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白昏迷了一天一夜雖然是努力地想要將東西灌進自己胃里但她不是無心之人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她又怎麼能夠完全沒事還能敞開肚皮吃得下去
就算是吃進了嘴里那也是食之無味不過是為了讓自己不倒下在努力強撐而已
她只要稍微清醒一些夏文俊渾身血肉模糊的一幕就會像幻燈片般在她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播放在生生的折磨著她讓她五髒俱疼內心有如被人狠狠的剮了一刀那種疼痛無法用任何言語去形容
文翠英說的那一番話字字如利劍劍劍穿心然而她卻不能有半點怨言因為連她自己都覺得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
只是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夏文俊終歸是不能再活生生的出現她面前對她笑得一臉的燦爛叫她一聲姐了
剛被文翠英那麼一鬧她覺得整個人都要虛月兌了般剛走出病房整個人就無力的跌倒在梁宇辰懷里梁宇辰立馬將她一把摟住
「小白你還好吧」連一向總是溫潤平和的嗓音里也透著一抹急切與擔憂
夏小白慘淡一笑︰「說實話我不太好」
「不如你再去多休息休息不要想太多逝者已矣你不能再有事了」
「我知道放心吧我沒事我還能撐得住」
她必須撐住接下來文俊的葬禮以及他們那一家子人還需要她好好去照顧呢
夏小白從醫院出來之後便馬不停蹄的跑去忙葬禮上的事情麥樂樂與趙俊寧也趕了過來
夏小白公司里的同事葉芳和周麗也過來安慰了夏小白一番都是滿臉的關心與擔憂夏小白對于她們這種真心實意的關懷之情皆報以一笑
她謝謝他們得朋友如此也算是她夏小白的一種福氣了
夏小白在梁宇辰以及齊少逸的幫襯下終于將文俊的身後事忙完了
夏天鴻現在還在重癥病房昏迷不醒醫生說他並沒有月兌離生命危險
夏小白忙完夏文俊的葬禮又要照顧夏天鴻文翠英自從那日發狂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正常被醫院提議暫留精神科治療
夏小白一個人忙里忙外還要表現得不那麼悲傷應付各位親朋好友的慰問多日來的悲痛加上日夜的奔波勞累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會撐不住何況她不過是個長著凡胎**的小女人而已
葬禮後第二天梁宇辰作為夏天鴻的主治醫生勒令夏小白今天一天都必須在家好好休息不能再來醫院奔波夏小白只得听從醫生囑托回了家連日來的傷心和勞累讓夏小白徹底的垮了一病不起
夏小白沒有去顧景熙的那套房子自從美國回來她就一直沒有去住過反正顧景熙也不在她住不住都無所謂更何況最近還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她根本就沒有半點休息的時間夏小白租的這套房子就她一個人
所以當夏小白在房里因高燒整個人都處于迷迷糊糊口干舌燥時並沒有人知道
她感覺自己置身在一處烤爐里四周都是滾燙的熱氣將她緊緊地包裹在其中喉嚨很痛渾身上下又熱又燙腦袋似要炸開似的疼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身體一直在發燒就像將她整個人放在蒸籠里蒸似的難受極了
難道她夏小白就得這般英年早逝了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如果死神硬是要將她的性命拿走她也無話可說只是她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爸爸了如果她都死了她爸爸又該怎麼辦
她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是現在她卻不想死她不能丟下她爸爸一人
迷迷糊糊間夏小白掙扎著要從床上起來而手機也是在這時候震動起來這樣安靜的房間里那嗡嗡震動的聲音顯得那般的突兀
她伸手在床上模索了半天這才找到了手機看也沒看接起來
「喂」她發出聲音來時她才發覺她現在的嗓音是有多麼的難听
「小白你在哪你聲音怎麼回事」
電話那頭傳來齊少逸十分擔憂的嗓音透著一股子急切
夏小白睜開眼楮發現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屋里光線昏暗外面銀色的月光透過打開的窗戶玻璃照射進來給昏暗的房間踱了一層銀色的光輝
她伸手按住太陽穴吞了口口水潤了潤嗓子
再次開口時嗓子仍像被鋸子給鋸了一般的刺痛聲音沙啞的像八十老嫗
「我在家」
「你怎麼了」
「我可能感冒了發燒了很不舒服」
「好那你等著我馬上過來」
听著齊少逸毫不加以掩飾的關懷話語夏小白心里卻顯得十分復雜而且這種時候她竟然還想到的是為什麼每次她有難她需要旁邊有個人照顧她給予她溫暖和關懷的時候那個人總不是顧景熙
該死的是明知道他不會在她身邊像照顧白曼妮那樣盡心盡力為了她不顧一切甚至連公司的事情都可以放到一邊明知如此可心里還是隱隱的希望此刻給她打電話的人不是齊少逸而是顧景熙
此刻這麼焦慮這麼心急關懷著她的那個人是顧景熙
但她知道顧景熙現在遠在大洋彼岸正在照顧著白曼妮
他說他現在對白曼妮是出于習慣是一種超月兌愛情與友情的親情他不愛白曼妮他喜歡的那個人是她夏小白
顧景熙在說這話的時候可謂是聲情並茂那麼情意深重所以她就信了
可現在想起來如果只是單純的出于一種親情而已那麼在白曼妮摔下去的那一瞬間他怎麼會流露出那樣震驚、著急、擔憂、悲痛、憤怒的神情出來
甚至在那一瞬間天地間唯有白曼妮一人存在其他人都成為了空氣
那種急切與擔憂甚至還有些慌亂的表情並不是可以裝出來的顧景熙在那一瞬間的表情其實就透露出了他當時心底的真實想法他在乎白曼妮這個女人超出一切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分清楚自己對于白曼妮的那一份感情到底是出于親情還是出于愛意
如果顧景熙真如他嘴上所說喜歡著她那麼這麼多天過去了她也回來這麼久了他怎麼能夠連一通電話都不打給她他又怎麼能夠對她完全的不管不問顧景熙會這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根本對她沒有哪怕一點點的感情連喜歡都談不上
夠了夏小白真的夠了不要再想了這樣也真是有夠下賤的
眼前有這麼些人對你好你看不到你體會不到人家的一片心意卻唯獨在這種時候想著那個不該想還時刻給你傷害與疼痛的男人你這不是犯賤那又是什麼
齊少逸沒有掛斷電話仍舊在那一頭大聲說著什麼聲音急切呼吸急促听得出來他應該是在路上奔跑他在她耳邊大聲的喊著
「小白再等等一會就好了挺住我馬上就過來咱們去醫院」
後面的話夏小白听得不是那麼清楚斷斷續續的聲音也越來越輕越來越遠越來越飄渺迷迷糊糊間她只听見電話那頭一個勁急切的呼喚著一個名字
「小白小白」
那是在叫她麼可是她好累啊好想休息好想就這樣躺著睡著了然後就不再醒來那麼她不用面對文俊死忙的殘忍事實不用再次面對顧景熙讓她在這一段本不該發展的感情里備受煎熬
還有她要是不再醒來齊少逸、梁宇辰他們也不用為了她的事情勞累奔波梁宇辰這些年對她的照顧與幫助她無以為報而齊少逸這個男人他本身就身心俱疲還要來照顧她可自己卻什麼都不能給他
罷了還是睡吧睡著了一切都停留在所有美好的時候也並非不好
身體缺少水分與食物的支持加上連日來的勞累和身心俱疲夏小白此刻的身體已經是瀕臨崩潰到了極限
屋里黑壓壓的死氣沉沉透著一股子死亡的氣息她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耳邊的聲音由最開始的漸漸變小到後來的漸漸變大以至于歇斯底里的大聲叫喊讓夏小白終于從昏昏沉沉中掙扎著睜開了一條縫隙
無力的抬眸看到的是齊少逸充滿急切而擔憂的一張俊臉她很想沖著齊少逸笑笑難道真要死了所以出現了幻覺
可是不能她全身上下沒有半點力氣甚至連扯動嘴角都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身體各處的骨頭都似散架了一般使不上力她現在唯一的感受就是痛渾身上下都痛
伴隨著這種無法言語的痛還有另一個感受那就是熱仿若置身蒸籠的熱、悶、憋
能夠覺得痛那表示這不是幻覺而齊少逸雙手掐在她手腕上的力氣也證明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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