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打醬油的日子 第九十四章 謠言

作者 ︰ 旻寧

林熙棠自回翟健處,請了大夫看了腿腳,花了銀錢,好不容治療好了,也落下陰雨疼痛的頑疾。♀

而姑蘇一年四季都是濕氣極重,雨水多,林熙棠短短一月就遭受了七次陰天折磨,暴瘦了下來,越發顯得玉樹臨風、衣冠楚楚,頻頻惹得婦人回顧。

翟健這等子老修士也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贊嘆道,「晉安兄,果真風度翩翩,惹人憐愛啊

翟健不過是一句調笑之語,林熙棠卻覺得其中意味深沉,讓他心中極為不舒坦,礙于日後權勢,忍耐了下去,卻也面色微冷,擠出淡淡的笑。

翟健不知是不曾見到,還是心胸寬廣,也不惱,反而越發殷勤道,「晉安兄,此次你吃了大虧,為兄已經將那賊人抓了來,你看要如何處置

「好,好……」

翟健這一說,林熙棠心中一喜,真心一笑,猶如玉樹開花,甚是華美非常,翟健心贊,果真是林氏美兒郎,真真色如春花,顏似冠玉,婦人怎能不喜。

翟健眼神微閃,也跟著露出曖昧不清的笑意。

「皓白先生,還不帶我去見見那賊人林熙棠見翟健神色恍惚,心中有些不悅,面不改色催促道,「我遭了賊子斷腿之痛,也是要讓他也嘗一嘗

林熙棠面露狠辣陰沉,打定主意要狠狠教訓賊子,讓他生不如死,這般歹毒的神色在美人臉上不僅不難看,反而顯得陰柔之美,冷月之艷。

翟健也跟著打了攀附進獻的主意,遂道,「晉安,忠厚純善,要我說這賊子斷了晉安腿。侮辱晉安多日。咱們不僅要斷他的腿,還要抽他的經,讓他生不如死,才能體現大丈夫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志氣

林熙棠也遂點頭稱是,覺得翟健果真是那人一等一的謀士,擅掌人心,一句普通的話都能人听得舒坦。

特別是林熙堂從妹妹林熙蕙口中得知自己那個早死的七叔雖是做了內閣掌了權謀半個世紀,卻支撐得艱難,尤其後期不得新帝信任。權謀受制約,哪里有翟健先平後揚,一等一的爽快。

再者林玉 因自己動作早死了。而翟健卻活著,更覺得翟健比林玉 勝出一籌。

「皓白知我心,我不僅要讓那賊子付出代價,還要讓那害我入了此等境遇的人也生不如死林熙棠說得溫柔,神色卻陰郁晦澀中透著幾分狠辣。

翟健看他如同海棠花華麗嬌艷。美麗卻有毒,心中那點子主意,越發膨脹,人有,他是男人好權利,出賣一些。總是沒什麼的,何況男人總是不吃虧。

但是……

翟健看著林熙棠還稚女敕的臉,听著里面賊子慘叫的聲音。心中暗嘆,現在進獻了,怕是誤了主子大事的,不若等著日後再……

林熙棠整整讓人折磨了一宿三角眼,才踏入地牢。嫌棄地看著三角眼癱如爛泥的身體,才面容舒緩的走了出來。

「恭喜晉安兄大仇得報。為兄心中為晉安兄歡喜翟健一見林熙棠出來,就喜笑顏開道,「擺上酒席,我與晉安兄小酌幾杯

「呵呵,酒可以喝,宴席還待我報了仇,再辦

翟健自然知道林熙棠指的是什麼,不過是自己算計不成功的遷怒罷了,有些人就這樣,他算計了你活該被宰被殺,可是若是他算計你不成,就是你犯了滔天大罪。這等子人不管你是反抗還是等死都是得罪了他的,和這種人相交唯有不牽涉他的利益或者一次性打死了他。

翟健心中這樣想,面上卻是越發仗義道,「晉安兄,若是要報仇,是否要為兄幫助一二,林氏一族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呵呵……,皓白兄說笑了,我出生林氏,怎麼會對付林氏來著。只是林氏一族族長之位被小人竊居,我心中不忿族人被糊弄,定要揭穿了他,維護林氏嫡支正統

林熙棠擺手否認,又傾身對翟健耳語道,「不過,為弟身為林氏一族之人,身邊人手也是不好動用的,還勞煩皓白兄幫小弟一些子忙……」

林八老太爺躺在茅屋的靠椅上眯著眼曬太陽,沒想到過了一輩子安穩的日子,年紀一大把了還要受這等子罪。

茅屋是臨時搭建的濕氣又重,滿屋子的土腥味,讓這個喜好調香的林八老太爺燻得暈乎乎的,成日里睡不著,好不容易外面曬了會兒太陽,眯著眼暈乎乎的睡著,自家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哭喪著臉走了進來。

霹靂乓啷的聲音惹得林八老太爺一肚子火氣,扔起拐子朝二子砸了去,砸的二兒子滿頭是包,吱呀咧嘴的喊痛。

「痛,你還知道痛,成日里不歸家,不知道你老子我,心還痛著呢!」

林二老太爺怎麼心中不痛,和旁的族人不痛,他是旁枝,不及嫡支富足,也是小富的,尤其他在族里聚居的巷子里有三處房產,兩處都是後牆改建了一排店鋪,借著林氏名頭,租給那些子沒有商號的流販生意。

每季不多,也有個二三千銀錢,比一般旺鋪店面還多上一倍。要知道大胤商人管制嚴格,商人店鋪必須要辦理經商文書,租賃房產也要上繳契書,否則通通屬于違法行為,要罰沒大筆銀錢,所以大胤經商辦戶相當麻煩,耗時久,潛規則多。

這也就算了,大胤因通商海貿利潤豐厚,朝廷得了益處,也不似女帝時期,官僚貴族鄙視商貿,反而通通私下經營利潤豐厚的產業,就連今上沒登基前都有個船行多與蠻夷合作。今上私下還有個「過路走」的外號,就是他看到了必是要打撈一筆的。

故今上上位第一件事情,就是細化商稅,大到買賣稅,小到契書潤筆費,零零總總近千百商稅,狠狠把那些奸商割肉放血了一回。

故大胤經商不僅麻煩、潛規則多。而且負擔極重一不小心就要傾家蕩產,賣兒賣女,最主要的是商人子不能為官,就是置田換門,也是要等到三代,這樣商人沒地位,大富很容易成為朝廷貴族宰殺的豬彘。

所以大胤又想做小生意賺些錢,又怕賦稅麻煩風險的大胤百姓就想了個辦法,成為流販貨郎。

挑著東西到巷子里買賣。《》

林八老太爺正是看到這些夜市的利潤,站著地形的優勢。將家里後牆挪了幾丈搭了棚子,做起夜市場地租用的生意。

可惜,一場大火通通化為烏有。不僅如此家中經年收藏財務也沒了,他怎麼不心疼。

這一想,又看到二子不成器的東西,還在家中游手好閑、消耗錢財,氣就從腳底冒到腦門。拿起拐杖又追著打殺。

「打死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

「打死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打死了也省掉了每日茶米錢

「老爺子,你可不能這樣,我是你兒子,你不能成日里看著那骯髒物兒,難不成兒子還比上死物親

林八老太爺的次子名喚林玉炮。乃是大過年出生,他出生,林八老太爺正參加家宴喝的醉燻燻的。下人來報說生了個公子,哭聲比炮竹還響亮,喝醉的林八老太爺就隨口宴席上給兒子取了這麼個不雅的名字,以至于林八老太爺一直懷疑老二不爭氣是不是名字沒取好,後來子孫取名字。未出生就找算師算好。

「我呸——」林八老太爺一听兒子說錢財是死物,更是火冒三丈。「兒子有個什麼用,不過是春天里的毛毛草,多得泛濫,除了吃喝花用我錢財,什麼都沒有,就留幾泡屎尿,要我說最是骯髒的就是你這個沒用處的屎尿包

林玉炮名字不雅,卻是個愛附庸風雅,一听老爺子如此粗俗,不禁直皺眉,林八老太爺看他生在窮門貧戶,還一副公子哥做派,更是氣憤異樣,又是拿起拐杖下死手打。

「老爺子,你不能這樣無故打人的,兒子這是犯了什麼錯,你喊打喊殺的林玉炮長得極富有林家男子特征,面如冠玉,四肢修長,躲過了老爺子的幾個長棍,閃到一邊問老爺子發火的因緣。

「嘖嘖,老子打兒子還需要理由。我想打你就打你林八老太爺年紀大,但是愛健身漫步,比林玉炮這個沒事逛戲院溜狗的公子哥體力足,趁林玉炮一個閃神,就抓住他胳膊,打了起來。

「老爺子——」林玉炮好想哭,林八老太爺不講理,他還真沒法子,只得一邊擋著棍棒,一邊大喊,「爹啊,爹啊,你說吧,說吧,到底怎麼樣才不打我啊

「等我打累了就不打了又是幾個棍棒。

「哎呦,哎呦,爹啊,爹,你輕點啊。啊——,爹啊,你什麼時候累啊

「早著呢,我今天還沒去漫步,體力足呢,兒子,你忍著點

「忍不住啊,爹你一句話,到底怎麼才能輕點

林八老太爺看二子哭天喊地的慘樣,心里罵了一句軟蛋,下手更狠了幾分,想到在這兒子身上花費的銀錢又是心疼,「真真是恨不得你是女兒身,女兒好歹還能換些聘禮,你就糟蹋老子的銀錢

「老爺子,這不是我的,我也不願意啊林玉炮也委屈,他也想生在長房嫡支,成日里吃喝玩樂還有人捧著,不愁生計,哪像他喝口好茶都要挨老子的揍。

林八老太爺眯眼,「你的意思是嫌棄我這當老子的沒用

林玉炮一看老爺子發怒的前兆,更是驚慌捂住臉,大喊,「兒子不敢——」

「不敢,只是不敢,不代表不想林八老太爺抄起旁邊的椅子朝林玉炮砸了過來,林玉炮一看老子動真格了,這一下來,還不了半條命。

「老爺子饒命,爹饒命啊。我有錢,我有錢,兒子有錢……」林玉炮從懷里掏出荷包,舉在頭頂上,遞給林八老太爺。

林八老太爺接過打開一看,見里面竟然是整整五千兩銀子,一巴掌打在林玉炮臉上,嚇得林玉炮懵了,「沒的。真的沒的,還有剩下的三百兩,我買了前朝古董花去了

「你個敗家子,買那不能吃不能喝的東西

林八老太爺一听兒子花去了三百兩買個古董,又是一陣子惱火,可是他現在沒功夫計較這些,他看著銀票,淡淡道,「他讓你干什麼啊?是不是又做什麼骯髒事兒

林玉炮吃了一驚,老子原來都知道是他。又听林八老太爺冷哼了一聲,更是驚得哭天喊地道,「爹爹。那我不是我放的,我去了就有火了,滔天大火。我只是給他們引了密道而已

林八老太爺臉都氣綠了,怪不得他還奇怪來著,這麼大的火。整個老宅的奴才都不知道,感情是這畜生將他家制約嫡支的密道出賣了去,林八老太爺立即賞了林玉炮兩個耳光,打的林玉炮焉頭焉腦的。

「你個畜生還瞞著我,那帶路錢,你怕是早就花了去了。這銀錢必是新的事情自己兒子自己知道,這個敗家子是有一分花一分,近一個月過去了。這銀錢早就化作什麼了,那是留的住的。

「再不說實話,今天必是打死你的

林玉炮見瞞不住老子了,也不顧得義氣了,他老子那是一言九鼎的。說道做到,有錢也得有命花。小心斟酌道,「這棠哥兒,畢竟是咱們長房嫡脈,老宅這支也只是代理來著的,咱們總要替子孫打算……」

「屁……,說人話林八老太爺可不听兒子打花腔。

林玉炮一見老子樣,就收起心,老實交代了去,「棠哥兒說二老太爺不顧族中利益,族人死活,將大紡車交給朝廷,謀了他們一家官職,簡直是其心可誅……」

林八老太爺看兒子愚不可及的腦袋還想說服他,一個耳光子又閃了下去,「直接說,他讓你干啥?」

「棠哥兒說,二老太爺私吞了國公府七房的私產,他願意替國公府將這筆私產交出來供給族人花用林玉炮委屈啊,這老爺子怎麼這麼沒耐性。

「所以呢?」林八老太爺皺眉,這私產他也遣人去收繳的,膠州那兒哪里有油水,就是有,幾家也瓜分了,挑唆太不高明了。

「老爺子,我知道你想這膠州產業都是你讓人收的,是差不了的。但你想啊,咱們那老七可是天下一等一的人精,他能不給獨女留條後路嗎,必是給菡丫頭留了大筆產業的林玉炮一看有苗頭,小心道。

「這林二老太爺特意收留了林熙菡,怕只怕就是打得這筆私產的主意,不然林二老太爺哪里有那麼大氣,將大半家產賠償給族人,定是收了比祖產更多的銀錢

比祖產更多的銀錢,林八老太爺心中也是抽了口氣,這還真不是不可能,旁人不知道老七的身份,自己幾個還能不知道,若是真留了,那可是幾個世家代代積累比林家祖產多去了。

再者,他也是听說了的,國公府並沒有那批錢財,牛老太太才和長房大哥夫妻翻臉了的。

老二,好個老狐狸,自己說嘛,他和大哥面和心不和,還能冒著得罪大嫂收養這個大哥心愛兒子的獨女,這沒天大的利潤,能干的嘛。

「那棠哥兒讓你干什麼來著的?」

「他讓找人綁了菡丫頭,從她口里套出錢財多少,在聯系族人去草堂哄鬧,讓二老太爺吐出那筆私產林玉炮見老爺子意動,就直接道出打算。

「呸——」林八老太爺又是一個巴掌下來,「怪不得,不著旁人,就找你

「爹,你干啥?」林玉炮捂著臉,委屈的問。

「你這個沒腦袋的,這事兒棠哥兒為何不自己做,讓你做?」

「不是他是堂哥,不忍心逼迫妹妹嗎?」

「那你還是堂叔來著,長輩來著,就忍心

林玉炮想點頭,一看老爺子巴掌,又搖搖頭,林八老太爺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無奈道,「這事兒,你就別管了。這是嫡出的斗法,拿咱們旁枝開刷,參合不起

「這怎麼行。我可是收了錢的,再說九丫頭一個丫頭片子憑什麼佔了林家產業林玉炮反駁道。

林八老太爺抄起椅子又是一頓打殺,打罵,「你個榆木疙瘩,豬腦袋的,人家說什麼,你就信。若是九娘的真有這私產,還等到你去綁人,這林熙棠自己早就去了,國公府手段早就使出來。這不過是拿你做出頭鬼,算計二老太爺一家子來著

「爹,你說他騙我。他可是帶我去了見菡丫頭的桑樹園,上千畝的地兒還有一大片看不見底的荒地林玉炮吃驚,棠哥兒那般風采人物也會騙人。

「你也說了只是上千畝桑園和大片荒地,要是真的手上有私產,買那虧本的荒地干啥,不若買良田來著林八老太爺淡淡諷刺道,「你若是不甘心,怕拿了棠哥兒錢,心里不舒坦,不若替他散布一下謠言就成了

林玉炮一听老爺子說沒錢,也歇了志氣,焉頭焉腦地看了兩眼老爺子,又道,「爹,那竟然不辦事兒,就把錢給我,還了去

「呸——」林八老太爺一口水吐在林玉炮臉上,「進了老子腰包,就是老子的銀錢,我還沒死,就謀我私產,我非要你好看又是一頓棍棒伺候。

林玉炮被老子打得渾身沒好地兒,才扶著牆出去,找上了往日好的去散布了林二老太爺私吞了七房私產,林熙菡手上有大筆銀錢,這才偷偷模模的躲了林熙棠回了家去。

林熙棠從來不指望林玉炮的,正是要他散布謠言來著的。

林熙棠笑眯眯地看著這一切,又讓人載著他去了衙門,下一步該是這里了。

*d^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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