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正文]
第269節第二百六十九章食堂吃飯
曾子祥第一個走出會議室，緊隨其後的是市政府秘書長許鳳權，其他人則三五成群的結對而出，邊走還邊輕聲的討論著會議內容，雖然這樣明目張膽的討論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但也從一個側面讓人看到，市政府里拉幫結派的問題不是一般的存在。
曾子祥心中清楚，平靜之下就是暗流涌動，這種結對的背後就是強勁的阻力。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掏了支煙點了，開始習慣性的吞雲吐霧起來，他在認真的思索︰在盧原是任重而道遠，先不說跟市委書記焦天宇之間的關系該如何處理，光就是理清自己與九位副市長之間的關系，估計就得耗費不少的時間和精力。
韜光養晦，並非什麼也不做。他通過這次會議，大致清楚了面臨的工作形勢，確立了自己在市政府的努力方向，思路大致是三個一批︰拉攏一批、打壓一批、分化一批，誰也別想跑掉，一個都不能少！
他打了個電話給吳南成，讓他到辦公室來一趟。
很快，吳南成就敲門進來了，問道︰「曾市長，您有什麼吩咐？」
曾子祥道︰「吳主任，你把年初的《政府工作報告》和今年市政府的工作要點，以及現階段各項相關工作的進展情況整理一份。今天是周五了，就星期一給我吧。」
這些芝麻小事，完全可以讓秘書王沖去跟他這個辦公室主任說一聲就可以了，何必市長親自吩咐呢？吳南成雖然疑惑，但卻是認真的道︰「好的，對于市四大班子的分工文件，市政府組成部門的工作方案等，我一並整理給您送過來。」
「行。」
「市長，另外就是機關事務管理局說要給您換一輛新車，您看？」
「現在用的那輛不是好好的嗎？」曾子祥有些不解的道。
「管理局說使用好幾年了，需要重新檢修。」
「哦。」曾子祥看了吳南成一眼，道︰「這個事你們看情況定吧。」
吳南成得到這個指示，知道可以換了，道︰「好的。曾市長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情，那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曾子祥揮了揮手，垂下了頭，開始看起桌子上的幾份需要簽批的文件來。剛簽批了兩份，辦公桌子上的電話響了，是市政府秘書長許鳳權當過來的，向曾子祥報告︰「市長，剛得到通知，下午2點市委常委會，主要內容估計是安排您與各個常委集體見面。」
「嗯，我知道了。」
許鳳權繼續道︰「那原定下午市政府全體會議就得延期了，要麼放在周末召開，要麼延至下周進行，市長您看…？」
曾子祥想了一下，道︰「放到下周吧，提前做好準備，臨時決定具體時間。」他剛到盧原，還不想周末開會，免得讓許多人不高興，為這點時間讓他們罵娘不值得。
繼續批示著文件，渾然不覺中就到了下班時候，秘書長許鳳權上來輕輕敲了一下門，道︰「陸市長，該下班了。」他知道曾子祥還沒有安排保姆，加上頭天晚上他請客，曾子祥也讓安排在食堂，自然就來叫他了，作為秘書長，這幾天無論如何得跟市長混熟才行啊。
曾子祥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時針都偏離十二點了，扔下手中的筆，道︰「好，下班吃飯。」
自然是去食堂，許鳳權陪著曾子祥進去的時候，里面正鬧轟轟的一片，碗碟踫撞聲、人們談論噪雜聲混在一起，熱鬧非凡。許鳳權要安排去小廳，哪里自然清楚許多。不過，哪不是曾子祥的一貫作風，他喜歡跟職工們打成一片，他選擇與辦公室其他工作人員一起在食堂大廳吃飯。
看著秘書長進來，有幾個人打過招呼，其他人也開始安靜下來。他們不僅是害怕秘書長，更主要的是看到秘書長對另一個年青人特別恭敬，這讓他們有些害怕起來，因為那個年青的臉，昨天在許多辦公室門口出現過，這不以不讓他們心中嘀咕︰他是誰啊？
一時之間，食堂里除了吃飯的稀里呼啦，基本上沒人大聲的說一句話，倒是不時有人悄悄的向他們盯上幾眼。
在市政府辦公室，秘書長已經夠唬人的了，有比秘書長還厲害的人物在，誰敢無端造次，不明就里的往石頭上踫？
曾子祥端著一盤飯，找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旁邊的兩名辦公室人員緊張得不行，趕緊挪了挪身子，一個人還不小心將筷子掉地上了，竟然一時呆呆的不知所措。曾子祥隨手從桌子上的筷子筒中取出一雙遞了過去，笑道︰「我身上有妖氣嗎？」
他這一開口，那人更緊張了，一邊抖著手接筷子，一邊結巴地說道︰「沒沒……沒有。」
曾子祥搖頭，繼續笑道︰「沒沒（只讀音︰妹妹）倒是有，可惜我還真沒有。」
正在那人緊張得不得了之際，一個聲音在桌子邊響了起來︰「曾秘書，你也在這兒吃飯啊？」
「哦。」曾子祥一抬頭，就看到了蘇潔那張俏皮的臉，端著一盤自助餐站在了旁邊，他向對面的空位指了指，道︰「蘇美女不也吃食堂嘛！坐！」
「嗯。」蘇潔開心的坐了下來，又向旁邊的幾名同事打了招呼，這讓那幾名同志心情放心了不少︰感情這年青人是秘書啊，看秘書長陪他來的架式，估計是新市長的秘書，不過秘書長也用不著那麼對一個市長的秘書那麼恭敬吧？
許鳳權這時也打好了飯，走過來坐到了曾子祥的對面，向身邊的蘇潔看了一眼，閃過一絲凌厲，還皺了下眉頭，心道︰這小姑娘怎麼不懂事？平常打雜的也往市長面前揍什麼熱鬧？不過當著市長的面不好教育她，下面再說吧。他謹慎地對曾子祥道︰「市長，食堂好像還有臭豆腐，要不要來一點？」
「算了，那東西雖然吃起來舒服，但天氣熱了，聞著難受！」
「什麼？你是市長？」蘇潔差點將一口飯噴出來，張著嘴忘了咀嚼，眼神驚呆了！
許鳳權狠狠的瞪了蘇潔一眼，道︰「咋咋呼呼的干什麼？這是我們新來的曾市長…」
曾子祥擺手阻止許鳳權的繼續批評，道︰「許秘書別批評蘇潔，她故意開我玩笑呢，我們是老熟人了。」他一邊說，還一邊向蘇潔遞了一個眼色。
「市長以前認識蘇潔？」許鳳權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論年齡、層次等都相差太大，這小丫頭以前怎麼可能認識曾市長呢？
「是啊，兩年前，我在長豐市的時候就認識蘇潔同志了，那時候我才是市委常委、盧寧縣委書記。」曾子祥一邊吃著飯，一邊盡量的說出時間、地點，故意引起許鳳權的注意。
「哦。」許鳳權表情復雜的看了一眼蘇潔，估計他心中想法很多，不排隊有齷齪的念頭。當然，只要他用心盤算，自然不會想歪，因為一個女子如果跟一個市長，還做過兩地市委書記的領導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認識」，那她現在豈是這幅光景？
蘇潔已經收到曾子祥眼楮里的信號，極力恢復了平靜，縮著脖子小口吃了點東西，站起來道︰「市長，秘書長，兩位領導慢慢吃。」說完趕快腳底抹油，溜了！她表現鎮定，心中卻是感覺這回糗大了，昨天潑了市長半身水，今天早上還糾纏了他幾十分鐘，中午又在食堂鬧了這一出，她想想都覺得丟人，哪里還吃得下去，將飯盤放到固定地方，一路小跑出了食堂。
她這一走，旁邊那兩個吃飯的同志也吃不下去了，趁著秘書長與市長邊吃邊聊的功夫，也悄然的溜之大吉了。對這兩人，許鳳權倒是眼角掃到了，目光里閃過一絲不屑，就這個樣子還想進步，見到領導話都不敢說，還抵不上蘇潔這個打雜的同志。他不知不覺中，忽然開始給予蘇潔好評起來，這讓他自己都感覺奇怪！
在食堂吃飯的，大多都是市政府辦公室，或者是這幢大樓里的工作人員，基本上是中午沒應酬的干部，換句話說，也就是在食堂吃飯應該是那些位置不顯赫、混得不好的人。曾子祥邊吃邊問︰「許秘書長，平常在食堂吃飯的人多不多？」
許鳳權鬧不清曾子祥問這句話的意思，規矩的回答道︰「不怎麼多，但一般情況下比今天中午略多一點。」
「哦。」曾子祥心中有數了，很快吃完飯，離開了食堂。
他前腳剛一邁出食堂，里面就沸騰了，有人道︰「這就是新來的市長啊？這麼年青？好像跟咱們的年紀差不多嘛？」
「市長也到食堂來吃飯，廉潔啊！」
「我看作秀還差不多，你們信不信，過幾天他就不會來了？」
也有人道︰「你們說他來食堂吃飯，我們今後的伙食會不會好一點？」
「你們都是亂說，哪知道真像。」有一個人低聲的道︰「你們知道嗎，我听說今天上午曾市長在市長辦公會上，一點脾氣都沒有，盡講空話套話，全是和稀泥，這說明了什麼呢？他到這兒不僅僅是吃飯的問題，是沒人屌他，沒哪個副市長願意第一個請他吃飯，沒著呢！唉，我看他在市政府的日子恐怕難過了！」
「你小子才是打胡亂說，小心閃了你的舌頭，人家這麼年青就當了市長，沒點能耐能成嗎？你在背後這樣評價領導，當心倒大霉！」
「對對對。」引來一片附和，然後就沒人討論這個話題了，都擔心禍從口出啊！這個年頭，說話不知輕重，沒大沒小，哪是官場的大忌。人家好歹是一市之長，就是再沒人屌，也是市政府的大當家，要拿下一個處級干部、懲治幾個辦公室人員，小KI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