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參與開發區]
第303節第54章︰解釋
作為市長，對手下的領導到辦公室里來匯報工作，徐燕萍自然不會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在臉上，眉頭雖說皺了下，但徐燕萍很快就意識到了。將臉上的笑調整好，不讓自己的表情露出來。工作方案里的確是很荒唐，只是也不能夠說就沒有一點道理。
王正忠到開發區幾天後，能夠找到開發區里存在的問題，也算是工作很用心了的。只是發現了問題，要怎麼樣來處理，卻是更重要的問題。這個主任用這種方式，真能夠起到作用？徐燕萍第一感觀，就覺得王正忠是從文革時期走過來的人，對那一套理會得很深。
方案里首先將開發區里干部們思想松懈、沒有進取心，對利益的追求過重、責任心太輕等現狀說得很切合實際，但隨即在措施中卻提出要搞為期一個月的政治學習月。在學習過程中，開發區至上而下，人人都要做到「六個一」。所謂「六個一」就是指，學習期間要完成一萬字學習筆記，一萬字心得體會，一萬字思想解剖與反思，一萬字開發區現狀討論，一萬字自我保證誓言，一萬字工作未來規劃。
這「六個一」是人人必須完成的，為了防止有人偷懶，還所有的字都必須手寫，不受印刷體。開發區會做出版面來，開闢專門的陳列室，作為開發區思想工作整頓的見證。
等徐燕萍看完後，心里就在猶豫著要怎麼說才好。開發區干部思想問題，確實阻遏著開發區工作的開展，這是不爭的事實。只是按照王正忠這樣做法，未必就會起到什麼作用，說出去只怕會將一些商家都嚇住不敢到柳市開發區來發展了，畢竟現在很多的商家，誰肯到政治色彩濃度地方去？
怎麼樣說服王正忠，就是很傷神的事。既要抓一抓干部的思想工作，培養他們的服務意識，又不能夠有太強烈的政治意味。要達到這樣的目標，采取的措施徐燕萍一時間還找不到最適合的辦法來。
沉吟著，就像是在斟酌方案里的內容。王正忠見市里的臉色燦爛，心里也就很高興。對市長的認識與理解，王正忠自認為完全可以從面相上看到她的一些性格來。正直、善良、熱情，對事業的執著追求，是非觀很分明而強烈等等，從這些性格看來，對他所計劃做的這工作，應該是支持的態度的。這一點，如今王正忠心里更有把握。
不過，市長沒有表態，那是領導的藝術。領導每考慮一件事，自然要做較為全面、深刻而有高度的認識後，才會做出指示，這時候可不要去驚擾領導的思路。
辦公室里靜默著，徐燕萍也在急速地思考著要怎麼樣去處理這事。王正忠這種極端的做法，不僅不會受到預期效果，只怕會起到反作用，傳出去還會成為笑料的。王正忠提出來可以，但自己要是也同意他這樣做，那不就是自己的認識問題和視野問題了。
「正忠主任，」徐燕萍臉燦爛著，得和王正忠溝通好才行，「這個工作規劃方案，我看到您到開發區後時間雖不長，但工作卻很扎實，特別是對開發區里干部隊伍工作態度上存在的一些問題，把握得很到位。」王正忠是老革命了，比徐燕萍大二十年，談話時自然要把握準對方的心態。
「謝謝市長，做好工作是我的本份，在開發區里的工作我也才起步，還沒有做出成效。就想通過這次學習活動，提高我們根本的政治素養和工作的紀律性。市長，我的水平與您相差太遠，您還要多指導……」
對王正忠的態度，徐燕萍自然不能夠多做其他表示，但也不謙虛，更沒有順著話對他進行表揚。而是先沉默下來，等王正忠體會下自己的心意。一般說來，下面的領導在領導面前都會將注意力和思路，順著領導的意思去理會。換一個人處于王正忠的境況下，肯定就知道領導對這樣的方案不滿意了。
王正忠卻也在等市長指導，期盼之意甚濃。
徐燕萍自然能夠看到王正忠的情形，心里就有種嘆氣的意思，按說王正忠不是那種看不到風向的人，只是他目前鑽入一種死胡同里，認為市里將他放到開發區里，自然是要他做出一番業績來。而整頓干部思想工作就是他的第一步。
「正忠主任，開發區所呈報來的方案初稿，我看了感覺到開發區是抓住了問題的實質。至于市里是怎麼樣的意見，還要等集體討論後，再給開發區反饋信息。」徐燕萍最後就想用拖字訣來化解，但卻對干部思想及干部的服務觀，卻又想進行肅整，接著說，「對于開發區里干部們在思想上的一些缺點，就先在干部職工大會上，鮮明地指出來，讓大家在思想上先做到批評與自我批評，正忠主任，你先在開發區班子里統一這一思想吧。」
王正忠滿懷的激情，本來覺得到市政府來回報，是想得到市政府的支持後，在開發區里的工作會更加有聲有色，工作的力度和影響面也會大的多。卻沒有料到市長會給出這樣的一個答復來，對與市長這樣的大度，王正忠在市政府里時日已久，自然知道領導不可能見到某一方案當即就拍板，市政府里也還有市長之外的聲音。
當即說，「市長，請您放心。我在開發區會先按照您的指示進行先期的預備工作，等市里有了決定後在做第二步工作的。只是，我希望市里能夠抓緊一些，畢竟給開發區的時間不多。我們必須在藥業集團到來之前，先就愛那個我們干部隊伍整頓好，這樣今後的工作中才不會出更大的錯誤。」
「對，干部隊伍的思想和服務意識一定要從嚴來抓。」徐燕萍點了一句，讓王正忠心里又多了兩分激情。
等王正忠走後，徐燕萍還轉不過彎來，坐在辦公桌後在想著開發區里的事，對今後開發區要怎麼去做心頭里更加有著一份沉重感。陳靜走進來，見市長看著辦公室的某一處，似乎是在深思，也不敢隨意驚動了領導。給市長弄一杯茶，輕輕放在桌上。
徐燕萍已經回過神來，見陳靜在辦公室里，就將王正忠的工作方案遞給她。陳靜接了後，才看幾行，就笑出來了，說「市長，這就是我們柳市改革的最前沿的思想觀？」話里對這份東西自然就更得變笑料了。
「不過，開發區里根干部隊伍建設確實要下大力氣來抓，要大力整頓才行。」
「我也知道，不過這‘六個一萬’弄出來，不會將開發區鬧成笑料？開發區更應該提倡思想的活躍，工作的效率，應該多學一學‘白貓黑貓’論，才是正理。干部素質要提高，隊伍的思想要整頓，服務意識要培養，但絕不是這樣做法。」陳靜說，在徐燕萍面前，只有兩人單獨在時，她說話也就不怎麼在意的。
「話是這樣說，但真要做起來也不是就能夠讓那些人能夠有所觸及的，也不容易啊。」徐燕萍雖說性格強橫，但對具體問題卻也能夠從實際情況來分析，「要是你來做，該怎麼做？」
「市長，說來說去，還是缺少一個能夠真正引領開發區工作的將才。我們的討論又回到之前那種模式里了，我還是建議先從外引進一個人來主抓開發區的全面工作。」
「不現實啊，阻力會有多大你是知道的。」徐燕萍說，對這些情況她是反復地考慮過了的。「不過，這一些都還是暫時的，等高速路修通之後，很多商家自然會看到柳市這里的重要位置，會主動過來聯系這里，到這里來投資的。說起來，我們還有兩年的時間，可以暫緩過這一口氣。」
「市長，主要是你的主要精力都要放在高速路這邊，而開發區的工作名義上又在錢市長手里掌控著。要不，將這工作方案，送抵到錢市長那里，他自然會有更好的招法。」陳靜說著就笑著看徐燕萍，徐燕萍也在笑，兩人就有種傳神意會的意思。
等錢維揚拿到王正忠的工作計劃方案，看了一遍，就丟進辦公桌抽屜里。當初在開發區里用誰來頂金平存的位子，爭議很大。市里的三大巨頭，都不想放棄這樣的機會，但每一個人都沒有更好的人推出來。錢維揚才想到將王正忠放出來，從級別上沒有什麼問題，而年齡在那個坎，今後也很好處置，加上王正忠對開發區有一篇論文。其他兩人也就都選擇沉默了。這時，見徐燕萍讓人將這個的方案送過來，意思自然是要他來解決這問題。
錢維揚對開發區的工作，雖說之前沒有什麼建樹，但也是踫了壁，見識過外地區的開發區的。不會同意王正忠在開發區里搞什麼「六個一」，這樣的事情來。對于干部隊伍的整頓，王正忠要怎麼樣折騰，對錢維揚說來都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