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打醬油的日子 第四章 暗示

作者 ︰ 旻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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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你怎麼來了?姐兒傷勢好些了嗎?誰下得手查出來了嗎?」

福慧帝姬膝下無子,對長房幾個孩子還是很有感情的,尤其是崔明長相精致,性子乖巧,正是福慧帝姬心中最佳女兒形象。

福慧帝姬又因家事不得不利用了佷女的意外,逃出京城世家貴人的視線,心下里對崔明擔憂中添了幾分愧疚,一看長嫂來了,就忍不住問起小佷女的狀況來。

「長公主親自請了太醫局的大國手張正,姐兒現下傷勢已經好多了崔大舅母不曾說大國手出馬,崔明的傷勢也只是好多了,並不曾好,「只是不知帝姬如今身子骨可好?」

「那倒是好的。張御醫最是擅長經骨皮外傷,姐兒的腿這下定是無礙的

福慧帝姬仿佛沒听明白崔大舅母的潛台詞,一听是張院丞看了小佷女的腿,立馬松了口氣,又道,「只是張院丞不大擅長婦科,姐兒在水里有些久,初夏的水不太嚴涼,到底還是有幾分寒氣的,若不是不注意,日後非得落了幾分寒癥。嫂子,你看,你拿了我的名帖請竇才竇御醫給姐兒把一下脈,免得日後落了頑疾

崔大舅母苦笑應了一聲,沒心思應付福慧帝姬的好意,直接試探問,「姐兒,年紀小,受點傷不大要緊。只是帝姬你這身子可得注意點,你們夫妻這麼多年,才有了這麼個果,真真要多多上心

崔大舅母再次直白的問到福慧帝姬的孕事,讓福慧帝姬沒法子避而不答,只得尷尬的笑笑,紅著臉道,「我只是身子弱了些。沒什麼大礙,修養些就好多了

「這怎麼行崔大舅母板著臉,嚴肅道,「別怪你嫂子我托大

「我是生過的知道,女兒家這頭胎不僅對孩子重要,對女兒家更是重要的,要是養不好,那是一輩子的事。別院荒廢,哪有府里妥帖,不若帝姬你還是回了去的好

「這不行的

崔大舅母說明來意。勸福慧帝姬會公主府養胎,福慧帝姬一听,神色多了幾分焦躁。繼而又冷靜下來道,「京里煩悶的慌,人多口雜事端多,夏日里我又不耐熱,還是留在別院里好。再說生產還在兩三月後

崔大舅母也不勸福慧帝姬回去,又道,「帝姬不耐煩京里,要留在別院也沒什麼,就是這里離御醫院丞遠些,要是有個萬一也沒人。不若拿了帖子請上個御醫、兩三個醫女暫駐在別院。好給帝姬常把脈

福慧帝姬一听又要請御醫來,還是怕崔大舅母惹了些不干淨的人手來,又道。「我身邊的大夫都是府里家養的,醫術不比太醫局的御醫差。這再請御醫就是多是一舉了

福慧帝姬話說得滿,崔大舅母也不曾反駁,深深看了帝姬兩眼,不再提此話題。

福慧帝姬見崔大舅母不在緊追著她懷孕的事兒。心里大大松了口氣,暗道還是早早將「孩子」生了下來。

崔大舅母見此情形。已經可以肯定福慧帝姬的假孕的事兒和來別院的打算,她和福慧帝姬把話了一會兒,旁推側引的打探到別院的情形,才淡淡嘆氣道,「昨日,小叔于家中說了一故事,邊說邊嘆,神色悵然又哀痛,唯恐他日拖累崔家滿門,倒是讓崔氏逐他出族。我和相公驚嚇不已,問他原因,他又不說,規勸他,他又不听,沒得因一個故事就要離了家族的。還望帝姬隨我回去,好好勸了小叔

「什麼故事?」

福慧帝姬心中有事,心虛不已,一時忘了擔憂夫君,反而問道駙馬對崔家人講的故事。

「故事倒是稀疏平常的緊,不過是個母雞孵蛋的事兒崔大舅母眼神深邃的看著福慧帝姬,福慧帝姬心虛地避開崔大舅母的眼,崔大舅母還是嘆息再道,「帝姬還是隨我回去,勸勸小叔,我看小叔怕是認真的

「我倒是奇怪了什麼樣的母雞孵蛋的故事讓駙馬做出這等子失常的舉止,還望嫂嫂告之福慧帝姬故作平淡道。

崔大舅母意味深長的看這福慧帝姬道,「是個相當粗鄙的故事。農人家貧,子偷嘴,將母雞抱窩的蛋偷食,農人擔憂母雞無蛋抱窩,日後不下蛋,就將鴨蛋放在雞窩里,給母雞孵蛋,母雞孵蛋孵出鴨子,受雞圈排擠,與小鴨相依為命。鴨長大,下河浮水,母雞隨之,遂淹死

福慧帝姬听完頓時有種惱羞成怒之感,又是窩火又是羞愧,更多的是惶恐無措,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駙馬知道了,駙馬知道了。

福慧帝姬心中暗想,駙馬一定是知道我要做的事兒,不然不會說這樣的故事暗示嫂子伯伯,也不會嚷著要出族,怕日後牽連了崔氏滿門。

福慧帝姬心中忐忑不已,左思右想,還是下不來絕對,以至于什麼時候崔大舅母走了也不曾得之。

林熙菡與崔明嬉鬧半響,才見到多日不曾見的表姐白霜霜。

她衣著華貴,態度端莊高貴,眉宇間滿是志得意滿喜氣,半點不似往日常做愁苦柔弱做派。

白霜霜為長,林熙菡首先與她打了招呼,便靜坐在一旁,也不與她多話。

白霜霜早年和林熙菡又間隙,就是後來改善了,又一起長大,多少有些情分,但二人關系還是一直不冷不熱。

所以白霜霜與林熙菡如平常般,無什麼話說。

但奇怪的是白霜霜進了屋子,竟然表情訕訕地看了兩眼崔明就不曾多話,反而想著和林熙菡搭話來,來改善屋里的氣氛。

要知道崔明是個心胸寬廣與人為善的,認識的人少有不喜的,她天生善解人意,很能忍讓他人,故往日白霜霜多次排擠打壓她,甚至背地里給她使絆子,她知道了。也從不曾當面給白霜霜臉色看。

不曾想到長公主府上,崔明道是給了白霜霜難堪。

白霜霜坐在屋里大半個時辰,崔明都不曾與白霜霜說一句話,屋里崔明的丫鬟胭脂也給白霜霜上茶。

最奇怪的是白霜霜的態度,白霜霜這位表姐,林熙菡還是清楚的,心胸狹隘,事事愛計較,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圍著她轉,她冷落了旁人那是應該。若是旁人冷落了她就是大逆不道,從沒體諒別人的說法。

往常崔明若是這般冷待她,她不是哭哭啼啼的說些似是而非的話。來顯得崔明嫉恨欺負她,就是義正言辭的端著長輩的臉孔教訓比她大的表姐。

今日里,在崔明這兒受了冷臉,也不曾半點難堪,反而神色帶著幾分愧疚和不安。

林熙菡是越看越稀奇。自己白大表姐不說是個沒良心,但絕對是個自私自利沒心沒肺的,竟然也會有愧疚之感。

林熙菡暗等著白家表姐什麼時候開始使絆子、上眼藥水的時候,果然外面有人通報伍家小姐來訪,白霜霜開始掩面哭泣。

「霜霜表姐,你這是怎麼了。誰又欺負你了

進門是個穿紅衣服的嬌憨女孩,她一進屋子,就看到崔明和一個不認識的女孩神色冷漠的看著白霜霜哭泣。顯得白霜霜格外的可憐無依,不禁讓女孩正義感大發。

「你是誰?為什麼在公主府?」女孩嘟著嘴,皺著柳葉眉,問得話很無理,卻不顯得霸道。反而因單純烏黑的眼,顯得分外嬌俏可人。

林熙菡細細打量一下。年不過九歲上下,五官精致,肌膚白皙,美目稍圓,口鼻稍小,整個人看起來像大大的陶瓷女圭女圭,非常可愛。

林熙菡再看她那一身金絲銀線的雲錦,一看就是宮中御賜上品,林熙菡心下一定,原來是伍家的大小姐,長公主唯一的孫女,伍清雅。

伍清雅祖母大長公主,生母康平郡主,父親靖忠伯世子,在大胤勛貴滿地走的京都,也是一等一的貴女。

「見過伍小姐,我表姐妹再此打擾了伍清雅不曾通報姓名就質問林熙菡,實在失禮,林熙菡不答應太過自傲,林熙菡答又太過諂媚。

伍清雅挑眉看了一眼林熙菡,倒是個好樣貌的,只是世家貴女少有貌丑的,這也不稀罕。只是她溫順的樣貌下,卻有一雙不符合年齡的雙眸,怎麼說呢,不是那種單純懵懂也不是狡猾睿智,有種看透的淡然,也有種什麼都不知道的謹然,實在奇怪的很。

伍清雅一向對她未知的東西,保持警惕,剛才一腔想要教訓的心思,歇了幾分,切莫陰溝翻船,遂拉著白霜霜出了門,眉眼不抬一下的走了。

伍清雅、白霜霜一走,崔明神色放松了幾分,又添了幾分郁郁。

林熙菡一看,心中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表姐和霜霜怎麼了?」

「九娘,我悔不改听你言

崔明神色失落又傷感,「我原先當霜霜表妹縱使小心思、小手段不斷,但到底膽小,不敢傷人性命,就想著都是一家姐妹,沒的讓人鬧了笑話,她那手段,大家心知肚明,不理便是了。沒想到小手段在突發事件下,也是害死人的

「這次事件,都是我連累了唐家大小姐崔明苦笑道。

「怎麼說?百花宴上與白霜霜有些瓜葛來著林熙菡一下子就猜中了。

「那日是霜霜擠兌我去了小橋廂的,而且我知道霜霜是發現了小橋廂的欄桿是處理過的,一不小心人就掉到了水里

崔明心里難過,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小時候有些間隙,但是後來處了那麼久,總是有感情的,「她沒膽子害人性命,也沒手段做下這些算計,她只是發現了那些害人的陷井,借勢傷人罷了。可是,我想,我們到底是一家的,我不得好,難不成借住外家的她就能得好了,她難道不曾想到我們均是我母親教養的來著,這鬧歸鬧,怎麼把臉面扔到旁人眼里來著

崔明想不通,世家小姐均是有宗族感,蓋因世家女子的名聲均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來著。白霜霜這等損人不利的手段,不過是徒惹人嘲笑罷了。

不說崔明想不通,林熙菡也想不通,她心里甚至覺得白霜霜根本就不是這個朝代的人。

不然哪里有這麼不著調,害人害己的手段和稀奇古怪的想法來著。

比如白霜霜就曾經想要到街上開個店鋪什麼的,鬧了諸多笑話。

開店鋪什麼的,她一年紀小,不曾到出嫁年紀,無戶契,哪里開得了。二是她手上又沒得用的人,竟然想著自己拋頭露面的干。最最可笑的是,她竟然一想天開的讓崔姨母立女戶,去開店鋪。

要知道像崔姨媽這樣的寡婦立女戶是非常危險的事兒。她們母女立了女戶就不能借住崔府了,這按照崔家分家概念,立女戶有分家產的權利,出嫁女二寡再立女戶,就是獨身關系,與崔氏一族斷了干系。可要是和崔家沒關系了,她們還有什麼靠山。何況寡婦立女戶表示她對夫君不滿,對白氏宗族不滿,白霜霜這樣是要被白氏宗族領了去的。白霜霜不回白家就要被除了族,這白家族里出的嫁妝可比白霜霜開小店鋪賺的銀錢多去了。

再來立女戶,開店鋪,屬于光明正大的從商,那按照大胤律法,就要從士族落到了商籍,與良落賤無異。

更讓人無語的是,崔大舅母看她有興致,也屬于管家學習的一點,就說道讓崔大姑女乃女乃拿了嫁妝的開店鋪讓白霜霜練手,崔大舅母出個管事幫襯一段日子。

可白霜霜卻千防夜防的懷疑崔大舅母謀了她的產業,自己偷偷找了她的乳母的兒子開了個店鋪。

實在讓人無語,她那點子店鋪就是開到滿大街,也沒什麼銀錢。要知道她開的脂粉鋪稀罕是稀罕,新奇是新奇,可是行有行規,商有商規。

莫名出來的東西,那個世家千金敢隨便亂用,就是試用,內宅小姐手段層出不窮。還有個兒媳婦和婆婆斗,下毒下在脂粉里,整整下了二十年,最後讓婆婆變成了她的傀儡,讓干啥就干啥,若不是婆婆死後,尸骨都變色了,世人還不知道的。世家千金不敢用,平民女子無銀錢,也是少有購買的,利潤到底比不上一些流通的老物。

再來涉及到民聲那些東西,都是要到衙門備案,特別是吃的用的東西,一定要衙門確認無害,才能夠用,否則一旦出了事兒是要發配的。故不曾經過確認的東西就往外面賣,那不僅是罰銀錢的事兒,還要到衙門坐監一個月。

白霜霜開個店鋪,一連三個月,崔大舅母天天給她收拾爛攤子,她還懷疑東懷疑西,遮遮掩掩的,崔大舅母一氣之下,不管了,然後她的店鋪當天就出了事兒,管事被帶走了,衙門也有人上告,商行通報此不合規店鋪,不予脂粉商行承認。

最後白霜霜竟然懷疑崔大舅母是在謀劃她的店鋪使的手段,大鬧到崔老太爺處,擠兌崔大舅母,說是要獻出配方,將利潤通通給崔家。

崔老太爺當場就撕了配方,揍了她一頓,簡直是無法無天的異想天開,氣煞老太爺了。

崔大舅母也嘔死了,當日借管事給她用,就是怕她不懂官場商行的規矩,給她通門路的,她不願意,還當崔大姑女乃女乃手上有人的。好吧,後來發現沒人,崔大舅母收拾爛攤子,她還不配合,處處搗蛋,要不是崔家是江南第一望族,非被那些看不慣的整死了。

白霜霜自私自利,好歹看清局勢,可這等子一心不為自己,害了別人,卻不想想後果,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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