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恨糾纏 第三十一章 •上篇

作者 ︰ 蘇黎世的貓

第一次看見徐安柏,是在我二十周歲的晚宴上。

穿淺綠色的裙子,黑頭發,白皮膚,瘦小的佝僂起背,隱藏在不被人注意的小小一隅。

她短脖子的經紀人系圍巾,拿一只可笑的小算盤,坐在一邊吃東西,醬汁滴灑在那東西上。

徐安柏比照片看起來還要瘦。

深陷的大眼楮,筆挺的高鼻梁,卻有與這張臉並不相稱的豐潤的嘴唇。

我注意到她修長的手指,因過度消瘦而顯得太細,而指節上,有厚繭。

她有嚴重的貪食癥,無法控制地吃東西,再用手指伸入咽喉。

為了催吐。

她是一個病人。

一個徹頭徹尾的病人。

我走去她身邊,在她對面坐下,努力裝作一臉饜足的笑容,因為看到她而心情燦爛。

我說︰「吶,哪有女孩子吃得下這麼多?」

她僅僅是用那雙廉價玻璃珠般的眼楮看向我,面無表情的,最終低頭專心對付面前的蛋糕。

她高傲而且目中無人,可她不會知道此刻所吃的蛋糕,是杜家花真金白銀買回來的禮物。

而我姓杜。

我是杜咸熙。

是黃珊招呼的我,用一種商人特有的諂媚,很熱情地對我說︰「是……杜少爺?你好,你好,我是黃珊,這是我家藝人,叫amber。」

「你認識我?」我狀似無意地將她打量,又看了看那始終不肯放下叉子的徐安柏,「琥珀嗎,那,姓什麼?」

「哦,姓徐。」黃珊笑得不行。

「為什麼她不會親自對我說?」

黃珊皺眉,「因為……因為我們家amber是荷蘭人,她听不懂中文,呵呵,也不會說呢,杜少爺。」

她卻突然抬起頭,一臉無法忍受後的爆發,大聲說︰「我會講中文,我叫徐安柏,我只是不想告訴你。」

我夸張地笑起來,「可你現在告訴我了,徐安柏。」

心里說的卻是,終于找到你了,木宛音。

木宛音是殺人凶手。

難以忘記那年夏天,一天天的虛弱中走向盡頭的木宛平。

木宛音在同手術進行後的前一天反悔。

沒有電話,沒有解釋,無法聯系,無從尋找。

我所能做的,只是靜靜坐在木宛平的身邊,看著她一點點衰弱。

她在最難熬的幾天里,反復喊一個人的名字。

隋木。

她抓著我的手,目光渙散,說,隋木,我好想你。

隋木,你好像很久都沒有來。

隋木,我夢見我們結婚了,有寶寶了。

她在看清是我的那一刻,輕輕閉上眼楮,悄無聲息地嘆口氣。

我說︰「或許你應該告訴他實情。」

「那些有關于我要死的實情?」她搖頭,「我寧願他恨我入骨,然後徹底放開我,忘記我,在沒有我的日子里好好活著。」

她到死都在想隋木。

可我在想她。

一直,一直,從我們結伴的那一天起。

四個人,一對半。

過家家,宛平永遠選擇隋木。

朱莉說,我也要和隋木結婚,因為咸熙的眼里只有木宛平。

不能獨佔,便只好共享。

朱莉說,如果有一天我們反目成仇了,一定是因為木宛平。

我救不了木宛平。

木宛音可以。

木宛音卻後悔了。

我用了一些手段讓黃珊帶她回來。

一個小廣告,拜托給旗下的一間小公司。

她的身價如此低,為此特地回國商榷。

又一廂情願到以為國內是沃土,耕種即有錢掙。

木宛音留了下來。

更在我的生日宴會上,為我拍照。

爸爸說,這是一個難得漂亮至完美的女孩子。

我冷冷看他,漂亮嗎,完美嗎,是不是要讓她生一個孩子,我是不是要再多一個弟弟?

他很用力地剜了我一眼。

要追到她,並非難事。

我讓小田搜索了一千種偽造浪漫的方式。

只要舍得花費時間、金錢,沒有追不到的女人。

可她卻信誓旦旦地對我說︰我是徐安柏,徐,安,柏,

不是你口中朝三暮四的那種女人。

非常可笑。

我幫她在娛樂圈里混得如魚得水。

同一時間,有十多部戲找她當主角。

我對每一個導演說,你拍,我付錢,賠了記我賬上,掙了算你功勞。

我這樣幫她。

她在某一天興沖沖地過來找我,我以為是感謝。

誰知她剛一推開辦公室大門便大發雷霆,大聲說︰「杜咸熙,我不要你多管閑事。」

小田還站在我面前,尷尬中,他甚至不敢看一看我的臉。

我決定冷處理徐安柏,不去找她,不提約會,不煩和她有關的一切事,甚至將她從我的通訊錄里徹底刪除。

我是真的對她生氣。

沒有干涉,她的曝光率急速下降,我只能在報紙的犄角旮旯找到她的小報道。

也大多是代言黃了,或是角色被換人的負面消息。

我想,無論你現在叫徐安柏也好,木宛音也罷,你到底能和我耗到什麼時候?

果然當她新戲被下的時候,她給我發來一條短信︰杜先生,我年紀小不懂事,你不要和我一般見識,晚上請你來我公寓,我有話要對你說。

原來徐安柏也不過如此。

我立刻推了所有工作,抄起車鑰匙便往外跑。

我等不到晚上。

敲門,用了很大力氣,她見到我的那一刻有些微驚詫。

我上前一步,將她緊緊抱入懷中。

兩手用力,擠出她肺里最後的空氣,她說我不能呼吸了,杜咸熙。

我說,我好想你,徐安柏。

理智是阻止這一荒唐行徑的,可控制比張嘴說話來得慢。

她將臉貼在我的前胸,艱難地說︰「你來就是和我說這些的?」

我說︰「還有,還有許多許多。」

我有些沖動地去吻她的脖頸,手在她縴細的腰肢上來回撫模。

她急得不行,用力將我推開來,滿臉緋紅地說︰「你別一來就耍流氓。」

我把這當做是邀請。

我用盡力氣去演一個稱職的男朋友。

在每年最冷的時候,帶她去加勒比最美的小島度假。

躺在沙灘上,什麼也不做,或是乘一輛游艇,遠行海釣。

在一片蔚藍的大海上,她因暈船吐得一塌糊涂。

萎靡一路,卻在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欣喜若狂。

負責駕駛的mart是一個有著碧藍眼楮的高個男人。

徐安柏站在他的身邊,像孩子。

他幫忙撒餌料,教會她技巧。

她收獲第一條大魚的時候,興奮的快要和他擁抱。

我在一旁不露聲色地看著,在她蹣跚向我奔跑的時候,淡淡說︰「我想走了。」

她整張臉曬得通紅,雪白的十指尖端涂橙紅。

此刻笑容凝結,將魚扔在甲板上,一臉疑惑地看我。

我牽好她,帶她進船艙,給她仔仔細細地擦手。

她低著頭,縴長的睫毛落在下眼瞼,安靜的像是一只午後剛剛睡醒的貓。

我在第二天開除了mart。

我只是單純厭惡他看她時溫柔的表情,干淨的笑容。

喜歡徐安柏的不止一個mart,隋木也來橫插一腳。

徐安柏告訴我,有一個很奇怪的男人總是跟在她的後頭。

「叫隋木,給我送過許多皇室玫瑰。」徐安柏想了想,很快補充,「我沒要。」

我約隋木。

在木宛平死去後的第三年,我們第一次見面。

因為另一個女人。

隋木沒有發現她的身份,他只是惡趣味地想要接近。

他大言不慚地說︰「你所有的東西我都要一一奪走。」

他還在怪我陪木宛平走完了人生的最後一段路。

他還在相信木宛平說分手是因為她愛上了我。

我們做了一輩子的好兄弟,因為一個女人而決裂,又因為一個女人重新站到一起。

我說,語氣輕描淡寫,「如果你想要的話,就來拿吧。」

他一定以為我在開玩笑,是挑釁。

可我只是,如實的,將心里的那些話傳達。

如實的。

心里話。

他最終贏得了這場戰役。

得知徐安柏和隋木結婚的那一天,是我和林凱蒂訂婚一百天。

而我還記得我和徐安柏認識一百天,送給她那套公寓時,她滿臉喜悅的笑容。

只是那時候,唯一的想法是,她也只是如此膚淺的一個女人。

別人丟出一塊看似美味的肉骨頭,被她興高采烈地餃過去。

而事實上,再美味的肉骨頭也不過就是一塊肉骨頭,而已。

我在訂婚的前兩天仍舊和她一同遠行。

在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藤蘿樹的遒勁枝干下,她用手指在我胸前寫劃。

很亂的筆畫,拼不成一個字。

我有些煩地捉住她的手,說︰「安柏,你有……想過婚姻這回事嗎?」

她怔了一下,滿眼驚詫地望向我,隨即微微紅了臉。

她是以為我要向她求婚。

可我什麼都沒有再說,只是復又躺下去,手枕在腦後,眯眼望向天。

半晌,她問︰「你能教我‘愛’這個字怎麼寫嗎?」

我說︰「那要看你能拿出怎樣的誠意。」

她在我臉上輕輕一啄,被我快速按住脖頸,「你這算什麼誠意?」

她蹙著眉頭想了又想,最終撅著嘴俯在我的胸前吻我。

她毫無吻技可言,只是用豐`滿的唇摩挲我的。

不能放過她,用舌頭去輕舌忝她的牙齒,她只是略一踟躕便放我長驅直入。

我在她口中翻倒津液,她喘息連連,雙手慢慢滑落在我的兩肩。

我卻已經離開她,將她的頭扶正在面前,如瀑的黑發傾瀉兩邊,視線受阻,只能去看她緋紅的臉。

我有意逗她,我說︰「你把腿分開,坐到我的身上來。」

她咬著牙齒,睫毛在抖。

歐式莊園,碧綠的草坪前是清淺的湖。

除了蔥郁的灌木,便只有啾啾吵鬧的飛禽。

我撫模她的臉,說︰「快點啊。」

她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手將長發往後一拂,站起來,慢悠悠地褪了底`褲。

長裙子蓋在我的身上,阻擋視線,布料之下,她縴細的手去解最後的防線。

我的,跳月兌出來,打在她的手背。

她臉更紅。

更慢地抬起身體,對準位置,她張著嘴吸氣,一點點吃下這股熾熱。

我已經忍受不住,按住她的腰,劇烈地上下起伏。

她責怪竹藤躺椅太硬,磨破了她的膝蓋,我已經在巔峰喪失理智,無法停止。

直至將體內的熱`液噴灑在她的腿側。

我教她在胸前寫那個筆畫太多的漢字。

我明知故問︰「為什麼要會這個字?」

她不說話,只是在我胸前寫︰我愛你。

我原本想告訴她,我要訂婚了,對象不是你。

可她那麼專注,那麼認真,恨不得在我襯衫上劃出洞來。

臉上的緋色退了許多,鼻尖卻依舊紅著,我所在的角度來看,美的驚人。

我的心居然會感到一點點的痛,而這抹磨人的疼痛讓我住嘴。

要知道,她由始至終,一共只說過兩次我愛你。

第一次是在她的十八歲生日,我們的第一次做`愛。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實在是有點簡單粗`暴啊,我準備洗心革面重新小清新啊,所以下一章有船戲這種事我會輕易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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