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6公事私辦
第二天一早，張鵬飛在招商大會現場的房間里听王雲杉匯報。王雲杉望著張鵬飛打著哈欠，笑道︰「沒休息好吧？」
「唉，事情這麼多，怎麼能休息好！」張鵬飛揮揮手，可不能讓她知道自己在外留宿，反問道︰「昨天戰果如何？」
「我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王雲杉攤開筆記本，說︰「幾千位來自國內外的企業家、投資商和我省部分國有企業負責人、民營企業家參加了大會，根據初步統計，昨天提交大會簽約的項目總計211項，簽約金額423.9億元。已經完成現場簽約的有一百六十家企業，簽約金額為191億元。在這一百六十個簽約項目中，產權轉讓項目121項，簽約金額115億元；工業合資合作項目20項，簽約金額76億元。」
「什麼，昨天有一百多家完成簽約？」身為雙林省國企改革的總策劃師，連張鵬飛自己都不敢相信這一成果。
「是啊，太不可思議了，剛剛開始了一天，就有一百多家企業完成了簽約，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王雲杉很興奮地說道︰「省長，這說明我們前期準備工作很充分，由于之前我們把企業的資料發給了投資者，令他們之前就有了了解，所以才會如此快速！」
張鵬飛激動地搓著雙手，眉開眼笑道︰「看來，我們的千億目標是可以完成的！我沒有說大話嘛！」
「呵呵，還是您高瞻遠矚！」王雲杉佩服地說道。想當初在大會招開之前，當張鵬飛提出千億元成交的口號時，引得一片嘩然，馬中華表示反對，擔心等口號喊出去以後，結果無法實現，令外界批評。誰也沒有想到，大會剛剛招開了一天，就已經完成了將近兩百億元的任務，按這個成果，張鵬飛的口號完全可以實現！
張鵬飛看著比自己還開心的王雲杉，認真地說︰「雲杉，你在招商大會的籌備中功不可沒，我要好好的表揚你！」
「怎麼表揚啊？」王雲杉翹著嘴唇，十分可愛地問道。
「嗯……升你的官怎麼樣？」
「這個……」王雲杉失望地搖搖頭，「您知道，我不是官迷。」在她的心里，如果是張鵬飛以私人名義感謝她，她會更加的開心。
「我知道，但是這個辦公廳主任的位子已經裝不下你啦，以你的能力還能勝任更重要的位子！當然，我還真有點舍不得你！」張鵬飛在同郝楠楠談完職位的話題後，又對王雲杉談起。別看他現在滿心思搞國企改革，但是心里已經想到了幾個月之後，搞政治就是要想得長遠一點。
王雲杉低下頭，小聲表達著自己的意思︰「省長，其實……其實我現在對職位挺滿意的。」
「雲杉，不要讓我失望，你要相信自己。」張鵬飛認真地看向她︰「你抬頭看著我……」
王雲杉抬頭看向張鵬飛，目光里涌出陣陣的溫情。
「你會讓我失望嗎？」張鵬飛微笑著問道。
「不會，」王雲杉搖搖頭，感覺受到了極大的鼓勵。
「很好，雲杉，這是你的事業，也許你沒有了愛情，可你還有工作，你不能讓徐家人看扁，不要讓他們以為，你離開徐家就什麼也不是了！」
「我現在的地位才不是靠著他們呢！」張鵬飛的激將法起到了作用，王雲杉的體內又升騰起了奮斗的力量，她說︰「省長，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種靠著男人的女人！」
「這才是我認識的王雲杉！」張鵬飛捏緊她的手，臉上露出了笑容。
被他握著小手，王雲杉感覺全身發熱，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那種感覺仿佛初戀時，第一次被男生拉著手走在校園的樹蔭下。
辦公室外的敲門聲驚醒了兩人，王雲杉猛地縮回手，羞得心髒砰砰亂跳。張鵬飛到是自然多了，清了清嗓子，調整了一下表情，這才說道︰「請進。」
走進來的是孫勉，他看到王雲杉也在，馬上笑道︰「王主任，打擾了！」
「沒事，我的事情也談得差不多了，」王雲杉正好抽身，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就是身上濕濕的，衣服緊貼在身上。
「什麼事？」王雲杉走後，張鵬飛抬頭問道。
「省長，剛才遼東張省長的秘書聯系我，說張省長想和您見一面，深入談談遼東與雙林兩省的合作，您看什麼時間？」
「小玉姐？」張鵬飛微微一笑，「她怎麼不私下找我啊，搞得這麼正式！」
孫勉也笑了，說︰「人家張省長是公事公辦，不想惹人非議！」
「呵呵……我想想……」張鵬飛裝模做樣地想了一會兒，然後問道︰「我今天晚上有什麼活動？」
孫勉匯報道︰「您要同各路企業家代表團共進晚餐，還有舞會……當然，露個面就行，我估計八點半之後就沒什麼事情了。」
「那這樣的話……小玉姐那邊今天晚上是不是也有活動？」
「是的，小玉省長要同遼東的企業家舉行座談會，大概也是八點多結束。」
「我看就這樣吧，讓她結束後直接去我家等我，讓她在我家住一晚也行，明天我們一起趕過來。」
「好的，是您同她聯系，還是由我轉告？」
「你來說吧，公事公辦嘛！」張鵬飛笑了，他現在有點明白張小玉通過孫勉傳達和他見面的用意了。這樣一來，就可以利用公事的幌子辦私事了，而且正大光明，今天晚上張小玉住在家里一點問題也沒有。眾所周知，人家是姐弟，張鵬飛是張耀東的干兒子，再說張、劉兩家是什麼關系，沒有人會想到張鵬飛和張小玉之間有什麼。
「還有件事，」孫勉接著匯報，「省長，台灣商會冉會長還想見您，想和您談談她們集團在雙林省的下一步投資計劃。」
張鵬飛想了想，說道︰「先冷一冷吧，等招商大會結束在說，你就說我太忙了。」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孫勉輕輕退出去，本以為領導會同意見冉茹的，張鵬飛的決定令他有點意外，但是他永遠也不會問。
張鵬飛點燃了一支煙，心想現在最好不要與冉茹見面，如果說這個女人有其它目的，先冷落一陣子也好。她要真的想見自己，也不在乎晚幾天。
張鵬飛將煙掐滅，拿起電話打給張建濤。
「省長，您找我？」張建濤正在會場內忙著。
「老張，說話方便嗎？」
張建濤會意，連忙走到人少的地方，說︰「您說，我听著就可以了。」
「是這樣的，有這樣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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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中華坐在省委辦公室里，正在同馬元宏研究著招商大會傳過來材料，兩人的表情都很沉重。現實表明，張鵬飛的能力遠遠超過了他們的預期，越是如此，他們就越是不安。
馬元宏一支接一支地吸煙，撿起桌上的材料、放下，撿起再放下，說道︰「馬書記，他……的個人魅力就這麼大？不但能吸引女人，還能……」
「有時候我不想相信，可是又不得不相信！」馬中華沉重地說道。
「馬書記，我們已經到了絕路，您看等招商大會結束，是不是要……」
「對，我們是要想想對策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馬中華毅然說道。
馬元宏終于松了一口氣，他總覺得省委之所以被張鵬飛逼到這個地步，就是馬中華一直也沒有下狠心對付張鵬飛。但是現在不同了，他知道馬中華決定用出全力了。
「元宏，還有幾個月的時間……足夠了，實在不行，我就走一招險棋！」
「險棋？」
「嗯，當然，不到最後一刻……我們就不能放棄。」馬中華微微一笑，淡若輕風。
「馬書記，于聲……」馬元宏剛想談談自己外甥的事情，就听到有人敲門。
馬中華看向門口說了聲請進，新上任不久的辦公廳主任孫艷蓉滿臉笑容地走進來，她沒想到馬元宏也在，稍感意外地打了聲招呼。
「艷蓉，有什麼事情嗎？」
「我……」孫艷蓉看了一眼馬元宏，說︰「我來……和您談談。」
「艷蓉，有事就說吧，馬部長不是外人。」馬中華已經猜出了來意。
孫艷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馬書記，我剛才听說今天晚上張省長要請遼東的張省長到家里坐客。」
「家里？」馬元宏吃驚地問道。
「嗯，也許會留宿。」孫艷蓉突然笑了。
「張小玉是張省長的干姐姐，這件事全國都知道。」馬元宏搖搖頭，在看他來孫艷蓉帶來這個情報請功，實在有些低級。
馬中華看向孫艷蓉，皺了下眉頭，自言自語地說︰「可是，有些事……還真說不準……」
「說不準能有什麼用，這種事就是真的，也不會……」
「元宏，也許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假如這是一個突破口呢，我們現在所缺少的就是一個突破口！」馬中華說道。
馬元宏愣了一下，有些明白馬中華的意思了，難道他真的要用那一招嗎？如果傳聞是真實的，那麼張鵬飛應該不止一個女人……
孫艷蓉接著說道︰「听說這兩天，省長同王雲杉走得挺近，而且昨天夜里，省長並沒有住在會議現場……」
馬中華的眉頭挑了挑，揮手道︰「艷蓉，你先出去。」
孫艷蓉完成了任務，點頭退了出去。
馬元宏望向馬中華，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沒有馬上說話。
馬中華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從現在起，我們要關注任何一個細節。」
馬元宏點頭道︰「孫艷蓉這步棋，您走得很高明。」
「呵呵，這個還不是要感謝你？」馬中華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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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遠郊，一處安靜的小院門前，穩穩停下了一部紅旗車，門前的警衛馬上敬禮。從中上走下來的正是中央組織部部長劉遠山，他已經有好些天沒回來看望老爺子了，最近在四處調研工作。
「遠山，你回來了。」一位少將迎了過來。
「長河，你怎麼來了？」
「過來瞧瞧老爺子。」少將微微一笑，他早年給老爺子干過衛士長，後來下放到野戰部隊，現在是京城軍區某軍的軍長。
「哦，不坐一會兒了？」
「不了，老爺子今天挺高興的，我要不是有事，就留下陪他喝兩杯了，正好你回來陪他了！」
「那好吧，下次再聊。」劉遠山同少將握了下手，然後走進了四合院。
客廳里，張麗正在收拾茶幾，老爺子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會客時間久了，他也會乏的。張麗看到劉遠山走進來，一陣興奮，還像個小媳婦似的。
「爸爸，我回來了，您還好吧？」劉遠山恭敬地站在面前，很有規矩地問道。
「嗯，你不忙了？」
「不忙了。」
「坐下吧。」
「好的。」劉遠山這才坐到老爺子對面。
「累了吧？我給你倒杯水？」張麗對老公獻殷勤。
劉遠山含笑點頭，眼里充滿了幸福。
「怎麼樣？」老爺子問道。
「還行，爸，我剛回來，一號就找我談話了。」
「談什麼？」
「雙林省的情況。」
「雙林省能有什麼情況？」老爺子坐直了身體，手微微有些發抖，自從上次病重後，他的身體一直也沒有恢復好。
劉遠山笑道︰「當然是鵬飛和馬中華的事情，現在他們鬧得不可開交啊，只維持著表面上的團結。」
劉老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那你是什麼意思？」
「看得出來，一號也很為難，但是他的意見也很明確，要麼兩人都不留，要麼留下一個，他更傾相于後者，因為這有利于雙林省的平穩。」
「是這個道理，」劉老沉思道︰「你怎麼說的？」
「我能說什麼，什麼也沒說而已。」
「嗯，就應該什麼也不說！」劉老擲地有聲，「遠山，鵬飛最近搞得聲勢很猛啊！」
「爸爸，他是不是有點過了？」劉遠山有些擔憂地問道，現在都逼得一號找自己談話了，可見張鵬飛把馬中華逼到了絕地。
「孩子大了，隨他去吧，上頭會有考慮的。」劉老微微一笑，「回來了，晚上陪我少喝點。」
「我叫大哥了，他馬上就過來。」
「遠海家那兩個混小子，最近也變了很多，我現在就是死……也安心了！」劉老開心得像個孩子。
「爸！」劉遠山不高興地喊了一句。
「行了，我先去睡一覺，遠海來了喊我。」
「嗯。」
張麗扶老爺子回房後，又走回了客廳，對劉遠山說︰「老爺子的狀態不是很好。」
「我看出來了，他的天命快到了……」劉遠山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遠山，我真有點害怕，萬一老爺子……」張麗說著就哭了。
「沒事，放心吧。」劉遠山拍了拍張麗的臉，笑道︰「去放水吧，我先洗個澡。」
「你等著。」張麗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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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鵬飛陪客人吃過晚飯之後，便同大家一起參加了舞會。舞池內音樂輕柔，燈光絢麗，張鵬飛坐在邊上同台灣商會會長冉茹輕聲聊著。另一邊，王雲杉同郝楠楠坐在一起，兩個女人眼中射出的刀子全都落在了冉茹身上。
「張省長，請您跳支舞啊？」冉茹笑嘻嘻地發出邀請。
「真不好意思，我很想跳，可是腳有點傷。」張鵬飛笑道。
「哦，怎麼傷的，嚴重不？」冉茹一臉地關切，低頭看著張鵬飛的腳。
「不重，就是扭了一些。」張鵬飛擺擺手，「冉小姐，我這幾天太忙了，等招商大會結束，我們在好好談談，請你不要怪我啊！」
「怎麼會呢，我這次過來時間很充分，可以等你。」
「呵呵，感謝你對雙林省工作的支持！」張鵬飛舉起了酒杯。
「我敬您。」冉茹溫溫爾雅地笑了。
張鵬飛放下酒杯，剛想說話，就看到彭翔走了過來，問道︰「有什麼事情？」
「省長，有點事需要你處理。」彭翔匯報道。
張鵬飛會意，起身歉意地對冉茹說︰「冉小姐，我先失陪了，你要玩得開心一點。」其實，這是他們之前就安排好的。
「張省長慢走。」冉茹起身相送。
張鵬飛同彭翔離開了舞會現場，笑道︰「多虧你救了我！」
「領導，我找您確實有事！」
「哦，什麼事？」
「是老妖，他剛才給我打電話，說是在平城發現了一些新情況。」
「什麼情況？」
「上車說吧。」彭翔謹慎地看了看四周。
張鵬飛便不再問，說︰「直接回家，小玉應該到了。」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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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次權力洗牌中，在愛情、友情和利益的交錯中，他有著怎樣的博弈軌跡？又是怎樣從一個小公務員一路升遷的，這其中暗合了怎樣的升官之道？
這一切都得從那次神秘的任務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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