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王棄妃 番外六番

作者 ︰ 捏花一笑

妍妍睜開眼,漆黑一片,但是她記得他的淡淡的氣息,抬抬頭,見到那俊顏上染了一層怒氣和擔憂之色。愨鵡曉她就知道,他不會放任她在危險當中。

玄墨緊蹙眉頭,再次離去,安琪將迷障撤除,看了看妍妍,眼里的情緒不明,看了看玄墨。

「走吧!」玄墨淡淡道,他眼里的堅決那麼明顯,緊蹙眉頭,腳步卻有些沉重,他和她這一條路根本行不通,何必自尋煩惱?

安琪在前方帶路,玄墨依然給妍妍留下了一個背影。

妍妍這次沒有追,縱使哭得很傷心,可是一直站在原地,看著他決然離去的背影。可是她手中,已經拿到了她一直想要的東西,玄墨的玉佩。

這一路,沒有人再言語,各有所思,玄墨的心跡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他,不會要妍妍,他不想耽誤她,誤導她,最後換來的,只是兩個人的痛苦。也許,只是他一個人一生的傷痛,和她一生的愧疚,他沒有那麼多個十年可以等待,可以用來撫平傷口。

「我只能送你到這里,保重!」安琪淡淡道,顯然心情有些沉重。

「嗯,日後有機會,再來看你!」玄墨的神情也是很沉重,淡淡道。他只說來看你,而不是,你們。這話中之意,安琪自然听出來,淡淡笑了笑,點了點頭。

玄墨和嘯陽走了出去,外面的隊伍早已經等候多時,東海國王身邊還有兩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二人一看就知是人中之龍,和那如詩如畫的美男子三分相似,俊美不在話下,這些年他們的父皇一直讓他們來破陣,讓他們長進不少,美麗的容顏上沒有一絲稚女敕和孩子的幼稚。在他們的世間里,只有強,沒有弱。

玄墨微微蹙眉,只見東海國王似乎看到了什麼,瞬間沖了進去,那白色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煙霧之中,他冰冷的容顏再次結上厚厚的冰塊,只見那白色美麗的身影在煙霧中若隱若現。一聲巨響,他催動內力,一聲驚天地氣鬼神的聲響,他十丈內的煙霧沖散,可是卻看不到那個身影,他的天下。難道是幻覺?

「皇上,皇上……」雲離大驚沖進來,見東海國王完好無損才放心。

他不語,只是看著那煙霧,可是剛才他確實看到她的容顏,依舊是十年前的模樣。

「皇上,您……」雲離想要勸他回去,可是話沒說完,他已經闖了進去,他失去了理智。

「父皇……」一個少年闖了進去,一路追隨。

「太子。」雲離大驚,卻再也追不上。這煙霧淹沒了這兩個人的身影。

雲離立馬帶著大隊人馬闖進去。

「王爺,他們發動進攻了。」嘯陽淡淡道。

「要知道東海國王的野心,他這十年一直在攻打鬼谷,讓這世間太平了十年。東海國王心思深沉,無人猜透他為何非要和鬼谷作對。若他攻打天下,那必然是血流成河,百姓流離失所。」玄墨淡淡道,翻身上馬,晟王是什麼人,豈會需要他玄墨幫忙?而且里面還有一個段天冥,東海國王對付一個晟王都難,在上一個段天冥,那就別想佔一點便宜。

玄墨回頭看了看那十里迷障,微微蹙眉,剛策馬幾步,卻猛然調轉馬頭,從馬背上飛身而入。嘯陽大驚,這是晟王為東海國王設下的機關,十里迷障,里面機關重重,他這一去,和東海國王一樣,凶多吉少。

玄墨在龍穴宮十年,對機關了如指掌,可是晟王的這十里迷障終究別具一格,他步步為營。

東海太子拔出佩劍,警惕觀察四周的,他沒有追上他的父皇,將自己丟進這機關重重的陣法中,這十年,他每一年都闖一次,每一次,都翻天覆地的變化。十幾把利箭橫空出現,刺破迷霧射向他,他的耳朵微微一動,一個閃身,和利劍錯開,金色的盔甲劃破了一個痕跡。

他的動作很靈敏、矯捷,不斷在樹上跳崖翻滾。他沒有他父皇的內力,東海國王只要手一揮,就能將利劍化為烏有,可是,他卻很難沖破晟王為他親自設下的最後的障礙,總是過不去,在原地打轉,他停了下來,眼神冰冷似劍,射向遠方,卻刺不透那迷霧,寸步難行。

東海太子身上沾染了鮮血和泥土,突然听到附近的有人的聲音,朝著那個方向飛身跳躍,速度快而有力。

「你是誰?」他拿著劍對著妍妍。

妍妍將玉佩放進懷中,擦干眼淚,一臉怒氣,嘟著嘴瞪他,問道︰「你又是誰?小毛孩?」

「你是鬼谷中的人?」東海太子很穩沉,不輕易被激怒,冷聲道。叫他小毛孩又如何?他十四歲,和小毛孩差十萬八千里。美麗的臉蛋依舊從容不迫,拿著劍指著妍妍。

「你是東海的人?」妍妍也猜出了,警惕地看著東海太子。

「你果然是鬼谷中的人,跟本太子走!」東海太子拿著劍架在妍妍脖子上。

「去哪里?」妍妍沒有一絲懼色,怒瞪他,問道。

「帶本太子找一個人。」東海太子推了一把妍妍,妍妍撅起小嘴,怒視東海太子。

「先把劍收好,我又逃不掉!」妍妍悶悶道。

東海太子只是把劍放下,可是依然警惕巡視四周。他的耳里很好,細細听著四周的動靜。

「走這邊!」東海太子指了指一個方向,妍妍從小就接受晟王的機關術,對晟王設下的機關了如指掌,她很輕易就離開了危險的地帶,東海太子很精明,跟著她的腳步,不敢亂動,更不敢走錯一步。

七拐八繞,東海在迷霧中看到了他的父皇,他沒有激動跑過去,而是極其冷靜說道︰「父皇,兒臣救駕來遲,請父皇恕罪!」

東海國王微微低眉看了看他的小身板,他旁邊還站著一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就是妍妍,他的薄唇微微一翹。

「做的很好!」

「謝父皇夸獎!」

妍妍微微蹙眉,看著這樣冷漠的君臣父子,非常不解,他的父王可不會那樣冷眼對浩浩和她。

「前面帶路!」東海國王冷冷開口,不怒而威,不容人違背。

妍妍攤開手掌,看了看她走進的這個陣法,意思很明顯,她走不出去。「我父王親自設下的陣,進容易,要出去,很難,他從不讓我踫這個陣。我也不知道怎麼走出去!」

東海國王的美眸微微眯起,眼里的怒意顯而易見。

「那就別怪朕手下無情。」東海國王手一揮,抓住妍妍的腰帶,將她拎在一邊,他就不信,晟王沒有發現他的女兒不見了?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妍妍大怒道。

‘ ’一聲響,妍妍被扔了出去,倒在東海太子跟前。

「看著她,等晟王親自出現!」東海國王冷冷道,坐在巨石之上,霸氣凌人,真不愧為一代帝王的氣勢,與身俱來的傲骨和王者氣息,傲慢和冷漠匯聚一身。

東海太子看了看跟前的妍妍,妍妍吃力地爬起來,揉了揉胳膊,小手被劃破了幾道傷口,白皙的小手全是鮮血,她坐在草地上,看著這一片林子,在迷霧中,根本看不清。

「你們這些壞人,干嘛要闖鬼谷?」妍妍可不甘示弱,只是將傷口按住,怒瞪頭頂上那張俊顏。

東海太子只是低眉看著妍妍,拿著劍,對準妍妍的脖子,冷冷道︰「不許用這樣的口氣和我父皇說話!」

他最敬重的人就是他的父皇,容不得任何人對他的父皇不敬。

妍妍抬起頭,怒瞪了一眼那個少年,悶悶地頭,小手在懷中模了模那塊玉,小臉浮現出一個開心的笑容,似乎那就是定情信物,是玄墨的定情信物,小臉開心地埋在膝蓋上,模樣像是委屈地哭泣的小孩,可是卻沒人看到她偷笑的容顏,如情竇初開的少女,對那神秘的愛情的向往,對他的期待。

她閉上眼楮,嘴角那甜甜的笑意那麼明顯,還帶著幾分羞澀。等她長大了,再也沒人說她不懂愛情,再也沒人攔著她,她要去找她的玄墨。

「呵呵……」妍妍想到這些,居然痴痴笑出聲。

東海太子還以為她在哭,沒想到居然還笑得那麼開心,他依然細細听著四周的動靜,警覺異常。

「父王,有人在附近!」東海太子低聲說道,劍指在妍妍的脖子上。

東海國王只是點了點頭。

「快呼救!」東海太子冷聲命令妍妍。

「怎麼呼救?」妍妍的春秋大夢被東海太子打擾,抬起頭,怒瞪他。

「那本太子幫你!」東海太子的劍微微一轉,險些劃到妍妍那張傾國的容顏,一轉,劃破她的手臂。

「你個瘋子,變態!」妍妍大怒道,沒有哭喊疼,一只手按住傷口,火冒三丈,連忙站起來。和東海太子打起來,可是她武功不及,輕功再好亦是無用,三招就被東海太子打趴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襟。

「好啦!救命啊!我被綁架了!」妍妍咬咬牙,怒道,可是這喊救命的聲音確實沒心沒肺,似乎是鬧著玩的,根本不認真,也不惶恐。

「認真點!」東海太子怒道。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被綁架居然沒有驚恐,不的那個回事。

「那要怎麼認真?你喊一個?喊給我听听?」妍妍依然按住傷口,不服氣地罵道。

「你……」東海太子微微磨牙,忍住怒火,大喊道︰「一個女孩在本太子手上,若無人來救,本太子絕不會讓她活著出去!」

一陣狂風襲來,東海太子手中的劍瞬間月兌離掌心,他往後退了好幾步,東海國王嘴角一勾,立馬沖妍妍身上一抓再一掌,卻打在一個堅實的胸膛,一切都如東海國王所料,這個人,一定用身體相護。可是他卻還是微微一怔,因為他不是晟王。怎麼可能?

大家沒猜錯,是我們的玄墨。

玄墨一掌還了回去,東海國王往後一退,放開妍妍。玄墨一把將妍妍護到身後,一如第一次見面。唯獨不同的是,他被東海國王這一掌打中,猛吐一口鮮血,俊美的容顏慘白得沒有一絲絲血色。東海國王是用來對付晟王的,豈會沒有下狠力?

「你怎麼樣了?」妍妍看到玄墨吐一口鮮血,大驚,抓住他的手,抬頭看著那張容顏,很明顯,受了重傷,她很害怕,手忙腳亂卻不知如何是好,暗自後悔不听安琪的話學醫。

「玄墨,難不成,你想要用她,做她的替代品?」東海國王鄙夷地看著玄墨,冷笑道。

「東海國王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都下如此重的手,還真不愧是冷酷無情!」玄墨根本不回答他的問題。

「朕冷酷無情總比你多情,要強。」東海國王冷聲道,他要等的對手,是晟王,不是玄墨。

「呵……她是她,而她,不是她,她只能是她自己。」玄墨的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他口中的她,和她,東海國王自然知道,也清楚,嘴角只是微微一勾,淡淡掃了一眼,漫不經心開口道︰「朕好言勸你一句,離她遠一點。因為,你現在根本不可能從朕手上將她救走。」

玄墨慘白的臉上突然出現一個志在必得的神情,那自信滿滿的眼神讓東海國王微微不安,頓時起來殺心,出手絕對不含糊。

玄墨一只手將妍妍護在懷中一只手擋住東海國王驚人的殺傷力,他若不受那一掌,根本不可能處于劣勢,可是談什麼都晚了,東海國王已經算準他必然會受那一掌。

剛退到煙霧之中,玄墨腳尖一點地,一個旋轉閃身,東海國王的一道強而有力的掌風擊倒在玄墨一直用身體擋住的機關上,頓時無數只飛箭襲來,地面掏空,東海國王如閃電般往後退回原地,看著地面上的大坑淹沒了這兩個人。

玄墨用身體護住妍妍,在機關隧道中滾落,偶爾還是能听到玄墨忍痛的聲音,妍妍一直在他懷中,如論如何滾落,她的小身子根本沒有踫到過地面,他用身體,為她擋住一切危險。終于倒在一片空地上,四周一片漆黑。

玄墨掙扎著起身,從袖中掏出一顆夜明珠,行走江湖,他必帶的物品。

「妍妍,傷到哪兒了?」玄墨吃力開口,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問的是妍妍傷到哪兒了?這一路他用身體護著,要傷,也是他傷,他沒有查看自己的傷口,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妍妍的傷勢。

妍妍突然哭了,抱著他的腰肢,她小小的心,被什麼東西刺痛,她感覺很難過,可是又感覺很開心,她分不清是開心還是難過。陌生的喜悅感,她不知道是什麼,可是那種依賴,她感覺無人能取代。‘她是她,而她,不是她,她只能是她自己。’妍妍還分不清,可是她卻將他的話,悄悄記在心里。

玄墨低眉看道妍妍胳膊的傷口,緊蹙眉,溫聲道︰「還是受傷了?」

玄墨將夜明珠放在一邊,從袖中掏出一張潔白的手絹,溫柔包扎著她的傷口。

妍妍低頭看著那雙大手,眼淚啪啪落下,她在東海國王和太子的威脅下,根本不會哭泣,被摔在地上,被割傷,她連喊疼都沒有,可是這一刻,她卻哭得稀里嘩啦,似乎受了多大的委屈。

玄墨一絲不苟地包扎傷口,看著她的小手也是血跡斑斑,伸手從懷中撕出一塊白布,分成兩半,將她的小手窩在手心里,輕輕用布條包好。這一刻,他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忘記了,他不該這麼做,忘記太多太多。似乎一切都那麼順其自然,等到他為她包扎好,才發覺自己全身哪都疼,身子像散了架,猛咳幾聲,又是一大口鮮血。

「你怎麼樣?」妍妍急切問道。

玄墨勉強一笑,拿起地上的夜明珠,巡視了四周,卻笑道︰「看來當年你父王進了龍穴宮,收獲不小,居然造了九死一生機關。」

「九死一生?我們能出去嗎?」妍妍微微蹙眉,問道。她听說玄墨的九死一生機關,險些要了她父王的命,因此,她父王才特意研究了九死一生。

「我選擇進來,自然能帶你出去。」玄墨強撐著身體,腳步沉重地上前,一只手拉著妍妍。如果是他一個人,他未必會強忍住那股困意和暈眩,他一定會選擇睡下,再也不用醒來。可是他不能那麼做,因為他身邊,還有妍妍,他,必須將她送出去。

兩個人在黑暗中慢慢前行,玄墨對對里面的機關太過于了解,繞開每一個促發機關的陷阱,如履薄冰,由于壞境的危險,他微微有些緊張,沒有當初的瀟灑。因為他要為她的安危負責。

妍妍在他寬厚的背上,靜靜看著他的側臉,視線還是不自覺地模糊了,吸了吸鼻子,把頭埋在他的脖子里。

「妍妍不哭,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不怕!」玄墨以為妍妍是因為害怕面對死亡,溫聲安撫道。

「嗯……只要有你在,我到哪里都不會害怕。」妍妍帶著很濃的鼻音說道。

玄墨的身子微微一顫,眼神微微垂下,眼眸微微泛黑,他停下腳步,許久,都漫不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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