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杰民搖搖頭，繼續往李中華的辦公室走。還沒走多遠，就踫到付江波和龐笑光兩個人從樓梯口出來。付江波昂首挺胸，風度一如他服務的領導，而龐笑光則屁顛兒屁顛兒的跟在付江波的身後。
龐笑光不知道說了什麼，付江波嘴角上揚，矜持的一笑，那傲慢的姿態和他的老板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喲，這不是程大主任麼？」付江波看到程杰民，油腔滑調的招呼道。
對于付江波，程杰民沒有跟他一般見識的心思，笑了笑道︰「付主任好啊，好久不見，我找領導有點事情，以後再跟你聊。」
程杰民明顯的不以為然讓付江波有些不快，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女乃女乃的，以前還有李中華罩著你，現在好了，最後一張簑衣也沒頂了，我看你怎麼辦！
「小程啊，在鄉里過的怎麼樣？夠滋潤吧？我听人家說，你們這些包村干部，那可是三天一只雞，五天一只羊，站在村口往里瞅，村村都有丈母娘啊。」
「別的兄弟也不羨慕你，就是這村村都有丈母娘，可是美了你小子啦！」不等付江波開口，一向善于察顏觀色的龐笑光，已經把他的話茬接上了。麻痹的，這家伙又蹦出來了。
實在沒心思搭理這倆人，程杰民轉身就朝樓上走。
「哎我說小程，是不是被我揭穿你的幸福生活了？還不好意思呢！月兌了褲子是英雄，穿上褲子是狗熊了啊，哈哈」龐笑光正積極的向付江波靠攏，哪里會錯過這種機會，更何況這個時候，付江波好像興趣很大。
「滾開。」程杰民朝著龐笑光看了一眼，冷聲的說道。
龐笑光有些惱火，正準備罵他，就看到有四五個人說說笑笑走了出來。其中走在最前面的，就是處長王程樺，他當下笑嘻嘻的道︰「王處長，給您匯報個事。我剛才問小程是不是支農干部下鄉忙，村村都有丈母娘，這小子不老實，死活不承認，您是領導，您得讓他給弟兄們老實交代一下。」
王程樺看龐笑光的樣子，哪里不明白他是想干什麼？盡管他不喜歡龐笑光奴顏卑膝的模樣，但是一旁還有付江波站著呢，廳里主要領導變動，最緊張的就是他這種緊要處室的一把手了。
他和趙華中關系若即若離，此時，自然願意和付江波搞好關系。龐笑光討好付江波，自己怎麼能拆台？惹了付江波，是不是就相當于和趙華中的關系趨于惡化？
努力讓自己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王程樺盡量放平自己的語氣，笑著道︰「小程，大家都是自己人，說說就說說，有什麼了不起的！」
程杰民的心思，並沒有在王程樺的身上，而是在鄭元紅的身上。此時的鄭元紅比以前更加漂亮了。上面穿了一件黑色的小風衣，下面是米色的緊身褲，越加顯得**肥**，充滿了**。此時的程杰民，已經是一個趟過了女人河的男人，此時再看鄭元紅，就有別的味道在其中了。有人說，漂亮得像個**的女人對于男人們來說，那就是一劑猛藥，既然那種舉而不堅的男人，見了漂亮女人也會想入非非，身上的玩意也會翹一下。
程杰民無端的想起這個笑話，嘴角不覺菀爾。
鄭元紅此時也目不轉楮的盯著程杰民，她咬了咬嘴唇，正當她準備不顧一切的替程杰民解一下圍的時候，就听有人輕咳了一聲道︰「出什麼事了？」
所有的目光，都朝著那人看去，隨即所有的人眼中都露出了熱切。走過來的，正是趙華中。
趙華中的職務雖然沒有任命，但是他主持工作，已經有了一把手的姿態。他昂首挺胸的朝著下面看了一眼，就發現了站在眾人中間的程杰民。
付江波剛剛要說話，就听趙華中哈哈大笑道︰「我說怎麼回事，原來是小程回來啦，好好好，最近這段時間在鄉適應嗎，忙不忙啊？」
「支農工作很重要，有什麼事情需要廳里支持的，你盡管說話，那個什麼，走，到我辦公室里聊聊。」
眼看趙華中拉著程杰民要走，付江波輕聲提醒道︰「廳長，等下您還要去檢查服務公司。」
「下午吧，杰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和他聊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著被趙華中親熱的拉著手向樓上走去的程杰民，一時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王程樺幽幽的感嘆道︰「這是程杰民嗎？女乃女乃的，這分明就是程不倒啊！」
這句話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肯定。程杰民這家伙歷經陳兵南、李中華，就是到了趙華中，還被這樣的看重，不是不倒翁是什麼？
程杰民和趙華中之間，實在沒什麼好談的。但就算如此，趙華中還是親親熱熱的和程杰民聊了半小時，這才結束了。
在談話中，作為主持水利廳工作的趙華中不但談到了程杰民的工作，更談到了程杰民的生活。他甚至開玩笑說如果程杰民現在還沒對象的話，他老家有個佷女正在天元市工作，可以給程杰民介紹一下。
對于趙廳長這種示好，程杰民自然是敬謝不敏。當然，程杰民十分委婉的回答，自己已經快要結婚啦。
就一陣遺憾聲中，程杰民和趙華中結束了友好的談話。在趙華中將程杰民送到門外返回的時候，付江波有些酸酸的道︰「廳長，程杰民不識好歹，您何必這麼對他？」
趙華中看了一眼自己的秘書，心里更多了幾分失望。秘書這個位置，需要眼觀六路，耳听八方不假，但是領導問你，你才可以肆無忌憚的說話；領導不想听了，你憑什麼對他的舉止指手畫腳啊？更何況，你不言語，沒人拿你當啞巴！
看趙華中沒有反應，付江波心里有點不安。也許剛才多嘴了？如果趙華中真想換掉他的話，那麼他在水利廳就狗屁不是了。
就在付江波忐忑的時候，趙華中沉聲的道︰「你幫我約一下湯爭善，看他什麼時候有時間，我要帶著全體班子給他送行。另外，約一下程杰民，看他什麼時候有時間，讓他也參加。」
提到湯爭善，付江波就覺得牙有點酸，這個家伙何德何能，居然成了省委一把手的秘書。現在就連自己的老板請他吃飯，都是客客氣氣的。
想到自己和湯爭善的關系，付江波不由得想到了程杰民，在廳里，因為湯爭善混得比較撲街，朋友很少。但是幾乎公認的，程杰民就是湯爭善這些很少朋友中最好的一個。
趙廳長既然想要和湯爭善搞好關系，自然不會跟程杰民過不去。甚至為了向湯爭善表示自己的善意，還要好好的表達對程杰民的關心。
自己真是豬腦袋啊！
和付江波相比，程杰民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水利廳的事情，他現在是沒有太大的精力理會，但是既然趙華中願意和自己虛與委蛇，程杰民自然不會拒絕。
他也不是死腦筋，對于這種明顯對自己沒有什麼壞處的事情，怎麼可能拒絕？不過程不倒同志並不知道，因為趙華中的討好逢迎，就因為這件事情，他已經升級成了程不倒。
還沒有等他走出水利廳，馮長海的留言就過來了，晚上約他一起好好喝點。
放下傳呼，程杰民就朝著馮長海的辦公室方向看去，隱隱約約的，他發現馮長海正在玻璃後面看著他。朝著馮長海笑了笑，程杰民扭頭朝著家屬院走去。
李中華不在辦公室，在家屬院。
不過程杰民雖然看到了馮長海，卻不知道其實在他離開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雙眼楮正盯著他。
「程杰民這小子一來咱們水利廳，我就覺得他不一般。看看，歷經三朝而不倒，這小子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一個四十多歲的老板凳，滿臉感慨的說道。
他這感慨，引得旁邊一個和他同辦公室的男子笑著道︰「老尤啊，當年你當辦公室副主任的時候，要是學學人家程杰民，也不見得跟我在這老干部處坐著。」
「誰說不是呢，不過我這個人姓格直，寧折不彎，不是那種曲意奉承的料兒哦。」老尤的話語雖然說的很硬，但是在這話語中，卻帶著一肚子酸味。
那位和他頭頂頭坐辦公室十幾年的主兒，怎麼會不明白老尤的心情呢？冷板凳坐久了，已是火眼金楮，洞若觀火，他故意刺激老尤道︰「老尤啊，我看人家小程可不是喜歡拍馬屁的主兒，你看看吧，人家跟著李中華都沒怎麼拍，李中華對人家怎麼樣？現在李中華去了政斧，趙華中雖然和陳兵南不對付，但還不是得好好的對人家。」
「總之呀，這人混到什麼地步，得看自個兒的本事。人哪，不能跟命爭，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跟命爭白搭！」
老尤被刺得臉紅脖子粗，雖然想要反駁，可是一時間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最終只能嘆氣道︰「誰讓人家是程不倒翁，咱不是呢！」
敲開李中華家里的門，開門的是李中華的老婆。她的神情上已經不見了以往的優越，看到程杰民走進來，臉上的笑容瞬間燦爛的道︰「小程啥時候回來的，快坐快坐。」
說話間，她又朝著房間里面喊道︰「老李，快出來一下，杰民看你來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