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全部還你
挨到了大概天色大亮，我終于有些急不可耐，即便三界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同楚凡成婚了，這又有什麼關系呢，我終歸是不會同他在一起的，昨晚的一切我永生永世不願回想，就讓那段記憶沒入忘川之水中。若是我去了陰界，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落入忘川之水中，讓一切都結束。
可是這不過是我的一片執念罷了。終究我死不了，蕭慕的元神還在我的體內，我要帶著他活下去。蕭慕，若是你知道我的遭遇，是否也會氣憤呢，不過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了罷。我起身抹了一把臉，竟然一片冰涼，我趕快匆忙的拭去淚水，右手翻覆之間現出了白絮劍，我提著劍直奔楚凡的宮殿。
一路上無數的小仙娥看到我，都嚇了一跳，愣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相問相阻。我一路來到楚凡的宮殿，十分順利，大門四下敞開著，仿佛是在等候著誰。我走進了一躍進門，輝煌的大殿盡頭楚凡一身紅色長袍穿的很好看，原來這般眉清目秀的男子也是適合紅色的。
「你來了！」楚凡淡淡道，聲音格外沙啞。連他自己也驚呆了，他回來宮殿，便是一夜未眠，他終究是後悔了，為了自己的一時之快，為了一念之情，他終于侵犯了他從小最崇敬的七哥的女人，也許豐澤會順利渡劫回來，也許豐澤不會回來，但是無論如何楚凡對我造成的傷害依然無法彌補。
我停住腳步，看著他轉過來，竟然一瞬覺得眼前的楚凡臉上盡是從未見過的憔悴與悵惘。他明明昨晚得到了我，卻為何這般。
「我們之間，終是要做了解得，楚凡，動手吧
我冷冷的言語讓原本有些頹色的楚凡不禁後退了幾步，一步一步要比昨晚喝醉了酒更加不穩。
「好，我答應你，做個了斷楚凡淡聲說出這樣一句。隨即他長臂一展，也現出一把寒光凜凜的寶劍。
我心里苦的厲害，若一切從未發生過該有多好，我們何苦刀劍相對？正思慮這，楚凡已邁步上前，手中的寶劍直指著我，我趕緊收手將白絮劍做好攻擊。
然而我的白絮劍即便再靈光，也絕對不可能同時攻擊和防御住楚凡這般修為的神仙的。二者選一，我看這楚凡手中的長劍直直向我，已經迅速襲來，最後一刻我終于做出了決定，不如我們同時死去吧。于是我將白絮劍劍鋒微轉，直直的刺入了楚凡的胸口，出乎意料的，我的身上半晌沒有傳來痛楚。
原是楚凡設計了我，他故作攻擊狀讓我信以為真，這樣便可以毫不留情的刺向他。而他的長劍近我的身時早被他迅速收回了。
我怔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手里還握著刺進楚凡胸口的白絮劍，楚凡看著我，嘴角一翹，露出了一個詭秘的笑，隨即他單手握住我持劍的手，猛一使力，白絮劍便順著他的胸口又向里幾分，我趕緊抽出手。
「心念，這樣我便還了你的債。你不要生我的氣，此後我們還是友人可好？」楚凡目不轉楮的看著我，說的有些吃力，一邊說嘴角一邊滲出鮮紅的血，看的我觸目驚心。
我忙上前扶住他，「你們都騙我，你和豐澤都騙我！你為何不將我殺了？死了便一了百了了！」
楚凡勉強的抬手觸了觸我的臉。「我怎麼舍得讓你死，我已經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彌補的錯，心念，不求你原諒我，只是，不要恨我！」
焦急萬分，出再次握上白絮劍，「楚凡，我將劍拔下來，你撐著，我便渡給你修為！你會好起來的，我原諒你了
當楚凡听到我的話，原本破敗的臉突然有了色彩，他抬眼看向我，示意我拔劍。
我知道對于刺在心髒的位置，拔劍便意味著生與死之間的一線。而我此刻，真心的希望他醒來，我便是想做了斷，也絕不希望親手將楚凡殺了。
終于，我勉強平靜下來，雙手握住白絮劍，一瞬之間，不知何時來了勇氣，我猛力的拔出了劍。鮮血四溢，噴灑在我的臉上。
楚凡的身體頹然的跌落在地，我忙扔下白絮劍，上前去將他扶住。「楚凡，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找誰算賬！」我一遍遍搖晃著楚凡的身子，看著他眉清目秀的面龐慘白無色。胸口的紅色長袍早已濕了一大片。
「來人，快來人，九皇子受傷了！」我大喊著，突然搖晃著楚凡的手被一雙濡濕的手握上，竟然是楚凡轉醒了。
「心念，我想跟你說說話，若是我撐不久了，便只是想同你說說話。只怕有些話，我不說你便永遠不會知道了楚凡的聲音甚是弱。我一面點頭一面將耳朵靠近他。
「你知道嗎？我是……我是真心歡喜你的。那是你在南海沐浴，我無意看見了你，便對你難以忘懷，之後我總會偷偷的去岸邊等你，等著你來沐浴。碧藍海水與蔚藍的天交界之處，煙雨朦朧間，你的一顰一笑，每個動作我都記得清楚。可是後來我才知道，七哥一直暗自保護的那個女子便是你，七哥為了你真的做了太多，幾次差點失了性命。我知道七哥對你的愛，如此看來我對你的歡喜又算什麼呢？從小在兄弟之間，我便最敬佩七哥，我知道七哥他優秀，我便想模仿著他，學著他，沒想到越學，對你的愛也學的越深。可是我從沒想過會擁有你，我只是守護你便滿意了
楚凡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之後便喘了好幾口氣，我只是呆呆的抱著他，一動不敢動。我在他耳邊低語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了。楚凡你醒過來，繼續守護我？」
此時，順著大殿的門闖進了一溜煙的人，楚凡的母後也來了，她看到眼前的一幕，已是哭的泣不成聲，上氣不接下氣，卻還知道過來拉著我想要把我從楚凡身邊拉走。
「你放開我的兒子，妖女，你禍害南海的龍族還禍害的不夠嗎？」她東拉西扯的拽了幾次，仍然是一無是處，于是她改成了打我，老人家年紀不輕了，力道卻是不小的，她揮起巴掌，左右連環的打，我只是生生的受著，低頭看著氣息微弱的楚凡，任他的母後將我打死。
「母後，罷了，別再打她，是我自己傷的自己楚凡本是想伸手阻攔的，卻哪里還有力氣。只能氣息奄奄的說了一句。這一句卻格外奏效，龍王的妻子果然听了下來。
楚凡頓了頓，方又虛弱道︰「你們都出去吧，我有話要對心念講
這樣子一說，他的母後大人可是不干了，滿臉淚水的搶上前來，「凡兒，你是想死在這妖女的手中嗎，我不允許！母後留下來陪你
楚凡偏頭看向他的母後，委婉的告了歉；「母後，我自有分寸，此時不說，只怕我會遺憾而去
听了這話，楚凡的母後幾乎要向後暈過去，好在幾個小仙娥眼疾手快，再加上龍王其他的妻子也上前扶住了她。大家明白豐澤和楚凡這兩兄弟待我的感情，便自動的退了出去。當然也將楚凡的母後一同帶了出去。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大殿一瞬又恢復了空空如也，只剩下我和楚凡二人，我卻為這突如其來的安靜而擔心，我很害怕，我很想知道楚凡要對我說什麼，卻又害怕他說了之後便會……
「心念，你知道嗎？」「先不要說！」
我們幾乎是同時開口。楚凡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思，他笑的輕飄︰「你當我會怎樣，心念，有些事我一定要讓你知道
我看著他，含淚點了點頭，卻倔強的忍著不肯流出。
「也許你認為七哥他誆了你，而事實七哥卻有他的決定，無一不是為了你的好。你知道嗎？蕭慕在你體內的元神即將飛升成上神，而亙古越今，多少位仙家熬不過這場劫數。從你與七哥分開不準許見面，七哥便找了我，他將這一切都告訴我了，讓我好好照顧你。而他則去了天庭代你渡劫數。也許他還能回來，也許他不會回來。我答應了七哥，卻終究辜負了他。我不該對你，心念……」楚凡說到這里咳得厲害！
我的內心一片混亂，這究竟是怎麼會是，豐澤，原來你又擅自決定了一切，即便是對我十萬個周全的，卻不肯告訴我！
楚凡的口中不斷涌出大量的血，將我的衣裳都染成了紅色，我焦急道︰「你可還好？楚凡你撐著，坐起來，我渡修為給你
楚凡卻好似並不在意般，仍鮮血肆意的流下。半晌，他從懷中拿出一顆丹藥，吞了下去。
我就這樣抱著他，大殿之外，一堆人急的團團轉，而楚凡卻在我懷中靜靜的躺著，我知道他不會有事的。那顆丹藥一定不是尋常的丹丸，而是仙丹，這樣真好，楚凡沒事了，真好。
只是豐澤，你究竟是代我受了怎樣的劫數，既然楚凡說也許你會回來，那麼我便會等下去，永生永世的等下去，直到我等不了的那一天。豐澤，你的決定，關于我的，我總是事後才知道，卻總是在知道的時候，心止不住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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