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善而行 第二百五十一章掙脫黑暗

作者 ︰ 香籠草

顧氏只勉強牽了牽嘴角,全然沒有平時的熱情周到。♀

喬玨與二皇子坐下,看向太夫人「祖母怎麼了?這般沒有精神?」

顧氏眼楮一紅「母親是這段時間頻做惡夢,晚上總是被驚嚇,所以白日總是打不起精神

林太夫人也點點頭「是啊,年紀越大,越膽小。倒沒什麼大事,回宮後別亂說話,叫你娘擔心她向二皇子說道。

二皇子點點頭,看向林明德「舅舅,听說善兒病了,母妃急的不行。叫我與喬玨過來代她探病

林明德看了顧氏一眼,顧氏看向林知義。

林知義看了一眼林太夫人,向二皇子夫婦拱了拱手「謝貴妃娘娘惦記!但前幾天妙玉庵的師父說過,善兒的院子布了陣,不能隨便出入。所以、、、、、、還請您二位見諒,好在,善兒已一日好過一日了他笑道,他身旁的木氏卻眼眶一紅,垂下頭去。

喬玨看得分明,不由暗暗疑惑。

趁二皇子與林家父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她輕輕一笑,站起來拉著木氏「表嫂,您那大胖兒子,我還沒見過呢!那日滿月宴,我剛好查出有了身孕,所以不曾前來道賀。既然今日來了,怎麼也要讓我抱抱,讓我沾沾喜氣!」她朝木氏眨眨眼。

「啊!好啊!現在他應該已經醒了,女乃娘正在喂女乃吧,我帶您去木氏說著,看向自己丈夫。

林知義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卻笑著說︰還是把磊哥兒抱來吧!二皇子妃貴體有孕,怎好勞動她過去

「不用了表哥,我正好多運動運動,太醫說這樣更好些。走吧,表嫂!」喬玨一邊說。一邊拉著木氏出了門。

進了碧波居,看了仍在熟睡的磊哥兒。

喬玨看向一直心不在焉的木氏「表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徑直問道,聲音里有絲探究。

木氏一慌,抬起頭看著她略顯嚴厲的眼楮,吱吱唔唔的說「沒什麼事啊!就是善兒病了,但現在已慢慢好起來了。因為她婚期將近。為免去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府里三緘其口她慢慢的,像背書一般說道。

「我不信,你別騙我了。你對我說實話好不好?我們是親戚呀!有什麼不能說的?俗話說一人計短。兩人計長、、、、、、」

話未說完,就被木惠抬手打斷了「二皇子妃多心了,林府既是二皇子母族,當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剛才說的便是大實話,您不要太過憂心恢復鎮定的木惠,淡笑著向她解釋。

「二皇子妃,善兒一向身子就不大好,去年也曾患過失魂之癥,也是這般救過來的。但由于她今年時間稍長了一些。所以我們全家老小有些著急罷了。您也知道。我們全家有多麼喜愛她。難免為她憂慮,以至于容顏憔悴,俗話說關心則亂嘛,所以、、、、、、府里有些人心惶惶!不曾想驚擾了您!」她帶著歉意拍了拍喬玨的手。

喬玨放下心來,看著面前面色誠懇的木氏︰這樣一個老實人。要想滴水不漏、眼楮也不眨的說謊,應該不可能吧。

「那,我去看看她!」她說著,站了起來。

木氏堅定的拉住了她的手「不行!」她溫柔而堅決的說「妙玉庵的師傅說過,生人勿進。否則會驚擾了善兒的魂魄,害了善兒!」

「那好吧!我只是放心不下!」喬玨有些不好意思。

「無事,您也是關心善兒。等她好了,我讓她親自上二皇子府看您去!」木惠善解人意的說著,站起身來「二皇子想必事務繁忙,我就不多留您了!我送您過去吧!」

「好吧!」喬玨點點頭,由她扶著向春暉堂走去。

回到春暉堂,又與林府眾人說了會子話。二皇子夫婦才由林知義夫婦送到大門,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打听出來什麼了嗎?」二皇子看向一旁愁眉不展的妻子。♀

喬玨搖了搖頭「沒有,說的與在春暉堂說的一樣。善兒被驚了魂魄,生人勿進,所以、、、、、、」她無奈的攤了攤手「我也不能前去看望!」。

「善兒一定是出事了,要不然就是此病凶險!可若是此病凶險,為什麼不廣尋名醫,反而有遮掩之意?」二皇子輕聲說著,看向皇宮方向「不管如何,咱們見了母妃就說見到善兒了,正在痊愈中

喬玨點點頭「我知道,你放心吧!對了,你昨日說宋將軍讓你主動請纓前去淮河防治瘟疫?」她轉開了話題。

二皇子點點頭,眼楮里有著蓄勢待發「今日如果父皇提出來,我一定會主動請纓的

喬玨嘆了口氣,拉著二皇子的手「我卻是不願你去的!那可是瘟疫啊,太過凶險

二皇子模了模她柔女敕的手「別擔心,師父早就叫手下的人研究了幾年洪澇後的疫情,如今已有一整套的防治辦法。此次前去不能說是十拿九穩,卻也有一半的勝算。販夫走卒尚知富貴險中求,何況、、、、、、」他沒再說下去,眼楮卻閃著堅定與決心。

喬玨溫柔的看著他,笑了笑「好吧!贏,我陪你君臨天下。輸,我陪你東山再起。退,我陪你頤養天年。進,我陪你出生入死!」她緊緊握著二皇子的手「無論怎樣,我都一直在您身邊!不離不棄!」

二皇子沒有說話,只把她擁進了自己懷中,兩人就那麼靜靜相擁著,直到外面內侍傳來請他們下馬車的聲音。

「對了,您這次到淮河千萬別對宋將軍說起善兒的事!」臨下車之際,喬玨忽然對二皇子說道。

二皇子眼神一暗,了然的點了點頭,將她小心的扶下馬車。

一直翹首以盼的林貴妃听了他二人的回稟,松了口氣「這孩子,真應了她過百日時,已故白雲大師對她批的字︰七災八難、九死一生!重生為人、後福延綿!」她拭了拭眼角的淚,哽咽著說道。卻沒看見自己兒子與兒媳驀然發白的臉上那絲緊張、慌亂的神情。

朝堂上,皇上果然憂心忡忡地提出了淮河瘟疫的話題,二皇子不負眾望與皇恩,臨危受命、主動請纓。領旨前往淮河防治瘟疫,兩日後出發。

時間在林府眾人的心急如焚中又慢慢過了兩日,看著床上已包扎好傷口,卻尤如死人一般不吃中喝的歡歌。林知義眼里有著厭惡、憤恨,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

對著這樣一個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之人,他還有什麼辦法能撬開他的嘴!?

林知善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本就縴細的身子已是骨瘦如柴。蒼白的臉上,嘴唇早已干裂的滲出了血絲。

她時而清靜、時而昏睡,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一滴的流逝掉。

她望著黑黑的屋頂、露出一絲虛弱的微笑︰再見了,愛我的和我愛的人們!

終究是無福,無福享受親情溫暖,注定要一輩子孤單。

這次是真正的會死了吧,絕不會再有第二次重生的機會!真是浪費啊!

她心里嘆了口氣。

再也沒有一點吃的與水了。

听說喝自己的尿液也能維持一到兩天的生命,可是,想到那幾天都不曾倒的夜香桶,她實在鼓不起那勇氣。

啃床、啃圓桌嗎?那樣對胃不好吧!消化得了嗎?啃自己身上的肉嗎?算了吧!還是給自己留個全尸吧。

就這樣睡過去吧,永遠不再醒來!

她閉上了眼楮,任由黑暗將自已帶進了昏睡中。

是了,那個地方!自己怎麼沒想到呢?她睜開眼楮,奮力向屏風那邊爬去。

快了,快了,堅持住。毛潔,林知善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要做小強,打不倒、打不死的小強。

她心里對自己鼓勵著。

到了,她大大喘息了一下。搬開夜香桶,然後她笑了︰原來果然是在這里!

夜香桶下面,顯出一個黑色的拉環。

她伸出手,用力一拉,沒有動靜。是了,是自己太虛弱了,沒勁。再來,用力,動了、動了。

她用盡全身力氣,身上出了一股虛汗,累得她身上酸軟無比,眼楮都像是無力睜開了。

那塊板終于被她拉到了一旁,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她努力向洞口挪去。

太黑了。

她看向牆上的夜明珠。

慢慢站起來,身子搖晃得厲害。

她閉了閉眼楮,一步一步慢慢挪過去。

搬過小圓桌,站在上面,踮起腳尖,用力一摘。

嵌在牆上的夜明珠被她摘下來拿在了手里。

她覺得自己對生命的腳步又近了一步。

拿著夜明珠,她照了照那個黑洞。原來是一排階梯。

她小心的,慢慢的下了階梯。

前面是一條長長的甬道。黑而寂靜,周圍好似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獸,隨時可能吞噬她。

她心里背誦著《金剛經》,舉著夜明珠慢慢在甬道里走著。

心情激動的好似隨時要蹦出胸膛一般︰祖母、父親、母親、大哥、、、、、、宋硯,我回來了,善兒回家了。

淚水模糊了眼楮,遮擋住了視線。被她舉手狠狠的擦去,加快了步伐。

又是一道牆阻擋了去路,她仔細看了看,朝著上面一個沒有灰塵的凹點使勁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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