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正文]
第312節第三百一十二章核實身份
林老爺子和焦天宇的見面，與曾子祥和寧元敏等人的見面，完全不同，氣氛熱烈多了。焦天宇熱情的邀請林老爺子坐下，並吩咐秘書程同泡了好茶，還親自遞上了香煙，「老林啊，今天怎麼有空親自到我辦公室？記得我們前不久才踫過面的吧，你這個大財主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哦！」
一般人都稱林老爺子，而焦天宇則叫他老林，甚至戲稱大財主，彰顯出了兩人的復雜關系。他們在盧原市，一個是政壇一號人物，一個是地方大財主，既不是同道中人，也不是朋友，更不是什麼敵人，他們有時候互相利用，有時候互相拆台，有時候也勾搭成奸，只能用復雜這兩字來形容他們之間的特殊關系。
這種關系，兩人是心照不宣。
見面的熱情過後，林老爺子嘆了口氣，「焦書記，新上任的曾市長不知道怎麼搞的，竟然要限制礦產資源的開發，這不但影響了地方經濟增長，也影響了整個盧原市的社會穩定，對盧原市的未來發展很不利啊！」
口氣托大，听著惡寒。
不過，焦天宇沒有跟林老爺子計較，他巴不得林老爺子夸大其辭，將曾子祥的做法說得問題越大越好，「以老林之意，如何解決這件事情為好呢？現在市政府已經下發了文件，市委也不好干涉啊，再說人家是信誓旦旦，說得與你的意見恰恰相反，他認為這個小黑礦存在，是嚴重阻礙了盧原市經濟發展呢！」
煽風點火！
可听在林老爺子的耳朵里，他則有了另外想法，一向強勢的市委書記焦天宇，竟然也說出這番話來，這意味著焦天宇面臨什麼處境？
「我是沒出路了，正向你焦書記求助呢？」
焦天宇想了想，雲淡風輕的道︰「你在楓林縣能夠呼風喚雨，該怎麼做，想必你心中早有計較了吧？」
林老爺子臉上閃過一絲狡詰，「這次是市里直接下手整治，市政府是鐵了心要干，而我在市里是兩眼一模黑，誰能幫我這個老頭子的忙呢！」
他不是市里沒人，也不是沒關鍵人物，但這事是市政府的行政作為，他擔心焦天宇撤手不管，如果那樣，在曾子祥的親自操作下，誰也幫不上忙了，他還真是只有抓瞎，毫無辦法可想。只要焦天宇肯幫忙，即便不親自出手直接阻攔，但只要他給具體的操作部門打聲招呼，間接干預一下，那這事總還能渡過去的。
「哦。」焦天宇漫不經心的點了下頭，「這事我會關注的。」
林老爺子的臉上又綻放了笑容，「謝謝焦書記！」
「老林，要不一起吃個便飯吧？」
弦外之音，林老爺子知道這是逐客令，起身告辭，並將一個黑色袋子留在了沙發上。
焦天宇看了一眼林老爺子留下的東西，抓起桌子上的電話，打給了林家的政壇人物林副省長，這事得跟他知會一聲，一是相互借力，二是讓他知曉自己正在幫忙。
可惜他一連撥了幾遍，林副省長辦公室的電話無人接听，再撥打他的手機，也是一直處于佔線狀態，這讓焦天宇有一種莫名的失望。
這個時刻，焦天宇當然聯系不上林副省長，因為林副省長正在與曾子祥通話。
林老爺子離開市長辦公室的時候，已經通過電話將曾子祥的態度告訴了林副省長，所以林副省長主動向曾子祥打來電話，問起市政府整頓小黑礦的文件相關問題，其主要目的，還是想示意曾子祥收回成命，至少也要讓康橋鎮的小黑礦存在。
林副省長的話很委婉，同時也表達了額外誘人的條件。
與發展關系莫大的事，曾子祥從來不會拿來做交易。面對林副省長的誘人條件，曾子祥一點也沒心動，被磨嘰得煩了，他明確的道︰「取締小黑礦，盧原市是勢在必行，市政府發的文件不可能收回。還請林省長諒解！」
軟硬不吃！
林副省長沒想到自己磨來磨去，曾子祥愣是不松口，很是惱火，他深吸了口氣，「既然如此，那曾市長就好自為之吧！」
靠，威脅之意？曾子祥豈有听不出之理，他淡然一笑，「這個不勞林省長提醒，再見！」說完不顧林副省長嗦，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這算是硬踫硬的回擊，扯平！
電話那頭的林副省長心頭狂震，一個市長這樣不吊副省長，如此強勢的掛電話？如果說林副省長不生氣，那無異于說閻王爺沒j8，鬼都不信。
曾子祥當然知道林副省長會生氣，但別說他是其他省的副省長，就是舟山省的省長，在這種事情上他也未必會妥協讓步，別人要生氣，就由他生氣好了。當然，他也明白自己目前的處境，市里有焦天宇虎視眈眈，縣上有楓林縣黨政領導及林老爺子等公然挑畔，上面還有林副省長懷恨在心，舟山省的相關領導對自己也不太感冒，前進道路注定是荊棘滿地了！
正是基于這種判斷，他向對面椅子上坐著的一位美女笑笑，又指了指辦公桌上的電話，「估計他氣得快跳樓了。」
美女一笑，關切的道︰「人家主動給你打電話，你咋就不好好說呢，這樣掛掉電話不太好吧？少給自己惹些麻煩」
「不太好？」曾子祥的臉上充滿了狡詰之氣，「這種人你要是什麼都答應他，他認為是理所當然，全然不領情。氣一氣他，也許能讓他思想上受點教育，今後才能懂得怎麼做人，怎麼做官。我相信，他很快就會再打電話過來的。」
美女噗哧一笑，搖頭道︰「我才不信呢。」
她話音未落，市長辦公桌上的電話「嘟嘟」適時響了起來，曾子祥側臉一瞅，臉上再次笑了，「我說他還會打過來嘛？你還不信，這不來了？」
還真是林副省長的電話，他一番暴氣之後，想到楓林縣礦難還面臨許多遺留問題，想到林家今後的出路還需要盧原市政府支持，尤其是他想到曾子祥在盧原的狀況，似乎市委書記焦天宇壓不住？因此，他不得不將心頭的怒火強行撲滅，再不放下架子，再不懂得裝一回孫子，那就要付出代價了，這個代價是林家承受不起的，不進時務不行。所以，他稍作心理調整，接著又給曾子祥撥了電話過來。
曾子祥用手捏了捏喉嚨，調整了一下坐姿，淡淡的道︰「林省長，不好意思，我這邊正在處理點急事，請您稍等一下。」
這算什麼態度？林副省長聞言，牙都要咬碎了。忍無可忍了，怒從心頭起，惡就向膽邊生，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捏著電話大喝道︰「曾子祥，你別給臉不要臉，我林家可不是好惹的，你給我等著……」
他一通脾氣發完，驀然感覺不對勁，曾子祥這回竟沒掛電話？而且，電話那頭還傳來一男一女的談話，這讓林副省長好奇的捍著話筒，他已經完全忘了剛才的對話，曾子祥讓自己稍等，自己則讓曾子祥等著，現在成了兩人都必須等著了，但他願意等了，因為電話中傳來的談話，讓他感興趣靜靜地听下去。電話中談話的一男一女，男的當然是曾子祥，女的嘛，林副省長听不出聲音來，感覺很陌生。
這個女的對他確實陌生，因為人家是跨國企業的總裁助理， 谷大力公司的方依！
方總道︰「曾市長，我們公司的 礦加工，正需要大量的優質煤礦，我們想在盧原投資建個煤炭基地，但是現在小煤礦實在太多了，不知道市政府對此有什麼想法，或者說是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曾子祥裝模作樣的介紹了一陣情況，「方總，這個請貴公司放心，盧原市政府已經下定決心，一律叫停各類小黑礦以及存在安全問題的煤礦，整合各個小黑礦，加強審批手續，提高煤礦進入門檻，建立煤炭基地也是今後市政府的想法，你這個意思正合我意。但不知道方總打算在盧原市投入多少資金建基地？」
那位方總一邊眨巴著眼楮，一邊回答道︰「曾市長，我們已經勘察過楓林縣康橋鎮那邊的礦脈，大多儲量豐富，礦質優良，因此我們決定分兩期投入8個億，打造盧原煤炭基地！一期投入2個億，用于收購小煤礦，並改善運輸條件。」
「好，好！方總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啊。」曾子祥一邊裝著認真洽談，一邊與方依進行著曖昧眼神交流，還趁倒水的間隙，悄悄的模了一把方依的饅頭，惹得方依伸手一把就捏住了已經大有反應的「小市長」，疼得曾子祥一咧嘴。
兩人又聊了一些關于如何審批手續，如何投資，市政府大致會給予什麼樣的優惠等等情況，全然一副恨不得馬上簽了合同似的，在電話那頭的林副省長听到那位方總準備投入8個億開發楓林縣康橋鎮的煤礦，頓時大吃一驚，听著曾子祥兩人的聊天，心里頓時活胳開了，想得出神….
戲演得差不多了，曾子祥抓起電話，「林省長，真是不好意思，讓您等了這麼久，剛接見了一個將會對盧原市經濟發展產生重大影響的投資商，因此怠慢您了……」
曾子祥的話在電話中傳送過去，將林副省長從沉思中驚醒，他趕緊打斷曾子祥的話，「曾市長客氣了，沒事！招商引資是各地發展的重頭戲，耽擱不得。對了，曾市長剛接見的投資商是什麼公司的，我在電話中倒是听說他要投資8個億，這樣的巨額投資並不多見啊！」
「是啊，這樣投資額度的項目在盧原可是難得一遇啊。」曾子祥打著哈哈道。
「現在打著幌子招搖撞騙的投資商不少，曾市長最好核實一下這個客商的身份。」林副省長這話，目的肯定不是為曾子祥和盧原市考慮，兩個原因︰一是他為剛才自己的那句威脅話不好意思，有必要借此消除一下隔閡；二是他多少有些明白曾子祥的做法，不掛斷電話便跟那個方總大談特談招商引資，自然也是故意讓他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