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途進化 第二章血戰

作者 ︰ 殘色夕陽

咆哮的嘶吼形同晝夜中的一抹驚雷驟然間在耳畔炸響,溫濕惡臭的涎液灑滿整個後頸,在那一瞬間,死亡從未如此之近。

瀕臨如此險境,但是這一刻木言腦海間卻是從來沒有過的清明,淡然的眼神中透著冷漠和無所畏懼,沒有絲毫絮亂。

一個優秀經驗老道的獵人並不是他每天能都獲得多少獵物,而是如何在足夠復雜的環境中應變各種突發狀況。

或許正是因為個人實力相對于有些弱小的他,才會更加注重力量之外的素質培養。

 ! !……微弱幾乎不可聞的機械撞擊聲從漆黑拳套中緩緩響起,拳套上的鱗甲從指間片片向腕臂褪去,重重疊疊交織在一起,眨眼間著復雜機械組織的臂套上撐著一塊寒光閃爍一尺見方的菱盾。

當後頸似乎已經貼著鋒利獠牙的一刻,木言不退反進,全身還未松懈的肌肉如一根根鋼鐵縴維倏忽繃緊。

啪!光華大亮,黑暗的通道內驟然間如同白晝,天穹頂上的燈源早已不知在什麼時刻被修好打開,在此刻散發著太陽般柔和而又刺目的燈光。

任何一只長久生存在地下黑暗中生物,對強烈的光明都有著陌生的畏懼,即便是眼前這個實力遠超出一般生物的它同樣不會例外。

飛躍在半空中的血影鼠閃爍著熒光的獨目只感眼前一片雪白、未知的酸痛充斥在眼楮的每一個角落、莫名的淚水嘩嘩垂落。

如此時刻它那里還會想到眼前的敵人,咆哮的怒吼變為淒厲的哀嚎,等待了許久的強力一擊就此被破,扭曲著身軀張牙舞爪向前摔落!

早在意料之中的木言,深深長吸幾口氣眼中閃過一絲亢紅,套著菱盾的左臂肌肉高高憤起似要撐衣袖,屈蹲的他戰盾拍出,並且狠狠向前斬出。

呯!嗤啦!嘩啦!嘶鳴!……交擊的巨響中,布帛被撕開、源獸遭受重創哀鳴撞地、水漬飛濺聲聲雜亂交織在一起,在空寂的通道內的空氣引起一陣紊亂。

如同颶風 過,席卷著周圍的一切,嘩啦啦!……天穹頂下起一陣‘小雨’。

被濺起漫天水花中,源獸龐大的身軀摔倒在地,身下滲出斑斑鮮血慢慢將身前的一片水漬殷紅。

戰斗服在嗜血的利爪下被撕開出現道道血痕,血花如花朵般片片綻放,太快了,在突然間的襲擊下,盡管木言有很多準備,依舊不能全身而退。

搖曳著有些輕浮的步伐,木言出現在源獸的身軀後不遠處,半蹲半倚在牆壁處。

右手早已不知在剛才是一瞬間將不遠處源獸尸體上的戰矛緊緊握在手中,牢牢護在身前的黑色盾牌邊緣一抹血漬滴滴滑落。

稍稍恢復體力的他開始細細打量著眼前一拐一瘸轉過身來的凶獸,猩紅色斑駁的皮毛上滿是各種傷痕,有淌著鮮血的新傷也有結痂了的舊傷。

幾乎被劈成兩半的三角形腦袋上一道猙獰趟著血水的傷痕,從額頭劃過眼楮拖到被斬去一塊血肉露出齒齦的下顎,森森白骨清晰可見。獨留的三尖血目幾欲迸射出與眾不同的熒澤,暗紅色的瞳孔滿是被激怒之後的瘋狂和殘暴,看到這一幕的木言倒吸一口冷氣。

‘覺源境’!打破身體極限進化了一次的‘覺源境’一重天真正源獸,也只有打破生物極限的生物,瞳孔才會泛著如此濃郁的源能光澤,而且還是鼠類原獸中凶名赫赫的血影鼠。

2048,前無史例的太陽風暴毫無預兆驟然爆發,人類文明幾乎毀于一旦,但在這之後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可使生物進化的特殊物質。

從此世界上所有幸存的生物慢慢開啟了新的進化文明,被稱為新元年,而後這種物質被稱為‘源能’。

在進化過程中因為人類獨特漫長的生長體系一直處于弱勢狀態,反而那些野獸卻是如魚得水,成長周期短擴展極其迅速。

就像大部分鼠類生物從出生到成年,周期只有短暫的三個月,基數之大簡直令人絕望,人類這個曾經處于地球生物鏈中巔峰霸主的名族,曾一度幾欲瀕臨滅絕。

面對突如其來龐大源獸大軍大部分防護力量較弱的城市,只能輾轉生活在深深的地面之下殘喘延續文明。

而在地面之上,完全是各種變異生物的天堂,木言現在所在的城市‘獅王堡’,便建立在上千米深的地下。

漸漸生存安定的人類,根據各種資料開始系統研究規劃生物進化的一個個層次,進而有了每一個細致入微境界劃分。

‘覺源境’!這是每一個生物進化的始端,經過科學家的研究發現,大部分生物的細胞基因在空氣中統一‘源能’的培養下,在理論中只能進化九次,再多便會有崩潰的可能。

于是有了‘覺源境’共分為九重說法,只是萬物皆有先天強弱之分,體質自然迥然不同,成長自然也就不同。

以人體為例,從呱呱墜地身體就可以在日常生活中不由自主的納入‘源能’,進而緩慢改善肉身強化基因,少年時在加上一些合理獨特的科學訓練方式。

當十六歲接近成熟的身體,一般都會有可能打破人體第一個進化壁壘進入‘覺源境’第一重,輕易可擁有千斤之力。

看著受創頗重血影鼠,木言心中還是頗有些慶幸和忐忑,慶幸自己所遇到的全力反擊並非全然無功,忐忑的卻是眼前的凶獸並非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在鼠類原獸中因為生長周期短,盡管其數目諸多,本身實力卻在源獸中處于最底層,但血影鼠卻是其中的另類。

也許是它們身體中的一些基因產生異變,速度極快,攻擊極強、異常殘暴,它們的第一頓血食就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在成長中更是毫不顧忌的吞噬任何可以吞噬的生物,殘暴而又殘忍。

微微有些氣喘,木言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汗液早已濕透了內衣,沁入傷口,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木言知道戰斗不過剛剛開始而已。

剛才的戰斗中,憑借手中鋒利的戰盾雖將血影鼠的一只腿重創,可以讓它的速度稍有下降,並且牆壁角落里這樣的環境中,血影鼠的速度已毫無用武之地,但是他明白這還不夠。

他要拖,拖著戰,受創頗重的血影鼠,定然沒有足夠的體能爆發出巔峰的戰力,實力大打折扣的它並非不能戰勝!

看著眼前身受重傷的血影鼠,這是一個實力異常強勁遠超他以往經歷過的對手,稍有不慎便會有生命危險。

如若是在以往木言或許會施展一些手段,盡量遠離實力完全不對等的戰斗,但這次不同,他有不得不戰斗的理由。

既然如此那麼來吧,面甲下凜冽寒眸似有火焰燃燒,後背上火辣的疼痛讓他精神為之一振,喉腔間發出嗚咽的低吼,看著前方鮮血噴灑的血影鼠嘶吼道︰「來吧!來吧!」

唧唧!曾經烏光閃爍充滿狡猾的獨目,此刻完全被嗜血和沖動代蘀,眼前這個再次讓自己身軀受傷疼痛的弱小生物,它要將其徹底撕成碎片,在它鋒利的牙齒下活生生嚼碎顫栗、哀嚎。

慢慢起身的它,受傷的一只前腿輕點水面,但馬上蜷縮了回去,淌血凶橫的面目再次因傷口疼痛痙攣變得扭曲如同地獄黃泉爬出的惡鬼!

隱藏在水面下被慵腫身軀遮掩的趾爪悄悄彈出,在金屬地面之上拉出道道痕跡,看似搖搖晃晃,身軀早已繃緊蓄勢待發。

 !啪!……遠處牆壁破損的裝甲內,紛亂交雜在一起的電線再次發生短路發出脆響,天穹頂上的燈源也在電火花飛濺中明滅數次徹底暗了下來,通道內再次變為深邃的漆黑。

高昂長嘶,啾!波浪般肌肉紋線在其身軀上閃現,獵豹般敏捷只見一道黑色幻影出擊,如同暴風雨水浪翻滾中一巨船踏破海浪滾滾碾壓而至。

水浪未落,身形已到,剛剛站定的木言便感到一股凶殘惡風呼嘯而來。

木言只來及心中暗呼︰「好快!」左臂菱盾抬起擋在自己要害處。呯!嗤啦!火花飛濺,如同煙花般燦爛卻是帶著無盡的死亡氣息,一股難言的巨力從菱盾傳遞而來,胸腔不由一窒,短短幾個呼吸內才慢慢恢復過來,心中不由驚呼道︰「好重的力道。」

呯!利爪再次拍了過來,沉重的攻擊似乎要將眼前這個唯一抵擋在它身前的盾牌撕裂。

伴隨著越來越快的頻率,後仰半蜷縮的身軀緊緊倚在牆壁角落里的木言,面甲下的額頭上汗液如雨,雙眸越發的凝重,他知道在此刻容不得他有一點的松懈,必須全力以赴。

一股股沛然巨力從菱盾上傳遞而來,沉重的力道下戰盾發出難堪的申吟,似乎真的要在這巨力之下破碎。

恍若咆哮嘶吼的怒浪,而木言就是海浪中的一塊磬石,似乎隨時都會有顛覆的可能,但是每在巔毫之間堅持了下來。

不過隨著血影鼠殘暴的攻擊,木言漸漸也尋找到一些規律,慢慢應付的自如起來,並且戰矛有意無意的開始反擊。

戰盾早已在高強度的打擊下變得坑坑窪窪,套在手臂上拳套因為沒有鱗甲的保護,在強力下一些地方的機械組織出現裂痕變得扭曲岌岌可危,似乎真的隨時都有報廢的可能,畢竟這不是真正的戰盾,只能作為應急防護,能夠支持到現在已算不錯。

隨著時間攻勢漸漸緩了下來,血影鼠傷勢太過嚴重了,受到如此重創,能夠逃月兌已經很不容易了,剩下的戰力又完全不能短時間給予對手重創。

隨著血液噴灑,攻勢越來越弱,面對依然堅挺釘子般的木言,血影鼠竟有種老鼠拉龜無從下口的感覺。

攻勢雖然弱了下來,但是力道依然沉重,長時間的集中精神,木言腦袋已經微微有些刺痛,甚至是有些恍惚。

血影鼠獨目中的殘暴氣息逐漸消弱,並且有了退卻的意圖,木言手中的盾牌越來越沉重,渾身如同水撈出來一樣,甚至全身肌肉開始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這是體能已經到了極限,不能自我控制的表現。

攻勢依舊,木言知道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突然剛剛攻擊被木言戰盾卸去力道的時候,抽搐的前爪未能夠急事撤退,體力早已不支的它出現一個空檔。

感受到這一刻的木言穩健如一磬石的盾牌,攜接著全身之力帶著雷霆萬鈞般的碾壓氣勢向前拍去。

血影鼠剛剛攻擊完畢,舊力剛盡新力未生,在這一刻右臂長矛如一隱藏在暗處的毒蛇,在獵物松懈時刻發出致命一擊。

嗤!嗷!在戰矛穿透血肉和血影鼠因刺痛發出的淒厲哀鳴聲!

「不好!」深感虛弱木言在自己擋開前撲獸爪刺出的戰矛深入血肉一霎那間如同刺在一塊厚實的皮帛中,剛剛沒入矛尖便無以為繼。

能夠達到覺源一重天的原獸,身體有了全方位的進化,即便不是月兌胎換骨般的大變,也不是木言現在體能大減強弩之末所能夠破開的。

淒厲嘶嚎中血影鼠奮力發出一擊! 嚓!蹦!金屬碎片飛濺,早已斑駁護著木言的鱗盾,在血影鼠最後一擊中崩碎,一塊塊碎片在巨力中飛射。

木言胸門大開,血爪長驅直入,劃過破碎的拳套,在他的胸膛上留下數道血痕,隨之而來的巨力直接將其拍飛,口鼻間溢出鮮血的他在沉重的悶哼聲中,摔落在遠處不見一絲動靜。

看到身受重創的敵人,已經到了極限的血影鼠,疲憊黯淡到了極點的眼神再次亮了起來,雙爪胸腔間長矛抓出。

 當!拋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帶著殘忍嗜血的眼神蹣跚抽搐著慢慢靠近失去武器已了無聲息的木言。

口中的涎液不由自主的流了一地,呼!一個惡狗撲食動作對著木言右臂咬了過去,這只讓它受傷了的臂膀,痛恨到了極點,它要讓眼前的生物在疼痛和絕望中死去。

一只前爪狠狠踩在木言胸膛,利爪再次劃出數道血痕,而木言卻是一動不動,似乎真的已經失去了聲息!

 嚓!血液飛濺小臂骨骼發出心悸的骨裂聲,甘美的鮮血潺潺而動,流入咽喉甘甜肥美,滿是愜意它甚至閉上了獨目。

就在這一刻靜若等死的木言動了,勢若奔雷,行如月兌韁野馬,因奮力肌肉撕裂帶著斑斑血跡的左手上一柄黑色短匕夾雜著幽靜的死亡之光,釘在他的腦袋上。

如同一塊頑鐵圓錐三稜短匕卻是異常鋒利,血影鼠堅硬的頭骨在其之下,如豆腐一般被撕裂頓穿,插入其口腔中木言臂膀的肌肉之中。

呯!面甲下的他臉上蒼白,因為受傷失血有些眩暈的他大口喘息著,面下下發出破碎風箱的呼哧聲,維持如此長時間的戰斗,本身沒有源力支撐的他,他的體能已經消耗殆盡。

在戰矛刺入的瞬間,木言就知道偷襲定然失敗,只是沒有想到戰盾居然在源獸奮力回擊的時刻而破碎。

當戰盾破碎的一瞬間便知道已經不能按照當初的想法,將血影鼠活生生拖死,只好順著拍來巨力裝死,等待時機給予致命一擊。

當然他也知道這其中的凶險,如若血影鼠在撲來要得是他的腦袋,即便是最後能夠將其斬殺,也會有些得不償失,畢竟腦袋上的傷勢會比較麻煩,甚至是當場身隕。

當血影鼠咬到木言的臂膀的時候,盡管疼痛萬分,但他心中還是長長出了一口氣,才在其徹底失去防備的時刻順利將其擊殺。

將應急藥劑從戰斗背包中取出,稍稍處理了傷口,便開始收拾殘局。

盡管身體疲憊到了極點,不過他明白現在還不是停留休息的時刻,地下的原獸向來視力雖然會差上許多,但是嗅覺卻是異常的靈敏。

剛才的戰斗雖快,動靜卻是不小,而且殺死原獸流出的血腥味已經在快速的蔓延,很快便會有新的原獸到來,依靠現在木言的體能已經不足以支撐一場戰斗所需,是時候該回去了。

想到這里的木言將遠處的戰矛抓了起來,然後將三只原獸的尸體裝在一個特質的袋子中,看著地面上的殘破臂盾碎片微微有些可惜。

便轉身離去,逐漸消失在幽暗的通道中,剛剛走過片刻便有接踵而來的數只原獸而來,迅速將地面上的血跡添了干淨,消失在通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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