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結局卷︰仕途無止盡]
第748節第3章︰省委書記的意圖
省里的意思雖說對副省長這種職位的人選進行推薦，要經過省委常委討論後定下來，但主要還是要遵循省委書記的意思。當然，蔣國吉作為省長，在省里的話語權也不小，省委常委里也是有著固有的支持票數。蔣國吉目前還不會就來爭著要的位子，要與省委書記保持著一定的默契，今後在其他方面的工作才能夠換取省委書記的支持，對他今後的謀求才最為有利。
基于這樣的利益需求，蔣國吉要周誠多向書記請示工作，也是要在副省長這一位子的階梯上，看書記有沒有什麼明確的意思。周誠的進步，從省里的條件看來，已經夠成熟了，周誠在書記面前匯報工作，要是取得了認可，也就能夠將他的問題解決。周誠自己不會將這樣的意圖說出來，但蔣國吉在與書記溝通工作中，自然會巧妙地點一點，常委會上對這種利益的瓜分，也就能夠順利而促成，對雙方都有利的。
副省長的人選推薦，是一個非常復雜的工作。之所以復雜，是牽扯到省里個方面的勢力角逐，而有資格進入組織部視野里的人，自然都有著一定的實力。除了自身的工作能力之外，更主要的是所在地陣營。周誠對這些心中自然有一本賬，得到老板這一層以上之後，對進行人選篩選上，目標也就明確。
第一個人選自然要從省委書記身邊進行選擇，這樣的人選按常理要選出三個人，在省委常委的討論上，去掉一個，之後往中組部報兩個名額。至于京城那邊會不會按照省里的意思來安排，卻是另一種角逐，也是另一種較量。
柳省到目前已經能夠看到今後五年甚至更遠期的景象，能夠判斷出近期里柳省在經濟建設方面的飛躍勢頭。在這樣的前景下，空出來的位子，京城各家都會眼饞的。將自己的人安插進來，完全就是一種少出力而有很厚回報的美事，自然會讓人眼紅的。
當然，柳省省委書記和省長聯手，對這一職位的謀取還是有很大力度的，加上對柳省這邊的發展，京城的大佬們也想看到能夠真正成長起來。甚至在未來柳省的布局里，也都有一定的默契，對蔣國吉在柳省的表現也都認可了的。在人事問題上，自然也會給出一定的力度支持。
三天之後，陸庭奧還沒有醒來，人已經給轉移到京城搶救，雖說中紀委已經派人到省里來進行調查，但沒有結論之前，陸庭奧依舊是副省長。組織上自然要全力搶救他，也是讓其他領導看著心安。中組部在省里有什麼進展，柳省都沒有得到消息，也不會將所有獲得透露出來。如果陸庭奧就這樣成為了植物人或者搶救無效，中組部所作的工作，也許就不會公開出來。
周誠用這三天時間，將一份方案和相關的材料也都整理好了。不知道要不要先給老板過目，就打電話請示。當然，在這樣的問題上，周誠直接和蔣國吉進行踫頭，讓人知道了也會遭致人們的議論。省府做的是政務工作，省委才管人事、黨建、意識形態等，但真正的情況卻不完全如此，只是看誰說話比重大些。
表明上的一些事自然也要多注意的，周誠對自己平時也都盡多地約束，私下之間的聚會就算給人看到了，也不打緊。如今在柳省，體制里的人還有幾個不知道周誠是省長的人？這也是周誠要上一步，成為組織部長有著不小阻力的原因之一。
省委組織部長是省長的人，對省委書記說來說有一定問題的，對省委書記今後在全省人事問題上的工作開展，多少都會受到影響。省委書記自然會防著點，也是很容易讓人理解的。
蔣國吉沒有問周誠是怎麼做的，也不讓他過來見面，只是短短地說一句，「老周，你跟書記匯報吧。」相對而言，田成東在蔣國吉面前就要灑月兌一些。省委紀委的工作有相對獨立性，田成東與誰往來的顧慮也就少一些。
周誠想了想，將名單上的三個人再考慮一遍，把三個人的順次進行了一下調整。將之前排在第一和第二的順次進行調換，這樣看著似乎就那個些。排第一的是柳城市市長田佳燦，田佳燦五十四歲，是柳省地方成長起來的干部，正廳級的資歷已經有八年。如今，柳省省城柳城市的經濟建設也是有很大躍升，之前就在全省排名第一的，三年前給柳市反超後，一直屈居第二，可經濟實力上也有傲人的實績。這些成績是否與田佳燦這位市長有直接關系都是次要的，只要是柳城市的成績，也就是他田佳燦的成績；排在第二的是徐燕萍，徐燕萍在柳省三年市長，之後升任市委書記，在市委書記位子上已經有四年，正廳級的資歷也有七年。更重要的是，徐燕萍在柳市的七年里，使得柳省從全省經濟指標倒數第二，如今已經穩居榜首，比之于柳城市的成績要高出一截，這樣的實績放在哪里都是非常沉甸甸的，也是最有說服力的。
當然，從年齡看來，徐燕萍就顯得年輕。當初出任柳市市長時，才三十五歲，而如今也才四十二歲。四十二歲對大多數體制里的人說來，都還在正處級的階段，可她卻有了七年的正廳經歷，更有了炫目的驕績，分量很重。
第三位是從政策研究室里找到一位已經淡化好幾年了的正廳，此時，完全是一個配角。周誠自然不會去考慮他會有什麼感受，在組織工作問題上，都是這樣的一種程序，進入體制里就要有當配角的心理準備，有陪殺的承受力。
這一次的人選里，周誠沒有將蔣國吉的人推出來，意思也就明顯，不會參與到這次競爭里，也就表明了蔣國吉這邊的立場，會全力支持書記那邊的爭取。蔣國吉甚至可以到京城里也進行運作，支持書記將人推上來。當然，蔣國吉肯定會將他的意思也表達出來，這種利益互換里各自達到自己的目的，才是最好的合作。
體制里沒有無緣無故的支持，只有利益的互換與平衡。
看著這樣的名單，沒有將徐燕萍放在第一位，也是有著周誠的顧慮的。柳城市和柳市相比，單純從城市說來，柳城市自然有著更強的份量，雖說柳市目前也在醞釀著要將柳市升一檔，成為副省級市，但柳城市早先就是副省級市了的。而徐燕萍總體說來還年輕，放在第一的位子對她說來反而不利。
在常委會的討論中，雖說各自都有自己的利益取向，只是省委常委里也如同其他常委成員的結構雷同之處，有些人是居中派，他們對整個走向在某種時候就會發揮出一定的作用的。也會給對手將這些人進行利用，這樣的事情雖說很少，卻不能不慎重。
周誠也不擔心省委書記會因為將徐燕萍排在第二的位子就對自己有什麼看法，關鍵的是組織部這邊要將名單提出來，要將徐燕萍名列在內，就是理會了領導的意圖。
對徐燕萍的支持與扶植，省委書記一直都沒有掩飾他的意圖，從一開始將徐燕萍安排到柳市任市長，當年他還在省委副書記的位子上，之後升到省委書記，對柳市的支持都沒有絲毫減弱。競爭柳市市委書記的角力上，省委書記更顯得硬氣，當然，這樣的手段也是在對柳市的一種保護。
如今，徐燕萍在柳市已經有足夠的表現，省里空出這樣的位子來，將她推到相應的位子，今後在省里負責什麼樣的工作，在格局上也都會比在柳市要大。如果在分工上接手陸庭奧的工作，對柳省的發展說來，也是有著更有利的一面。蔣國吉對人才的使用，也不拘于陣營關系，只要真正有工作能力的，能夠對全省的發展有利的，也都會將這樣的人放在相應的位子上，讓有更好的平台將工作能力發揮出來。
對徐燕萍在柳市的表現，不論是周誠還是蔣國吉都有非常好的評價，平時討論到全省的工作中，也對這位市委書記有著非常好的評價。
先跟秘書聯系，周誠在工作上與省委書記有著不少的接觸。在柳省里，省委組織部長由于身體原因，這兩三年來，組織人事的具體工作，基本上就落在周誠的肩上，自然與省委書記有著更多的工作上的溝通。當然，周誠能夠走到這一步，也是最初蔣國吉對他的支持與提攜，才會在市委組織部里強勢地崛起。
周誠來見，秘書自然會安排妥當，就算是省委書記的秘書，在省里號稱二號首長的，但今後在省里的發展還是要與組織部有著密切的關系，秘書對周誠也就有著很好的姿態。
將時間安排好，周誠也就不急，坐在辦公室里。考慮著這一次運作之後，自己要是能夠如願地往前升一步，工作上還得分清楚主次。至少在老板升到省委書記之前，主要工作上還是對書記進行負責的。當然，在一些不涉及到與書記利益沖突的情況下，偏向老板那是肯定的。
對周誠說來，這一次的運作對他也是非常關鍵的一次，要是錯過，今後想升到組織部長的可能性就沒了。省里既然運作了組織部長的接替，要是不成功，那就意味著柳省組織部長給其他人佔據了。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將徐燕萍運作到省委組織部長的位子上來。
這種可能性也是有的，省委書記也樂于見到這樣的結果吧。
想到這里，周誠的心跳無法克制地亂了些，只是不知道老板會不會想到這一層，省委書記會不會有這樣的意圖？
當真出現這樣的結果，蔣國吉是無法忍受的，周誠自己也會在這樣的挫敗中一蹶不振吧。到這種層次的挫敗，很少再有翻身的機會。周誠在年齡上已經沒有什麼優勢了，只有升上副部級後才會有更好的發展空間。但這一問題，關鍵還要看省委書記是不是有這樣的配合。
踩著時間點過去，秘書笑臉相迎著，帶著周誠去敲省委書記的辦公室門。走進辦公室里，這間算是比較熟悉的辦公室，今天讓周誠也感覺到了一些緊張。雖說來之前心里亂了一陣，但卻是進行了調整過的。此時真正地面對省委書記時，還是難以淡然以對。
書記還是那種嚴肅的表情，在工作中，在平時的生活里，書記總是這樣表情的。但嚴肅的表情里，也有著不同，細微之處，有心人自然能夠觀察出來。今天周誠心里自己不自在，也不敢就直視著書記。
秘書捧上茶也就離開，周誠見領導沒有直接問，坐直了身子說，「書記，陸庭奧副省長這一病倒，讓省府那邊的工作就有些被動，組織部這邊做了一些前期的準備工作，給您匯報。」在周誠來之前，雖說提過要見書記匯報工作的大體內容，但此時還得先說明才好。
「哦，」省委書記先是在辦公桌後處理著工作，此時也就站了起來，往會客沙發這邊走來。陸庭奧雖說病倒，但他很不光彩，對省里的抹黑可不小，中紀委對他的調查工作組還在省里，有什麼進展也只有省委書記心理明白吧。走到周誠對面的沙發坐下，周誠坐得直也就能夠看到書記的臉，見那臉上有著一絲玩味的意思，心里也是感概。陸庭奧這種級別的，要不是因為病倒了，就算給人捉奸捉住，省里也只會給他掩飾。坐下後，書記繼續說，「陸省長的病很顯然一時半會無法恢復走上工作崗位的，組織部這邊有所準備，那很好啊。說明組織部的政治上很成熟嘛，工作進展如何？」
省委書記的語調也是平淡著，這樣的事情同沒有先表示意思出來，周誠主動將這樣的事情拿過來說，自然是對他有利才會這樣的。當然，周誠的主動背後，有什麼樣的用意也不難看出來。對周誠這個人，書記或許還是有不錯的印象的，要不，就算有蔣國吉的力挺，也很難走到這樣的位子上來，更不可能成為省委組織部長的熱選人物。
「……副省長的空缺，組織部覺得還是從本省干部里進行推選，對目前我省的建設工作更有利些。省里的干部工作情況，領導們也熟悉，而推選出這樣的根本杜伊省里各方面的工作會熟悉更容易接手工作……」周誠開口說話之後，那種忐忑不安也就消除不少，畢竟在組織部系統里時間長，心理素養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相比的。沒有直接就說出他的人選，而是先解釋解釋。
「嗯。」省委書記表示了下，沒有說什麼。周誠也沒有將他是怎麼樣進行人選的說出理由，而是將方案和材料直接遞給省委書記，「書記，這時組織部的初步想法，很不成熟，請您……」
這種事情，自然是以省委書記的意思為準。名額只有一個，卻要選出三個人來，另兩個陪襯就要相當地掂量，既要有一定的份量，又要不影響到主題人選。既要將省委書記的意思表達出來，又要兼顧到其他勢力的感受，給他們有運作的空間。要不，就會在省里先吵起來而無法形成定案，反倒會便宜了京城那邊那些虎視眈眈的人。
書記看著名單，繼而看來看附著的材料，不說話，卻放下來看著周誠。周誠心里雖有些慌，但卻能夠鎮定下來。兩人就這樣對面沉默著，也算是一種交流。末了，省委書記讓周誠先將這份東西放下，沒有給出一個答復。
這只是一個開頭，省里的運作上難以想象的復雜，既然蔣國吉那邊有利這份意思，省委書記自然會好好地琢磨。麼樣將方方面面的利益都權衡清楚之前，這樣的話題也不會就說出來。再說，陸庭奧副省長那邊還在搶救中，不管他有沒有問題，這樣的事情都顯得太急切了些，但對省委組織部說來，做出這樣的工作也是表明了他們的姿態和利益取向，省委書記自然樂于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