不你帶著這個女人走,我留在這里?」
南沉瑾冷笑︰「你能守多久?樊少英,別說我沒提醒你,你的那條小命,現在還吊著。如果你不走,我現在就結果了你。」
樊少英仿佛被兜頭潑了一盆的冷水,自己現在這個模樣,根本無法為他做更多的事,只能讓情況陷入更糟糕的地步。
他只有默默的咬牙,最低聲答道︰「是,殿下。」
他說著帶領著幾百個高手,將百里雅帶從側面離開。
南沉瑾配給他們的都是最好的馬,奔馳間仿佛踏雪無痕,瞬間卷著黑夜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里。
南沉瑾的目光轉向剩下的雍隊,只看到原本四十萬人的兵馬現在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下,只剩下不到兩萬人。
他在用最少的傷亡去換取自己所要的東西,不是為了他們,而是她。
他的耳朵已經完全的听不到了,雨點突然敲打下來,慢慢的滾落在肌膚之上。
他忽而淡淡的笑了,然後淡淡的開口︰「殺。」
這句話一說出來,立即排在前面的一群兵馬沖出來,然後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的掃向那群殘兵,那些沒有因為藥物而倒下的士兵,終于以他們的性命來完成這場勝負的對決。
迅捷,殘忍,不會對任何人有絲毫的留情!
鮮血瞬間染滿他們的大刀,然後根本沒有擦拭,就這樣插進了自己的刀鞘,然後再次騎著馬,飛奔回來,回到原來的位置之上。
看起來似乎是大獲全勝的結局。
南沉瑾的目光卻愈發的沉了,他的眼楮穿過黑夜,看著還有三個時辰就要破曉的東方,晦暗不明。
南沉瑾翻身上馬,然後道︰「向楊城出發。」
前面的將軍都呆了一下,然後立馬高聲應道︰「是!」
楊城,是百里奕的軍隊所要攻打的地方,太子殿下去那里干什麼。但是南沉瑾在他們的心中完全就是信仰,所以無論怎樣,他們都不會質疑南沉瑾的做法。
南沉瑾道︰「加速前行。」
「是!」
夜雨中,南沉瑾的目光被黑夜更沉,最終騎著快馬往前方奔去。
馬蹄聲和快速前進的腳步聲繼續踏破黑夜的寂靜。
在快速的前行一個時辰之後,雨突然下大了起來,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瓢潑似的落下。
這樣的春夜,下著這樣的雨,實在令人感到有些異樣,不過幸好,沒有春雷。♀
雨水順著南沉瑾的臉滑下,他也沒有運功將那些飛雨擋在自己的身外,而是任這樣的雨潑到他的身上,然後浸透盡他的衣衫。
突然間,他很想她。
耳邊什麼聲音都沒有,但是他卻忽然想起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冷漠的,害羞的,快樂的,悲傷的,那些字句一點點的鑽進自己的心里,在那些荒蕪的時光中慢慢的生出纏綿。
子晴,我以這樣的奔赴來和你相聚。
他微微的笑了。
在他笑了的時候,黑漆漆的視野里,突然出現一排長長的人影。
黑夜中,他們裹著黑色的斗篷,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黑夜之牆。
南沉瑾的嘴角卻勾起一絲似笑非笑,然後,突然騎馬而去!
他的馬和他的人一樣,都是那樣的不凡,一旦狂奔,便如流星滑過,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沖進去雨幕中。
「殿下!
後面的將軍們出聲喊著,但是卻還是沒有貿然的出手。
那一面黑暗之牆,突然被一襲紫衣沖散,誰也沒有看清楚南沉瑾是怎樣出手的,但是等他出手的時候,正中央的那個人已經倒下去。
中間的人一倒,仿佛蛇被釘在了七寸之上,然後,整個隊伍完全的渙散。
長劍三尺,碧血猶在!
誰的血?
一橫劍光如水,如雨,如潮,如風,在頃刻間以巨大的力量橫掃開所有擋在他面前的阻礙。
還剩下最後一個人。
南沉瑾紫袖一拂,長劍一削,頭也沒有回,已將將劍送進了最後一人的胸口,然後面無表情的抽出來。
那個黑衣人「砰」的一聲,倒在水中,濺起水花。
南沉瑾的那把劍,被雨水一過,光亮如新,未染半分的血色。
在眨眼之間,南沉瑾的一把劍將所有的人殺的一干二淨,一招致命,絕無第二次的出手。
黑夜更黑了,沒有半分的聲音。
然而,南沉瑾卻忽然的笑了,雨水順著他剔羽一般的長睫毛一滴滴落下,順著他的鼻梁滾下,雨水透了他的衣服,卻又順著邊角落下去。
而在這個時候,南沉瑾卻開口,聲音一字字落下,妖嬈含笑,魅惑,卻帶著說不出的嘲諷之意。
「百里奕,你還在等什麼?」
「百里奕」這三個字一說出來,他身後的將軍猛地警惕起來。
而在這個時候,掌聲響了起來。
「啪啪啪。」
只有三聲,而且這三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但是卻仿佛跗骨之蛆一般,直直的鑽入所有人的耳朵。
但是南沉瑾听不到,在他的耳朵的听力被封住的時候,他就知道,百里奕已經在周圍了,但是,既然都要面對的話,那麼還不如早一點。
這個局,就讓他自己進入吧。♀
三聲之後,在黑漆漆的世界里,一盞燈火突然間挑了起來。
幽幽的光。
一盞。
但是在那一盞微薄的燈光亮起來之後,雨中,一點點的星火從四面八方冒了出來,隔得很遠,但是卻連綿不絕,那些有著罩子的燈,卻分明的在告訴他們,他們,早就在這里了,就是為了好整以暇的等著他們進入他們的包圍圈。
南沉瑾這邊的人已經陷入了驚訝和不解之中,這樣大的包圍圈,這樣多的人,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進入的?為什麼他們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孤燈寒照影,冷雨夜泊春。
看起來美的驚人,也恐懼的驚人。
那盞首先亮起來的燈慢慢的飄過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只有一瞬,卻有仿佛過了一個時辰,那盞燈,終于在他們的不遠處停下。
這世間渾渾噩噩,可是唯有他們兩人能將對方看的清清楚楚。
百里奕的手中提著一盞燈,南沉瑾的手里一把劍。
靜默中,也不知道是誰先出的手,只有短短的一瞬。
劍起。
「啵」的一聲,極小,卻突然驚開了這個世界最後的寂靜。
燈罩在他的劍下碎開成一朵花,火星子濺開,在那嗜血的劍尖滾過,被雨水一灑,湮滅,留下一縷瞬起瞬失的青煙。
在火光熄滅的時候,沖殺聲突然響了起來。
大雨傾盆。
聲音在遙遠的天邊匯聚起來,然後排山倒海一般的涌過來,似乎要將這個世界摧毀。
「殺——」
「殺——」
「殺——」
一個字,這個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一個字,在突然之間灌入人的耳膜,燈火仿佛一海浪,卷過來,向著
他們,卷過來。
百里奕果然下得了心,幾乎將他所有的兵力都用到了這里,只是為了今日,讓他死在他的手里嗎?
南沉瑾的嘴角依然帶著笑意,妖嬈魅惑。
百里奕的目光在黑暗中狠狠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他前生今世最大的對手,此刻,在他的面前!
前生,他可以在最初放棄她,不過是因為,她喜歡他,但現在,他不會放手!
他的目光慢慢的變紅,在連他都不知道的時刻中,慢慢變得血紅,沒有一點的人氣!
兩個人。
雨水順著他們揮動的衣襟旋轉飛舞,點點的掃開,成為一圈。
衣角散開,南沉瑾的眼眸勾魂攝魄,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是妖嬈魅惑的,如同百里奕一樣,無論在怎樣的時刻,那骨子里的優雅和從容都不曾改變。
當世兩個絕頂高手的對決,無聲,但是卻沒有誰敢進入他們的方圓一丈之內。
雨點也靜止。
但是沖天的殺喊聲,卻穿過漫山遍野,籠罩著這個雨夜的平原。
遠處疾奔的樊少英卻突然停止了自己的奔跑,這樣的喊殺聲,是百萬人的兵馬,這樣的隊伍,帶隊的如果是百里奕,殿下,該怎麼辦?!
媽的!可是如果不把這個該死的女人送到周先生手中,那麼那些計劃就不能夠進行。
樊少英遇到了今生最為痛苦的選擇,一邊是南沉瑾,一邊是南沉瑾的命令,這要他如何抉擇!
如果自己將這個女人送到周夢懷的手里,萬一她的血液不能夠按照原有的計劃起作用,那麼,殿下該怎麼辦?可是自己現在不把這個女人送到周先生手中,現在沖回去和殿下一起同生共死,那麼又是怎樣的結局?
他不能將這個女人交給這些暗衛送回去,因為太過重要,他不能夠冒險!
兩難,兩難。
他的手緊緊的抓住韁繩,咬著牙,恨不得大哭一場。
如果,殿下當真出了什麼事,他拿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咬著的牙冒出了血,但是,無能為力,他痛苦的嘶吼一聲,最終,頭也不回向前沖去!
不能回頭了,絕對不能回頭了!
而他也沒有料到,他這一去,再也沒有頭可以回了。
天上地下,他最終和自己心愛的女子,生死擦肩。
雨水,夜色,被丟棄的燈火,還有,籠罩下來的黑夜。
南沉瑾和百里奕的身影自成一道屏障,將所有人隔離在他們的世界之外。
南沉瑾方的人沒有一絲的慌亂,久經沙場的他們在看著那些兵馬沖過來的時候,已經將自己的武器拿著,然後,不知是誰舉起刀,大喝了一聲︰
「殺!」
兩股人馬如兩股洶涌的潮水,互相向對方沖擊過去!
暮色在時間的摩挲中慢慢的往後退,過不了多久,天光就會照見這個世界,但是雨水卻更大,厚重的兵甲拖在泥濘中,兵器的摩擦聲響了起來,鮮血一汪汪濺出來,混在雨水中,讓每一腳踩下的小窪都成為了血灘,喊殺聲未絕!
但是南沉瑾听不到。
百里奕也听不到。
血腥氣從他們的心中茂盛的生長出來,不來自外界,而是來自自身。
我以我血薦軒轅。
劍與劍的相踫,輕如無物卻重若泰山,隨著他們飄逸的動作而飛舞。
劍氣縱橫處,天地失色。
誰又能放手呢?即使南沉瑾知道,無論他的二十萬軍隊是如何的勇猛,也無法阻擋那百萬鐵騎,他知道,沖殺之下,他的人馬會一個個倒下,尸體被同伴的腳踩過,然後腐爛在這里,永遠不能回鄉。
月彎彎,風沙沙,塞外無桃花,送我歸故鄉。
馬革裹尸是軍人的宿命,而現在,他卻不得不為了更大的太平去
犧牲他們。
盡管他們的心中都有一枝桃花盛開,但是卻沒再也沒有去見桃花的機會。
他本來就是一個自私的人,為了一個人,不惜拿天下來陪葬。
這天下如此大,可是我的心卻太小。
劍光飄忽。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因為沒有多余的東西來表示兩人的立場,如果沒有前塵,沒有那些糾葛,他們,或許,能成為朋友。
一線天光終于射來,依稀的照出這個世界模糊的影像,只連綿的山野平原之上,唯有尸體橫陳。
斷肢已經被碾碎,目之所及都是鮮紅,燙著人的眼角,燙著這片天地。
麻木的四肢還在機械的運動,一排排的人倒下去,然後再次沖上來。
二十萬軍隊剩下寥寥的人影,零星的灑落在平原上,他們遍體鱗傷的身體依然站立著。
不曾倒下。
就在這個時候,百里奕和南沉瑾的長劍相踫,然後貼著對方的劍身刮過一道聲音。
當兩人的長劍都相離的時候,這兩把名劍,突然間,同時的碎裂成一片片。
兩人的身子都往後一退,然後落地,腳步微微的踉蹌。
兩人已經在對方十米之外。
兩人的喘息聲在寂靜中響起。
雖然兩人都沒有受傷,但是現在若是還有另一個人在場,只需要在他們的身上一推,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將這兩個絕世高手推倒下去。
他們已經,精疲力竭。
百里奕平靜的目光往後面一掃,眼里血光浮動,嘴角一勾︰「南沉瑾,你輸了。」
南沉瑾沒有回頭,但是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最後的人已經被萬箭穿心。
泥濘中,他們直直的倒下去。
南沉瑾看著他的嘴角,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他卻只是淡淡的彎了彎眼角。
這一刻,他的心平靜至極,他將手捂上自己的心口,感受著胸腔內的那一拳跳動。
這顆心,是在為誰跳動?
這暮春之風拂過的世界,他曾經希望為她畫一幅畫,畫中山水人家,有他,有她,還有逐野的桃花。
他微微的笑了,這耳邊的世界消失的一干二淨,心中卻開闢出一個島嶼,只有他們兩人。
這笑容安心,平淡,無畏,還有,隱隱的驕傲。
「是麼?」
只是這兩個字罷了,可以在任何時候拿出來,明明確確的將對方駁回。
他有這樣的底氣。
是誰讓他有這樣的底氣?
他的目光突然抬起來,然後望向那平原盡頭,嘴角含笑。
百里奕的心在這一刻有些許的異樣和茫然,但是他還是隨著南沉瑾的目光往回看去。
雨中,光中,是誰一騎輕塵,沖入。
而在她身後,雄兵鐵騎,卷塵而來。
南沉瑾還在微笑,未曾消失的微笑,雨水洗盡這滿身的鮮血和疲憊。
他拿自己入局,不過是為了,等她回來。
這山水千重,雄關萬里,他在,等著她躍馬而來。
無論你是謝子晴,還是,岳之情。
琉璃梳子撫青絲,畫心牽腸痴不痴。
------題外話------
琉璃梳子還是有用滴。
大概再寫一章就要請假寫大結局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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