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正文
第31節第三十一章惡魔本性
男人一身黑色的雙排扣風衣略略敞著，凌厲深邃的眼神中夾雜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意，狹長的鳳眸不禁意間淺淺地眯著，看上去就如同一只狩獵的狼王，危險得讓人不覺想要逃開，仿佛下一刻就會死在他的爪牙之下……
白夢馨的眼神猛然一收縮，就連脖頸間被人緊緊地勒著也似乎沒了感覺……他怎麼會在這里，還有剛才那兩槍，一擊即中都是他干的？
看著滿地的血腥，她腦中有一瞬間的茫然和怔愣，可是下一刻她就釋然了。唐門的產業就算已經洗白了一部分，可是還有大份額的是在走私和軍火上，能涉及到這黑吃黑的生意路子上，殺人根本就如同家常便飯。
思及此，她看向那個人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畏懼，連腳步都有些虛浮和不穩。
「你是什麼人？唐門的？」那位仁兄顫顫巍巍地抖著聲音問起，心里卻亂得跟個稻草似的，這男人槍法極準，不然自己幾個兄弟也不可能就在眼皮底下被干掉了……只是這人究竟是誰，他在腦中努力搜索著這號人物。
二十**的年紀，長得不錯，槍法很準……更重要似乎為了一個女人作案！他是？
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懼意，手中掐著人質的手已然有些松動︰「唐邵然？」
唐門中有這麼大權力的，和他所想的對的上的年輕一輩，只有一個人，現任唐門家主！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物！
就在男人月兌口而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那人的薄唇邊緣揚起一絲冰冷邪惡的笑意，慢條斯理地舉起槍，連一個預兆都沒有，砰……
連殺人都這麼優雅，可卻難以掩蓋這其中的戾氣。
「啊……」白夢馨從來沒有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恐慌和驚懼，一個人死在她的腳下也許她可以當做沒看見，可是身後劫持她的男人被一槍爆頭，溫熱的鮮血沒有半點預兆地噴涌而出，濺在她的臉上，她發了瘋地尖叫。
那種發自內心的厭惡、惡心，根本無法擺月兌那種感受。曾今她也見到過人當場死亡，不過那是車禍，她可以選擇別開臉當做沒看見，可是這不一樣，男人的血像是開了閘門的自來水一樣，不要命地往她身上噴。
那一刻，男人倒下的瞬間，可是手卻一直沒有松。以至于她也跟著倒下，倒在那個死人的懷里……脖頸還被掐著，可是掐著她脖子的手已經變得冰冷、僵硬。
此刻的她連一動也不敢動，她木訥地瞪大了眼，看著頭頂破舊的廠房上空，腦中全是鋪天蓋地的紅色，她想到了初二那年，爸爸出車禍，也是這樣的紅色……
「救救我……救救我……」她看著那個如同地獄修羅的男人，伸出手向她求救。她太害怕了，她太沒出息了，可是內心的恐懼戰勝了一切，她現在連腿都是軟的，在死人堆里她就像可以被人立即碾死的螞蟻一樣，卑微又可憐。
那人收好了搶，環著胸倚在不遠處，就這樣戲謔地看著她，似乎看到她的歇斯底里和恐懼的掙扎，他以此為樂。
她就像是要馬上被妖怪生吞活剝的唐僧，而他就像是救苦救難的神祗……明明只要一個小小的法術可以救人于危難，可是偏偏選擇了旁觀。
沒用的，她在奢求什麼？
等了好久，久到她以為他根本不會出手，任由她自身自滅，久到她的身體開始變得不再溫暖……分明還是深秋，可是卻像是寒冬臘月的寒冷，讓她窒息、心悸。
「起來！你要是想這麼一直躺下去，這一槍還是送你好了！」他曲著手指做了一個手槍的姿勢，凌厲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耐，在她滿眼驚訝的神色中，有些厭惡地伸手撥開那勒著她脖子的一只手，將自己的一條胳膊伸了過去。
白夢馨生怕自己出現幻覺，看到那只向她伸過來的手臂，毫無遲疑地就搭了上去，心里還是有些訕訕的，憋著一口氣也不敢喘一下。
那只手看著就像是寫字樓里精英人士的一般，修長有力的指骨，算是介于古銅色和健康色之間的膚色，如果拿著這手簽字一定很好看……只是這只看上去干淨清冽的手更多的是用來殺人……
她感覺到那人手掌上的冰冷，心中猛然一顫，等她站穩了，那人靜靜地掃了她一眼，便甩開了她的手，像是觸踫到了什麼髒東西一般……
「月兌衣服，好好把身上的髒東西擦干淨再出來！」唐邵然嫌棄地拎著她的衣領子，把她像扔垃圾一樣扔進了沐浴間。
白夢馨忍著渾身的酸痛爬起來，月兌了衣服，任由滾燙的熱水在身上沖洗，脖子上還隱隱作痛，還有胸口，大腿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掐痕……尤其是脖子上破了一塊皮，被熱水一沖，似有一種燙傷般的撕裂感，讓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一想到幾個男人把她圈在中間，撕扯她的衣服，想要做那種事，喉頭竟有一種想吐的感覺，嘔……
她捂著嘴巴，沖到洗手池邊開始干嘔，肚子里空空的，嘔出來的不過都是酸水，胃中有些難言的酸痛，嘔著嘔著眼淚都流了出來……她實在想不通到底是誰想害她？
踫踫踫……浴室的門被重重地敲打著，她趴在水池邊吐的早已沒了力氣，眼看門被人踹開，那人眯著眼危險地看著她，眼中有厭惡、諷刺和不屑。
「洗這麼久，怎麼還沒洗干淨！」唐邵然看著那滿身的抓痕，看得他一陣厭惡！就算是他不要的女人，怎麼可能被其他男人染指！
「干什麼……你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白夢馨吐得迷迷糊糊，身體就被什麼粗糙的東西裹了起來，然後那人把她毫無章法地倒提著，顛得她差點又把胃里僅有的一點存貨都吐出來，口腔里滿是苦水的味道，她想掙月兌男人的手腕，可是身體里連最後一絲力氣也耗盡了。
唐邵然似乎聞到了那麼一絲酸臭的味道，俊美的眉宇皺的都快夾死一只蒼蠅了，冷冷地道︰「你要是再動，我可不保證會不會把你再扔回那個死人堆里！還是你很喜歡剛才被人強的感覺，想要回憶一下，恩？」
她的手心里滿是冷汗，心口還殘留著那種被自己強烈壓制住的恐懼和冰冷……閉著嘴，任由胃里不斷地翻滾著。
唐家莊園後面就是一座豪華的游泳池，佔地面積相當廣，不論是雕刻還是瓖嵌在一邊的晶鑽來說都是華美奢侈無疑。可是這樣一座猶如宮殿似的泳池，在旱鴨子面前就像是地獄里的冰山和油鍋一樣，只有無盡的恐懼，而無半分美感可言……
「松開！」白夢馨似乎猜到了下一刻要發生什麼，死死地抓著他的襯衫不肯松手，雙腿還在不住地顫抖。
他想干什麼？
「你要淹死我？既然你要淹死我，剛才為什麼不一槍殺了我……」她的水眸中還泛著濃濃的水汽，死死地盯著他。
她從小就沒有怎麼下過手，唯一的一次是騎著爸爸的老爺車滾進了小村里的大河里，在那冬日里，冰冷的河水就成了她的陰影。
唐邵然不悅地睨了她一眼，不著痕跡地掰開她的手指，眸色一深，語氣森冷的嚇人︰「松手！我剛才讓你把身體洗干淨，可是上面還這麼髒！既然髒怎麼能不洗呢，你說是不是？」
白夢馨听著他口中一口一個髒字，仿佛自己真是垃圾堆里的臭東西髒東西一樣，心里的憤怒和難過上升到了一個層次點，努力想要掙月兌開他的手掌，憤然道︰「我不是髒東西，我才不要洗！」
「那這是什麼？乖！下去洗干淨再上來，你知道我最討厭這種骯髒的女人了！」唐邵然根本沒有理睬她此刻的神情，像拎貓咪一樣，也不顧她的拳打腳踢，撲通一聲就把她扔到了水里，這才滿意收手。
白夢馨不可置信地瞪著眼楮，赤著身體就在冰冷的池水中撲騰，顯得那麼無力、頹然……和那個冬日一樣，沒有人發現她一個人在水中，慢慢下沉，任由死亡的水柱淹沒她的頭頂……
她厭惡恐懼這樣連掙扎都那麼無力的感覺，腦中拼命地恨著那個把她扔進這能再一次置她于死亡的地方……身體一次一次地想浮出水面，可是仍舊顯得那麼無力。胃里本就抽疼的難受，此刻被冰冷的水沖刷著，更是刺痛難忍……肺腔里似乎填滿了水，鼻子里除了酸澀便是再也喘不過氣的難受，手腳並用的力氣顯得那麼弱小卑微，她任由著自己慢慢地下沉，緩緩地閉上眼楮……
「白夢馨！白夢馨那個小賤人人在哪里，我房里丟了一個玉鐲，一定是那小賤人趁我不注意偷的，昨天房間就是她打掃的！顧南，她人去了哪里，怎麼死到現在都看不到人影子！」唐茜靠在客廳地沙發上，正在大發雷霆，一張俏臉猙獰的實在可怕。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二小姐也許是想刁難人，可卻沒人會為一個可憐的女佣出頭。
顧南想起那天司徒管家為了那個女佣開口責難她，心里正是不爽，在唐茜耳邊煽風點火︰「二小姐你是不知道，那賤人手段多著呢！剛才我還看見大少爺和她在一起呢，一天到晚就知道勾引人，真和她媽一樣不要臉！」
唐茜心里本來就窩火，一听到方雪柔，所有的怒氣更是全部升華了，轉眼就將手中滾熱的咖啡杯沾著咖啡重重地扔了出去，擰著臉惡狠狠地哼氣︰「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呢！方雪柔教出來的女兒比她還要賤！」
「二小姐，他們在後院的游泳池，你要不要過去看看？」顧南想得可別太好，到時候順帶捉奸，當然捉的不會是大少爺，而是看看那賤人怎麼無恥地攀龍附鳳。
唐茜當然不會拒絕，眼角閃過一絲厲色︰「怎麼不去！我倒要看看那賤人怎麼勾引我哥的！」
不過當她到後院的時候，正準備看一出曖昧的纏綿大戲時，就看到自家大哥正靠在藤椅上假寐，然後那女人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
「怎麼回事，人呢？」捉奸她可是最樂見其成的，只是現在是什麼情況，大哥睡覺她可一向不敢過去打擾的……此時這種感覺，就像吞了一只蒼蠅一樣，生氣和憤怒發泄不出來，氣得直皺著眉毛，不悅地看著身後湊過來的顧南。
顧南也有些模不著頭腦，額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急得額頭直冒汗，難道那女人有什麼神通說不見就不見了。
「下次再忽悠我，別怪我不客氣，到時候直接把你賣到夜總會去！」唐茜心里一時間怒氣難消，不過她從來不是個念舊的人，哪怕顧南跟了她有五年的時間。
顧南臉色一白，到嘴的解釋又再次咽了下去，低著頭再不敢言語，小心翼翼地看著鞋子灰溜溜地跟在後面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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