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第249節第二百四十九章一式三份的協議
大山的夜，永遠是那麼的靜靄。除開此時山道里的腳步聲和呼呼吹起的風聲之外，那綿綿不見盡頭的黑壓壓山影，讓人頓感淒涼。
「唉……」背著欒大山的牛子，發出一聲嘆息。
「怎麼啦牛子？」欒大山本來睡得迷迷糊糊的，卻被牛子這一聲悲嘆弄得醒轉過來。
「欒叔叔，我這是突然想起了你在這大山深處孤獨的呆了十五年，這樣的日子，真不敢想象你是怎麼樣熬過來的。」牛子的聲音帶著許多的同情和佩服。
「要不是因為心中有著庚子，我早熬不下去了。無數個這樣山風大作的夜晚，听著野獸的嘶鳴，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孤寂和懼怕，又豈是言語所能形容的。」欒大山被牛子這番話，弄得那是觸景傷情，看著劉春梅手中的火把發出來的火光搖曳，不時之間有些感慨萬千。
「欒叔叔，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你不是說了嗎？再有幾個小時，我們就能出得大山了。你的苦命日子，也終于熬到頭了。」劉春梅快步走上來，她把肩上的牛仔包和手中的行囊緊了緊，關懷萬千的望著牛子後背上的欒大山。
欒大山苦笑，點點頭道︰「希望吧，再過幾個小時走出大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也不枉費我們三個連夜急著趕路帶來的艱辛，這兩天來，真是勞累了牛子，背著我這個廢人穿山越嶺的。」
「欒叔叔，你千萬別這樣說，你是庚子的爸爸，同樣也是我和春梅的爸爸，我能背著你出大山，是我牛子的榮幸。再則說了，欒叔叔能夠忍別人不能忍，在我心中就是神人。等出了大山，我們和庚子還有旺財匯合，我們幾個一定要把本來屬于欒叔叔的寶藏奪回來。」牛子托著欒大山的手在老人的上拍拍，以示慰藉。
「我……」被牛子這番話說得一陣子感動的欒大山，聲音有了哽咽︰「欒叔叔我還是那句話，出得大山找回屬于自己的寶藏，我給你們兩夫妻幾個億作為報酬和答謝。」
這跋涉的兩天里，欒大山听得最多的就是劉春梅和牛子的鼓舞和認可，那種十五年沒有被人如此關心和在意的感動，早已經徹底的打消了欒大山的最後心理防線。在欒大山看來，牛子和劉春梅就是上天不忘自己，如來佛祖安排來拯救自己的。
「瞧你說的，我和牛子這樣做，不是因為什麼錢，而是因為我們真心把你當爸爸。」劉春梅馬上迎合道。
「好好……哈哈哈……」欒大山一听到這句話，笑得越加開心了。
「欒叔叔……哦，不是，應該叫您為爸爸。」牛子背著欒大山前行著，嘴上的稱呼也隨即改變。
「哈哈……行，叫我爸爸很好很好。」欒大山十五年來，第一次听到有人叫自己爸爸，那種興奮異常的滋味已經不是言語所能形容。
「爸爸……你是說，咱們今晚穿過前面那座山，就是一片樹林，轉入樹林往左邊走過一條幾公里的羊腸山道，就出去了，是嗎？」劉春梅舉著火把，眺望著看不到實際情況的遠處。
「嗯，按照現在我們的節奏，再有六個小時就能穿過大山了，我們三個也能重見天日。」說罷，欒大山愉悅的一鼓掌，還有幾個小時，就能重見天日！
「哈哈……」牛子笑了，這個時候，他正要翻過一塊大岩石，然後經過岩石到達一個有懸崖吊頂的山崖。
「牛子，我的兒，小心一點，前面這個地段很危險的。」欒大山提醒道，招呼劉春梅把火把舉在前面，讓牛子可以看得路段越加清楚一些。
「爸，在登上這座大山之前，兒子想問你一件事。」牛子左腳跨上岩石，側過頭問著身後的欒大山。
「你問。」欒大山點點頭。
「我很想知道那個謀害我爸爸的賊人是誰，我已經忍不住想要提早知道他是誰了。」牛子咬著牙狠聲道。
「為什麼要問這個？」欒大山眉頭一皺，這個問題，他一直藏在心中，沒有給牛子和劉春梅說過那家伙到底是誰。這是欒大山心中唯一的秘密了，也在他心中，覺得這個秘密只能告訴自己的兒子欒一庚。
「因為……我要和媳婦提早在心中詛咒死這個混球，我牛子和春梅要祈禱他生兒子沒有，搞女人JJ不能硬起來！」牛子氣鼓鼓的叫道︰「誰傷害我爸爸欒大山，就是傷害我牛子和春梅。」
「對，我和牛子要詛咒死那個混球，凡是傷害爸爸的，都必須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在心中罵死他！」劉春梅朝著地面唾棄一口，然後仰頭對著夜空怒道︰「山神，你听到了嗎？我劉春梅和牛子要詛咒死那個害我爸爸欒大山的混蛋！」
「混蛋……混蛋……」寂靜的大山中，回響著劉春梅的罵聲，而這番牛子和劉春梅的氣憤和叫罵，徹底溫暖了欒大山的心。
「爸爸……告訴我，他是誰！？」劉春梅湊過頭去，打鐵趁熱的對著已經感動得流淚的欒大山發出了再次追問。
「他……他是……」欒大山的聲音越來越小聲，在無盡的感動和不設防的情況下，終于是顫著身子說出了那人的名字。
「王八蛋，我擦你祖宗！」牛子听完欒大山的話語，馬上憤憤的罵出一句，接著道︰「爸爸，我很擔心，這個家伙擁有寶藏現在肯定已經混得很好很好了，我們和庚子還有旺財，您的四個孩子，加上爸爸您，能斗得過那混球嗎？」
「是啊……爸爸，我們能行嗎？」劉春梅有些擔心的嘟著嘴。
欒大山瞧瞧嘟嘴的劉春梅，再用手撫模一下牛子的頭發，哈哈一笑道︰「傻孩子們，你們不會真的以為爸爸就那麼天真，一出去之後沒有任何準備就去找那混球討債吧？」
「爸，您這是什麼意思？」牛子一步跨上了岩石，開始朝著不遠處的懸崖攀登。
「我的意思是說，爸爸身上有那個王八蛋顧忌的東西，嘿嘿……」欒大山賊笑。
「呵呵……我就知道我爸爸是最聰明的獵人，對方那王八蛋那種小丑，簡直是信手拈來。」劉春梅拍著馬屁，緊跟著欒大山身後，伸出腳尖在牛子腳後跟上一踢。
「爸……」被劉春梅這一踢，牛子把欒大山的身子往上聳了聳，讓殘疾的老人可以更加舒坦一點︰「您說你身上有那人的把柄，嘿嘿……容你蠢笨的兒子猜想一下，嗯……應該是爸爸當初和他們倆進山簽訂的協議？」
「哈哈……錯！」欒大山擺擺手，否決了牛子的猜疑。
劉春梅插話道︰「我覺得應該是爸爸留著那混球的信物，比如說玉佩、信箋什麼的。」
「嘻嘻……兒媳啊，你還是沒有猜對！」欒大山樂得已經在搓手了，他的這份足以讓那混蛋顧慮的證據，豈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只要有這份東西，出得大山的欒大山，便擁有和那混球叫板的資本。
「哎，我真夠笨的，爸爸應該是藏有那人的錄音吧？」實在想得費勁，牛子只好想到了錄音證據一事上了。
「哈哈……傻孩子，爸爸那個時候進山是十八年前，即使有錄音什麼的，也沒有想你們說的現代什麼袖珍錄音機、手機啥的。」欒大山捂嘴笑道，這個時候，牛子已經開始攀到了通往懸崖的山道上。
「算了，爸爸吊胃口，我不猜了。」劉春梅嘟著嘴，不滿的哼一聲，把頭甩到了一邊去。
「我也不猜了，沒勁！」牛子同樣是一哼，表示對欒大山的不滿。
「唉……別生氣啦孩子們，好好，等我們上到懸崖之後，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欒大山只能妥協，他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兒子和兒媳這樣難過。
「好叻……爸爸你抓穩我，兒子背著您上路咯。」牛子一下子來了勁，腳下那是攀行得一個穩健，一邊攀行，還一邊不忘回頭關心一後的劉春梅。
「老公，你別擔憂我登上了，背著爸爸注意安全，我行的。」在牛子第五次回頭的時候，劉春梅在火把下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子冰冷。
「好……」牛子看懂了劉春梅的意思，嘴里一個字出口，人卻邁得更加穩健了。
良久，當欒大山看到了那片曾經熟悉的樹林時，他的淚水已經是止不住的流。
「爸爸，我們登頂了，闖過這樹林，還有兩個多小時，就出得大山了。」牛子把欒大山給放了下來，坐在山巔上的一塊岩石上喘息。
「兒子，累了吧？」欒大山心疼的看著牛子，這近四個小時的登山，天色已經微亮的情況下，牛子頭上的汗水大顆大顆的滾落。
「不累，兒子背著爸爸，再累都是開心的。」牛子用膀子擦著汗水，笑問︰「爸，你開始說，你拿捏那混球的物事，到底是什麼啊？」
「哈哈……好吧，我告訴你們，它啊，是十五年前我和賊人他們簽訂的協議，而這份協議，一共是一式三份。每一份，都篆刻在我們三人的大腿內側的皮膚上，哈哈……」欒大山笑得很愉悅，凌晨的大山，空氣很清新，隨著他的笑聲，欒大山的呼吸也變得暢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