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二卷︰市府里的風雲涌動]
第224節第41章︰人脈網1
到九月末，眼看又到長假，滕兆海打來電話邀請楊秀峰到「五菱河山莊」聚會。圈子里的事總是在月末踫面說事，這次滕兆海相約，楊秀峰已經感覺出他姿態上的變化。從某種意義上說，在滕兆海為中心的這個圈子里，楊秀峰已經不是一開始那個事事得他照顧的人了。
到房間里，趙華強見楊秀峰到了後，搶先說「秀峰老弟，來了啊。」蔣繼成見了哼了一聲，趙華強說「老蔣有什麼說法嗎，是有幾個人委托我與秀峰老弟聯系，他們找不到路。」說著讓開身邊的位子想讓楊秀峰坐到他身邊，這時楊秀峰也不會去計較一開始趙華強對自己的不屑，利益永遠是圈子里最核心的東西。
走到趙華強身邊坐，卻與蔣繼成說著話，趙華強等楊秀峰與蔣繼成客氣過後，才說「秀峰，要幾個人想見你呢，有空見見？」
「是趙哥的朋友？」趙華強認了，楊秀峰說「既然是趙哥的朋友，一起吃吃飯又打什麼緊？趙哥你安排吧。」
蔣繼成說，「老趙，哪天啊，我也去湊個熱鬧。」到市府辦時間雖然不長，也听了不少對市府里領導的流言，見過「柳夢會所」這樣的場面，知道上層領導里圈子的概念有些淡薄，沒有像滕兆海他們這樣經營得輪廓分明，想介入進來那是很難得事。上層的圈子更隱晦些是非之間看起來不是那麼清晰，不明就里的人看去像是一團和氣，可里面的生死博弈卻都在微笑間進行著。看趙華強對自己的改變，楊秀峰沒有感到有什麼不對。
說了一陣，高程遠就把開發新區那邊的工程情況向幾個人介紹，說到到年終時會有第一筆收益。楊秀峰在這工程里份額少，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來。倒是高程遠意識到楊秀峰的變化，說著就看滕兆海和楊秀峰自己。楊秀峰心想，他們是不是要給自己分出一部分來？現在也不指望這點，心里雖想卻也知道人要適可而止。說「高哥，你想什麼呢，一直這樣為我們大家辛苦，等會要敬你一杯。」
「應該的，應該的。」高程遠說。
「都是兄弟，見外的話就不須多說了。」滕兆海說。
長假過後，趙華強果然找過來，約楊秀峰去吃飯。楊秀峰本想先了解下對方是什麼人，又想滕兆海已經知道這件事而沒有說什麼，應該沒有問題。與趙華強聚過幾次，每次與自己都不對味，楊秀峰現在已經悟出該怎麼樣在飯局或聚會時捏拿身份，捏拿得越到位，自己的利益才會更大。也更好地體會到滕兆海怎麼就不肯直接與李光潔往來，而是要靠自己居間聯絡。
到了地點，趙華強走到飯莊外等著，迎住楊秀峰，趙華強本想在楊秀峰肩上拍拍，手已經揚起卻不敢落下。跟在楊秀峰身後，想著有些不甘疾走兩步和楊秀峰並肩。楊秀峰裝著沒有看見趙華強的變化，心里好笑，這幾個月天天在領導堆里廝混，果然令人成熟得快，自己也覺得滿意，要不哪會鎮住趙華強這樣的人？
包間里有兩個人，一看就知道是商海里滾爬已久了的人，見楊秀峰進來房間站起來媚笑著等趙華強介紹。趙華強站在楊秀峰身邊鄭重地說「秀峰，這兩位朋友久仰你的大名，想認識你，纏得我煩了。才請你來見見，你別見怪。」
「到哪里都要朋友的，趙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楊秀峰說語氣里卻只給趙華強面子，對兩人說是熱情，卻沒有讓人體會到熱情來。
「秀峰，多謝的話兄弟之間就不說了。我來給你們介紹，這位是海裕公司總經理李景輝，這位是柳川公司總經理吳薪。兩位老總，這位年輕的領導就是你們景仰已久的楊秀峰主任，楊主任年紀雖輕能量卻大，每天和市長們在一起。為了今天的約，兩位老總可得給我報電話費啊。」說著呵呵地笑，「你們先親近親近。」
楊秀峰與兩人握手，淡淡地笑著，這時見趙華強遠不如開始見面時那般有個性，與人交往的分寸也不會把握，也不像與蔣繼成斗氣時那般敏銳。看來人在不同地位面前，心態絕對不會一樣。兩位總經理與楊秀峰握手，腰身有些下彎，楊秀峰心里有種在兩人肩上拍拍的沖動，第一次遇上這樣的局面，楊秀峰想起滕兆海見李光潔時那種表現。
飯局中，趙華強沒有表現得過多熱情，兩總經理給楊秀峰敬酒請菜，楊秀峰也沒有做態推辭卻也沒有誠意地去喝酒，每次都是點到為止，讓兩人感到有機會，卻又不敢就說出來。
飯後，兩總經理安排娛樂休閑，楊秀峰也覺得這幾天有些累了，隨他們安排。到第二天，趙華強在市府門外等著楊秀峰，兩人到車上後，趙華強給楊秀峰兩個鼓鼓的紅包，說是昨天兩個總經理表示的一點小意思。楊秀峰沒有多說什麼話，接了後也不問那兩人的什麼意圖。趙華強想約楊秀峰出去，楊秀峰卻不肯，推說領導有安排。
告別趙華強，楊秀峰回到家里，廖佩娟早就下班。家里還沒有吃飯，等著楊秀峰和廖昌海到來。廖佩娟見楊秀峰進了門，雖沒有站起來，卻說了聲，「回來了？」
「你們先吃飽就得了，有什麼好等的。」楊秀峰說心里知道自己如今進到市府辦後，廖家的人對自己已經改變太多，特別是廖佩娟不再像原來那般撒氣作態。沒多久岳父廖昌海也進了屋，岳母就張羅著擺飯開餐。廖昌海見楊秀峰要去幫忙說「秀峰，等他們去忙吧。昨天等你沒有見，有句話想問你。市五中你最清楚，王國強那人怎麼樣？」
「主任和校長那是兩回事，不過，有什麼問題嗎？」楊秀峰已經和王國強達成協議，五中的建設楊秀峰會全程跟蹤把握，而且與錢維揚都說了，現在莫非會員變化？
「也沒有什麼事，局長問到這問題，可能有人看得眼紅了。」廖昌海說。
「那跟他們說，嚴文聯副市長已經同意這方案了，看誰還再東想西想。」楊秀峰听到有人想插手五中的事，不禁心頭氣恨。
吃過飯，廖昌海也不再說五中的事，楊秀峰估計有自己那句話已經足夠了。本想和岳父再說一說，蔣繼成來了電話。楊秀峰估計趙華強找自己後，蔣繼成也會找自己聯絡，果然見他來了電話。心里一笑，接電話後卻說得很親熱，「蔣老哥，有一段時間沒有和你單獨坐坐了。」
「秀峰，要是不忙我來接你？」楊秀峰就說「我忙什麼，再忙蔣哥來了電話都得停下，是不是？我們的感情可不比別人。」蔣繼成的車很快就過來了，這次是蔣繼成親自過來接。到車上後，楊秀峰說「蔣哥，你只要說個地名還怕我找不到啊。親自跑來，我哪里承受得起？」
「秀峰你說哪，我們還要見外嗎。什麼接不接的，我不過來也是坐著。」蔣繼成說，那語氣像是在責怪楊秀峰卻顯著兩人交情深厚。
車到茶樓下，蔣繼成問「秀峰，是先喝茶還是先去看一個店子？」
「什麼店子？」楊秀峰問，蔣繼成說到店子肯定與是今晚的內容之一。
「沒什麼。秀峰，柳北區這里有一家大型娛樂場準備開張了，請我去入股。我哪能摻和進去？」
「那就好，少參與進去對自己也好。」
「可里面有規則得照著走，我得去露一面才成。今後，這家店的份子紅利，就讓他們交到秀峰你那里吧。」
「這怎麼好？你該怎麼做就這麼做，我參進來做什麼？」楊秀峰見蔣繼成送自己這麼一份禮，忙推卻。
「秀峰你和我見外不是？時間還早，我們先喝茶吧。」蔣繼成說與楊秀峰進了茶樓。茶樓里還有兩個人坐在包間里，見蔣繼成與楊秀峰到了，忙站起來。蔣繼成說「秀峰，這是柳北區是副區長和我們分局的刑偵隊長。」楊秀峰上去握了手，神色有些淡然。那刑偵隊長見是副局長的朋友臉上沒有什麼變化，可那副區長見楊秀峰不是發自內心的熱情，心里一突，臉上就有些不自然來。
蔣繼成只看著楊秀峰，要他坐，沒有留意副區長的變化。那副區長心里雖不快，卻見蔣繼成很殷勤鬧不清楊秀峰的真實身份，蔣繼成在柳北區算是不認人的主，今天能這樣低姿態倒是讓那副區長有些期待。楊秀峰的身份兩人都不說，坐下後喝茶說著柳市最近的變化。楊秀峰如今不會對副區長這樣的人太關注，不知道蔣繼成今天怎麼會約這兩人一起喝茶，蔣繼成沒有說楊秀峰也懶得多問。
到十點，那副區長說還有事就先告辭了，與楊秀峰客氣幾句起身離去。等他走後，蔣繼成說「秀峰，你看著副區長怎麼樣？他知道我有些朋友，找過我幾次。」
「還是你自己決定吧。」楊秀峰說，先前那副區長的表情太看在眼里了。
「那就讓他想明白了再說。秀峰，我們到那店子去看看。」蔣繼成說著要刑偵隊長先去取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