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佛成妻 57風雨欲來

作者 ︰ 艷如歌

荒神禁地外狂風肆虐,暴雨洶涌,連綿不斷的電閃雷鳴生生窒息大地。

同天之下的罪牆被攝魄紫電照得紅光刺目,任憑厲雨凌遲抽打。

一道黑光攜浩瀚佛力破空而入,兩相撞擊,鏗然一聲,震懾天地。

罪牆頃刻罩在刺目金光之下,半空紫電似照應般劃過,金紫沛然相映,奪目光華,浩然千里。

寢宮中等待的天之佛心口疼痛感戛然而止,錦褥中僵硬的身子陡然一松。

罪牆終于又能安然幾日。

天之厲拂過面上的淋灕雨水,若有所思遙望一眼又巋然屹立的罪牆,飛身回轉異誕之脈。

她之心痛不知是否已經緩解……

天佛原鄉,韋馱修界,苦境塵外之地,絲毫不受苦境風雲變幻波及。

晴朗的碧空,萬里無雲,佛光普照下,紫竹源沁,萬物盎然搖曳。

審座自那次罪牆受傷而返傷愈後,便一人佇立戒碑凝思。

樓至委托!那個男人,你們究竟藏身何處?難道不在苦境境地?

十多日已經過去,雲滄海他們竟絲毫未曾探得你的蹤跡,苦境和中陰界到處都是佛鄉暗伏之人,你們若現身,不可能逃過他們耳目……

身邊靜止的竹葉突然簌簌異動。

審座謀得一變,掌心頓起修羅寒光。

「何人!膽敢擅闖佛鄉?」

「吾有樓至韋馱的下落,審座不妨收起怒氣,听吾說過,再做決定是否要將吾驅逐出佛鄉!」一人悠然緩行穿透佛鄉結界,向審座走去。

審座功力頓收,擰眉道︰「血傀師!上次與雲滄海說過證詞罪牆審判日一見後,你消失十數日,如今既然前來,說出你之要求,佛鄉絕不欠人功德!」

血傀師不在意一笑,躬身見禮︰「功德萬不敢當,能為天下蒼生出一份力,吾心足矣。說來,吾更該感激審座剛正不阿,不以立場為分,把血傀師歸入惡徒之流,而是據事實為證,終于能將心狠手辣之人判罪,得審座如此,是天下蒼生之幸

「有功必報,有過必懲!」審座轉身直對他,「將樓至韋馱下落說出,佛鄉將來為你做兩件事

「多謝!」血傀師提步向前,雙手恭敬握于月復前,「她在厲族居住之地,異誕之脈。

那日攜帶樓至韋馱離開者,即是與天之佛生子之人,天之厲。

審座或許不曉,厲族之人擅長偽裝,皆是奸詐狡猾之輩,千年前他們為禍苦境中原,妄想佔領苦境,屠戮佛鄉。天之佛那時曾代表佛鄉與此人征戰,一心為救蒼生,吾心甚感欽佩,卻不料,她其後竟與天之厲同流合污,淪入魔道,更敗壞佛鄉聲譽,佛體誕子。吾與天下人恥此人佛心不存,佛鄉能秉公辦理,天下人之信仰絕不會有變。

吾如今只擔心,她會帶領厲族之人攻入佛鄉。畢竟她對佛鄉了解甚深,厲族之人亦是蠢蠢欲動,紛紛進入武林各處,只怕正在為進一步進攻苦境做準備,而樓至韋馱若幫助天之厲,佛鄉定會受威脅@黃色小說

「呵!」審座冷笑一聲,眸光更沉,妄想滅佛鄉,「異誕之脈在何處?」

血傀師溫順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雙手捧至審座面前,「吾曾親受厲禍之害,因此時時關注厲族之人動向,此圖經吾多方打探後繪出,本想一行確定無誤後再承秉審座……」

審座不假思索接過,「無妨,吾自會定奪!血傀師,此圖若驗證為真,樓至委托伏法之後,佛鄉開始履行對你之承諾!」

「審座厚德!」血傀師眸底感激閃過,俯身拜別︰「吾此行心願已了,不敢以雜事繼續叨擾審座,就此告辭!」

「請!」血傀師尚未走出修界,審座便厲色刺啦一聲撕開信。

血傀師听到此迫不及待的聲音,溫順面色一改,驟起沉沉陰笑,虛化身形毫無阻礙出了紫竹源。

「天之厲,吾本計劃先讓天之佛消失之後,再送你離開,不想你破除封印後如此迫不及待出現,要陪著天之佛。既然如此,吾便一並報答你們讓吾做了千年聖魔之僕的恩德。這是吾送你們二人團圓的第一份而見面禮,敬請笑納!」

此時的荒神禁地內,咎殃心急如焚地困站在祭台前。

終于走至靈識幻境出口邊緣的劫塵,悲怔回眸望著那片絕望和希望並存之地,渾身緊繃,心底一陣一陣的抽疼。《》

真相!好一個真相!大嫂!這就是你的選擇!擅自主張為我們選擇的命運,所謂的希望嗎?

「哈哈哈!」劫塵倨傲狂笑聲回蕩在幻境中,嵌在笑容中的紅眸卻是一片沉重,酸澀的淚水在眸底死死壓著。

吾那時竟然愚蠢地恨你!而你卻已準備受盡眾人誤解唾罵,孤獨一人消散于天地之間

……

你為何不能對自己好些?自私些!你做這樣的抉擇,讓大哥和質辛以後怎麼辦?

你以為這樣做,我們便能眼睜睜看你灰飛煙滅後心安理得活下去嗎?你大錯特錯!

老天有眼,讓大哥尋到了你,大嫂,我們終于有了能夠重新選擇的機會!

……

一陣異風突然吹過,劫塵闔上了含淚的雙眸,淡紫色身影緩緩消逝于幻境。

祭台上殊異光芒瞬間變弱,咎殃見到,心頭乍喜,猛提功力以為能乘此時機掙月兌祭台禁制,沒想到卻仍是無功而施。

直到片刻後,光芒徹底消失,咎殃才月兌去了禁制,四肢甫得自由,便不顧自己傷勢,心急火燎地奔上了祭台。

劫塵靜靜躺著,眼角不斷涌出的淚水,才看得出人已回醒。

咎殃一震,從未流過淚的她竟然淚水滂沱,抬手便按住她的身子,沉憂叫道︰「劫塵!你快醒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快醒過來啊!」

劫塵意識緩緩回歸,才睜開了紅眸,恍惚地看著急躁不安晃動自己地咎殃。

咎殃急促道︰「劫塵,你到底怎麼了?吾根本無從得知!你這樣吾什麼都做不了,真恨不得殺了自己!」

劫塵怔了怔,急忙闔眼,抬手擦去了淚水,翻身背對他坐起,壓下心頭鈍痛,不想讓他發覺。

咎殃手指死死捏了捏,也不怕她拒絕,抬手按住了她背過去的肩,壓下急躁,低聲輕語道︰「劫塵!吾不知你到底隱瞞何事,但是有事,你一定要對吾說出,吾可以不問緣由去做,只要能助你,讓你安心!」

劫塵心頭微動,並未拒絕,任由他放著手,半晌後才回眸看向他,「咎殃!吾……吾無……」

咎殃狐疑地盯著她的眼楮看了半晌,拔高嗓音打斷,「你別說自己無事!劫塵,吾比你還了解你自己,你騙不了吾,吾等你願意要求吾為你做事的日子!」

劫塵抿了抿嘴,凝眸看著嘴唇開開合合的咎殃,突然壓下了心底的情緒變化,走下祭台,「我們離開吧!」

「等等!」咎殃急聲阻止,拉過她的手腕,雙手按住,施用功力,「你的手腕上還有傷!這麼大道口子,流了那麼多血,荒神祭台過分太甚,這哪是保護自己的子孫,居然這麼心狠!」

「咎殃,住口!」劫塵驚然抬起已無事的一只手堵住他的口。

咎殃一愣,支支吾吾強叫道︰「嗚……吾……,他又听不見!沒什麼可怕的!」

劫塵擰眉沉嘆一聲,頓住了步子,如實道,「里面尚有神祖先意識,不可褻瀆!方才吾腳底踩了一枚劇毒骨刺,它瞬間將吾功體逼至極致,吾因此失去了意識,才不小心傷了你。祭台荒神感應吾之狀況,故而才將吾引導至祭台,放血解毒!」

「呃!」咎殃一窒,將信將疑地回眸看了眼恢復正常的祭台,還是劫塵重要,「骨刺?讓吾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怎會有那般奇特的毒素?」

劫塵眉心蹙了蹙,微有些猶豫。

咎殃疑惑道︰「有什麼問題?不能看?」

「無妨!」劫塵收回了心底莫名的情緒,低身坐在祭台台階上,小心月兌下刺入骨刺的鞋,「在腳心!」

咎殃一愣,腳心!也不顧男女之別,登時下了幾節台階,單膝跪地,把她的腿擱在自己腿上,細看之下,眉心緊蹙,抬手便去月兌步襪。

劫塵僵了僵,不解看向他︰「你要做什麼?」

咎殃不抬頭,小心翼翼月兌去了沾血的步襪,「骨刺居然是吾在苦境曾見過的此物!別動,吾給你□!否則陷進肉中對身體不好!!」

劫塵僵硬的身子才放松,轉眸看著他專注小心動作。

淡藍色俊逸的身影,微垂的發絲,不動而含笑的面容,千年歲月中她竟好似是第一次如此認細看這個時刻糾纏于自己左右的人。

幻境中的死亡景象突然在腦中浮現,劫塵凝視的眸光突然涌起一絲復雜,似情更似悵,話已先于意識控制說出口,「咎殃,你喜歡吾?」

咎殃拔刺的手突然一僵,怔愣片刻後不可思議抬眸看向她。她怎會突然問此話?往常若自己一說,她絕對是拔劍怒色相對,這是什麼情形?

劫塵被他盯得不自然閃了閃,卻是並未避開,聲音帶了絲緊張,重復了一遍,「你說過你喜歡吾?」

「是!」咎殃募得垂眸,掩飾陡然間鼓跳如雷的心動,強抑鎮定,徹底拔出了骨刺穿上步襪後,才抬眸將她的身影映在眸中,「從我們八厲各支聚集于異誕之脈歃血為兄弟姐妹共推天之厲為王的那一日,吾便開始喜歡你!」

說罷,咎殃把她的腿輕輕放到地上,亦未看她會有何反應,自然而然道︰「今日我們是否還要繼續探查?」

劫塵抬眸看向他帶著平常輕松微笑的面容,此時才發覺自己一直以來在他的笑眸中,從未有過局促和不安,反倒是全身心的放松。

劫塵迎上他的笑眸,心頭竟閃過一絲異樣的不適,眉心突然皺在了一起︰「咎殃,不想笑便不要笑,讓吾看到你的恐懼寂寥並無什麼丟人的!」

咎殃虛空的笑容一窒,定定對上她看穿自己內心的雙眸,虛空的心突然鼓脹顫動,一抹明朗耀人的堅毅欣喜轟然湮滅了空洞無神的虛笑。

劫塵,如此的你,吾要怎麼舍得放棄!

若是你永遠都不喜歡吾,吾便孤老此生,用另一種你喜歡的方式永遠陪你左右。

劫塵心頭一震,竟第一次對他不悔不改的心意有了莫名感覺,不由垂下了雙眸,等她分清自己對他到底是何種心情時,再做決定吧,她不能騙自己,更不能騙他。

「我們先行回去,等時機合適再來此處探查!」

天之厲飛身馳過荒神禁地時,恰好見劫塵和咎殃二人從里面出來,眸光微凝,未有停頓繼續回到了雙天寢宮。

明日再問他們有何發現。

雙天寢宮中,靜謐無聲,天之佛披著天之厲的外裳倚靠在床頭,等待許久仍不見他回返的眸光中不覺帶了一抹濃濃的憂色。

算算時辰,他早該歸來!怎會如此?難道是遇上了佛鄉之人糾纏!異誕之脈因她的原因必然會成為佛鄉懲滅的對象,佛鄉若排出修行更高層之人……

天之佛想著手指不覺揪得外裳皺成了一團,緊緊闔住了擔憂的雙眸。

天之厲你絕對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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