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新格局]
第735節第20章︰折坳鎮的征地沖突
轉眼一個月。
南方市里的氣溫也就漸漸升高了，春雨之間，天氣放晴時，就算穿兩件衣也都適合。今年雨水不多，但也說不上旱。對于正處在大建設中的南方市說來，當真算得上天隨人願了。
在這一個月里，由省城經過南方市而從昌水縣通向沿海省的高等級公路的各個標段的招標工作都已經完成。市里的六個標段也都落入各家手里，有些標段已經開始施工建設。不出預料，吳建華和張忠正還是只拿走了兩個標段，也是市里六個標段中最有利于施工的。而其余的四個標段，要不就是地理位置險要，或者前期工作投入比較多，或者經過的路段情況比較復雜，處理起來說不定就會將過程日期拖延，或者是地方上鬧起來，施工方會有另外的支付。
折坳鎮的那一段情況就很復雜，主要是經過的線路佔用了較為優質的土地，而土地使用權一方不肯按標準補償進行簽約。提出的價碼高得離譜，施工方也不可能私下給一兩家多一些補償，這樣會引發出一系列的新的矛盾和問題來的。這樣的標段，對與吳建華等人說來自然不肯承接，這一段，也就落在周勇的名下。
周勇也是無奈，其他標段他之前也都看過，了解了細致的情況，他跟市里做了溝通但市里卻暗示那些標段已經有人定下了。唯有折坳鎮這一標段，要是周勇不要，其他的人自然也會接承的。雄健斌在省里那邊投標競標，周勇知道自己的公司直接參與省里的競爭沒有多少勝算，不是實力問題，而是少了修路這方面的資質。
南方市在高等級公路招標之後，一些工作也就告一段落。各地的征地工作，也都進入掃尾期，工程指揮部的主要工作也就轉為配合施工方進行工作與對工程施工中的質量監督。對于質量監督與施工中的安全問題，省里有專一的機構來實施，市里自然也會有配套的人馬來執行。這些工作，也都是落在張正新這個副市長的頭上。
周勇競標得到折坳鎮的標段之後，留下一般子人馬，自己卻先到省里去，要將一些施工中的專家和技術方面的人員征集好，做好對應的準備。楊秀峰得知周勇在折坳鎮那邊的標段到手，也覺得今後在施工中應該比較順利的。溪回縣的人對修這一條路的渴求，比起其他人說來，會有更加深刻的體會。投標書折坳鎮，如今在搞大棚蔬菜擴大規模開發，有路和沒有路，那會是截然不他的兩個結局。不論是村里、鎮里還是縣里，都會對修路有著更積極主動的態度。
然而具體情況卻又有獨特性，在一個月里，公司那邊其他方面的工作也都聯絡接洽得順利，但在征地問題上，有兩家人始終就不肯簽字，也使得施工對一直就擱置在那里，難以大規模地進行施工。
楊秀峰得知這一的情況是在一個月之後，好在這一個月中間有不少的雨水天氣，施工方又要做其他的工作準備，對具體的施工進展還不算有實質性的影響。可兩家人始終不肯退讓，要是僵持下去就會延誤了施工期，弄不好也會導致整個施工工程的影響，或對這一工程在輿論上有負面作用。
溪回縣里的主要領導龍昭華、鄭雨蘇和張為等也知道這一情況，對工程的相關工作，縣里也是成立了工作組來專一負責的。雖說積極地進行了協調，也和折坳鎮的鎮領導進行了溝通，但那邊的工作還是沒有多少進展。不知道是不是經濟統籌協調小組之前在折坳鎮那邊所做的工作，對鎮里的領導有影響，還是那兩家人當真是軟硬不吃，不肯配合修路的征地工作。又或是周勇在南方市里所表現的，都是和趙弘坤等人又所往來，周勇到溪回縣後也是趙弘坤跟縣里招呼過要縣里多主動配合施工隊的工作，讓溪回縣的人對這一施工隊暗中有所抵制，才有這樣的局面？
楊秀峰也沒有去深想，對于折坳鎮那邊的情況，他覺得還是到實地去看看，溪回縣的工作到目前也有了階段性的進展。作為主抓經濟建設的市領導，去看看溪回縣，也是給他們鼓勵和鞭策，讓溪回縣在接下來的工作中，更有好的表現。
帶著何磊和周葉一起走，一台車也沒有什麼動靜。也沒有預先給溪回縣那邊通知，倒是和周勇聯絡了下，周勇也在市里，得知楊秀峰要到溪回縣去，明白是為了施工隊那邊的問題，就問楊秀峰他是不是也要跟過去。兩人之間的關系還是隱藏著，對楊秀峰今後的發展更有利些。楊秀峰要周勇慢一些再走，等他先了解了情況後，能夠過來表態最好及時地將問題解決了才有利。這種征地糾紛，之前楊秀峰在開發區里處理過不少，有時候也不一定是宣傳好政策就能夠行得通的。人們的貪念有時候也是難以滿足，拖得越久，胃口也就越大，也就會更加心安理得地獅子大開口。
具體情況還不知道，也不能夠就先下結論。
一車先到了溪回縣城，雖說時間還早，但到折坳鎮那邊也不知道會要多長時間去處理問題。當下也就先吃點東西，隨即，將張為叫過來。對折坳鎮那邊的事情，張為這個代副縣長最為熟悉，威信也最高，在折坳鎮里說話還是很有用的。要解決問題，有張為在場比楊秀峰這個代市長更有用。
張為趕過來，原以為龍昭華和鄭雨蘇都會在，卻不料只看到楊秀峰等三人，忙說，「市長、秘書長，三位領導到縣里來，悄悄的，是不是我們工作出了什麼大錯誤？」市長過來沒有見書記和縣長，而是將他這個副縣長叫來，自然是讓人心里擔心的。
何磊就笑著，說，「張縣長心里也不踏實？市長的工作習慣你還不知道嗎？」雖沒有說，但卻將情況明白地告訴了張為，這次來縣里要做的工作是與他張為有關的，和其他主要領導都沒有多少關系，自然不一定要見面。
張為卻也有些緊張起來，他之前在折坳鎮那邊招惹得王子文等人對溪回縣有著很大的意見，後來縣里雖說將擔子擔了起來，但至今都還沒有結果。按想，市委那邊肯定會要在這事上弄出一個結果來，秘書長趙弘坤等人沒法做通縣里的工作，要市長出面來做，縣里也就會順從市里的意思了。當然，目前在折坳鎮那邊的工程施工中出現的問題，對張為說來還沒有真正觸動他，也不會想到楊秀峰這麼忙，會為這樣的事情過來跑一趟。
見張為有些緊張，楊秀峰也不加說明，周葉忙著給他擺椅子坐。張為一邊說著謝謝，一邊看著楊秀峰坐下，但又不敢直接看更不敢再問了。
「先吃點東西吧。」楊秀峰說，時間才上午，張為也不好怎麼說，周葉要了一副碗筷來給張為，他也就小心地在吃一點。
此時大家也都不餓，吃了東西後，楊秀峰說，「張為，今天忙不忙？不忙就陪我和秘書長到折坳鎮走走。」張為自然不會說忙，市長從市里過來，再忙的工作都會先讓一讓的。听說是要去折坳鎮，張為在心里幾乎就認定是為經濟統籌協調小組的事，楊秀峰才到縣里來而不同書記、縣長招呼了。
「市長，我的主要工作就在折坳鎮……」張為如此說也就有兩層用意，先將折坳鎮那邊惹出的麻煩攬在身上。之前，龍昭華和鄭雨蘇都知道楊秀峰對經濟統籌協調小組的態度，只是他們會縣里後也不會去宣傳，不會對其他人說，這樣的意思心里明白就成，說出來會讓市委那邊對楊秀峰的敵意大增。
上車後四個人雖說有些擠，但也沒有再要車，楊秀峰讓張為坐到自己身邊，在路上也就要將那邊的情況了解更細致些，權衡下要怎麼樣解決那兩戶的征地問題。見張為還是有著緊張，當下笑著說，「張為，縣里對高等級公路的工程怎麼看？」
楊秀峰說這句話後，張為也就明白了市長到縣里來的真正意圖，當下臉就紅起來，說，「市長，是我工作沒有做好……」折坳鎮那邊的工作，主要是張為在負責，就算縣里有專一負責高等級公路工程的小組，但到具體工作中，縣里主要領導的重視與否，和工作的效果是緊密聯系的。要是縣里和鎮里對征地問題很重視，那兩家不肯簽字的，也不會一拖再拖地沒有進展的。
「先不說責任，說說具體情況吧。」楊秀峰說。
「張縣長，市長今天過來，就是要看問題能不能今天就解決，至少要達成一定的協議。」何磊插嘴過來，對張為這個副縣長，何磊雖說級別要高，但和楊秀峰之間的關系卻不一定有張為近乎，此時，多說兩句，也會盡量地融入這些人里。
「市長，折坳鎮地勢好，但好地卻不多。高等級公路的路線恰好攔腰穿過，山地里的荒地征收很順利，只是好地的幾家里，有兩家不肯簽字，接受所給的補償。」張為先將總體情況說了說。隨即才講到具體的細節。
其中一家姓段，段家這次給征用的地多，按正常的補償，也會有一筆錢，但段家卻認為將他家的好地都征用了，將來他們家也就失去了賴以生存資本和經濟來源也給杜絕，補償的錢雖說不算少，但這些錢能夠維持他們家多久？五年十年後，又怎麼來解決生活問題？所以，就提出來他們家的要求︰一是解決他們家兩個工作指標，二是對征地的補償以如今的十倍賠付，才肯簽約領取。
這樣的要求不管是不是合理或過分，縣里自然都不會答應的，一旦答應，不僅會牽涉到本縣里的其他被征地的人家，要怎麼樣來重新補償，還會牽涉到整條路的征地補償。只要有一家出現了特殊例子，其他的人听到這樣的消息後，肯定會將補償提高，之前簽下的合約也將變得無效。
另一家倒是沒有什麼理由，也沒有提出什麼超高要求，就是不肯將地簽走，說是自己的地五十年的使用權都在他手里，他不想變更。
據村里人說，那家人一向來都是這樣的思維，自己認了的死理就不肯改的。村干部和鎮里的干部也幾次到家里說服，都沒有什麼進展。
更細節的地方，張為也說不清楚，介紹了後，就請示說，是不是將鎮里主要領導和相關的工作人員都通知到鎮里集中。楊秀峰沒有表示，而是說先去看看情況，沒有鎮里的領導在，或許會得到更真實一些的東西。
幾個人下車後，沿著田埂上走。從鄉級路到征地點有三四里路要走，其實也就轉過一個山梁。在折坳鎮的平坦土地並非很整齊，只是在山梁底相對平緩，便于耕種。走路卻要爬上山梁再下去才到達目的地，這一伙人也習慣走路，不算高的山梁倒是不會很吃力。
翻過山梁，往下看也就見到從山腳下曲折向鎮里那邊而去的平緩耕地漸漸地擴寬了。也能夠看到這些地上有人在忙碌著，張為介紹，說那些地大多都開發成大棚蔬菜用地，一至兩年後，這里將是全省最大的蔬菜基地，產值暫時還不能夠完全估計，但收益確實干部和村里人都看好的。
楊秀峰就說，「目前的規劃和所做的工作都很到位，大家的積極性也都高，但要實現這一目標，最重要的保障是什麼？」
「要將路修通。」張為說，對縣里和鎮里的發展未來，張為腦子里是很清晰的。楊秀峰見他說得快，也就笑著說，「心里很清楚嘛，工作上也要有這樣的大局觀，這個很重要。」
「是，市長，我檢討……」張為說，也不會將責任推卸走，修路這邊的工作，確實和他不是直接關系，但他卻有領導責任。
在半坡，就看見下面有一堆人圍著，其他路段卻是有施工對在開始挖掘，大型的挖掘機在山坡上看似節奏很慢地慢慢動著，但工效卻不會差，比起人力來，算是非常高效率的。張為就說圍著人堆之所，就是姓段哪那家人的地，此時也看不出什麼來，但那些人似乎在對抗著、爭吵著。
張為也擔心市長很就都沒有到縣里來走走，今天過來卻看到這樣的沖突，今後他地要做多少工作才能彌補這次讓領導形成的壞印象？對鎮里那兩個自己提拔啟用的人，就有些怨怪，工作能力是有，但格局和視野還是太窄，總將工作劃分成兩派來對待。
段姓人家鬧成這樣，是不是與他們工作不力有沒有關系？等過了今天，得緊一緊兩人身上的皮了。張為心里忐忑著，跟在楊秀峰身後，也不好再多介紹大棚蔬菜開發工作的喜人進展。
下到山腳，那圍著的人堆也就漸漸看清楚了。走到離人堆不遠，那些人也都沒有注意有人接近。很明顯的兩對峙著的人，一伙是以段姓人家的人為主，手里拿著農具，不知道這些農具是不是他們準備用來做武器的。另一伙則在攔阻那些手拿農具的人，爭吵著，等楊秀峰等人走近後還沒有分散爭執。
張為在鎮里有足夠的威信，但楊秀峰卻讓他躲在周葉身後，要听一听這里的爭執時為什麼。听一會也就明白，段姓人家要在土地上進行耕種，今天特地請來了一些村里的人，準備突擊地將他家的地種好。另一伙人則是施工方的人，他們認為用不了十天或半個月，這里的地就會堆上從半坡挖掘下來的土。此時讓播種下去，今後就是更大多麻煩，說不好又會給農家一筆不小的賠償。這種小心思，在哪里都會遇上的，施工隊的人自然要攔阻。
雙方也就為這樣的事情對峙起來。
楊秀峰倒是不急于表態，也不讓張為就站出來，見有外人進來，段姓人家也就找到訴苦的對象，拉著楊秀峰和何磊兩人，要他們幫著評理。雖說不認識楊秀峰等人，但不難看出這幾個人都是領導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