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新格局]
第729節第14章︰問題要解決
心里明白，但這也是也是有心理準備的，所以就見到這樣的情形也能夠安定下來面對。不能回避的事還不如理智地面對，或許情況沒有想象的那麼糟。
「秘書長好。」這也是先招呼，彼此之間見過兩次，對對方也有所了解，這也是說得不急不徐，就像不知道什麼似的。
臉黑著的趙弘坤見她這樣，也不好不表示，只得點點頭。鄭雨蘇也就不多說話，臉上明媚無瑕，平靜著卻又不是龍昭華那種心境的臉。趙弘坤看著她，見鄭雨蘇相當地鎮定，心里也是有氣。溪回縣的領導對于市委的通知肯定會有所分析，而這個代縣長還能夠絲毫看不出陣腳錯亂，說明他們對市委的權威無所忌憚。好吧，今天總要逼得他們無路可走，也算是給溪回縣最後的通牒，總不能這樣拖著。對折坳鎮那邊的事情總是遲遲不解決，對市委的威信也是嚴重的打擊的。
在自己的辦公桌後，趙弘坤沒有動而是兀自辦公著，只是將臉色散放出來，讓辦公室里有更為陰沉的氣氛，那是要先給鄭雨蘇一直壓力。但鄭雨蘇卻如同一池污濁髒水里的一株蓮花，明媚不減地靜靜站立。過了十來分鐘，鄭雨蘇覺得自己已經將對秘書長的尊重表示足夠了，換一個站姿後，說，「秘書長，市委這邊如果沒有什麼事，那我先告辭了。還要到市政府那邊去匯報縣里的工作進程……」
語氣很尊重，但听在趙弘坤而立就格外地刺耳，這樣就是赤果果地挑釁了，甚至一點遮掩都不留。叫他如何能夠忍受？本來還想要借辦公室的氣氛來壓制鄭雨蘇的，卻給這樣的幾句話，使得趙弘坤大失方寸。
「鄭代縣長，這就是你的態度？」趙弘坤也就絲毫不給鄭雨蘇臉面，將她代縣長直接提出來，也是在警醒著她，讓她知道的最市委今後想要轉正就難了。
「秘書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什麼叫我的態度？」鄭雨蘇知道反正都是得罪人，就算自己說好話，未必就會讓面前這人改變對自己的感觀，繼續說，「我在縣里接到通知，說是市委辦讓我來一趟。到市委辦後，市委辦的領導告訴我說是秘書長要找我，可我來後見面是在一直在忙。秘書長，要是就為要說這幾句沒有用的話，那我就先告辭了。」
鄭雨蘇說著，作勢要轉身走人。
趙弘坤沒有想到自己之前的所有準備對面前這個女人說來都沒有一點效果，反而將自己逼得沒有什麼退路。鄭雨蘇的性子雖有所了解，卻不料在這樣威脅面前都不肯退讓，反而不顧一切地跟秘書長叫板。在南方市里，趙弘坤雖說到來時間不長，但他作為市委書記的代言人的角色卻是大家都知道的。一個代縣長有什麼底氣和市委書記來抗爭？就憑市政府那邊那個代市長撐腰？
鄭雨蘇是楊秀峰直接提拔起來任用不假，但這種提拔要說不按組織程序操作也是說得上的，甚至連楊秀峰自己，都是越級提拔了。他自己能不能保住自己，都還是一個問題，又能夠保住誰？對一個縣長的任用問題上，市委書記的發言權自然要大得多。
趙弘坤也拿不準她是不是敢真走，但今天的第一招先將鄭雨蘇涼一涼、壓一壓，先打壓她的氣勢和心志的打算是完全落空了。如果當真走人，自己也不能就這樣的問題卻直接找一個縣長的麻煩。有很多事情在意會上才會發生作用，當真攤明了出來，反而說不出口了。
「鄭代縣長這樣的態度，是到市委來認錯的態度？」趙弘坤說，第一句話就要將鄭雨蘇此行動目的點出來，也是要讓她在心里有這樣一個意念，有了一個是來認錯檢討的念頭之後，心里的底氣自然會泄露。
說著，趙弘坤站起來看著正要轉身準備走人的鄭雨蘇，見她听到這話後站住回轉了身，心想，溪回縣對這一事還是一直都在留意著，也一直在討論著要怎麼樣應對市委這邊的壓迫吧。鄭雨蘇臉色不變，在市政府辦里資歷深，與方方面面的領導打交道不知多少了，鄭雨蘇自然不會為秘書長的一句話就有所改變心態。而她性子里的那種倔強此時也給趙弘坤激發出來，一個秘書長就算是市委常委之一，也不是就能夠遮天了的，哪怕這就是市委書記的意志，那又怎麼樣？心里倒是沒有將楊秀峰拉在身後為自己撐腰，在工作上，鄭雨蘇覺得自己不能給他帶來任何的妨礙，對楊秀峰到南方市後所進行的工作，和他對市里發展的重要性已經有足夠的深刻認知，甚至比省里的意圖都要放大很多。哪會讓自己的進步和工作影響到他？自己能不能升職，能不能在溪回縣里站穩，將工作做到出色，那是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市委那邊要挑自己的刺，只要不影響到全市的經濟建設進程，不當那個縣長也沒有什麼的。
「認錯？」鄭雨蘇驚訝地重復了趙弘坤的話，「秘書長，我不明白，溪回縣做錯了什麼，還是我本人在工作上做錯了什麼要到市委來認錯？請秘書長將話說明白，讓我知道錯在何處。當真是我們工作失誤，自然會誠懇地請市委批評甚至處分。」
知道秘書長在說折坳鎮的問題，這個問題市委要是不糾纏著，讓溪回縣低頭認輸，今後那個經濟統籌協調小組也就難以開展工作的，這是市委無法忍受的事。
但溪回縣如今也不想就任由市委對他們進行懲罰，楊秀峰也說過了，下面縣里今後在經濟建設工作上，沒有市政府的允許不得私下接待任何人，透露出經濟建設工作的內容。縣里的經濟建設工作，或許還不像公司那樣有更多的隱秘性，但縣里的工作也確實會涉及到這些方面。與投資方合作，要是將這樣的信息透露出去，還不就是將合作方的發展意圖給泄露出去了？項目具有保密性，對于運作才會保證到商業的運作模式。
「鄭代縣長，那我就告訴你吧。發生在你們縣折坳鎮的事情，性質是嚴重的，是完全沒有組織觀念的行為。市里對這種毫無組織觀念，沒有基本素質的干部，態度是明確而堅決的。同時，對溪回縣委縣政府不能不端正態度，不能夠對發生的問題進行深刻反思，而采用推諉、包庇、拖延等做法，企圖蒙混過關，市委是非常失望的。在這里，我就想說一句話，溪回縣委縣政府應當及時明確當前的形勢，端正態度，對發生的問題要正面對待，才是一個領導干部的基本素質，也才是一個黨的干部應有的基本態度。而當對每一個干部的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要有組織觀念、有集體觀念，有錯就改，是我們黨的優良傳統，這一點，溪回縣的干部就做不到嗎？」
趙弘坤確實也是對這個問題很費了心力的，羅列了不少的帽子來，他所說的任何一條，只要鄭雨蘇表示承認，今後趙弘坤在開會時，就可作為例子來列舉。鄭雨蘇也將難有出頭之日，誰要是給在大會小會上點事不點名地批評著，今後也就會傳開，領導有誰會站出來為之申訴明白？而鄭雨蘇自己更是沒有機會來剖白，就算說了也不會讓人信，更不會讓領導們信了，只會鬧出更大的笑話來。
「秘書長，你家是不是開公司的？」鄭雨蘇見趙弘坤這般做派，也不肯就認輸。
「鄭代縣長是什麼話？」趙弘坤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地認為鄭雨蘇會用經濟方面的問題來反擊，私下里趙弘坤自然是有公司，只是不大，但對方要刻意地調查，也不一定就找不到。如果對手用這些來說事，未必就站不住腳。
鄭雨蘇倒是沒有想到趙弘坤會想那麼深，當下輕笑一聲，說，「秘書長給溪回縣戴那麼多帽子，可沒有有一頂合適。」鄭雨蘇這樣笑著解說，讓趙弘坤感覺臉給猛地抽打幾耳光似的，頓時感覺到紅辣燥熱。
「你……」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鄭雨蘇在市府辦里早就練就了銳利的言語，不像龍昭華那種溫吞的性子，才不管面前的秘書長是不是受得住。
「秘書長，折坳鎮的事情要是說開了，本來就是經濟統籌協調小組的不對。當然，這是我個人的看法。為什麼這樣說？請秘書長听一听我的理由。」鄭雨蘇說，卻沒有去看趙弘坤的臉色是怎麼樣變化的，反正走到這一步了，也就順著性子要將話說完。
「我準備在網上發起一項討論，也就針對市委的這個小組在折坳鎮所作所為，和之後市委對我們縣所作的工作，將整個過程細節都寫出來，看看大家是怎麼評說的。」鄭雨蘇說，這樣的事當真傳到網絡上去，卻是不小的事。對鄭雨蘇本人說來也就算將自己的政治生命給掐斷了，對南方市也是一個不小的沖擊，沒有人能夠承受這樣的輿論壓力。不管對錯，放到網絡上討論後，都會給人罵得體無完膚，而這種直接將內情爆出來的做法，會將所有涉及到的人都牽涉進去。市委這邊的幾個主要的人，也就完全暴露出來，在今後的政治生涯里，留下無法抹去的污跡。
黨的干部中，是不能夠忍受有這種領導在位置上，更不會將這樣的人再提拔使用。黨里的一切、政事上的一切矛盾和沖突也都會用規則內的方式來進行解決，捂著慢慢地腐爛而消化，才是應該選擇的正確做法。這樣的傳統從幾千年前就有了的，到最近的二三十年更加發揚光大，比之晚清朝代更多了無恥，黑惡心態和臉皮那是修煉得更見功力了。
趙弘坤自然知道，成立這樣一個經濟統籌協調小組在市里進行工作，那只是市委這邊工作的一個借口和策略，放大了或公告了也就能夠看到這樣做的意圖。其實，在市里又有幾個人看不出這樣的意圖來？只是大家都不說出來而已。
鄭雨蘇要真這樣做，市里將會處在風浪之中，其結果肯定會對市委這邊不利。只是，他也看不出鄭雨蘇是不是真會這樣做，從她的話里無法判斷。一般說來，誰都不會和上級頂到那種生死選擇的地步，這樣就算市委這方退讓了，對鄭雨蘇說來也就結束了政治生命。就算是楊秀峰想護著她，省里也不會支持的，也不可能對鄭雨蘇再做任何提拔。如果不直接撤職，沒有直接給扔到角落邊緣去，只是一種顧忌，等網絡上稍平靜了就會有相應決策的。
但趙弘坤不敢賭鄭雨蘇就不這樣選擇，雖說是兩敗虧輸之局，而市委這邊也是無法承受的，對整個南方市甚至柳省說來，都將是一件影響深遠的大事啊。省里哪會不將憤怒遷就在他頭上，而領導勢必也再沒有機會了。
趙弘坤的臉似乎沾滿了黑灰，卻不知道要怎麼說，那一腔怒火無法發作出來。
鄭雨蘇卻不管他怎麼想，繼續說，「是非曲直，大家來討論總會給人更多的啟發，提供更多的工作思路。當然，網絡上泄憤的人群不少，也不一定就真實體現。但還是會有不少人能夠本著好意來看待問題，也會有這方面見識卓越的人參與進來，只要能夠得到一些人參與，對我們的工作就有很大的促進。」
鄭雨蘇轉頭看著趙弘坤，見他不答話，也不管他怎麼想，又說，「秘書長，當天經濟統籌協調小組的人到溪回縣，不聲不響就下到折坳鎮去，難道我們縣就沒有對他們工作的知情權和配合的必要？小組繞過縣委縣政府去工作，是什麼意思？難道王子文和吳營兩人不知道市政府早就給我們縣里有了明確的要求，對任何縣外的部門進縣里做經濟建設方面的工作，都必須持有市政府的書面許可，才能進行資料收取、情況調查等工作嗎？折坳鎮在對小組的接待問題上，他們是在堅持自己的原則，也是我們縣里對每一個鄉鎮的基本要求。」
說到這里，鄭雨蘇停下來，不管怎麼樣。今天已經將話說透了，雖說和之前在縣里龍昭華的要求不同，但不對趙弘坤這樣的人適當的反擊與威懾，今後總會夾纏不清。縣里的工作也就無法排除市委給予的干擾，先將威脅擺出來，也是在賭趙弘坤他沒有這樣的擔當和膽魄。當真要逼著，今後在縣里找一個人站出來做這樣的事，不算難事。到時，趙弘坤就算明白是自己指使的，那也說不清了。
「你……」趙弘坤確實不知道要從和說起。
「秘書長，市政府要求全市各級在經濟建設工作者，要注意落實商業上的工作規劃、工作細則等，您不會不知道吧？」這樣的事情，在一些會議上楊秀峰自然要求過，但對與市委的人說來，這樣的事和他們有什麼關系？就是有這樣的要求，才會成立這樣一個小組來，使得參與經濟建設工作變得名正言順。
趙弘坤自然不好說出這一意圖的，鄭雨蘇的話，已經將他之前的所有罪狀都攻破了。折坳鎮沒有錯，那就是錯在經濟統籌協調小組了，也錯在他這個秘書長身上。
心里就算恨得刻骨，嘴里卻說不出來。此時，在對與錯之間，趙弘坤也不能夠和鄭雨蘇面對面地爭論，壓制她已然不起作用，當面爭論更是笑話了。趙弘坤也怕萬一激怒了面前這人，當真在網絡上公布細節出來，他這個秘書長就全國出大名，轉眼成為網絡紅人的。只是這樣的網絡紅人政治生命也就嘎然而止。
直到鄭雨蘇離開，趙弘坤都不知道要怎麼才理清自己的思路，也不知道要怎麼去給老板匯報這個事情。今後經濟統籌協調小組要怎麼來開展工作？要只是做表面的工作，這樣市委將會很被動，今後他在這一事情里也都將是一個笑話了。
鄭雨蘇從市委里出來，也知道這一次見秘書長以及將矛盾公開了，今後會有多少打擊，此時也無法深想。到市政府去走一趟，匯報縣里的工作情況，到時候再看是不是要將今天的事情給那個人匯報。不是為自己，市委這樣對溪回縣，真正目的還不就是針對那個人？很明顯的事。
從市委到市政府不遠，鄭雨蘇在為自己的事煩惱之余，也是有些興奮的。不知道市委會找什麼樣的借口來打壓反擊自己，是在代副縣長的問題上嗎？上車後，倒是更多地將注意力放在要見到的這個人，兩人之間也就是在大年深夜里偷過一次，之後，每次回家，都會將家里那男人的歡情假想成他，但卻每一次都讓自己的夢想破滅。兩個男人之間的不同太大了，在家里每一次都只是才有感覺，他就結束。
讓她心里如何不總在回憶著那僅有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