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弦疏影 第20章 倪謙畫

作者 ︰ 塵燼

從外面看見的書房是恢宏大氣的,然而走進去之後,水清淺才真正的發現這個書房的布局,精巧而具有層次感。

左邊遠遠的便能夠看見一副巨大的歸嵐地圖掛在牆上,連邊緣的幾個國家也清晰明了。那里應該就是軒轅牧嵐討論國家大事的地方,水清淺搖搖頭,她可不喜歡軍事理論,也不喜歡戰爭。

所幸的是,右邊便是一處寬敞的臥榻,應該是軒轅牧嵐有時候留宿書房準備的,水清淺皺了皺眉頭,別人睡過的床鋪她並不是很介意,但是如果是軒轅牧嵐,總是感覺有那麼一絲別扭。

中間,也就是水清淺現在正好面對的方向,整整一個房間的位置,掛滿的卻是一幅幅精美的山水畫。水清淺眼眸微眯,在看見畫卷下方的**時,露出一抹深思的神色。

果然全部都是倪謙的畫作。

書房的布局很簡單,左邊談公事,右邊為休息,中間是書房。但是,為什麼中間又是倪謙的畫?水清淺可不認為軒轅牧嵐是那種瘋狂的喜好某一個畫家瘋狂到搜集一切畫作,然後時時刻刻欣賞的人。為什麼軒轅牧嵐這麼喜歡倪謙?

水清淺搖搖頭,收起心中的疑惑,不管軒轅牧嵐收集倪謙的畫作為的是什麼,她也最多就是有一點好奇罷了。只要不會傷害到自己,她也不會去詢問軒轅牧嵐是為什麼。

不過,既然她現在睡在這里,那麼也有的是時間慢慢研究這些畫卷。

「水姑娘……」

水清淺轉過頭,看著身後的士兵,滿臉疑惑︰「什麼事?」

「水姑娘,書房畢竟是王爺的軍事重地,希望姑娘……」士兵吞吞吐吐的樣子,似乎覺得說話會惹怒水清淺,不說又是不盡職的表現,糾結的模樣,看的水清淺有些想笑。

「是想我不要隨處亂走,擔心我一不小心損壞了你們王爺很重要的東西吧?」水清淺聳聳肩,「你放心,左邊的房間我不會進去的,沒興趣。倒是你,是不是該說說你的名字,不然我叫人都不知道叫什麼?」

「抱歉,不能透露。」

「那就算了吧。」水清淺無所謂的揮揮手,示意那士兵轉過身去,然後輕輕的說道,「反正我以後就叫你小甲,你旁邊那個啞巴就是小乙了。」

不容置喙的語氣,讓被水清淺稱作小甲的士兵轉過去的身子徹底的僵硬在了那里。他們都是王爺的心月復,沒有名字,擁有的都只是編號,可是要不要這麼巧合,身後的女子不愧是王爺喜歡的女人,就連隨便起一個名字,竟然都和自己的編號一模一樣。

許久,北安招呼了幾個更加低等的僕人,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來到了書房門外。

「站住,書房重地,閑人免進!」

北安皺起眉頭,沖著小甲吼道︰「你是不是瞎子,我是北安,剛剛被風主子和阮主子派來伺候里面那女人的。你們不讓我進去,我怎麼服侍她啊?」

「沒有王爺的命令,你不能進去。」小甲果然是守護書房的士兵中最多話的,竟然還解釋了一下。

「我說你個呆頭鵝,快點放我進去!死木頭一個,再不放我進去,當心我在主子面前參你一本!」北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尖利刺耳,囂張跋扈。

「我說小甲,我的命令相信你一定是不會听的,但是你們王爺的命令你也要反抗嗎?」水清淺听見門外北安的聲音,視線從仔細觀察屋內擺設中回過神來,走到門口,倚著門邊,淺笑的沖著小甲說道,看著北安憤怒的樣子,莫名的覺得歡喜,「這是你們王爺給我的玉佩,我知道沒有調動你們做什麼的權利,但是讓一個服侍我的人進來應該是沒問題的吧?再說,即使出了問題,也不用你擔著。」

水清淺再一次將那精致的玉佩晃了晃,然後小心而妥帖的收了起來。

或許也只有她才會鋌而走險的選擇拿出一塊假冒的玉佩,之前如果不是借著和阮玉玲風雲兮的一番對峙,讓士兵小甲認定了自己就是軒轅牧嵐最愛的人,她不可能只是拿出了玉佩便走了進去。小甲一定會認真的辨認她手中玉佩的真假,所幸,因為賭約,風雲兮的心思放到了趕走阮玉玲上,而阮玉玲則因為自己沒有步步緊逼,也選擇退卻,以至于最後她便光明正大的走了進來。

懷中的玉佩沾染了體香,溫潤的光澤,隱隱在衣衫下面閃爍。

水清淺在心底唏噓,還好軒轅沐陽和軒轅牧嵐是兄弟,兩人都是歸嵐的王爺,擁有的證明身份的玉佩更是無比相似。她手里的這枚玉佩便是在跟著軒轅沐陽逃難從那片老樹林中出來時,趁著為軒轅沐陽清理受傷的時候拿走的。她記得這是軒轅沐陽證明身份的東西,想著對自己或許有用,沒想到如今倒是真的幫了自己一把。

不過為了小心起見,玉佩還是少拿出來為好,即使再怎麼相似,終究是兩塊玉佩。假的,真不了。

「水姑娘……」小甲思考了半天,最後還是只能夠無奈的答應,「他可以進去,但是只能在右邊活動,絕不能踏入左邊書房半步,否則殺無赦!」

一股殺氣彌散,水清淺直接無視了。或許一般的女子會覺得害怕,甚至有些驚恐,但是她見過的太多,即使沒有上過戰場,卻真實的經歷過死亡。

「小北安,還不快點進來!」水清淺感覺渾身黏黏膩膩的,北安身後的小廝手里正好拿著自己換洗的衣物,簡單的粗布麻衣,看來她還是不能讓這下僕從認可她主子的身份啊。不過,也無所謂,錦緞是衣服,麻布也是衣服,各有所長罷了。

「快點把東西搬進去!小心點,別把熱水灑了!」北安听見水清淺的聲音,倔強的翹起嘴角,不過還是吩咐身後的小廝快點動作。

「站住,書房重地,閑人免進!」

沒想到剛剛走了兩步路,北安再一次听到了這樣的談話,差點氣的笑了起來︰「我說你個木頭疙瘩,剛才水姑娘已經說了讓我進去服侍了,你怎麼還攔著我,你是不是有病嗎?」

「你,可以進去,他們,不行!」讓一個小廝進入書房已經是冒著莫大的風險了,小甲怎麼敢把眼下這麼多人放進書房,到時候真的有了什麼損失,就算水清淺能夠擔著,他也絕對會被軍法處置!

「什麼?!」北安差點就被小甲的話驚得跳了起來,什麼叫他可以進去,別的小廝不可以進入。那豈不是身後那些小廝搬著的東西都需要他自己一樣一樣的搬進書房里面。

北安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東西,怨念叢生。阮主子不知道想干什麼,交給自己這麼多東西,那個水清淺更好,讓自己順便把熱火帶來,這麼冷的天,滾燙的開水,如果再不拿進去,估計就涼了,到時候還要他自己去打一次水。他是做了什麼孽啊,怎麼遇上這麼一個不知道變通的守門士兵!

「小北安,既然小甲都已經說了,你就快點搬進來吧,先把熱水和衣服拿進來,我沐浴先。食物之類的先放著就行了。」水清淺依舊是倚在門邊,听見小甲的話,看見北安的表情,毫不客氣的落井下石。其實,如果北安是個女子,他和小甲說話的時候,倒還真有幾分**的味道,只可惜,他是男非女,似女非男。

「這麼多東西,你就讓我一個人拿?」北安指著身後的物件,憤怒的看著嬉笑的水清淺。

「不然呢,難道你還指望主子幫你拿嗎?」水清淺翹起手指,不再看著北安,仿佛在欣賞著自己潔白如玉的指尖,「又或者,你想要讓小甲和小乙幫你搬?」

她還是很善良的,給了北安一個提示。

「你,還有你,你們不是不準他們進去嗎,那這些東西就由你們搬進去!」

「除非發生以外情況,我等不得進入書房!」小甲回答的那叫一個不卑不亢,義正言辭,公正廉潔,誓死不從……

水清淺忍住即將爆發的笑意,沖著北安招招手︰「快點,水冷了,你就再去跟我打一桶來。」

看著北安黑著一張臉,認命的端起大大的木桶,步子顫顫巍巍的走進書房,水清淺很是擔心,他會不會半路跌倒。這個小個子的男人,因為從小的緣故吧,嬌小的好似女子。

其實,她一開始以為書房里會有什麼溫泉之類的,這樣也不用從遠處去打熱水過來了。畢竟按照嵐王府的布局,風水絕佳,不應該沒有溫泉,也不應該沒有軒轅牧嵐泡澡沐浴的地方才對,但是書房里面卻真的有那麼干淨,除了一個簡單的沐浴桶,空無一物。似乎軒轅牧嵐已經完全把享受和責任完全分開了,在書房的時候,他就是戰神,不是可以貪戀京都紅塵軟帳的軒轅牧嵐。

一個人,對自己都這麼苛刻,如果不是在小竹園的時候看見了他對輕絡的好,或許根本想象不出他的溫柔吧。

曾經她盼望過,後來也失望過。

------題外話------

曾以柔情盼君心,後留清淚染心田。

其實,寫下這句話的時候,我都有點為水清淺可惜了。這樣偏執的一個女子,為什麼一定要陷在回憶里呢。口口聲聲說著不在意,卻總是在不經意間就流露了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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