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順風船之搏浪]
第559節第25章︰斗爭復雜卻又直接
肖建海想盡快得知楊秀峰到省里的情況，也是可以理解的，誰不想得到最新的動向好在政治決策中做到更為準確的判斷？對肖建海說來這樣的準確度符合省里意圖的判斷就更顯得重要了。他有自己的途徑和信息來源，但楊秀峰在其中卻更直接些。從另外的角度看，他也要判斷下楊秀峰這個人的的態度。市政府對開發區做了不少的事，將姿態表示得這麼好，楊秀峰一直都沒有明顯的回饋，總要面對面地解決這個問題。
這一次就算楊秀峰還沒有完全表態，也是正常的，他也應該有選擇期，只是，雙方要走到一起多見見面總會慢慢地磨合。只能有一點進展，對肖建海說來都是滿意的。這樣的事吧可能一下子就全功，而楊秀峰在柳市里確實也有著他的優勢，肖建海不會就將楊秀峰看成對等的關系，但也不會像利用趙華強那般，丟給一個職務後，就得像狗一般地對主人忠心辦事。
見到肖建海是趙弘坤陪著，趙華強雖也想跟過來，但趙弘坤卻不想他過來壞事，直接將它打發了。雖說還不知道肖建海要件自己的主要目的，但楊秀峰多少也是能夠揣摩出一些用意的，柳市形勢就這樣而已，誰有什麼用心也都很淺。走進市長辦公室里，肖建海也就從辦公桌後站立起來，臉上的笑很有些意味，看著進了辦公室的楊秀峰，想要看他怎麼來表示。
「市長，您好。」楊秀峰說著也是臉上笑容掛著，趙弘坤進到這辦公室後，也就身份有些改變，泡茶等事情就是他的工作了。當即去給肖建海和楊秀峰兩人泡茶，楊秀峰則和肖建海打著啞謎，似乎在等肖建海問話而一直都不主動將話題扯出來。
一般的干部，見領導之前肯定會千方百計地將領導的意圖揣摩出來，或向趙弘坤打听，見到領導後，就會主動地將自己對領導的意圖理解做出匯報。讓領導認可自己欣賞自己，從而更接近領導，得到領導的賞識。楊秀峰卻不想要這些，他這個態度對肖建海說來多少有些失望的。只是，他一直笑著，也就表示還是有往市政府這邊靠攏的可能性，而等著肖建海出多少條件價位。
這當然是肖建海和趙弘坤兩人的理解，楊秀峰自己也不想和肖建海等此時就交惡，甚至以後能夠獨立成為一個政治體系後，也不可能和肖建海交惡而發生激烈的拼殺。表面上不依靠徐燕萍一方，楊秀峰即使獨立成體系，那也是最弱勢的存在，沒有足夠的底蘊和肖建海來拼斗的，都會用自保的勢態，或著表露出一種，在柳市里市委、市政府兩方誰逼他過分了，就會投向另一方。這樣才會對肖建海有足夠多的威脅，而不是直接對上拼耗。
肖建海見他不主動說話，走到身邊時在楊秀峰肩上拍了拍，也不知道是表示親近還是表示提醒或威脅，楊秀峰也沒有就將腰彎下去。自己在省里到機場接蔣國吉的事情，也不知道會不會給人看在眼里而傳出來，他在省里熟人不多，但體制里認識蔣國吉的人不會少，就有可能給人看到。他在省里是不會有誰來多注意的，可和蔣國吉在一起就會給人注意了。
肖建海要是得到這一消息，對自己的態度就會有所不同，但楊秀峰此時也捕捉不到他的情況。
兩人走往沙發去，肖建海說，「怎麼樣？」「感覺還行。」楊秀峰說，顯得隨意兩人的話又都沒有明確的指向，卻又讓對方可以胡亂地理解。這種說話方式也讓楊秀峰心里有些發毛，肖建海會怎麼想，也是難以預料。如今還不到攤牌的時期，要是肖建海忍不住要提前攤牌，逼著楊秀峰將態度表達出來，開發區這邊也會很被動的。
做到沙發上，楊秀峰還是將自己的姿態放得低一些，做出一副下屬的樣子來。肖建海見了後，嘴角的笑似乎就順了些，看了趙弘坤一眼，也不知道他們在交流什麼。肖建海將茶盞端起來，也給楊秀峰做了一個手勢，要他也隨意。楊秀峰也就喝茶，轉移一些注意力，彼此都更有時間來判斷對方。
「到省里走一趟，怎麼樣？」肖建海說，這話就有指向性了。
「去省里也就是想試試看，不能不打听到華興天下集團那邊的一些態度，也好先做好準備。要是有必要，就直接到北方省那邊去做些工作。只是在省里也沒有得到明確的意思，據說還要緩一些時間，究竟有多久，就不得而知了。在我想來，華興天下集團會用一些時間對投資的考評進行綜合評估，但也不局限在柳市這邊所看到的，或許他們自身也有一些資料要進行核對，這樣一來工作的時間至少會在一周以上。市長，我想，過一周或十天再走一趟。北方省是去還是不去，也要听省里和市里的安排。」
楊秀峰將這個問題推給肖建海來判斷，今後就算有什麼樣的變化，肖建海這里也就先打下來伏筆。並將自己在省里的工作情況都說了出來，算是給肖建海一個完整的交待了。見蔣國吉的事，就算肖建海知道這一消息，那也都涵蓋在其中了。不算瞞著他，再說，見蔣國吉的事真說出來，算不算用蔣國吉來壓他肖建海？怎麼理解都行的。
「嗯……」肖建海也不會就做決定，「去不去北方省，也不完全在于省里。開發區要是覺得有必要，市里是全力支持的。就算現在派一個小組到北方省去，那也可立即成行啊。這都是具體工作，市里也不需要大討論來擴大化。」
肖建海當然更想尋找就到北方省去，至少不會是楊秀峰一個人將功勞都得去，至于工作費用之類的事情，肖建海不會去想。就算為這樣的事多花費幾十萬，也都是很好接受的。其他人又可能說什麼？成功與否，這種花費在體制里看來，都是必須的符合規則的。
楊秀峰就不接話，肖建海所說的事他不好肯定或否定。不論是做了肯定或否定，今後自己都會被動一些，前往北方省的事，楊秀峰自然不想有其他人和他一起過去，其他的人去也不會起到什麼作用的。
肖建海也是知道他這份用意的，也不多糾纏在這個問題上，算是給楊秀峰一個善意或說示好︰我明知道你這里有爭功的貓膩，但我卻視而不見，讓你自己去做，那就很對得起你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肖建海臉上的笑容又復雜些。作為領導者，在某些地方自己要放松一些，某些利益也要丟給下面的人，這樣才能得到他們的支持。
「省里近期就會對我市做大量投入，進行第一期建設，來為我市經濟提速做好基礎準備，楊主任，市里要從那些方面也要做好準備？」肖建海說了看著楊秀峰，這些問題不是要知道楊秀峰怎麼看怎麼想，而是想知道他在這一過程中有多少利益需求，市政府這邊也就好預先打下伏筆，讓他實現這些來表示市政府的態度。
楊秀峰自然也就知道了肖建海這次讓趙弘坤找自己過來的主要用意，無非是將之前就做到工作再延續，還要他得知是市政府在做努力了。
「市長，開發區之外的工作我哪敢瞎說？不說平時沒有接觸，根本就不了解多少，就算平時听他們談論，那也只是一鱗半爪的，當不得真。」楊秀峰不肯承認，但也不否認在市里有著他的朋友，滕兆海、胡丹等人的存在，他在市里也不否認，和唐祖德的關系也不多加掩飾。這些關系肖建海也是能夠理順的，掩飾了反而少了些本意，讓肖建海更加提防的。
「又不是開正式會議，有人記錄，今後會翻出來算舊賬啊。」肖建海說，手指著楊秀峰虛點，「年輕人太謹慎就少了些銳氣，未必就好嘛。弘坤你說說看？」
「我得多向楊主任學習。」趙弘坤自然不會來說事，將這話這樣一推，又回到楊秀峰身上。
「市長，那我就瞎說一通？」楊秀峰看著肖建海，卻手指著趙弘坤，「秘書長是將我放在火架上烤，事先也不透露下，讓我多想想這個問題，免得在市長面前丟臉。」說後又笑，將茶杯拿起來喝，算是在思考了。
肖建海就沉吟著，也不催不評說，楊秀峰肯說實話自然有著一定的參考價值，但自己已經將市政府這邊對滕兆海等人的支持透露出來就達到基本目的了。
「市長，省里這次突擊對我市進行投建，目的很明確，就是針對華興天下集團的，雖說只讓對方看到先期的規劃，但面對所在，勢必會站在華興天下有利的角度來進行投建的。不知道這樣理解對不對？」說到這里，楊秀峰就笑著看肖建海，要等他來說下面的話。
「對。」
從市政府里出來，謝絕了肖建海留飯，楊秀峰也覺得自己背心上很多汗了。和肖建海面對面，壓力還是非常大的，主要還是目前開發區還不能夠完全將態度表明了。上到車里，也拿不準要不要將陳靜約出來一起吃飯，估計趙弘坤也會注意自己的。他們到市政府的時間長了，誰會成為趙弘坤的眼線，如今是更難猜測的。
楊秀峰想了想，覺得還是要和唐祖德見一見面，這樣會讓他的心更加穩定一些。唐祖德在市里有種坐不穩的感覺，肖建海會不會在他那里下大本錢雖說不敢肯定，可在他身上也撈不到多少資源的。雖說目前在掌控著公安系統，是一個最強力的，市委和市政府都想抓在手里的隊伍，只是就他本人而言卻不是核心之處。
這也就有利于他在位置上保持著他拿著獨立性。卻又會讓他心里亂著，會不會自己找機會投奔了哪一方。之前的劣跡，讓徐燕萍或肖建海都會對他有些抵觸和猶豫，徐燕萍知道他和楊秀峰的關系，自然不會真正去下手的，肖建海卻就不一定了。
撥打唐祖德電話，楊秀峰說，「老唐，忙不忙？昨晚才從省里回來，一起吃個飯？」「我有什麼忙的，還不都是那些事嘛，再忙人都要吃飯。」唐祖德听楊秀峰說從省里回來，也想見一面，聊聊。
「那我過來接你。」楊秀峰說，唐祖德也就在那邊笑。等車進了公安局里，唐祖德從辦公室里下來，蔣繼成雖也知道了，但卻沒有湊過來。在局里面，和唐祖德的關系要保持得若即若離的，不能夠隨時都湊在唐祖德的面前，才有著更好的立足之地，工作也才有更多一些的空間。
兩人離開後，楊秀峰說，「老唐，有熟悉的地方？」「我有什麼熟悉的地方啊。」唐祖德說，平時自然會有一些點的，但這時是楊秀峰提出聚一聚，得讓他做主。「要不這樣，我們到江堤那邊去？很有特色的。」
「行啊，那邊特色早就听說過了。」江堤的開發，做成休閑區域，有多種項目的。唐祖德在這里面也有一股的，只是平時沒有到過。
「你這個老板都不將接待放到江堤去，是不是該扣一些收益？」楊秀峰笑著說，唐祖德在其中的投入，也是經過楊秀峰的手轉而投進來的資金，不會自己出面。
「有這樣做生意的？拉客也不用這樣威脅的。」唐祖德說，如今兩人已經是同一陣營，在私下利益上也有著不淺的往來，說話也就隨意多了。
到江堤可從開發區里走，也可乘江船從江面走。楊秀峰有車，自然從開發區里進去。先就定好了包間，到那邊停車後，直接就有人帶著兩人走。江堤準備的氣溫會稍低一些，江風吹拂，那股水對人的滋潤讓人即刻就感覺到了。
江堤這邊的服務女，一律都要身材苗條的年輕女子，也不知道經營著到哪里招來的，每一個都穿著比基尼，和在沙灘游泳時一般，將江堤準備的特色就定下來。不少的客人，就是沖著這些服務女來的，有這樣性感美艷的女子在身邊，吃東西也會有更好的胃口。
不過這些服務女不做那種接待，但管理方對她們私生活的控制也不會太嚴，只要不損害經營方的利益，客人在下班之後能夠將這些女子送到床上去，也不會太計較。進到包間里，楊秀峰在這里就比較熟悉，開發區將這里當成招待客人的點，他也就會不時過來，又加上江堤的開發，就是他最先提出來的，招商來經營也是他一手促成。
領班女子進來後，楊秀峰還沒有坐，手卻摟住領班女子的腰上，看著唐祖德說，「老唐，怎麼樣？要不要請她幫你介紹一個？這里的妹子都很純情有很熱情的。」那領班女就白領他一眼，打交道多了，也听多了他這一句話，知道這人口花花地期盼著他有進一步的實際些的動作，卻總是空等。楊秀峰這樣的身份，在柳市里也不知道有多少青春靚麗的女子想到他身邊來，而這領班給他這樣戲鬧自然覺得更有些機會的。生出些念想，也很正常。
唐祖德是第一次來，領班女自然不認識，但和楊秀峰這樣隨意，在市里的身份也就不會低。笑眯眯地看著唐祖德，說，「老板有什麼要求，到這里後都可以提出來，我們會進最大努力來滿足老板的要求的。」
唐祖德看著楊秀峰，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些興頭，對江堤這邊的規矩也是听說過的，只是對于他們這樣的人說來，所有的規矩都將是針對別人的。就算不用權勢，花錢或自己身份都會有更多的不必說明的特權。
「先點菜吧，其他的事情等會再說，你看成不成。」楊秀峰對唐祖德說，過來吃飯，也不是來娛樂的，自然要先將正事做好了的。至于這些女子，唐祖德平時也不會太缺少。逢場作戲的事，自然也不會推卻。
等女子先離開了，楊秀峰和唐祖德兩人在包間里，包間的裝飾不是完全密閉的，向江的一面較為開放，也使得江風江景都在包間里人們眼里，也使得在這里不可能就在包間里做出什麼不堪的事情來。女子們身穿比基尼，在客人身邊走動，有多少人能夠壓制那種沖動，也需要一個開放的空間來制約著。
抽煙喝茶，等著上菜。楊秀峰就將在省里見到省里領導的情況說了些，說到在機場里接機的事，唐祖德眼里也就更亮了些，爭功人的精神似乎就有些變化。
唐祖德在市里的壓力比較大的，這也是能夠理解，公安局這邊暫時還沒有擺月兌他的掌控，主要是市委沒有逼他，公安局里又還听他指揮，高標上到局長之位後，還沒有將他這個老領導的臉砸爛。
這樣的日子還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