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聞櫻手伸進袖子里模索了半天,哆嗦了幾下,方才模出一個精致的牛角梳子來。
這麼晚了,搞得這麼神秘,不會就是為了一只牛角梳子吧?
牛角梳又長又細,不該是公孫聞櫻這樣的細巧的女人用的。
「姐姐,這是要做什麼?」尹如煙現在說話也越來越文氣了。
「姐姐,教我梳頭公孫聞櫻一副拜請的語氣道。
尹如煙訝異,這山莊最會梳頭的就是萬春,難道公孫聞櫻不知道萬春會梳頭嗎?
自己的奴才用著不是更好嗎?
「不,不,……是教我綰發公孫聞櫻說完,臉上騰起紅紅的一片,任是在燭光下也顯得分外的耀眼。
一般女人用「梳頭」,男人是「綰發」,尹如煙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公孫聞櫻,明天她要跟任少雄去廟里,極好的單獨相處的機會,今晚她要學綰發,當然是給任少雄綰了,公孫聞櫻在任少雄面前從來沒有擺出搏寵的姿態,現在為何突然轉了一個大彎,要去討任少雄的好了。
也許人都是會變的,也許任少雄對公孫聞櫻是極有情的,對自己的好只是為了刺激公孫聞櫻的。
也許這山莊里有無數個也許。
尹如煙感覺自己、任少雄和公孫聞櫻這三者關系中有千萬種可能。
看公孫聞櫻,怎麼看都是美麗的花;看自己,怎麼看都是一株小草。
自卑油然而生,尹如煙還是拿過梳子,一招一式的認真教公孫聞櫻綰起來。
公孫聞櫻學的非常認真,學的也非常快,而且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只是一個晚上,公孫聞櫻便把尹如煙會的幾種發式學會了,每一種發式綰起來都比尹如煙綰得好看,她還自創了二種非常顯帥的發型。
明天,任少雄讓他梳過一回,以後就會念著她的手藝了。
綰發一早一晚,正好留男人一宿,任少雄有很多晚在尹如煙這兒,就是因為綰發,可以這麼說,任少雄若是明天出莊有重大活動,晚上準留在尹如煙這兒,讓她給他綰發,以後怕是要換成公孫聞櫻了,尹如煙心里涌起了濃重的失落感。
尹如煙的腦中已經閃現公孫聞櫻和任少雄王琴瑟相和的樣子了。
只要公孫聞櫻肯努力,一定能搏得任少雄的心了。
尹如煙越想心里越苦。
公孫聞櫻好像思緒也伸展的很遠很遠,燭光下,臉上能清晰的顯現幸福的紅雲。
直覺告訴尹如煙,幸福離公孫聞櫻越來越近,就會離尹如煙越來越遠。
公孫聞櫻走後,尹如煙一個晚上都是心緒不寧,腦中老是閃現和任少雄在一起時的各種畫面,牽手的,相擁的,相吻的,歡愛的,尹如煙的想像力從來沒今晚這麼豐富,尹如煙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她甚至用回憶和師兄在一起的美好時光來抵消,甚至用自己當初對師兄強烈的渴念來抵消,可是想著想著就想到了任少雄身上。
尹如煙終于明白,和任少雄斗來斗去,把自己的心給斗進去了。
一直提防自己的淪陷,到底還是陷下去了。
老天總是跟她開著惱人的玩笑。
這樣下去,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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