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的一聲,橡皮棍已經落在了王豪的腦袋上。
王豪紋絲不動,橡皮棍就像打在石頭上一般,王豪的一雙眼楮依然是冷冷的,淡淡的看著面前這個重達一百五十公斤,皮膚漆黑的胖子,在王豪的眼里,這狐假虎威的胖子連螻蟻都不如,當然,這胖子也引不起他的憤怒,他不會因為被螞蟻咬了一口而大發雷霆,他只是有點不明白,為什麼六個犯人,這胖子偏偏要針對他?
王豪那里知道,正是因為他叮囑杰姆斯只要進入監獄就可以了,為了不引起懷疑,杰姆斯自己根本沒有出面,而是隨便安排了一個下屬處理這點小事情,哪知道,那下屬錯會了意思,認為是杰姆斯要對付王豪這個偷渡客,結果,就造成了現在的局面……甚至于,王豪進入監獄都沒有打點一分錢,自然,獄警不會給王豪好臉色看。
當然,里面還有更深沉的原因,因為,上級安排這個長發年輕人和哈頓住在一個房間,這中情況已經有十多年沒有出現了。
看著王豪那淡淡,冷冷的目光,肥胖的獄警心髒一陣發緊,一種無法形容的壓力和恐懼感在心里不停的蔓延,但是,強烈的自尊心讓他不願意輕易罷手,因為,他是監獄的土皇帝,他就是監獄里面神的存在。
「呯!」
又是一聲巨響,那橡皮棍砸在了王豪的脖子上,王豪微微退後了一步,眼神依然淡然無比,看得那胖獄警一陣頭皮發麻。
「走!」一個站在門口荷槍實彈的獄警一槍托砸在王豪的背上,他看出王豪不會服軟,借機給上級一個下台階,在這樣打下去,說不定會出什麼大事,畢竟,能夠讓典獄長安排房間的肯定有一點背景。
王豪被砸得往前踉蹌一步,緩緩的跟隨獄警走在前面,當走出門的時候,王豪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緊緊的盯著那肥胖的獄警道︰「你,只是一個警察而已,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胖獄警目瞪口呆,看著一臉微笑的王豪離開,硬是說不出話來,握著橡皮棍的指關節泛著粉紅的白色,骨節 嚓 嚓的響,胸腔拼命的起伏著……「我要這家伙的底細!」當王豪的背影消失後,獄警瘋狂咆哮的聲音在辦公室回蕩。
……
王豪領了一些洗漱用品後,被獄警帶到牢房。
這是一棟除了牆壁外,完全鋼鐵結構的牢籠,巨大的空間兩邊是四層用鋼閘構成的房間,每一個房間有單獨的卻和房間連成一體敞開的廁所,房間里面有兩個鋪位,上下鋪,周圍有視像頭監控,幾乎沒有死角,一目了然,而進去的鋼閘由電動控制,每天準時勞動和放風的時候開關,如果沒有特殊原因,都是呆在房間里面休息。
當然,監獄也采取了人姓化的管理,一般不是睡覺時間,鋼閘門都會打開,囚犯們會互相攀談聊天,或者打牌什麼的,當然,這種情況都是在可控範圍之內,比如,一次打開幾個相鄰的牢門……在兩排四層牢房的中間,是一個相當大的空間,有點像中國古代的客棧,空間有兩個室內籃球架,這里是活動的地方,當然,也是各種武器,毒品流通的地方,在監獄里面,只要有錢,除了自由外,什麼都可以做到。
「 !」的一聲響,鋼門被打開了,一個顯得非常瘦弱的非洲人抱著一大堆的生活用品走了出來。
「靠!」
小個子非洲黑人一臉憤怒的朝站在門口的王豪豎起中指,懷里的毛巾牙刷杯子掉了一地,顯然,他對王豪引起他換房間很不滿,王豪也懶得理他,徑直走了進去。
赫然!
背後傳來風聲,猛烈的一腳,在一瞬間,王豪決定了,任那一腳踢在自己的腰上,身體往前面直沖了兩步才停下來,手上的物品也散落了一地。
「哈哈哈哈……」
「殺殺殺……」
「再踢,踢死那黃皮豬……」
……
一陣放肆的笑,這鋼鐵的囚籠頓時好像爆炸一般,各種各樣的聲音響了起來,有狂笑聲,有砸鐵門聲,也有敲打聲,各種各樣的金屬撞擊聲音充斥了這里的每一寸空間,仿佛人間地獄一般。
好重的戾氣!
王豪輕輕嘆息了一聲,緩緩的把地上的生活物品從新清理,放在那洗臉盆上面,「嘩」的一聲軌道聲音響起,閘門關上了,那瘦小的黑人似乎找到了平衡,猖狂尖銳的大笑著離開了,而那手持警棍的獄警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聲。
終于,待那獄警和那黑人走後,情緒激動的犯人慢慢安靜了下來……「你好,哈頓,你的室友。」
王豪把地上最後一件生活用品拾起,抬頭看去,下層的床鋪上面坐著一個雙眼渾濁,一頭金色卷發的老人,看不出高矮,顯得非常虛弱,不過,臉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那本應該是慈祥的五官被破壞了,給人一種陰森森的猙獰。
哈頓,這就是他的目標。
王豪微微點了點頭,坐到洗臉盆前面把好好的洗了一把臉,他已經在拘留所呆了一個多星期,臉上的胡須都長了起來,可惜沒有刮胡子的刀片,只能一根一根的扯掉。
終于,王豪的個人衛生完畢,一直盯著王豪看的哈頓說話了。
「為什麼要和我住一個房間?」哈頓那渾濁的眼楮里面居然射出了一絲睿智的光芒。
「不需要為什麼。」
王豪站到了那閘門邊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牢房的結構,對面有無數雙眼楮盯著他看,仿佛正在欣賞著一頭獵物一般,濃重的殺氣在監獄里面彌漫,這股殺氣讓王豪都有點暴虐的傾向,仿佛是地獄的魔鬼正把他引到墮落之門。
王豪那里知道,這里的大部分犯人都是重犯,殺人放火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哪怕就是在這監獄之中,每年都要死十幾個人,這些人的殺氣和王豪手下的那些士兵比起來毫不遜色,甚至于要超越那些士兵,畢竟,士兵有軍紀約束,不會濫殺無辜,而這里的很多犯人基本是草菅人命……當一群殺人犯關在一起的時候,自然會產生濃重的殺氣,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長期的壓抑已經讓很多人的神經處于崩潰狀態。
「你是亞裔英國人?」哈頓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王豪,仿佛想從王豪的動作里面找到答案。
「為什麼這麼問?」王豪回頭靠在鐵門上,一絲捉模不透的笑容。
「你的英語很好,我想,你應該是亞裔英國人吧。」哈頓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為什麼我不能是亞裔美國人,而是英國人?」王豪道。
「這個……」哈頓略微沉默了一下道︰「因為,你找關系和我住一個房間,這就是理由。」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你有近二百億的美金,但是,對于我來說,那太少了太少了,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打你那點棺材錢的主意,至于我是那個國家的人,這個,我非常嚴肅的告訴你,我是中國人,既不是英國人也不是美國人,是真正的中國人。」
「另外,我得告訴你,我與英國政斧沒有絲毫關系,和愛爾蘭共和軍更是一點也聯系不上,我,就是我,王豪!」
王豪淡淡一笑的坐了下來,從私人物品里面拿出一盒雪茄,這是他進來後唯一能夠保存到現在的東西。而且數量不多,雪茄在王豪的手中沒有任何征兆的點燃,仿佛變魔術一般,一股雪茄的香味在這狹小的空間彌漫,慢慢的飄蕩在外面,無數雙眼楮射出一絲的光芒看著王豪手中那支巨大的雪茄……當王豪享受著醇厚濃郁的雪茄時候,哈頓則是一臉震驚的看著王豪,他的刑期是三百年,也就是說,他這輩子基本是沒有機會出去了,他在這監獄的數十年里面,形形色色的人物看得太多了,無論是黑幫組織還是政斧的線民,他們進來這里時候都會刻意的和他搞好關系,隱藏自己的身份,他們都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把隱藏了數十年的秘密從他的大腦里面掏出來。
但是,這個長發年輕人卻打破了一直以來的概念,他根本對自己的身份毫不隱瞞,甚至于才進來幾分鐘就說出了他有二百億的秘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更讓他目瞪口呆的是,這個人的口氣大得驚人,似乎根本沒有把他的二百億放在心上,這,嚴重的打擊了哈頓的自信心。
那二百億美金哈頓雖然無法使用,但是,潛意識里面,哈頓已經把那二百億視為自己的私人財產,有了這種心里後,哈頓在任何人面前都能夠挺直腰桿,因為,他有二百億,他是億萬富豪……「那你為什麼要和我住一個房間?」哈頓渾濁的眼楮突然變得凌厲起來,赫然之間,本是萎靡的老人也變得銳利無比,不愧曾經是愛爾蘭共和軍的一個頭目,在他的血管里面,始終流動著沸騰的血液,並不會因為時間而冷卻下來。
「因為,我要救一個人。」王豪閉著眼楮深深的體會著那雪茄的濃郁香味,直到進入拘留所後,王豪才發現,自由是多麼的重要,如果不是和小和尚有著一個默契,王豪早就離開了,現在的王豪,完全是抱著一種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
「誰?」哈頓渾身一陣緊張。
「不是你。」王豪睜開眼楮淡淡的一笑道︰「是一個女人,當然,救人只是次要的,我來這里,是和一個非常聰明的家伙下了一個賭約,如果我贏了,將會有很大一筆錢供我任意支配。」
「多少?」哈頓眼楮一亮。
「不知道,也許是幾千億,或者是幾萬億……」王豪想到了小和尚,臉上泛起一絲溫暖的笑容,可惜,這里沒有電腦,不然,讓小和尚陪他坐牢倒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幾千億……」哈頓嘲笑道︰「是越南盾吧!」
「呵呵,和你說財富,似乎抬高了你。」王豪冷笑著站了起來。
還沒等哈頓反應過來,王豪已經一把把哈頓提起摔到地上,自己躺到床上閉著眼楮享受著雪茄,這段時間,還真把他累了,為了合法的進入這座監獄,居然比不合法難得多,現在,終于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對于王豪來說,進入這里何嘗不是一種休息,一種度假。
這個世界上,也許只有王豪把坐牢當度假。
「那是我的床,我已經睡了快十多年。」哈頓猝不及防被王豪提起來,一跤摔在地上,臉上枯萎的肌肉一跳一跳,似乎到了暴走的邊緣,在十多年前,他就已經不需要頻繁的換床了。
「現在,是我的了。」顯然,要讓王豪每天爬上爬下的睡覺簡直是不可思議。
「你不服?」王豪閉上的眼楮赫然睜開,兩道閃電般的目光爆射而出,只是一瞬間,王豪的眼神變得緩和起來「如果你把兩百億給我,我可以考慮考慮讓你睡這下面。」
「你……」
哈頓握了握拳頭,身體氣得發抖,眼楮閃爍不定,似乎在考慮自己是不是對方的對手,考慮了良久,目光落在王豪那高大結實的身體上,終究還是選擇了沉默,獨自坐在洗臉盆邊從衣服里面掏出一個紙卷,卷了幾皮不知道是什麼的枯褐色的葉子在里面點燃,立刻,房間里面充斥著一股嗆人的煙味……「來一支。」王豪把雪茄盒子里面的雪茄丟了一根給哈頓。
「不會要兩百億美金購買吧?」哈頓冷笑道。
「哈哈……送給你的,恩,對了,你不怕別人知道你有兩百億?」王豪對哈頓隨隨便便就把二百億說出來感到疑惑,要知道,像這種事情,應該是越保密越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是這家伙居然大大咧咧毫不在意。
「怕什麼?」哈頓點燃雪茄,把自己的紙卷小心翼翼的熄滅藏好,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發出一聲滿足的呻呤道︰「我二十多歲的時候就被抓了進來,在這里已經住了三十多年,每年都會有無數的人試圖知道我的秘密,呵呵,到了現在,這秘密已經不是秘密了,無論是犯人還是獄警,都知道我有兩百億美金……」
「無所謂了?」王豪笑道。
「無所謂了。」哈頓伸開自己的右手道︰「你看,這只手還剩下三根指頭,恩,你看,這只是還剩下四根,腳趾頭十個去了六個,肋骨斷了三根,牙齒掉了四個……依然沒有人能夠從我這里知道任何有價值的秘密,嘿嘿……」哈頓臉上一絲狡黠的笑容,微微張開的嘴里面果然露出幾個黑洞洞的牙齒洞。
「放心,我不會要你的指頭,如果我真的要,我會要你的姓命,讓你的秘密和你的生命一起消失。」王豪躺在床上,一雙眼楮看著對面房間里面,那房間里面有兩個白人,在這有點寒氣的天氣,依然赤果著上身,隆起的肌肉上面露出一身密密麻麻的紋身和金黃色的胸毛,充滿了一股彪悍的戾氣。
「無論是我的命還是我的指頭,你可以隨便拿去。」哈頓似乎根本不在乎王豪的威脅。
「你還有伙伴?」王豪微微一笑。
「有,很多很多,這監獄里面,包括獄警,沒有百分之七十是我的朋友,因為,我在這里實在是呆得太久了,無論有多麼痛恨我的人,在這麼漫長的歲月,都會產生一點點感情,何況,我有二百億,如果那天我出去了,我會感激每一個幫助過我的人,你得小心一點。」哈頓冷笑道。
「恩,我會小心的。」王豪深深的對那兩個白人看了一眼笑道。
「嘀嘀嘀……」
王豪的話剛落音,空中響起一陣劇烈的鈴聲,緊跟著,「嘩」的一陣金屬的撞擊聲,所有的閘門都被打開。
「吃飯了,希望回來的時候你還活著。」哈頓臉上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當先走了出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