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打醬油的日子 第一百五章 分宗

作者 ︰ 旻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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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菡心中覺得這句話應該改成,「負天下人者必教天下人所負

林熙菡一向知道,為善者不一定有好報,但為惡者一定沒有好報。

所以她做事只求問心無愧,從不指望得到回報,抱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犯過,我回之的想法,冷眼看世事,走自己的路。

有著從不做第一個種下惡果的人,但也不會任人宰割的獨身主義思想。她常想若是惡人傷了你,你就肆意傷害牽連不相干的,那與惡人不是無異,又憑什麼指著惡人為惡,惡人對你的傷害呢,你不是一般無二。

林熙菡淡笑,韓嬗雅這種心態,林三太太也許會傷心,她是真心疼愛的韓嬗雅,沒想到這個佷女會因為她對她不夠好,反而忘了往昔恩情,怨恨不已。

但是林三太太絕對不會良心不安,她只是做了她想做的事情。

她看韓嬗雅可憐,不想見小姑娘被韓家毀掉,才將她接來,對她好。

至于韓嬗雅是否會知恩圖報,那都是無關緊要。

人做善事,本來就是感性的,圖的是自己良心能夠得到安寧,並非為了得到什麼好處,帶著目的去做,這樣動機不純,得不到好報也屬于正常。

只是從這事情上,林三太太應該會把放在韓嬗雅身上的情義收回來些,不讓自己被傷到罷。

「打擾九小姐了,珍姐兒也是為了三太太身子愁壞了,才失神來著,還望九小姐莫要介懷。我這就接走珍姐兒

林熙菡不曾想太久,韓十一家的就來接走韓嬗雅,林熙菡笑笑點點頭。

又過了幾日,林府的新宅院從新建好。朝廷的嘉獎林三太太的聖旨也來了。

林家老宅成員全都是去接旨意,領聖恩的,林熙菡是去不得的,她是國公府的,不是姑蘇林府的,就像她封族姬的聖旨也是下發到國公府,不曾到姑蘇。

兩家到底是分了家的,特別是國公一死,兩家情分更淡了。

隨著林二老太爺與國公府的斗法,林熙菡的處境越發艱難起來。

不僅府上下人多有怠慢。就連府里的主子見了林熙菡也很是尷尬。

特別是林熙棠算計林府的事兒被揭穿了,兩府幾乎情分盡斷。

年前,國公府提出與姑蘇林氏分宗的事情。林熙菡越發不能待在姑蘇林府,她提出去西山莊子。

林熙菡在西山莊子度過了新的一年,這段時間她也通過蘭嬤嬤一家,季大叔一家改造了幾個荒廢的莊子,比如西山的果園、上方山的茶園。不指望有多大收益,好歹自負盈虧,沒想到細心經營到也有了不少收益。

值得喜慶的事情,季希逋在陽澄湖湖西買下的大片蘆葦蕩的事兒,因符合朝廷開荒闢地的政策,又不曾砍伐樹木。有為山林之道,反而種桑養蠶,改荒為良的做法。很是讓朝廷滿意,足足免掉後五年的山林稅(這種糧食屬于田稅,種果樹桑園等樹木竹林皆屬于山林稅,但是很多地方為了功績,反而把大多數老百姓的山林稅也劃入田賦)。

山林稅一出。林熙菡放心不少,她就怕桑園改造會被劃入田賦。那樣負擔就是極重的。現在朝廷認可桑園屬于山林稅種,林熙菡也敢大膽放心的購買荒地改造桑園。

後來林熙菡看邸報,朝廷下放了禁桑令,禁止將良田改造成桑園才知道為何朝廷嘉獎。

原來朝廷、地方和鄉紳合作大紡車紡織業,這樣就需要大量的蠶繭,又害怕鄉民愚昧荒廢良田,大胤無糧可食,又下了禁桑令,禁止用田種桑。

這樣矛盾的旨意讓朝廷很為難,這時林熙菡這變廢為桑的主意,給朝廷和百姓指名了方向,想賺錢就開荒,不僅解決了桑的問題,還給大胤增加了更多賦稅,緩解了國庫壓力。

今上一個樂意,就給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一些獎勵。

不僅林熙菡的桑園得到了獎勵,就連胡地主跟風買了幾片荒地,也得了幾百兩銀子的嘉獎,一輩子地里混的,還能讓皇帝老子關注到,簡直是給祖上增光。

喜得胡地主恨不得把林熙菡供起來,他更覺得他能夠得到獎勵,不是桑園主意好,而是林熙菡靠山硬。

畢竟不是沒人變荒為良,就連他的幾百畝良田有一半也是祖上開荒得來的,為何單單林熙菡能夠得到嘉獎,還不是人家靠山硬。

特別是季希逋告訴他,林熙菡有族姬封號,相當于先帝時的縣主,更讓胡地主驚呆了,他心里認定了他是跟著皇族混日子,指天發誓要為主子敬重,甚至想要簽契書,一家子賣身為奴,季希逋趕緊攔下來,說主子需要低調的外圍人員。

胡地主才安穩又得意的賣力開荒養蠶,壓迫佃農,當然他在季希逋提點下聰明多了,學會了以佃農治佃農,大棒頭加甜棗的手段。

讓虎頭爹三棒頭專門做壓迫佃農的事兒,比如逼著看守佃農工作,不讓泥腿子偷懶,比如搜佃農是否有偷主家的東西什麼的零零碎碎的事兒。

看似得到重要,實則極為得罪人。

胡地主卻是沒事兒給張家修一下屋子,給西家一袋米這樣的小事兒,得到了好名聲。

而三棒頭卻因為權勢的享受和想在主子面前表現,或者為了利益,越發壓迫佃農,甚至比胡地主手段更狠辣,嚇得胡地主越發覺得自己是良善人,還斥責三棒頭莫要太過欺壓良民。

季希逋看了這樣的事兒,也覺得林熙菡眼光好。

他不知道不是林熙菡眼光好,而是世家本來就是大胤朝最頂級的地主,世家與佃農的利益是不可調和的,除非世家落入塵埃,將田地都分給貧農,否則他們就是永遠不可能相安無事的。

反而是胡地主這樣的土地主,哪怕他再惡毒。他與林熙菡的利益是一致的,地主階級的思想也是一致的。

當然也有胡地主本來就是沒干過什麼殺人放火的惡事兒的土地主,比及三棒頭這樣從底層爬上來,野心極大,又擅長偽裝的人安全多了。

清明節,祖祭的時候,國公府再一次對姑蘇老宅發起了攻擊,說是國公府為嫡支嫡系,乃是名正言順的的族長人選。而老宅說為族長是為族人追求利益的,為族人服務的。需要品德高尚的賢良人居之,而國公府的大老爺,兒子出賣宗族。陷害族人,老子外養外室,私生女,大大違背了宗族的家規家律,莫說做族長。就是逐出宗族也是應該的。

事情鬧得極大,不僅鬧到衙門,驚動了今上,牛老太太還哭訴到太後處,惹得天下人恥笑。

最後今上和太後親自做主,國公府和姑蘇林氏分宗。國公府一脈族地為京城,姑蘇林氏一脈為姑蘇。

族人到底心系祖上,大多數族人還是跟著林二老太爺回歸姑蘇林氏。只剩下少部分還依附國公府在京城謀生的族人不得不留于國公府這一支。

此次事件國公府和姑蘇林氏誰也沒獲勝,兩敗俱傷,唯有今上得益,賣了兩府人情,還得到姑蘇林氏的忠心。最後還減掉了保守黨牛黨的部分羽翼,簡直是大大的歡快事兒。巴不得天下世家天天有這樣的好事兒。

當然今上這等精明人也以此為例,如法炮制了幾次,狠狠打壓幾個世家,讓各黨世家子老實多了。

現在今上的棒子就是不听話,給你分宗,你家宗族再厲害,分得七七八八,還有一條心嗎?

今上歡快了,林熙菡卻是不歡快的。

姑蘇林氏和京都林氏分宗,林熙菡留在姑蘇留不得。

可是不知道是國公府的忽視,還是姑蘇林氏的手段,國公府的人沒有提及國公府七房這支的處理。

國公府既沒有提出接林熙菡回國公府教養,也沒有將林玉 夫婦從祖墳遷到京城。

反而是為林國公的遺址墳地大打出手,鬧到了朝廷,又一次讓今上做了個決定,林國公逝世心歸故鄉,葬入姑蘇,而京都再建一個衣冠冢。

林玉 夫婦的墳地本該歸國公府新墳地,可國公府裝聾作啞,林熙菡又年幼,拿國公府毫無辦法。

最後求救于崔氏外祖和義父薛虯。

二人直接上書朝廷,斥責國公府無德無良,今上大怒,斥責牛老太太不慈,國公府大老爺不仁不義,直接讓林玉 這一支歸入姑蘇林氏這一支。

可就是這樣,今上還是無法讓林玉 這一支不承認牛老太太這個生母,林熙菡不認牛老太太這個祖母,再者今上已經訓斥過國公府,再次打國公府的臉面,就寒了臣子的心了。

故林國公留下分給七房產業以及崔氏嫁妝,今上也不好從牛老太太取出歸于崔氏或者薛氏托管,反而只能讓三府按照大胤遺孤律法來辦。

也就是說將林玉 夫婦分得產業及崔氏嫁妝造冊存入銀號,讓銀號專人管理,而契書一式三份,一份歸于衙門,一份歸于姑蘇林氏宗族,一份歸于薛氏、崔氏、國公府三家共存。而嫁妝冊子則原稿在衙門,副稿在銀號,手抄稿,四者各有。

這種做法,薛氏、崔氏、國公府當然都是不滿意的了。

崔氏特別是崔老太太覺得國公府一直怠慢自己姑娘及外孫女,不然不會祖墳都不讓進,外孫女還留在姑蘇,沒到京城。就想著一定要自己保存,不然牛老太婆這個黑心肝的,指不定會怎麼折騰敗掉七房產業。

要知道銀號托管嫁妝,但是那些莊子、鋪子不過是管著契書,管理人員自然還都是國公府的人。

國公府的人完全可以敗掉這些產業,比如說鋪子他們可以趁著這個時間一次性租賃五十年,然後林熙菡拿到嫁妝時候,根本無法用,這不是有苦難言嗎。

而薛氏代表的是林熙菡,林熙菡當然很不滿意,聖上這般做代表著自己的教養和出嫁問題還是由國公府做主的,這樣一來豈不是林熙菡任人宰割,國公府完全可以將自己嫁個自己人,那時候自己的嫁妝還不都是國公府的。命不知道能保住幾年。

按照大胤的律法,林熙菡出嫁後,死後有子,嫁妝歸子,無子喪或子皆夭折,那些產業從新收歸娘家。

同樣的到底,國公府也是大大不滿意。本來這些產業,七房分到的產業,完全可以無視,其他幾房分掉算了。而崔氏嫁妝,更是要等林熙菡出嫁或者夭折,崔氏一脈才能追究。可是那都是十來年後了,到時候說得清還是說不清都是兩碼子事兒。

本來到嘴的肥頭卻要從嘴里扒出來,國公府能滿意嗎?

特別是牛老太太,她當七房沒了,就萬事皆空。她萬萬沒想到,這時候被死掉的林國公擺了一道。他竟然給今上留一封分家遺書,說道自己死後,若是國公府分家,要將七房那份留出來,族田族業歸宗族。國公府私產私田這份皆作為林熙菡嫁妝,讓林熙菡出嫁用。

簡直是氣死牛老太太了,本來想著搞死七房。就萬事皆空,國公府通通屬于她親生兒子,沒想到老頭子竟然打著送給旁人家,也不打算給他們親生兒子。

牛老太太躺在家里躺了三天三夜,不甘心的哭訴到太後皇後處。讓後宮對老太太很是同情,又讓今上為難。

這還沒完。牛老太太哭訴完了,崔老太太竟然長途跋涉的跑到了京城要告御狀,說是她女兒是被牛老太太謀殺了去的,最主要的是崔老太太還真有了證據說道膠州匪禍時,國公府遣人假冒匪人倭寇去膠州林府,禍害謀劃崔氏,崔氏還給崔老太太留了遺書。

崔老太太一大把年紀邊哭邊磕頭,血淚交縱,著實淒慘可憐,以至于感性的後宮娘娘們也皆都信了崔老太太幾分。

崔老太太說道女兒被牛老太太害得沒了孩子,和女婿躲到膠州避開牛老太太的刁難之類的事兒,京城貴婦還真信幾分。要知道當時崔詩韻懷孕已經八個多月,突然流產,不留在京城養身,反而與林玉 匆匆傷人,極為可疑。

牛老太太不甘示弱,也是哭訴,可憐巴巴,不敢辯駁的樣子,反襯崔老太太惡毒。只是後宮妃嬪都是這般斗出來的,不大信牛老太太的做作,特別是她旁推側引的說崔氏壞話時,京城貴婦皆不信,崔氏為人有口碑,且再惡毒的人,也不會惡毒了自己,還對自己半點好處都沒有,讓旁人得意。

這場口水戰打了足足有三個月,春天過了,夏天都來了,崔老太太和牛老太太的口水戰都沒打完。

以至于抓到了當日林熙菡房里的杏秀如今改名心秀,牛老太太才棋差一招,丟了大臉面。

好在心秀也是個對國公府忠心不二的,咬死不承認受人指使勾結匪徒謀劃主家的。最後在嚴刑下,撐不住,也只說自己貪財,勾結了外人偷東西,不曾想到是惡匪害人,導致于主家皆亡,又害怕事情爆發,露了馬腳,才偷偷回了國公府,改了名。國公府主子是全然不知道此事。

杏秀的話,是人都不信的,要知道她家是國公府經年家生子,能差那點錢財,再者能做世代家生子的,都是極為忠心不二的,能害家里主子的唯有受當家掌權人指使,不然絕不會害了家里主子的。

只是沒等旁人審問,她就咬斷自己的經脈,流血而亡。

牛老太太也趁機大喊冤枉。

眾人無奈,拿國公府無法,只能不了了之。

最後在崔老太太、牛老太太的各自哭訴下,太後老太太沒辦法,親自下保證給林熙菡族姬指婚,給林熙菡查看嫁妝,才將兩位都很是不滿的老太太掃出皇宮,並下令,牛老太太身上有孝不要來宮里了,崔老太太路途遙遠還是快回杭州吧。

這場官司算是了結了,可林熙菡的教養卻無人提及。

林熙菡不能獨自留在了姑蘇自家園子,還是崔老太太回杭州路上接走了林熙菡,她得意說自家親自教養,總比去牛老婆子手上受罪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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