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尋幾乎是一路跑回雅居的,她高傲的仰著頭,拼命不讓眼里溢滿的淚水流下來,不理會茗青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踢翻了眼前的椅凳,一個人,躲在窗前桌案上趴著,把頭埋在了衣袖里。
「尋姐姐,你怎麼了,誰讓你受委屈了?」茗青翻起椅凳,靠近連尋,她從來沒見過她現在的樣子,不似以前的堅強冷靜,即使是遇到任何事情,都會強裝鎮定的連尋了。
「不要你管……」連尋只想一個人好好靜靜,她誰也不想搭理。
「可是,尋姐姐……」茗青絲毫沒有被連尋的一句話嚇退,見她如此傷心,想上前安慰她。
「你走,馬上出去……」
連尋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對著茗青,大吼。
連尋背過茗青,從背後見不到茗青的臉,但是,她知道,此時,茗青一定很受傷,靈動的眼楮了含著委屈的淚水。
茗青是跑著出去的。
深夜的丞相府,燈火通明,川流的人群,掃卻了丞相府的冷寂。
雅居里,連尋遲遲不見茗青回來,想來,她的那番話,深深地傷了她的心,讓她一時無法接受,躲哪兒哭去了吧。
現在,她怕是已經是眾人唾罵的小人了吧。
在這里,她已沒有容身之處了。
連尋走到書桌旁,點上了一盞油燈,提筆,奮筆疾書。
看著床上折疊好的衣物,連尋盯著不遠處的縈繞著的裊裊檀香,轉頭,拿上包裹,暗夜離開。
莫重凡輕輕地放下手中的杯盞,舉目,看向雅居方向。或許,今天,他的話有些重了,這件事是他太沖動了。
「冷釗,紫蘇她好點了嗎?」紫蘇她根本不會水,如今,她還心有余悸。
「稟公子,表小姐易大夫已經看過了,配了副方子,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等到冷釗回稟完,莫重凡已經出了房門,向雅居走去。既然,紫蘇沒事,他該去見見連尋。
朦朧的月色,孤寂的燈火,連尋一路避開了來往的家僕,轉到了回廊一頭,而與前往雅居的他失之交臂。
丞相府內外都有守衛,連尋貓著腰,在黑夜里模索著,好久,才找到那日,她與茗青溜出府的後門,留念的看了看這金碧輝煌的丞相府,希望茗青能原諒她的無理取鬧和不辭而別。
晚風乍寒,暗淡的月光,連尋抱著手臂,走在漆黑的街道上。
這麼晚了,街上早已沒有了燈火,客棧也已經打烊了,現在,連尋只著了單薄的衣服,身無分文,天下之大,卻無她容身之處。
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無助,她意氣用事離開了丞相府,卻給與了別人口實。她根本就不了解這異世,不了解這明國,她又該往哪里去……
連尋瑟縮著走在官道上,不知不覺,竟到了一片密林,在不遠處,找了個破廟,生了團火,靠在發霉的柱子上取暖,漸漸地有了睡意。
寒風呼嘯而過,密林里傳出陣陣鳥獸的腳步聲,伴著急促典鳴,讓人望而生畏。
連尋睡得極不安穩,身下的草屑扎得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微眯著眼,望望陰暗奠空,使勁的閉上雙眼,不去听周圍的怪聲,心中默念︰只要過了今天,一切都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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