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仙門 第六十七章 審訊(二)

作者 ︰ 一片綠葉

葉戈跟著那兩名執法堂弟子片刻就飛到了洞明殿,一進入殿中,他卻是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殿中坐著的竟然不止諸陵真人一人,

葉戈低下頭,將自己的表情壓下,隨著執法弟子慢慢走到殿中,腦海卻是在快速閃著剛才看到的情景。

諸陵、金河、蘇陽。

除了執法堂首座諸陵真人外,金峰峰主和木峰峰主赫然也在其中,一位元嬰真人和兩位金丹上人,真是好大的排場。

這唱的又是哪一出,

葉戈心中雖驚疑,但面上還是泰然自若,他自持行的正坐得直,便也沒有畏懼,坦蕩蕩地站到了殿中。

「你便是近段新晉築基的弟子葉慈?」先開口的是諸陵真人,口氣是一如往常的冷冽,倒是听不出些什麼。

葉戈聞言恭身行禮,抬起頭直視座上各位大修,面色恭謹︰「弟子葉慈見過諸陵長老,金河峰主,蘇陽峰主

三人點點頭,以示受禮。

蘇陽上人見此,轉頭對著諸陵真人笑道︰「師叔,既然你還要訓誡弟子,我們就先告辭了

「也好,此事還須和掌門再行商議,你們且先去吧諸陵真人撫須道。

听到此葉戈暗想莫不是自己多心了,也是,堂堂金丹長老哪會有空與他這個小修為難,只是才剛回宗門就接二連三事情不斷,一出水峰就被人傳喚,自己也不免起了疑心,看來只是巧合撞上兩位峰主拜訪諸陵真人罷了……

蘇陽上人正欲起身離開,卻見金河上人兀自不動,忽然指著席間玉台上的一杯靈茶笑道︰「師叔這靈茶當真極佳,師佷卻是想再留下多飲幾杯……」

諸陵真人聞言,看了金河上人一眼,面露微笑︰「既然師佷喜歡,留下來再多飲幾杯便是,回頭我讓弟子再送兩盅去金峰

葉戈心中咯 一聲,他雖面帶微笑,但看向金河上人的目光卻是多了幾分深究。

這金河上人葉戈曾在太微門的大典上遠遠見過一眼,只隱約記得是個臉色微黑的中年修士。此時他哈哈一笑,道了聲‘多謝師叔’,就舉起身前那杯靈茶啜了一口,然後閉上眼,神情極為享受︰「招瑤山上的‘華照’靈茶果然不同凡響!」

蘇陽上人見此,不由愣了一下,似是不曉得這金河上人這演的是哪出,他想了一下,覺得自己就這樣獨自離開也不太好,便又坐了下來,也端起一杯靈茶,笑言︰「既然師弟有這份雅興,師叔若是不嫌棄,蘇陽也想嘗一嘗這華照靈茶

「既如此,你們就都留下罷諸陵真人點頭,揮手讓弟子又上了一壺靈茶,然後轉頭看向葉戈。

「築基二境?不錯,以你四系雜靈根的資質,短短兩年竟然就能突破至此,卻也是不亞于門內的親傳了

葉戈聞言心中就是一突,自己資質本就非那四系雜靈根,以天靈根來看,兩年突破到築基二境卻也是差不多了,只是放到他現在的身份來說,反而顯得太過逆天。

暗悔自己在這方面太過大意後,葉戈不動聲色地恭聲道︰「回真人,弟子自知資質愚鈍,是以平日都刻苦修煉,也是這半年出去偶然有了機緣,這才僥幸突破

「能夠遇到機緣突破,說明你也是有道運的人諸陵真人不冷不熱地接了一句,一雙如刀般鋒利的眸子一直在葉戈身上逡巡。

他執掌宗門法務,經年累月下來,那雙眼楮也隱隱帶著一股法不容情的凌厲氣勢,葉戈被他這麼一看,只覺渾身如被剝了幾層皮一樣干干淨淨地任人窺探,雖然不喜歡這種被人審視的感覺,但卻也沒表現出來,淡定自若地站直了身子對視回去。

「你可知我為何傳訊于你?」

來了。葉戈正被他這眼楮盯得渾身難受,听到他這麼一問,反而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還請長老明示

「有弟子告你殘殺同門諸陵做事向來不喜拖泥帶水,他一開口,便是開門見山,直搗重心。

葉戈聞言明顯地愣了一下,似乎還有些發懵,他千想萬想,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被帶到執法堂的,頓時覺得既荒謬又可笑。

他皺了皺眉,疑惑道︰「回長老,弟子近日才結束歷練,折返宗門,並不知曉此事,不知是哪位師兄師弟有此誤會?又有何證據?」

諸陵真人卻沒回答,只是忽然道︰「我且問你,你可識得一名叫劉銳的弟子?」

葉戈初听到這名字時還愣了一下,下一刻才反應過來說的是‘劉禿子’,平日里叫慣了外號,卻是差點就忘記他的真名了。

「回長老,弟子識得,似是同是內門的一位師兄

「他三月前同師兄一起出門歷練,卻是被人襲殺于無盡密林之中,那師兄有事離開片刻,再回來時卻發現他已被一劍穿心,死在當場,而凶手已不見蹤影

「若按長老所言,最受懷疑的當是那師兄才是啊葉戈就算再蠢也看出這是有人故意陷害自己,他暗自定下心來,不慌不忙,只求先將自己嫌疑月兌去。

諸陵長老聞言點點頭,「所以他已被關了禁閉,入了禁閉堂

這時,一旁的金河上人卻是忽然開口︰「師叔,我記得門中規戒上有言,不許同門相殘,違者當押入刑堂受刑

諸陵真人听了,道了一句‘沒錯’。

葉戈聞言,不動聲色地看了金河上人一眼,巍自不動。

「師佷記得好像去年洞天大比,這叫葉慈的弟子似乎與這劉銳曾起過爭執,諸人皆知

諸陵長老听了,冷冷看向葉戈︰「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那日擂台上比斗曾惹出好大一陣風波來,葉戈沒有必要否認。

「只是長老莫不是以此就斷言弟子是凶手?」

「當然不是諸陵面色冷厲地看著葉戈,目光驟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只見他伸手一招,玉席上忽然出現一柄斷劍,那劍中間斷去一截,斷處閃著一絲極淡的淡藍色光芒。

葉戈一看,心中咯 一聲,不由一沉。

「那殺害劉銳的法寶上,卻是有一道冰霜寒氣

諸陵真人語氣雖淡,但落到葉戈耳中就如一記驚雷,將他的心髒炸得突突狂跳起來,他沉著臉,終于收起了心中的那分隨意,神色也漸漸認真起來。

這斷劍……來人分明是有備而來!

這次大意了,被人算計還不可知……葉戈心念急轉,卻是邊想著應對之策,邊注意著殿中的情形。

「我記得你當日大比,劍法之中,有一道冰霜寒氣。這寒氣極為罕見,似乎整個宗門內,就只有你會,是這樣嗎?」諸陵真人道。

「沒錯,弟子四系靈根中有一冰靈根,故而會一些冰霜寒氣

「這麼說來,你的嫌疑最大了座中眾人,蘇陽上人還好,只是坐在一旁側耳听著,倒是那金河上人不知發了什麼瘋,一直對著自己緊咬不放。

「可是三月之前,弟子還在外歷練,卻是又怎麼能折回來襲殺劉銳?」

「許是你懷恨在心,趁著出外歷練,一直觀察劉銳行蹤,見著他也出了宗門,便趕回來尾隨而去,趁機將他殺害金河上人說得一手好腦補,葉戈听得心中氣極,卻強行忍住,皺眉道︰「師叔這話,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可有什麼憑證?」

「憑證?這斷劍就是憑證。全宗數千弟子,只有你有能力使出這冰霜寒氣

葉戈聞言駁道︰「金河師叔,弟子若是真要殺那劉銳,方法多得是,何必偏要用那冰霜寒氣,暴露自己不說,就那一丁點,也沒有那個威力能將劉銳一劍穿心!」

「卻也是這個道理諸陵真人听了,微微沉吟。

「師叔,莫听這小子詭辯,這斷劍在此,已是鐵打的證據,何須和他多言

「師叔這是定要治弟子的罪了?」葉戈見金河上人緊咬不放,不由皺眉問道。

「鐵證在此,你若真的沒有做過,我又如何能治得你的罪?」金河上人喝了口茶,看著杯中旋轉的茶葉,慢悠悠地道。

「師叔當真公正嚴明葉戈聞言冷笑一聲。

然後轉頭對上諸陵真人探詢的目光,沉聲道︰「長老,弟子卻是有證據證明劉銳被殺時,弟子並不在門中

「哦?是何證據?」

葉戈也不說話,只是神念一動,卻是從儲物袋拿出了個檀木所制的方盒子,然後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中,掀開頂蓋,露出一顆人頭來。

「回長老,弟子三月前正在數百里之外除這魔修,豈有機會又折返回宗殺害劉銳呢?」

「魔修?!」堂上眾人聞言一震。

「嘿嘿,你莫要誑我等,誰不知魔修只出現在浮天魔海中,怎的會在我和陽天仙界出現?你莫不是又殺了誰人,想拿他人的腦袋來充數吧……」金河上人快速地斂了臉上的驚訝,冷笑一聲道。

「金河,慎言一旁諸陵真人卻是微微皺眉,似是對他這忽然插嘴的行為頗為不滿,出聲訓斥。

「看起來倒像是真的魔修……」蘇陽上人一直做壁上觀,此時見得有魔修首級,才端詳了一陣道。

「是與不是,試過便知諸陵真人也不多言,抬手一道法訣打向那尸首,「魔修甘為天魔走狗,七竅內當有幽魔印記

話未畢,就見那首級上幽幽飄起一道黑影,尖嘯不斷,諸陵見了,又一道法訣打去,黑影頓時化作一團黑煙,隨風散去。

「真是魔修……」蘇陽上人喃喃道,臉上有幾分不可置信的神色,「怪事,魔修被趕到浮天魔海旁已數千年,怎的會在此忽然出現?」

金河上人見此也是微微一愣,目光看向葉戈,閃爍不定,不知在想著什麼。

「弟子也不知。弟子三月前路過一處凡人城鎮,見城中有妖邪作祟,便留下查探,卻未料到是魔修在搗鬼……纏斗幾次之後,將其斬殺于劍下葉戈慢慢地回道,心中卻是暗自在慶幸︰好險,若不是後來听了陸羔子的話又折回去收了這魔修首級,今日怕是要去那刑堂受些皮肉之苦了。

「那你為何回到宗門後卻不即刻將此事上報?拖到今日才說?若不是今日听訓,怕是你都不會將這首級獻出罷……」金河上人卻是不依不饒,才消停了一下,就又抓起葉戈話中的疏漏,連連嗤笑。

「……其心可疑,我懷疑你是魔修派來的細作!」金河上人忽然高聲道。

葉戈聞言一滯,若不是礙著境界太低,他真想現在就沖上去給那金河上人兩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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