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禍于人 第14章 漸進

作者 ︰ 李英俊

也只不過是冬日五點多的景象,整個街道就已經飄滿了淒涼的味道。

顧習安把車停在了售樓中心門前的停車場,也沒有像電話里答應的到這里後先給喬月白打電話,而是獨自順著馬路慢悠悠走了起來。

不斷有售樓中心的員工從樓里走出來,每個人看到顧習安的時候,都忍不住驚訝的多看幾眼再回頭小聲嘀咕著什麼。

等走到距離小廣場只有幾步空間的時候,顧習安就看見喬月白坐在樓梯口,雙手撐著下巴,歪著頭看健身器材那邊的雪堆里,幾個小孩子拿著各色的塑料鏟子堆雪人。

暖黃色的路燈下印著白色的積雪,光暈似乎也變得柔和起來,好像走近些就能看見喬月白的睫毛,根根分明的給眼瞼下加了層陰影。

小孩子吵吵鬧鬧的騎著三輪小車而過,主婦站在一旁討論家長里短的聲音不絕于耳。

顧習安也不出聲喚她,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好像彼此的空間就是一副靜止的畫面一般。

等到喬月白回過神來,第一眼就看到俯子正瞧著自己的顧習安,大概到這已經有一段時間,他的身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積雪,在城市剪影下落的只剩暖黃的街燈,顧習安的輪廓像鍍了一層金色的紗,他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和在燈光下顯得意外柔和的側臉,喬月白突然就醉了。

不善言辭,做的永遠要比說的多。

某本雜志上形容顧習安的話,喬月白終于切身感受到。

原來自己竟然嫁了這麼一個帥氣的男人,可他背後卻是黑暗無比,這究竟是福,還是禍。

說過兩人婚後各不相干的話,說過不會主動過問她的工作,可卻神奇般的在第一時間打了電話,看著唐欣茹又被自己反超過去的業績,心里第一次有了就算我走了後門也揚眉吐氣的感覺。

那個一直被遮掩著不想主動訴說的過去,也許真的可以告訴這個已經托付了終身的男人。

因為解釋的話,要說給自己在乎的人听。

不知怎地,她突然站起身子,顧習安跟著直起了腰背,目光跟著喬月白走下一層台階,她笑著說︰「你早上問我離婚的原因,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了……。」

鼓足了勇氣說出這句話,顧習安卻一把伸出手去揉喬月白的頭,說了句︰「回家吧。」

一輛自行車從顧習安身後駛過,坐在後面的孩子背著喜洋洋的書包,晃著兩條小腿。載著小孩的爺爺撥著車前的鈴鐺發出‘叮叮叮’的聲響,嘴里還不停說著︰「爺爺……下雪啊得慢點慢點……」

喬月白鼓了鼓腮幫子,望著顧習安被橘紅的光染黃的瞳孔,說著︰「真的不听?就這一次機會,錯過了,可就沒有了哦……」

那件事對于自己來說,就是一道狠狠的傷疤,雖然他也許已經結了疤不再痛,可是那個痕跡始終在那里,每提起一次,那種刮骨割肉般的疼痛會習慣性的再次襲來。

親自揭開自己的傷疤,主動要給你說了你竟然還敢不听?

喬月白想著這個的時候,樓上傳來了炒菜時的‘嘩滋滋’的聲音,鼻子里躥進了蒜香,接著就被顧習安拉進了懷里。

喬月白一愣,緊張的雙手不知道該擺在那里才好,一邊說著︰「喂喂!顧習安,雖然咱倆結婚了沒有錯,可是咱倆還不算特別熟好嗎?」

誰知顧習安不但沒有放手,反而摟得更緊了一些,听見他輕輕垂了腦袋,在自己耳邊輕聲的說,「喬月白……」

「回家吧,我餓了……」

喬月白听後一愣,笑開了,第一次,小心翼翼的兩只手圈住顧習安的腰,下巴搭在他肩上,語調輕柔︰「好,回家。」

※※※

冬日的黃昏總是異常慵懶。

喬月白下了班先去市場買了菜,做好飯後顧習安還是沒回來。

直到菜熱了兩遍,甚至洗好了衣服,路上的街燈紛紛亮起,顧習安還是沒有回家。

喬月白把靠在洗衣機旁邊的躺椅拿了出來,一只手捏著酸女乃,很是折騰的就把椅子敞開。她愜意的躺在上面,風不大,陽台的風景正好把整片夜空看個精光。

吸光了酸女乃盒子就發出‘咕咕咕’的響聲,接著就都是氣體被吸進去。

晾曬的衣服已經被她全都收起來了,空蕩蕩的鋼架上只留著幾個衣架子。天空很藍,眯眯眼的話似乎還能看見幾顆星星,樓下傳來小孩的哭聲和母親的責罵,好像是因為不願意寫作業還是什麼的。

自那天過後,顧習安好像突然不忙了起來,竟然神奇般的按時回家了,每天都恰恰好在喬月白做好飯菜的那一瞬間準時到家,而且,也有好一陣子,沒有吃那所謂的意大利高級料理,而是喬月白拿手的家常便飯。

來打掃屋子的阿姨也被喬月白給放了長假,省錢是一方面,另一方本來就不用做那些她做不來的西餐了,收拾屋子什麼的,還是自己做最安心。

漸漸地,兩個人的距離在越來越近,顧習安調侃她的時候變得越來越多起來,偶爾回來晚了一些,也會帶個不知名卻包裝精美的小禮物回來,說是客戶給的,讓喬月白收著。

喬月白拆開過一兩個,發現竟是那些自己根本不會念的大牌子首飾,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些就讓自己想起那些所謂貴族酒宴上的貴婦來,于是後來顧習安再扔過來的時候,她就直接不拆了,堆在衣櫃里,反正自己也不會戴,說不定將來還能賣個好價錢什麼的。

有一次,喬月白為了追某部偶像劇睡死在沙發上,第二天卻發現在自己床上醒來,看著身上蓋著的是被子以及顧習安的大衣,這一刻,她是真真正正有了自己結婚了這種感覺的。

可是今天到現在也沒有接到顧習安的電話,喬月白心里竟然有一絲絲的不安?難道又要恢復到以前「相敬如賓」的夫妻關系了嗎?還是……顧習安根本就是太忙了?

喬月白閉著眼楮嘟囔著昨晚在電視上看來的台詞︰「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這日子沒法過了……」

喝空的酸女乃盒子里其實有很多殘留的,喬月白撕開面上的一層封口,舌忝了舌忝黏在里面厚厚的一層酸女乃。小跑到廚房,打開籠頭往盒子里接了點水,又跑去房間里,拿著盒子搖晃了幾下,看著水面上混著白稠稠的液體。

一股腦的倒進了窗台邊上擺著的仙人球里,顧習安曾經阻止過幾回,喬月白偏執的認為酸女乃其實很有營養的,用來澆花草是最好不過了。

澆完仙人球剛把酸女乃盒子扔在一邊,就听見客廳外面手機在茶幾上嗡嗡的響。喬月白從房間沖了出去,跨上了沙發,一下坐了下來。

「喂,喬小姐,你在家嗎?」

那頭傳來稚女敕的女聲,听著有幾分熟悉。

喬月白側臉又看了遍手機上顯示的顧習安的電話號碼,試探了一句︰「趙小姐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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