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宮裝少女慢慢的來到兩人的面前,竟然沒有絲毫的意外之情,一雙藍色的眼楮淡淡的看著他們,仿佛早就知道兩個人要到來……
這位,赫然就是那位金昌公主琦黛莉。
南沉瑾不動聲色的將自己隱藏起來,他輕輕一退,收斂起自己全身的氣勁,竟然莫名的就讓人忽視起來。
露凝香的一雙眼楮直直的看著琦黛莉,微微的抿起嘴唇。
兩人的目光在無聲中交錯,過了半晌,琦黛莉終于開口道︰
「竟然是你
露凝香嘴角蕩漾開一絲諷刺的笑意︰「當然是我
琦黛莉笑了起來︰「巫女說有煞星回歸,我還在猜想是誰呢?沒料到竟然是你,而我也沒有想到,你竟然就是他
露凝香的目光沉了下去,然後沒有說話。
琦黛莉將自己的手一招,然後侍從全部都退了下去,她的目光移到露凝香的面前,怔怔的看了他許久,方才道︰「元河
露凝香全身一顫,突然間笑了起來︰「十多年了,我都快忘記我的名字了,虧你還記得
琦黛莉道︰「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的名字,當年在西都的時候,便覺得你神色間有三分像他,但是卻沒有想到,當年的少年,竟然……」
元河身子一僵,眼角凌厲的挑了起來,他猛地上前,一把掐住琦黛莉的脖子,眼里都帶著血紅。
琦黛莉艱難的道︰「如果你想要這個位置,我給你
元河的手一僵,南沉瑾已經按上了他的手,然後將他拉下來,道︰「我們走
南沉瑾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看了琦黛莉一眼,然後抓起元河,往皇宮之外掠去。
「你干什麼!」元河的眼楮冷冷的看向他。
南沉瑾懶懶的看了他一眼︰「我若再不制止你,恐怕你馬上就要死了
元河一呆,突然間醒悟過來,剛才的那一剎那,他是有些心軟的,但是他明白,這份心軟根本不能和自己想要殺死這個人念頭相比,但是在自己心軟的那一剎那,琦黛莉就已經開始給他下咒了,如果自己真的掐下去,那麼死的,就只會是自己,其他書友正在看:。
這個女人,是如此的可怕。
南沉瑾道︰「這回見她已經讓他知道了你的到來,按照她的性子,她絕對會作出部署,而我們要的,就是讓她先動手。她根本不是皇室的血脈,卻依然佔據著這個位置,而你是皇室的血脈,這是你唯一能夠利用的東西
元河道︰「在這個國家中,權利最大的看上去是女皇公主,實際上是後面的整個巫會。他們是群老不死的,唯一注重的就是傳統
南沉瑾道︰「現在你要賭的就是他們是更注重血脈還是男女,你可以和一個女人結婚,生下的孩子依然是皇族血脈,這要看你願不願意和一個你不太了解的女人成親
元河冷冷的道︰「和一個女人成親而已,我為什麼不願意?」
南沉瑾只是淡淡的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話……
這是他的選擇,沒有回頭路,就和百里奕一樣,也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前世,會不會因為今天的選擇而後悔?
這世間,于他來說,是幸或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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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一陣陣的,謝子晴睡到半夜便醒了,便再也睡不著。
她披了衣服,打開門慢慢的走了出去。
夜色濃的仿佛一潭墨,寂靜的樓中沒有一個人,她在房間中呆了一會兒,然後抽出插在牆角的一盞青燈,輕輕的推開門,然後走了出去。
冷風「刷」的吹來,吹的她的發微亂,她的眼楮突然被一點光吸引住。
她頓了頓,然後提著燈穿過寂靜無人的大街,向著遠處拐角處的那一閃一閃的光走去。
等到走近之後,她才看清楚那點閃爍的光是一盞油燈,提著那盞燈的是一個面如冰雪的少女。
恍惚之中,謝子晴的目光遇上她的目光,仿佛被狠狠的一擊,這樣的目光,為何如此的熟悉,瞬間有巨大的悲傷涌出,然後一點一點的積在心口,悶得慌。
澹台月只是看著她,輕輕地道︰「忘了他吧,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
謝子晴心中驀地一驚,腦海中忽而閃過那個紫衣的身影,但是她還是下意識的問道︰「你說誰?」
澹台月的目光突然看向她身後,謝子晴隨著轉頭,只見黑夜之中,南沉瑾和元河一起轉過街角。
謝子晴再次回過頭去,想要問她她的話是什麼意思的,但是風一吹,眼前早就沒有那個冰雪少女的身影。
仿佛如夢。
她默默的呆了一下,然後轉過自己的身子,就看見一雙眼楮直直的看向她。
南沉瑾看著她站在那里,努力的抑制住自己想要奔過去將她抱回去的想法,站在那樓前,看著她前來。
謝子晴仿佛看到那雙眼楮里一閃而過的哀傷,但是再一看又好像是看錯了一樣,什麼都沒有。
謝子晴在他的面前站定,然後將目光看向旁邊的元河,只見她微微的笑著,眼角風情無限,衣服微微的凌亂,一雙眼楮帶著淡淡挑釁的笑意看著她,開口道︰
「三更半夜,我們為了不打擾你們,便獨自找了個地方快活了,秦姑娘怎麼也不找一個小倌陪著?那滋味……哦,:
他悶哼了一聲,然後將後半句話給吞了下去,南沉瑾背在身後的手一指抵在他的腰上,只等他再說一句話就將他給廢了,南沉瑾嘴角微勾,道︰「不知姑娘這麼晚了出來干什麼?」
謝子晴冷冷的道︰「找你,怎麼樣?」
南沉瑾搖頭道︰「不怎麼樣。我們還有事,先行一步
說完穿門而入。
謝子晴沒想到他這麼輕飄飄就將她給忽視了,心中堵著一口氣,元河看著她,眨了眨眼,道︰
「他喜歡的,是主動,還有,風情,可惜啊,秦姑娘,你都沒有……」
說完將自己凌亂的衣服微微一理,然後也跟著進門。
主動?風情?
謝大小姐第一次疑惑了,這東西,她沒有?
 
;謝子晴思索了大半夜,還是沒搞清楚為什麼這東西她沒有,但是她的腦海里竟然莫名的閃出一絲奇怪的想法。
這些想法一閃而過,但是還是被謝子晴抓住,她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將這些想法付諸行動。
謝子晴叫人在樓中的後院燒起一個火堆,然後找來大雁的肉,自己烤。
她的動作引得整座樓的人都驚呆了,但是卻只有南沉瑾站在樓上,打開窗戶靜靜的看著她。
他微微的垂下眼眸,掩蓋住這一剎那的心潮。
忘不了,如何,忘得了。
子晴,走出這三寸方圓,再見時,又是怎般的模樣?
謝子晴將肉烤好,然後切成兩部分,來到南沉瑾旁邊,將半邊的雁肉遞給他。
南沉瑾接過,將半邊雁肉吃了,然後不發一語,轉身就走。
他這是,什麼反應?!
元河一臉好笑的倚在門前,眨眼道︰「今晚到我的房間,我教你什麼叫做主動,和風情
謝子晴一呆,元河接著一笑,道︰「記住,穿的,薄點
謝子晴的思維還有著現代人的基礎,所以,並沒有覺得穿的薄點有什麼異樣,但是這天氣實在有點冷,謝子晴穿了一件薄衣服,在外面披上一件披風,往他的房間走去。
她敲了敲門,然後元河便叫她進去,謝子晴推門而入的時候,就看見他穿著一件大紅衣服,支著手肘撐在桌子上,微微的抬起眼,那一雙眼簡直水浸過一樣,便是謝子晴也微微一怔。
元河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皺眉道︰「其實長得不怎麼樣啊
那個人怎麼就看上你了?
謝子晴冷冷的道︰「自然,比不過你國色天香,傾國傾城
元河的臉色飛快的閃過一絲僵硬,但是瞬間就恢復了過來,他看著謝子晴,道︰「其實我想不通,那個人明明都是我的人了,怎麼你還要看上他?」
謝子晴冷冷的道︰「他不喜歡你
「哦?」元河呆了一下,笑道,「你哪點看出來他不喜歡我的?」
謝子晴道︰「第一,他從來不會多看你一眼,第二,你身上有很濃的香氣,可是他的身上,沒有,第三,你們站在一起,不搭,
元河怔怔的看了她一下,道︰「好吧,就算你說對了。你知道我為什麼想要教你嗎?」
「為什麼?」謝子晴道。
元河嘆道︰「這個人太過可惡,總以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你說,我若是做了什麼要他把握不住,不是很有趣?」
謝子晴皺了皺眉,元河卻伸出一只縴縴玉手來,然後道︰「我來教你,怎樣誘惑
謝子晴一怔,元河已經站了起來,然後拿出梳妝盒,道︰「你想要風情,首先要有風情的模樣,可惜你看你這模樣,雖然長得不錯,但是實在不行,我來給你畫畫
說著拿出胭脂畫筆,來到謝子晴面前,然後一把托住謝子晴的臉,細細的勾勒上來。
一點紅,一點黛,一色花開,一色山綠。
元河的一雙眼楮帶著水色,嫵媚動人到了極致,他還托著謝子晴,然後打量了一下,道︰「這還差不多,來,慢慢的抬眼來一下,記住,要慢慢的看過來
謝子晴覺得有些不舒服,這算什麼?
可是要自己這麼半途而廢,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她只好忍了忍,將自己的頭慢慢的抬起來。
但是這眼神絕對是帶著深深的壓抑的怒氣和冷氣。
謝子晴心中真的想要爆粗口,但是這頭剛剛抬到一半,然後門「砰」的一聲被打開。
南沉瑾站在門口,一張臉看不清楚喜怒。
元河和謝子晴都呆了呆,南沉瑾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然後風姿優雅的走了進來,來到兩人面前。
他的手輕輕地放到元河的手上,動作輕輕地將他的手拿了起來,然後勾了勾唇︰
「很好玩?」
元河突然想起四個字︰龍有逆鱗。
為了這四個字,他的身體抖了抖,甚至那只剛剛被南沉瑾看似輕柔實則凶猛的動作折斷的手腕,也一下子沒那麼痛了。
南沉瑾的目光轉向謝子晴,在看到她的那張濃妝艷抹的臉之後,突然有種沖動,就是順便將元河的臉也廢了。
他本來是想好好的等待謝子晴對自己的動作的,卻沒有料到還是自己忍不住。
忍不住便忍不住,再忍他就不是南沉瑾,果然一遇上謝子晴他就完全沒辦法。
南沉瑾一把將謝子晴給拉了起來,然後拽著她的手就往門外走去。
元河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嘆了一聲,折騰吧,要不我這麼下一記狠手,還不知道你們還要折騰成什麼樣,明明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還是不肯離開,真是要命的愛情。
謝子晴被拉著向前,一路上跌跌撞撞,南沉瑾來到水井邊,然後提了一桶水,將自己的袖子打濕,一點點的抹干謝子晴臉上的脂粉。
謝子晴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對于這幾天都對她不冷不熱的這個男人來說,默默地轉開讓她猜不到心思才是正解,可是現在他的舉動怎麼讓她覺得,這個人有點,生氣?
南沉瑾看著她一張洗淨了的臉,道︰「不準在抹胭脂,不準在對著那個人看,更不準,讓他踫你,其他書友正在看:
謝子晴睜著眼楮看著他,然後不知怎麼的就冒出來一句話︰「你是,在吃醋?」
南沉瑾覺得自己受挫了,他本來倒是想讓謝子晴吃醋一下的,結果竟然還是落到自己的身上,他嘆了一口氣,道︰「是的,子晴,我在吃醋
我在吃醋。
這四個字在謝子晴的心頭滾過,仿佛在很久之前,有人說過這句話。
但是她卻忽然反應了過來︰「子晴,子晴是誰?」
南沉瑾將她一抱,然後將自己的唇移到她的耳邊,道︰「記住,你叫謝子晴,我是南沉瑾
「沉瑾謝子晴呢喃了一句,腦海突然一痛。
南沉瑾接著道︰「你失去了一部分記憶,我現在在等一個人,她來了你就可以恢復記憶。子晴,你相不相信我?」
謝子晴一向的放人之心比較重,但是這個人的雙手抱著自己,是如此的溫暖和安穩,她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手回抱過去,輕輕的道︰「我相信你,沉瑾
沉瑾,這兩個字如此容易的就月兌口而出,而她也不會知道,再過不了多久,風雨就會襲來,將所有的一切推向既定的軌道,逼著她向前。
後來她才覺得,平靜,對于她來說,實在是一個太過奢侈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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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之後,南沉瑾和謝子晴自然而然的恢復了關系,兩人的相處模式依然沒有改變,但是對于南沉瑾來說,這實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看著美人就在隔壁,自己卻要忍著,有一天他實在忍不住了,半夜爬到謝子晴的床,結果被謝子晴一腳給踹了。
南沉瑾捂著自己的額頭道︰「子晴,其實,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謝子晴道︰「我不記得了,等我恢復記憶再說
從此之後,不僅床榻這件事沒解決掉,甚至連平常親近這些東西,南沉瑾也沒法上手。
這些種種,都讓南沉瑾覺得全身火大,這還不如沒對謝子晴說那些事,說不定還要好些。
這日,南沉瑾將最後的一封信寫好,讓飛鷹送了出去。
元河已經走了進來,道︰「時間到了
南沉瑾微微閉上眼,道︰「那麼我們走吧
他剛剛轉身,就看見謝子晴站在門邊,問道︰「你們去哪兒?」
南沉瑾對著她微微一笑,然後上前扣住她的手,道︰「我們一起去
元河微微皺了皺眉,但是還是沒有說話,對于南沉瑾來說,他敢把她帶入那個危險的地方,便一定會護她周全的,自己在這兒操心個什麼勁。
他們這次要去的,是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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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的心理不好明寫,糾結了許久,便這麼著吧,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根源,包括將子晴帶到金昌國來。
哎,他一邊糾結一邊向前,我也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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