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順風船之搏浪]
第540節第8章︰穩住陣腳
對滕兆海等人的思想波動那是可以理解的，對趙華強這樣不穩定分子，楊秀峰暫時也沒有什麼辦法。當然要是讓趙華強多拉幾個人走，對他們的士氣也是有著不小的撼動。真有幾個人能夠看透看得深遠？肖建海就算將這些人拉去，得到重用的也就一兩個人而已，這一兩個人也是在他還沒有真正培養出人手拉才會暫時用一用，讓柳市的人看到投向他陣營里的好處。一旦站穩後，這些人就會慢慢地給邊緣化。
雖說體制里的機會多，人人都在冒著風險，人人都在賭博，賭自己的前途甚至是自己的身家性命。能夠看到本質看的深遠的又有幾個人？滕兆海將趙華強的事先透出來，或許是趙弘坤沒有想到的，或許想到了就是要通過這樣的途徑來瓦解這一陣營，他連說話都省了。這種用心，楊秀峰也就一笑。這些小動作也就能夠將趙華強之類的人拉過去，這一陣營里只要他和唐祖德等人沒有說話，大多數的人也就能夠看到投過去的危機和接下來的難處。
「滕大，你怎麼看這件事？」楊秀峰說，對滕兆海一直都表示著他的敬意，此時自然也要問一句。
滕兆海沉吟了下，說「秀峰，人各有志，趙華強中國人也就這樣，我們不對他抱什麼指望吧。」說著看了看楊秀峰，見他沒有什麼表示，又說，「市政府那邊有所表示，也是必然的。我們站在市委之外，他們不可能接受我們，市政府自然會做這樣的工作。你和老唐是大家都核心，我們都听你們的。」
滕兆海和楊秀峰之間，說話也都不遮掩什麼，也明白這個錢維揚走後整合起來，以求自保而不給市委那邊吞吃干淨的團體，實際就是楊秀峰和唐祖德在起著中心的作用。沒有他們在市里的分量，其他人都將成為別人在各自的領域里謀取的對象。有這樣一個團體，滕兆海、胡丹等人在縣里說話也就有了些底氣，其他人就算想要謀求排擠，也都會考慮到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的。
「這是大家都事情，事關每一個人的前途。個人有自己的想法也是理解的，滕哥，趙華強那里我們就隨他吧，但他要是亂說亂動，想要攪出點風雨來，那可不行。」趙華強雖說之前在一個圈子里，但楊秀峰的事情基本上都沒有向他透露什麼。或許對滕兆海的事情了解的多一些，利益上雖說和大家都在一起，但核心的利益卻是分開的。就算趙華強走到大家都對手位置上，也捏拿不到這邊什麼軟處。
之前為一些工程之類的，大家一起分賬的事，對于楊秀峰和滕兆海等人，那就像是在玩似的。縱使弄到紀委里去，也算不得什麼事。這樣的事情真要翻出來，誰都有真正干淨的？肖建海到柳市來，或許要捉拿一兩個人來立威，但真要踫楊秀峰等人這種集團似的力量，卻也會想著你不能將它們徹底撼動，做不到這一點，也會顧慮到惹毛了他們後果會怎麼樣。
這些人雖說不能夠在市里說上話，就算唐祖德是代政法委書記，卻沒有入常，在市里也不會有多少話語權的，又不受市委那邊見待，在市里的影響力實在是有限得很。可在全市的下層，他們牽扯到的人卻多，今後肖建海要在市里有所動作，會不會受到較大範圍的抵制？楊秀峰等人做不做得出，有沒有這樣的魄力和威信，自然要試過之後才知道。只是肖建海會不會有這樣一搏的魄力？
有些事情不能夠跟滕兆海說透，但有些事情卻是要說出來，使得滕兆海等人有足夠的信心，這樣才會有更多的人能夠穩定住自己。做到這一點，楊秀峰等人在柳市的分量自然而然會重起來，反之，將成為肖建海等人的攻擊最主要的目標。
劉君茂會不會對楊秀峰動什麼手腳，楊秀峰很少去想的，表面上要和劉君茂鬧出以事情來，但有陳靜居中調解，開發區的工作不會受到多大影響，劉君茂對楊秀峰本人的看法也不會有多嚴重。而徐燕萍會一直以各種為借口，表現出市委一直會以拉攏楊秀峰來掌控開發區，也就使得楊秀峰總是有決心在最關鍵之時選擇市委一方的陣營，對肖建海就會有更多的壓力，不敢直接對楊秀峰等人出手往死里打壓。
「滕哥，你對我們目前的處境有什麼看法？其他人怎麼想暫且不管，你只說你自己的想法。」滕兆海這邊的工作要做到位才成，有這樣的機會就說透一些。
「我……我能說什麼。」滕兆海也沒有想到楊秀峰會這樣問他，看著楊秀峰的臉，想揣摩出台的真正用意來，只是見著他臉色平靜而誠摯，卻是猜不透的。「我想，市委那邊就算有些收留我們這些人，也不會有多少機會給我們的。肖建海那邊相對說來，機會是要大些，趙華強估計也是這麼想的。我想，在市里我們能夠游離在他們之外固然是最好的，可他們會不會留給我們空間？」
「是啊，在市里目前我們還沒有人幫著說話。都說朝里有人好當官，這話一點都不假。要不，大家還有必要四處跑四處鑽營？市里沒有人對我們說來是很致命的弱點，肖建海他們不就是這樣看的嗎?」楊秀峰說著，笑了笑，顯得另有一層意思。滕兆海自然也會體會到，真要將這些人都投向肖建海陣營里去，會有多少好處落在各自手里？他還是感覺到不會有多少的，就滕兆海本人而言，如今是縣長一職，只要在位置上沒有做出出格或失職的事，肖建海等人真要就動他，也未必輕易做到。要將他從位置上提拔他，那得表示出多少忠心來，才得到肖建海等人賞識？得和失之間，這時細想起來，確實是難以斷定的。投奔到肖建海陣營里，勢必會和市委一方弄得更反，市委一直都沒有表示過要打壓他們，市委根本就沒有什麼舉動對他們不利的。這時給拉走，今後自己要想進步，肖建海等會用這樣的大力來推舉自己？很顯然的事。
「秀峰你是怎麼想的？我覺得這時我們得好好地琢磨琢磨。」滕兆海有些想透了，但核心之處還不是他能夠有這樣的膽識想到的。在滕兆海想法里，已經形成了一個觀念，那就是下面的人要想進步，必然要在市里核心人物那里掛了號，之後才有參與競爭的資歷的。
楊秀峰笑了笑，將茶杯舉起來，朝滕兆海表示了下，說，「滕大，我們你不能獨自干？只要將工作做好了就成啊。你覺得呢。」說著等滕兆海自己想。滕兆海也就笑，卻是在等楊秀峰往下說。
「市委書記的性子你比我更清楚，她更看重誰將工作做得突出，做出成績來。這就是我們大家都一個最好的機會，有信心認為，兄弟們都能夠在位子上把工作做好，這就使得我們立于不敗之地了。就算有人有什麼想法，要對大家做什麼，我們就這樣好欺負？是不是？」滕兆海也就笑了笑，這一點他雖也想到，但真正工作中，沒有市里的支持，工作起來難度會大很多。要想在縣里做出成績來，市里的支持除了政策之外，更多的就是一些財政上的支持。滕兆海如今是縣長，對這一點上更讓肖建海等人捏拿得住，說不定在關鍵之時給捏住咽喉，那不死也死了。這樣的顧慮要他消除自然是不容易的。
「再說，我們真有了選擇之後，會是什麼樣的狀況？趙華強過去了，他肯定會得到一個好位子，這也是必定的。我估計，肖建海說不準會將趙華強安排到開發區里來，這也都是能夠想到的事。可除了趙華強之外，還有誰會再有好位子？從這方面看問題，我們過去就不如不過去。肖建海吃不下我們的，也不敢隨意地做動作。滕大，等過一段時間，開發區這邊要是工作有了突破之後，市里在省里的壓力之下，有可能在開發區里丟下一個常委的名額來，我們還用看他們的臉色來辦事？當然，這個事成與不成，也還要將工作做了後才知道。」
滕兆海听楊秀峰說到這，心里有就亮堂起來，目前，市里以楊秀峰和唐祖德為核心的人員里，大多數都是平時和楊秀峰有著較為密切關系的人，這些人在錢維揚得勢之時，就受到了楊秀峰的好處，此時也不可能就被判離開。要是楊秀峰真的進入了市里常委，倒是開發區的份量會更重，而常委里有楊秀峰在，他們也就不會吃那虧了。再說，唐祖德雖說暫時在代政法委書記，一旦正式任命後，不也是進了常委？在常委里有兩人了，力量就很不錯的。
滕兆海在市委里時間長，對這些道道也就想得更透些。投向肖建海的陣營是為了自保，而如今有自保之力，誰肯到人家地盤去受氣？
話說到這種程度之後，也就不需要再往下說，滕兆海說，「秀峰，來，我們喝酒？」「不是還有其他人吧。」滕兆海說來得匆忙，也沒有跟胡丹等人聯絡。楊秀峰自然明白他是想先和自己談好這一事情，畢竟牽涉太深，人多了也是不好的。蔣繼成自然會到，楊秀峰覺得索性將圈子里的其他人也都叫過來，讓他們明白趙華強的意思，也好穩定各人的心思。
這時，時間上雖說緊了些，但大家都好長時間沒有聚集了，聚一次就非常有必要的。當下楊秀峰說來，滕兆海自然也明白他的用意，忙著一個個地打電話通知。隔的遠的，也就是胡丹，要是他不忙的話，開車過來也就個多小時。趙華強會不會已經給胡丹等人說過這些事了，滕兆海和楊秀峰也都無法預料的。但以趙華強的性子而言，像吳如海等，他覺得沒有什麼前景的人生瞧不上的。胡丹在他心里也不會看重的，只是胡丹目前在柳水縣是常務副縣長了，也有一定的前景和影響力。
打電話之後，滕兆海心里也就穩定下來，雖說對楊秀峰今後你不能進入常委還是未知之數，變數也非常大，但他還是有一些表現了的。楊秀峰也不想這樣，但卻不能夠多說而影響到滕兆海的思路。
蔣繼成來得快，高程遠、吳如海、周勇也都很快就到了。胡丹還在路上，大家也就不多等了，上了酒，先喝著。喝下一杯後，蔣繼成說，「趙華強這是怎麼回事，他也不露面？」這次本來就沒有通知他的，趙華強已經走到肖建海陣營里去，就算他得知楊秀峰等人排斥他了，也不好做出什麼反應。蔣繼成卻不知道這回事，而平時蔣繼成和趙華強就不怎麼對勁，趙華強也不會將蔣繼成當成目標來做工作。
沒有人應蔣繼成這句話，蔣繼成心里不滿趙華強做事，取出手機要打他都會催。滕兆海見了，手壓住蔣繼成。說，「這事得听秀峰的，你別急。」蔣繼成也就感覺到了有些不對，看著楊秀峰不說話。對楊秀峰他是絕對信任的，怎麼做都會接受。
「我們邊吃著等胡哥吧。」楊秀峰說，卻將吳如海、高程遠都看了看。高程遠顯然就有些不安了，喝著酒，瞟了滕兆海和楊秀峰一眼，放下酒杯來。又看了一眼，滕兆海和楊秀峰都裝著沒有那回事，心里已經明白，趙華強肯定找過了他，趙華強還真是想立功受獎啊。
對于兩人不露聲色，高程遠心里也就更沒有了底氣，當下猶疑後，對滕兆海說，「滕大，有件事跟你說說。」他的意思是要請滕兆海到一邊單獨說的，滕兆海卻看著楊秀峰。楊秀峰沒有說話，而是臉帶著笑，似乎對這和諧都不放在心上。這一個圈子，雖說滕兆海還是核心，但楊秀峰早就成了大家的公認的主心骨了。高程遠自然也就明白，當下坐著，說，「……昨天、昨天趙華強在電話里約我喝酒，我不知道是什麼事也就去了。在喝酒時，卻說他很快就會高升，甚至會取代開發區里王曉治的位子成為開發區的主要領導。還問我要不要跟著他走……」
蔣繼成听到這話，心里的火氣就大了，語氣很沖地說，「趙華強是不是吃屎吃多了？當真什麼樣的人都有啊，就他那樣子的人會高升？做什麼夢。老高你別听他的……」
高程遠知道這事楊秀峰等人或許已經得知了，說不定就是趙華強自己說的。今天大家聚會沒有打他電話過來，也就明確了大家的意思。這一次全市里不少人都上進了，特別是圈子里的人，都高升了到新的位子上，而高程遠、趙華強和吳如海等人卻沒有動，使得他們心里另有想法也是正常的。吳如海年紀大了，能夠在位子上順利地過渡到退休就算不錯的結果，高程遠卻是在交通局里，之前楊秀峰和滕兆海對安倍的滲透力不足，沒有幫上他。趙華強卻是楊秀峰一直都有些排斥的人。
「老高，這次市里人事變遷，大家都沒有幫上你，說真的我和秀峰心里都不好想。市里的情形你也有所了解，要說兄弟們之間有什麼遠近的，你也看到秀峰寺怎麼做的。」滕兆海說。
「滕大、楊哥，我不是這意思，之前不知道趙華強有那心思的。」高程遠忙解釋一句，楊秀峰這些年來怎麼樣對大家，自然看在眼里的。各人所在位子不同，幫不上也是很正常的。
「大家都是兄弟，幫不幫都不用多說了。趙華強有他自己的心思，我們也不怪他，可我要說一句話給大家听，那邊也就會栽培趙華強一個，不會再有那麼好的機會留出來的。再說，趙華強到開發區來當真就是好去處？」楊秀峰說到這里，一下子將話頭打住。
開發區是他的地盤，趙華強真要是替代趙弘坤插到開發區里來，又能夠怎麼樣？打著市長的旗號？只怕也不會靈念啊。不說有陳靜來壓制他，開發區里的人誰肯听他的，哪還是兩說。
「我知道的，請大家放心，趙華強背離兄弟們，那是他自找死路。」高程遠說，也要將他自己摘除干淨。
楊秀峰自然不好怎麼說，滕兆海也就將一些你不能說的話，都借助著喝酒，在酒話里說出來，讓大家心里有底氣。
楊秀峰就在琢磨著，肖建海會不會將趙華強派進開發區里來？這種可能性還真的存在，用趙弘坤插到開發區里自然是好，但他要依仗趙弘坤辦的事更多些，加上有趙華強這樣一個例子，也會讓其他人看到肖建海求賢的真心。
趙華強到不到看開發區里來，又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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