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梅 (第七十七章)流浪

作者 ︰ 索還貞

顧苒對小三是深惡痛絕的,現在她愛的家人變成了小三,听著對面的顧萊一臉甜蜜的回憶她的童年,在她的童年歲月,陸東一直默默充當著守護者,因為年少無知,他們才錯過了彼此。

顧苒實在是听不下去了,她一手托著下巴,眼神游離至窗外,正是春末夏初的時候,窗外枝葉繁茂,花紅柳綠,她的預產期在六月份,陸元皓再三保證要回來陪她進產房,錯過了阿澤的降生,無論如何不想再錯過一次。

即便他能趕回來,顧苒也不允許他進產房,生孩子太恐怖了,看了估計他會留下心理陰影,眼楮微微眯起,手指有節奏地叩著臉頰,顧苒其實一點不在乎他們三人之間的前世今生,只要他們別給她跟陸元皓添亂就行。

「愛情沒有先來後到,只有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顧萊侃侃而談。

顧苒徐徐吁出一口氣,顧萊越說越過分了,簡直有點恬不知恥,她跟陸東享受甜蜜愛情,苑倩倩半輩子的付出算什麼,設身處地的想,倘若等她人老珠黃時,陸元皓也去跟別的女人講愛情,顧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會親手閹了他。

這就是顧苒所擔心的,苑倩倩那麼愛陸東,一旦知道真相,說不準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雖然無論她做出什麼,顧苒都能理解,理解歸理解,卻不希望苑倩倩影響到她跟陸元皓的感情。

她眼巴巴地盼了三年,都快等成望夫石了,眼看著第四年即將到來,陸元皓回國工作,他們一家四口再也不分離,幸福的生活正大踏步的向她走來,實在不想再節外生枝。

晚上洗手間又傳來了歌聲,苑倩倩邊疊著洗好的衣服,邊豎起耳朵听,陸東最近一洗澡就會唱歌,還會對著鏡子左照右照的擺造型,以前她買什麼他穿什麼,現在他會挑衣服的顏色,挑衣服的式樣,覺得她買的衣服太老氣。

苑倩倩嗅著鼻子,她聞到腐爛的味道,剛洗的衣服很香,屋里也很干淨,苑倩倩四處找著腐爛物,她趴到地板上看床底下,沒發現什麼異物,掀床罩的時候,腐爛味道愈加濃烈了,苑倩倩鼻子湊到自己身上聞了聞,一下就呆住了,原來這腐爛的氣味她身上。

顧苒半夜起床吃夜宵,客廳黑黑的,苑倩倩像幽靈一樣坐在沙發上,「媽,還沒睡?」顧苒打開燈,打著哈欠問。

「啊苑倩倩像夢游似的站起來,「這就睡她喃喃自語著轉身回房間。

「您沒事吧?」顧苒試探的問,生怕她知道什麼。

「嗯,你餓了?」苑倩倩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我自己熱點粥,您要不要來一碗?」顧苒一手撐著後腰,一手捧著肚子。

苑倩倩魂不守舍的搖搖頭,心事重重的回房間,女人的直覺很靈,盡管沒抓到任何把柄,苑倩倩心里清楚,陸東外面有女人了。

顧苒松了一口氣,她整天周旋在兩個女人之間,簡直比出軌的那一位先生還要操心。

只盼著顧萊的新鮮勁兒過去,她每次的戀愛都撐不過三個月,也許明天她跟陸東就結束了呢,顧苒自我安慰著。

顧明輝身體不舒服,顧苒帶著阿澤回娘家住,第一個發現苑倩倩失蹤的人是陸元皓,原本是想叮囑他媽,幫著照顧阿澤,李鳳照顧阿澤,他不放心,沒想到這個電話打了一個星期也沒打通。

顧苒如期生下陸啟天,陸東父子全國撒網找苑倩倩,各個城市的賓館,度假景區,原以為她只是去散散心,連著一個月杳無音訊,才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陸元皓問了陸東,問了顧苒,問了勤務員,確定沒產生任何矛盾,也沒任何異常,他媽就這麼憑空蒸發了。

苑倩倩像老母雞一樣護窩,她不可能任性離家出走,陸元皓不敢深想,這麼久沒消息,只怕是凶多吉少。

陸家愁雲密布,連阿天的出生,也沒能讓他們輕松半分。

苑倩倩沒住酒店,也沒離開這個城市,她像無家可歸的流浪者一樣,出沒在垃圾場附近,生怕被人找到,她很是喬裝打扮一番,衣衫襤褸,臉上灰蒙蒙,頭發亂得像早,肩上扛著破麻袋,就她這個造型,即便跟熟人擦肩而過,都不會被認出來。

顧老生病,顧苒帶著孩子回去,苑倩倩不放心跟過去,卻在胡同里看見了手牽著手的陸東和顧萊,他們穿著情侶衫,吃著一串糖葫蘆,兩個加起來超過百歲的人,做著十幾歲的人才會做的事。

苑倩倩倉皇而逃,她沒有勇氣跳出去捉奸,不能讓陸東下不來台,原來他們幾個一伙,騙她一個人,苑倩倩懷疑陸元皓也參與其中,心灰意冷她選擇了避世,大隱隱于市,她不想去太遠的地方。

蹲在垃圾桶後面,苑倩倩觀望著醫院的動靜,她看見陸元皓回來了,剛去醫院轉一圈,就拿著手機走出來,是個著急上火,心急如焚的樣子。

「你真不知道?」顧苒穿著睡衣,在套房里慢慢散步。

顧萊面無人色,瘦得月兌了形,陸東難受,她也跟著難受,「屁,你以為我是你?」顧萊張開慘白的手指遮住從窗戶射進來的一縷陽光。

「是死是活給個準,玩失蹤是什麼意思顧萊聲音發飄,現在陸東都不接她的電話了。

「我看著你鬧心,回吧顧苒揮揮手,讓她離開。

顧萊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別開車,你打車顧苒沒收她的車鑰匙,她這樣子開車她不放心。

余光瞥到鬼鬼祟祟的人影,陸元皓一下轉身望去,一個扛著破麻袋的流浪者,他收回視線,下一秒倏地抬眼望去,兩條腿已經自有主張地飛奔出去。

看著眼前的人,「唉!我的個親娘啊陸元皓一拍自己的腦袋,鼻子呼呼喘著氣,擰緊了眉毛,咧開了嘴,又要氣又要哭又要笑,他一臉糾結地盯著她。

「這個家,我待不下去了——」苑倩倩哽住了,眼淚汩汩落下。

「誰欺負你了?」陸元皓將她摟進懷里,她身上一股酸臭味,頭發也打了結,臉上髒得不成樣,陸元皓用手指輕梳著她的頭發,擦著她的眼淚,他的手也變得烏黑。

苑倩倩斷斷續續說了他們三人串通一氣,騙她的事。

「知道了,我收拾他們陸元皓咬牙笑著,這就是他們的不知道,一問三不知,沒有任何矛盾,都把老太太逼成乞丐了,他們還不知道呢,一個一個的哪里像個人。

先送苑倩倩回家,陸元皓給幾個姨打電話報平安,「我媽找到了,陸東,你做的都不是人事撥通陸東的手機,陸元皓冷笑道。

陸東一聲不吭,「你盡管離,從今以後你不是我爸,我也不是你兒子甩下一句狠話,陸元皓掛斷電話。

顧苒等到天黑,陸元皓也沒來,夜里她被一雙冷嗖嗖的眼楮盯醒了,陸元皓端坐在椅子上,直勾勾的盯著她看,不知道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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