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找死!」大黑熊順手抄起一把椅子,揮舞著掄向黑牛。
殺紅了眼,什麼顧不上。他們這些市井小混混,平常倒是小打小鬧,恃強凌弱,經常見到血,但真有了命案,也是血脈擴張,熱血沸騰。
「呼呼呼」這把椅子在大黑熊的手上,輕如無物,帶動刺耳的風聲,劈頭蓋臉的打向黑牛。他的架勢,非要用這把椅子將黑牛砸死不可。
黑牛的匕首畢竟太短,派不上用場,連退數步後,黑牛抖手將匕首射出去。
打在了大黑熊的肩膀上,大黑熊頓時更為瘋狂。一下子用椅子腿抽中的黑牛的肋下,「啪」,椅子粉碎,黑牛應聲倒地。
大黑熊肩膀劇烈的疼痛,他抓著一根折斷的椅子腿,凶狠的敲在黑牛的腦袋上。
「 」
黑牛昏倒,人事不醒。
大黑熊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匕首射中,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的衣服。不過,隨後大黑熊突然咆哮起來,「老婆,快點,快點幫忙,這只匕首喂了毒,哎呀……」
豆大的汗珠子從大黑熊的腦袋上滾落,他一狠心,把匕首抽了下來。
大黑熊的老婆可慌了神,「黑熊呀,我該怎麼做?」
「把尸體挪走,快去請大夫!」大黑熊說話間身體劇烈的搖晃,已經站不穩了,堅持著挺了一下,終于一個踉蹌,撲倒地上。
「哎呀,我……」大黑熊媳婦人慌無智,不知道做什麼好了。
「快,快啊,請大夫……不然我小命就保不住了……」大黑熊費勁的說道。
他還沒有昏厥,但是眼看著意識越來越模糊,腦袋更是一陣又一陣的眩暈。
「呵呵,我有藥,救不救你,就看你听不听話了!」
突然,屋子里的一片空間,蕩起一層層的漣漪,一個聲音憑空傳出。接著一道身影逐漸的清晰,向前一跨,站在了大黑熊的面前。
「听我的話,救你一命,不听我的,我可不管你!」
突兀的出現一個人,嚇得大黑熊媳婦一下蹲在地上。
「救命,救命……我听……」大黑熊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楮里閃現光亮,隨即眼楮一翻,抽了過去。
王峰冷笑,等的就是這個。黑牛跟兄弟們赴宴,黑牛前來大黑熊家,全都是他暗自指使。如今,大黑熊殺了人,王峰有把柄在手,不信大黑熊不听話。
「你,你……你是什麼人……」大黑熊媳婦嘴巴哆嗦成一個。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知道了必須死,那你還听不听?」王峰瞥了大黑熊媳婦一眼。
「不听了,不听了,我……什麼也不想知道!」大黑熊媳婦臉上慘白,懊悔不已。
「乖乖的,別聲張,我保你沒事,不然我可不客氣了!」王峰瞪了大黑熊媳婦一眼,差點沒把她嚇昏過去。
王峰伸手一模,取出一個小玉瓶,打開瓶塞,倒出一粒丹藥。
抓住大黑熊的脖子,一壓腦門,嘴巴就張開了。輕輕一投,丹藥送入了口里。
丹藥入口即化,十分的管用,不久之後,大黑熊便能有了知覺,鐵青的臉色漸漸起了紅潤,身體也柔軟多了。
「你過來!」王峰懶得自己動手,招呼大黑熊媳婦,「扶他起來。」
大黑熊媳婦趕緊手忙腳亂的上前扶住大黑熊,自己半跪在地上。
喘息粗重,面色蠟黃,大黑熊緩了一下,突然一張口,噴出一團血污。此血還是深黑色的,都是壞血。
「嗯,吐出這口毒血,你的命算保住了。」王峰冷笑道︰「你中的毒是一種特殊的毒,毒氣攻心,救的晚了,便沒法醫治。幸好有我在,祛除了心毒,就沒有什麼危險了。」
「謝救命之恩!」大黑熊強行動彈了一下,不料帶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張口又一次噴出污血。
「你安心在家養傷,休息一晚上就會痊愈。我明天有事找你。」王峰道。
「好,你是我的恩人,不管怎麼說,救了我一命,有什麼吩咐,自當從命!」大黑熊豪爽的一面顯露出來。
「用不著你赴湯蹈火,只要配合我就行了。」王峰淡淡一笑,「我希望你能誠實,別給我耍花樣。」
「我大黑熊說話算數,吐口吐沫釘一個釘……」
王峰心里好笑,這種賴賬的家伙,嘴上一套,背後一套,信他就被坑了。
「你跟黑牛私下的恩怨我不插手,但我跟你說的話,你可記住了!」王峰身影一晃,再次憑空消失,無蹤無影。
……
大黑熊媳婦傻愣愣的看著王峰消失的地方,一臉不可置信。
「黑熊,這個人是神麼,他怎麼沒有了……」
「瞎吵吵什麼,他不是神。」大黑熊恢復過來一些,嘆口氣,「他雖然不是神,可我們惹不起……老婆,趕緊的,將死尸拖後院的枯井里,那個黑牛昏過去了,捆結實了,別讓他醒了對付我……」
大黑熊安排著,用手撐地,已經可以坐穩了。
「我……我不敢吶……」大黑熊媳婦看著小張的尸體,渾身打顫。
「先把黑牛捆起來!」
大黑熊媳婦去了繩子,照話去做。很快,五花大綁將黑牛捆了個結結實實。
「我殺了人,這里不能呆了,你扶我起來,收拾細軟,我們一會兒從後門出去!」大黑熊道。
「我們去哪里呀?」
「得避一下,剛才那個人說明天再來,我們今天晚上必須逃走。」大黑熊道︰「周家三少還欠我是個金幣,我們跟他討要,然後離開沙城!」
「好,都听你的……」
他二人商量了一陣,大黑熊媳婦扶著膽子大黑熊道里間屋歇息,自己開始收拾家里值錢的東西,做好逃跑的準備。
但在二人離開這間屋子的時候,那房間的角落,一陣輕微的空間波動,王峰的腦袋探出來。
他當然不會走了,不然搞這麼復雜干什麼。
王峰冷笑,如果不出所料,很快大黑熊就會去找幕後指使,討要封口費。這樣正和了他的心意。
一陣空間漣漪,王峰的腦袋隨即消失不見。
……
話說回來,大黑熊所中的毒並不是非常厲害。舉例就像喝酒,大黑熊喝的是度數高的烈性酒,一口灌下去,酒勁太大,便喝蒙了。其實,不是喝醉了,而是喝沖了。
他中的毒也是如此。毒發迅速,可一旦清除,副作用很小,余毒都會很快清理干淨。不像一般的毒,毒融入到血液,長時間對身體產生危害。
大黑熊躺在床上,口干舌燥,喝了幾口水,再次吐出污血,身體逐漸有了力氣。那邊,大黑熊媳婦草草的收拾,打了兩個包裹,單等大黑熊了。
試著活動一下,情況比想象的要好。大黑熊趕忙讓老婆攙著,二人轉到後門,悄悄的溜出家。
又在門前叫了一輛拉客的馬車,馬車揚長而去。
……
一家不起眼的酒樓的二樓,包廂之內,大黑熊坐不下去了。
「啪」
將茶杯狠狠的一摔,茶杯粉碎。
「都一個多時辰了,怎麼還沒有回信!」大黑熊騰的起身,滿腔怒火,「逼急了,我把你抖摟出來,讓你也過不舒坦!」
「黑熊,別沖動,我們再等等看,興許三少最近太忙了,他不會落井下石的。」大黑熊媳婦在一片勸道。
「時間等不及啊,天黑之前,我們必須離開沙城。若是有人發現我們家出了事,報告了軍方,封鎖沙城的城門,我們那時候非得困死在沙城不可。」
「唉,是啊,按說也該回信了吧。」大黑熊媳婦也心急的不得了。
正在這時,包廂的門外響起三聲敲門聲。
「人來了!」大黑熊媳婦高興了,趕快走過去,打開了門閂。
門開了,一個灰衣的中年人閃身進來,又輕輕的帶上門。
「熊爺,周少知道了此事,他說讓你們盡快的離開沙城,這些是封口費!」此人進屋後,從懷中取出一個布袋子,來到桌子前,慢慢放下。
大黑熊迫不及待的伸手抓過布袋子,打開來看。
「咦,怎麼這麼少啊,這下夠什麼呀,我們可是殺了人,背井離鄉,永遠不能回來的!」大黑熊看過布袋子,臉色一變。
「哼,此事怨不得周少。」中年人冷冷的道︰「周少只是讓你去給鄭家搗亂,可沒說讓你殺人吶,你自己做錯了事,純屬咎由自取。就這些錢也是周少看在你給他做事的份上,體諒你的難處!」
「話不能這麼說,我可是一心一意為周少做事啊。讓我跑路,在外顛沛流離,苦頭少不了。這些打發要飯的差不多!」大黑熊爭辯道。
「給你這些,很夠意思了,不要不識抬舉!」中年人冷笑道。
「什麼意思?卸磨殺驢麼?我大黑熊可不是這麼好欺負了,二道巷混了十幾年,殺了三個人,熊爺可什麼都不怕!」
「哼,錢擱這里了,你愛舀就舀,不舀沒關系,再想給周少多要,沒門!」中年人大袖一甩,轉身離開。
「你,你不能走!」大黑熊怒不可遏,抬手一揚,一道寒光飆射而出,打向了中年人的後背。
中年人剛剛走到包廂的門口,听到刺耳的破空聲,並不回頭,身形微微一晃,將一只手探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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