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 第四百八十九章 林相的末日(修正)4

作者 ︰ 陳泓之

第四百八十九章林相的末日(修正)4

「皇上,林拓罪行招展何必再審,該是斬立決。」,這人口中的林拓,便是林相,說話的就是一直以來不知緣由,卻和淳歌過不去的吏部尚書,他的真心誠意的諫言。

此話一出,當真是有誰與爭鋒的意思,蘇見豫滯留在南城將近四五個月,所帶的大臣,自認已經對皇上的心思了然于胸了。趁著林相此時受難,又是再京城之外不在林相的勢力範圍之內,趕緊拿下林相,這樣一來,朝中的官位將會再有一番變動。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反而言之一人倒霉,禍及周邊啊,林相一人栽了就相當于林派栽了,朝中將會空出一大波位置,這個時候不上位,更待何時啊。

「尚書大人好魄力。」淳歌差點就要鼓掌了,鑒于蘇見豫在場,淳歌只能數個大拇指,稍微地搖了搖,附和說道︰「尚書大人,這般言之鑿鑿,看來林相,真是該死。」

淳歌小走了幾步接近吏部尚書,露出了小白兔般的疑惑表情,問道︰「據本官所知,林相的罪名,尚有疑點,你這就下了蓋棺定論,難道是為了掩飾什麼?」

淳歌嘴角一揚,故作驚訝道︰「莫不成,林相是你的替罪羔羊。」

「官淳歌。」那吏部尚書現實愣了愣,他打擊淳歌多年,淳歌都不曾有什麼反擊,他便也以為官淳歌不過是個軟腳蝦,未曾想今日這一番軟刀子般犀利的言語,直接將他听得傻了。

「你血口噴人。」吏部尚書顫著手指,指著淳歌,半天才憋出這一句話來,倒不是他反擊不了,實在是沒料到會被淳歌這樣堵了回來。

「官卿士,你如此替林拓說話,莫不成。」吏部尚書身旁另一個文官。此人淳歌認得,姓余職位乃是戶部侍郎,是這幾年新上位的,只見他挑眉一笑。說道︰「你是林拓的同伙。」

「是啊,本官不就林相的同伙。」淳歌做出一副坦然的樣子樣子,應聲說道︰「本官與林相同朝為官,一同效忠于皇上十數載,你若硬要說是同伙,又何有不,難不成余侍郎自成一脈嗎。」

「你」余侍郎一下子被淳歌堵了嘴巴說不話來。

這一會兒那位吏部尚書終于是緩過神來,冷笑道︰「官大人,朝中官員眾多,他胡人為何只挑一個林拓呢。空穴來風必有因,分明就是兩者之間有所牽扯。」

「是啊,朝中官員多了去了,有用的無用的一抓一把。」淳歌緊盯著吏部尚書,說道︰「然而。丞相只有一個啊,沒了你吏部尚書,還有千千萬萬個吏部尚書能代替你,沒了林相,短時間內,能找出人來代行其職嗎。」

「若林拓是清白的,怎麼找出書信。」吏部尚書語塞。余侍郎順勢一補。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淳歌兩手一攤,聳肩道︰「難道啞巴吃了黃連,還能自個說聲苦不成?」

「再者,從林相住處搜出的書信,乃是林相親筆所書。退一萬步來講,林相就是個傻子不成,非要留下這實質的鐵證,給自己證明通敵叛國嗎?」白痴都知道,這種書信明顯以代寫的。若是東窗事,大一推四五六,撇清關系,這種小兒科的道理,林相難道還不知道。

「換個說法,與林相通信的是胡人啊,蠻夷之人,懂得什麼叫之乎者也嗎,那信寫得文采斐然,豈是一介蠻夷懂的?」淳歌還特地去看過那封信,不否認,以林相的才華絕對寫得出,但是這只不過是一封信,又不是考科舉,有必要寫成傳世的名篇嗎?

「據本官所知,這一次胡人的汗,是深諳中原文化,是個極為天才的人物。」余侍郎對于胡人汗是早有耳聞的。

淳歌等的就是這句話︰「依爾等看法,是林相巴結著胡人汗,而胡人汗極為天才,又重視此事,難道雙方通信的書函不該變成胡文嗎?」這是一個外族人的習慣,當然了漢族也不例外,想秦始皇雖然頒布小篆為通用文字,但在祭天啊,傳位詔書之類重要的事情上面,用得還是秦國的大篆。所以說,兩人之間真要有什麼勾結,通信不是改用胡文,更為正式嗎。

「天才總是傲氣的,既然是林相有所求,就該拿出誠意,最低的誠意便是學習胡文,大不了胡人汗派一個懂漢文的胡人來,如此雙方之間協議豈不更加安全。」淳歌臉上露出了恰到好處的質疑,仿佛是在說,用你們的思維來思考,那位胡人汗,哪里是天才,簡直就是個傻瓜。

「你,你。」余侍郎被淳歌的表情深深打擊到了,想說什麼都給忘了。

「好了」蘇見豫賞了淳歌一個極其寒冷的眼神,高聲喝道︰「朕的大臣,朕倚仗的股肱之臣,就是這樣說話的,你們當此處是菜場不成?」

「皇上息怒。」所有官員齊聲說了句,安安分分地跪地。

「哼」蘇見豫冷哼一句,說了句︰「你們這般愛吵,那就在此處吵個夠吧?」蘇見豫身旁的太監扶著蘇見豫走了出去。

跟在蘇見豫身邊的蘇祐君,深深地看了一眼淳歌,還是走了出去。

兩座大神走了,淳歌是在此官位最高之人,他不會傻得跪著,自顧自地起身,拍了拍自己膝上的灰塵找了個椅子坐下,老神在在地養神。

吏部尚書和余侍郎倒是還想和淳歌吵吵,但是人家淳歌就是不搭理啊,孤掌難鳴便也不再多說。其他的官員呢,都是來打醬油的,他們一點兒都不想加入這場倒林的戰斗啊。加之淳歌今日戰斗力爆表,誰知道自己會不會被波及到,多了什麼無妄之災呢。

「官大人,借一步說話。」安靜了許久過後,蘇祐君出現在門口,客氣說道。

正閉目養神的淳歌瞥了一眼太子,便起身跟著蘇祐君出去了。

「淳歌,你究竟要做什麼?」蘇祐君想過淳歌會反擊,他一直以為淳歌是個理智的人。想來淳歌的反擊一定是隱晦且有力,但是他做夢都想不到,淳歌這一趟的動作,哪里是什麼隱晦。那是直白且激烈啊。

「你真的不知道?」淳歌諷刺一笑。

「你想憑著一己之力救出林相,救回林家,力王狂瀾?」蘇祐啟露出一副‘你這是不自量力’的樣子,說道︰「是啊,有你的辯駁,很難將林相定罪,但是為了這件事,你想付出什麼代價呢?」

「是你的官職,還是。」蘇祐君頓了頓與其更加強烈說道︰「官家,官派。甚至是整個東南,亦或是你的一切。」

「那又何妨。」蘇祐君就是有這個本事,戳中淳歌的某一些弱點,淳歌盡能地裝出自己不在乎這些東西,但是總有一些人知道。這是假的。

「淳歌。」蘇祐君嘆了一口氣說道︰「自踏進官場的哪一天,你就該知道的。」

「當舍就得舍。」蘇祐君補充道︰「一個林相,一個林洎,與你所擁有的一切相比,不過是滄海一粟,拿你的一切賭他們,不值得的。」

「是啊。所以太子殿下當舍就舍,將下官舍得干脆,在你的眼里有什麼是值得的呢,我想沒有吧,太子殿下。」淳歌自嘲地動了動肩膀,說道︰「你不是我。」

「現在的我。要不了那麼多,我的心只有拳頭大小,只容得下一個人,而我要的,並不是位高權重。只是平平淡淡的生活。」淳歌的眼中有失望,對蘇祐君的失望,雖然他早就知道蘇祐君已經變了。

「沒了林洎我將一無所有。」淳歌深深地閉眼,再度張開以後,淡淡地說了一句︰「還有,你再也不是當初的你,所以不要將我,看成是現在的你。」

「我同你,是不一樣的。」說完淳歌便走了,沒有一絲遲疑地走了。

「不一樣,不一樣。」蘇祐君額角的青筋已然暴起,手也緊緊握成拳頭。

不一樣嗎,總有一天,你會和我一樣,這苦海,獨留我一個人,太孤單了,淳歌,你休想撇下我,你想解月兌,那就陪我沉淪吧。蘇祐君的眼中泛起了從未有人見過的痴迷,隨即消散,故而沒有人看到。

三天後,對于林相的處理已經到了一個迫切的地步了,于是乎蘇見豫將這件事兒的有關人士都召集到了一起,要對林相來一個會審。

淳歌除了來的那一天見到了林洎,其他時候,便一直被擋在外頭,因此再一次見到林洎時,他的臉色好了許多,不似那一日的柔弱,但是林相卻變了個模樣。不知是從前沒有現,還是這幾天日子過得不順心,淳歌總覺得林相老了很多。

「林拓,你還不跪下。」吏部尚書見林相在最初的參拜時跪了蘇見豫,其余時候還是如同往常一般站在一旁,他個人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林相自己的身份。

「皇上已經說了平身,你仍要人跪。」淳歌高聲一笑︰「尚書大人,你的權力比皇上還大呢。」

「林拓乃是通敵之人,與他一起站著,本官覺著屈辱。」吏部尚書長袖一甩,做一副清高樣子。

「林相之罪,皇上定了?」淳歌嘖嘖了幾聲說道︰「你倒是一口一個通敵說得順溜,那一日,還沒有爭夠嗎?」

「你。」吏部尚書在嘴皮子上是吵不過淳歌的,只能吃悶虧。

「你們也不必爭了。」蘇見豫將一本賬冊扔了出來,直接丟在淳歌的腳邊。

淳歌自然彎腰撿起,順帶著閱讀了,第一眼他沒什麼反應,但他越看越吃驚,最後更是以詢問地目光看著林相。其他人自是不能讓淳歌一人獨吞,尤其是吏部尚書更是將賬冊搶了過來。

「還有一人。」蘇見豫示意門外的統衛,有一人便這樣走進了所有人的視線。

周中正,看到這個人,淳歌呼吸一滯,有一種危機感涌上心頭。

「臣參見皇上。」周中正行禮。

「平身吧。」蘇見豫揮了揮手。

「臣此番前來,正是要指正林拓。」周中正毫不拐彎抹角,矛頭直指林相,說道︰「此人狼子野心,賬冊中所說之事,件件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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