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第232節第二百三十二章命案現場
「喂……」看著欒一庚興沖沖的跑向命發點，王彗美突然一陣失落，她開始可是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等待欒一庚的大手侵犯，那知道，這個家伙竟然直接笑呵呵的跳下了車。
這邊，欒一庚疾步跑到垃圾桶，正欲蹲身在遮蓋裹尸布的尸體前，卻被一個警員給攔下來。
「你是誰？這里警察辦案，你趕緊離開！」顯然的，這個警察不認識欒一庚。
「我……」欒一庚還沒有來得及解釋，那邊卻是有了王彗美嬌美的身軀出現，緊跟著美女警官大聲道︰「他是省上來的欒警官，大家多多配合一下。」
「是！」開始準備攔截住欒一庚的警察尷尬一笑，走到了一邊去。
「謝謝你，惠美。」看著美女警官走過來，蹲在自己跟前，欒一庚感激一笑。這已經是王彗美第三次杜撰他的警察身份了。
「不用謝，你只需要告訴我，為什麼這樣關心這具尸體？」王彗美輕聲問道。她看得出來，欒一庚對死者似乎很感興趣。
「這個……惠美，我晚點給你解釋好嗎？」欒一庚從範冰手中接過一幅白色的手套，準備就要揭開裹尸布看看死者的模樣。
「好！」王彗美溫順的點點頭，要說這女人，她被你身心都征服的情況下，你說什麼，她都會覺得好，而且是覺得很好。
欒一庚不再多話，在倆個女警的關注下，伸出右手揭開了裹尸袋。
殷紅的血跡，在死者的身體下幾乎凝固不動，結合著天漸漸微亮以及燈光，欒一庚的看得實在的情況下，一顆心猛然沉了下去。
沒錯，這個死者，正是幾個小時前，還和自己有著對話的光頭皮仔。
此刻，皮仔的身子半仰著，他的雙腳交織在一起，他的左手被身子壓住，而那血紅一片的右手，無力的垂在腰際，右手拇指和食指，緊緊地抓住了腰畔，似乎有什麼東西需要他很好的保護。
欒一庚心很痛，痛得幾乎想哭泣，那是看到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的無意識之下，再次逝去的痛苦。上一次，衛真死在他眼中，那種感覺沒有今日這樣想哭出來的滋味。
因為，這一次，他明明可以避免皮仔的死亡。只需要，去求坤雪蘭要來三十萬，便能讓皮仔不赴險。
痛，心很痛很痛！
「庚子，你怎麼啦？」王彗美馬上發現欒一庚的視線不敢往死者的上身看，山里娃的痛苦之色是那麼的明顯。就差噙在眼眶的淚水沒有流出來了。
「我……沒事！」欒一庚咬咬牙，把目光投射向皮仔的胸口以上。
側身仰躺的皮仔，喉結處一個血洞清晰可見，凝固的血漬成為了暗黑色，而喉結翻滾出來的肌肉，也是那麼的烏黑一片。從喉結淌流的血跡，沁濕了皮仔的整個胸口和地面。
「惠美……」欒一庚的聲音有些哽咽，看著皮仔露出在最上面的右邊脖頸，苦澀道︰「他是兩槍致命的吧？喉管和右頸大動脈！」山里娃的視線里，是皮仔右邊脖頸幾乎被一槍洞穿整個脖子的慘景。加上喉管那一槍，似乎能從兩個不同方位的槍眼里看到深深的窟窿。
這兩槍，很殘忍的要了皮仔年輕的生命。和欒一庚的那一別，是皮仔真的訣別！
「嗯，兩槍，位置全部是動脈血管所在，這個槍手的槍法很準很準。」王彗美點點頭回道，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了蹲著的欒一庚雙肩上。她不傻，從欒一庚看到死者第一眼開始，便知道山里娃和死者認識，而且關系似乎很不錯。
但是，王彗美沒有去追問欒一庚和死者的關系，她答應過欒一庚，這件事，山里娃以後自會給她解釋。這就夠了，有欒一庚的話，王彗美覺得沒有必要多問任何一個問題。
「我擦他媽！」欒一庚的淚水，終于沒有忍住，因為他看得出來，皮仔右手捏著的地方，正是皮仔拿著光碟塞進去的地方。顯然，那個地方，光碟已經不在，凶手取走光碟的時候，皮仔憑借死亡前的護衛，試圖保護好光碟。
因為，這個光碟，是欒一庚特別囑托過的，要皮仔好好保護，而皮仔，也答應過欒一庚，即使自己死亡，也不會泄露山里娃的一點信息。看來，皮仔做到了。
一個死者，給生者做到了承諾，而生者，又該為死者做些什麼呢？
「惠美，我要查這個案子，我還是那句話，什麼都別問我，好嗎？」欒一庚扭過頭，深呼吸一下，默默的用手抹著眼角的淚水。
「我不會問你什麼，你本來就是欒一庚警官，是不是範冰？」王彗美看著欒一庚流淚，她的心跟著揪痛。
「當然，欒警官查案，我舉雙手歡迎。」範冰馬上迎合道，她也看得出來，欒一庚為死者很痛苦，要查案，只是想為死者討個公道。
「謝謝，謝謝你們！」欒一庚朝著兩個女警鞠躬，他的心在兩女答應的瞬間，已經堅若磐石。他決心已下，哪怕是自己也死在神槍手之下，也要給皮仔一個交代。
為皮仔死也要護住光碟的那份感動，欒一庚已經把生死置之事外。男人，有所為有所不為！
「庚子，你要查案，就得勇敢的直面死者，你得從他尸體上發現一點什麼線索。我想吧，這個死者應該會很開心你幫他查得真相。」王彗美把雙手微微一用力，在欒一庚肩頭拍拍。
「嗯，我要死者到目前的一切資料。」王彗美的話，馬上讓欒一庚一把將淚水擦干。王彗美說得沒錯，要想給皮仔報仇雪恨，他必須振作。從一些細微的地方，發現端倪。
「好 。」範冰馬上打開了手中的資料夾，她看到欒一庚再次望向死者的時候，看一眼王彗美。
王彗美點點頭，示意範冰可以念出來資料。又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王彗美決定一個人扛了！只要，欒一庚能開心，能為破案而開心。王彗美堅信，與眾不同的山里娃，絕不會讓她失望。只要能成功破案，讓一個外人參與，也算不得大事！
「死者，男……」有了王彗美的確認，範冰開始了念叨死者的大概信息︰「發現死者的是一名女清潔工，她在打掃這片區域的時候，發現死者倒在血泊里……」
「等等範警官，我想見見那個清潔工。」欒一庚直面著慘死的皮仔，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皮仔的兩處槍洞位置。
「好的欒警官，我馬上聯系她。」範冰允諾道，現在的欒一庚，已經是她的主辦人員。因為王彗美，這個刑偵組長都被山里娃勾魂了，欒一庚的話，就代表著王彗美。
「繼續……」欒一庚揮揮手，很是沉著的要求範冰繼續報告相關情況。
「死者致命傷，是右頸大動脈和咽喉兩處槍傷，第一處槍傷直徑9毫米，入肉7.3厘米，洞穿了死者大部分脖頸；第二處槍傷直徑相同，凶手使用的是同一把手槍，從喉結處射進，深入8.4厘米，這咽喉的一槍，導致死者呼吸折斷，然後大出血而亡！」
範冰頓了一頓，她看到欒一庚把頭貼近了死者的咽喉處在打量著。
「繼續，範警官！」此刻的欒一庚，沒有一絲頹靡，除開臉上有著悲傷之外，全部都是對皮仔傷口的關注。
「兩枚彈頭，皆都是國產的DAP93彈頭，這種彈頭爆發力驚人，其配備的槍支屬于炎黃國早幾年前警察使用的槍支範疇。目前，這兩枚彈頭已經被法醫取走進行進一步的鑒定。還有，死者右手有大量血跡，法醫初步判斷，是死者在頸動脈中槍之後，下意識的捂住傷口染上的血跡。」範冰一口氣匯報完畢，合上了資料夾。
「庚子，你發現了什麼？」王彗美被欒一庚很專業的模樣弄得一詫，她很清楚欒一庚似乎天生就有破案的潛質，可是真當山里娃此時完全關注在死者槍傷口的時候，還是有些暗自吐舌。
眼前的欒一庚，簡直就是一個最嚴謹的辦案人員才具備的神色。
「我在看槍傷的角度！」欒一庚正色回道，並且回頭對著範冰吩咐道︰「煩請範警官幫我拿一個放大鏡和鑷子、傷痕角度勘測器來！」
「是！」範冰領命而去。
「庚子，你突然變得好專業啊！」王彗美感悟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這些的？」
「這個，都是拜惠美所賜，上一次尚一秋一案之後，我找到按摩院的琬春姐借來了很多刑偵資料。本來吧，想用在蒂克浪漫吧那邊，現在可好，提前試一試是不是紙上談兵。」欒一庚不笑，要他在皮仔的尸體前笑出來，還真是難為了。
「哦！」王彗美不多話，點點頭。欒一庚似乎學什麼會什麼，這一點，在她第一次和欒一庚接觸就感受到了。現在的欒一庚，和真正意義上的專業刑警也是不遑多讓。
不多一會兒，範冰取來了物品，交給了欒一庚。
一個身子前傾，欒一庚左手拿著放大鏡，右手在皮仔破裂翻卷的喉結處，用著鑷子輕輕的撬來了傷口，然後把角度探測器放進了傷口中。
王彗美和範冰，皆都是瞪大眼在注視著欒一庚的一舉一動。隨著欒一庚的出現，包括郭大偉這些男警也開始慢慢的圍了過來。
「範警官，幫我記錄一下，子彈斜射進喉管的角度是水平面三十八度！」欒一庚觀察了一陣子，發出了一句話。
「三十八度？這個是什麼意思？」郭大偉不解的問道。
「子彈射進喉管，肯定有其洞穿喉結的角度，只要找出這個角度，我們就可以判斷出手槍是從哪個方位射出來的子彈。」欒一庚頭也不回的解釋道，談後又開始觀察皮仔右頸大動脈的槍殺。
「唔……」欒一庚的話，讓圍觀的幾位警察馬上發出了嘆聲，緊跟著在王彗美的阻止下，現場一下子變得很安靜。
「範警官，幫我記錄一下，右頸大動脈，子彈的彈痕是貼著顱骨穿過，從平面角度看來，是四十一度。」欒一庚再次爆出一句。
「是！」這一次，範冰服服帖帖的高叫一聲，手中的筆，在記錄冊上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