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正文]
第204節第二百零四章為攤做主
曾子祥雖然年輕，但這幾句話說得正義凜然，中氣十足，攤主們頓時一片安靜。他掃視了一眼場面，繼續道︰「這次大市場發生的打砸事件，是在我們抓了多名黑惡分子、還關了幾名警匪勾結人員之後，再次發生的惡性案件，情況就顯得復雜起來了，調查取證、抓捕凶手，甚至是籌集資金賠償，都需要一定的時間，希望大家能理解。對此事件市委將堅決查處，而且一查到底，結果也會在南陽電視台、南陽日報上，向南陽全市人民通報，接受大家監督。」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今天大家也不必派代表跟我談了，大家也不用提什麼賠償要求，凡是被打砸的商鋪，今天下午我就派管理部門安排工人進行整修，並給商鋪補貼這幾天的損失每家一千元，這點補貼雖然離你們的營業收益相差較遠，但財政的錢也是你們納稅人的錢，市財政也有些捉襟見肘，還望大家體諒。但是，沒有受到打砸而參與本次圍賭市委大門的攤主們，你們是一分錢的補貼也沒有，我在些還要提醒大家，今後有事派出代表直接找我曾子祥反映情況、提出要求，我歡迎之致，要是一味地像今天這樣聚眾示威，那得請你們在來之前，先商量由誰進公安機關承擔相應的違法責任？一句話，下不為例。大家能不能理解？听沒听明白？」
攤主們都是精明的生意人，也知道今天這事有些沖動了，人家市委書記親自到市場明察暗訪，整治環境，現在卻一沖動就圍了他進出的大門，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啊。要是市委真追究起來，你再鬧得凶，還得有人被抓，與政府對抗，比起跟那些收保護費的人來講，性質不同，後果會更嚴重。
站在前面的幾名攤主道︰「曾書記，我們听你的，這就回去。」然後轉身大聲的道︰「曾書記答應給我們作主了，大家回去吧。」帶頭向外走去，其他攤主也都跟了出去，幾分鐘的時間，市委大門口又恢復了本來的寧靜。
秘書長郭為民松了一口氣，暗自反思，為什麼自己做不到這一點，只想著阻止他們進入市委呢？是不是自己的工作形成了慣性思維，從心底把上訪者都當成了自己的對立面，覺得他們就是為難市委，找市委麻煩，就是無事生非？
陸小東將車狠狠一腳剎在公安局大院里，發出嘎的一聲，惹得許多民警將頭伸出窗子，向下看了看頭。
陸小東怒氣沖沖地直接進了警務指揮中心，劈頭蓋臉的問道︰「醫院攤主被打死，是誰接的警？」
里面坐著四五名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主動回答。陸小東嘿嘿冷笑道︰「這點擔當都沒有，怕了？」
半響，一個中年警察懶洋洋地站起來，道︰「是我。」這人叫馮大奎，是調度科的一名主任科員，也算是警務指揮中心的老同志了。
陸小東陰沉著臉，問道︰「醫院離這里有多遠？」
馮大奎漠然地道︰「不遠。」
「說具體點，警車過去需要多長時間？」
「一支煙的功夫。」
陸小東咬了咬牙，抓起他桌子上的一包煙，狠狠的砸到地板上，還用腳使勁踩了幾腳，一字一頓地道︰「一支煙是多少時間。」
「大約3分鐘。」
「3分鐘，那為什麼45分鐘警察才到達現場？馮大奎，請你現在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只負責接電話，然後通知出去。道路交通條件影響因素很多，這方面你找我沒用，得找市政府去。」他竟然面不改色，一副你氣你的，與我不相干的態度︰你總不敢把我*蛋咬下來吃了吧！
陸小東的肺都被氣炸好幾回了，他已經電話了解過，出警的同志是接到電話就出的發，幾分鐘就趕到了現場，可事故現場的醫護人員卻告訴他們，報警已經有四十多分鐘了，出警的同志當場就覺得不對勁。
陸小東怒不可遏，吼道，「像你這樣的辦事效率，這麼不負責的警察，還能處理什麼警務？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你害死？馮大奎，從現在開始，我特批你休息，你可以走了。」
「憑什麼？」馮大奎竟然想跟陸小東吹胡子瞪眼楮。
陸小東怒極反笑，道︰「憑什麼？就憑一個警察的良心足夠了。你模著你的警徽、模著自己的良心，好好反思一下，你對得起誰，又算是怎麼回事？我代表公安局黨組，正式宣布你被停職了，滾吧。」
馮大奎握了握拳頭，嚷嚷道︰「陸小東，你別太過分。」
「過分嗎？」
「我要向領導反映你獨斷專橫。」
陸小東氣得身子一抖，一道黑氣從額頭升起，緩緩向馮大奎逼近一步，道︰「你再仔細說一遍。」
馮大奎被陸小東的氣勢嚇了一跳，卻還是嘴硬道︰「這里是公安局，由不得你胡來。」
陸小東冷冷一笑，露出一排森森白牙，就像是一條擇人而噬的餓狼一般，然後在幾名警察的注視下，抬手左右開弓，啪啪的給了馮大奎兩記漂亮的耳光，寒聲道︰「你還知道這里是公安局？我這兩巴掌，一掌是代表死去的百姓，冤屈！一掌是代表南陽市人民，他們不再需要你這樣的警察！」
听到動靜圍觀進來的工作人員見勢不對，趕緊過來勸陸小東消消火，其他幾名警察也悄悄拉住馮大奎，示意他別再頂撞牛氣沖天的局長。這個社會，在家別跟老婆斗，在單位別跟領導斗，斗下去只有壞處沒有好處，何況，陸小東這是正義的耳光，全國人民都支持贊同，再挨幾下也是白挨，還大快人心呢？
馮大奎可不這麼想，他一愣之後，哇哇大叫著就要沖上去與陸小東火拼，好在幾名民警死死拉住不放，才避免了與陸小東的直接pk。他正在氣頭上，哪里顧得了那麼多，說起來也不奇怪，馮大奎的舅舅正是市政府常務副市長陸不平呢。你陸小東再牛逼，也不過就是個公安局長，還能比常務副市長強？他不信自己的親舅舅搞不死你陸小東？就算你們都姓陸，陸市長也不會認你這個陸姓的兄弟，外甥可有血緣關系。
當然，馮大奎還有另外一層關系，那就是南陽黑惡勢力的幾名老大，他們的關系那不是一般的好，凡是涉及到收取保護費的事都跟黑惡勢力有關，也跟他馮大奎或多或少的有些關聯，平時的小事都是睜只眼閉只眼，今天的出警故意慢了幾十分鐘，也就不足為奇了，至于什麼交通條件不好，只是一個借口罷了。
陸小東此舉倒不是他失去理智，而是有意展現一下自己猙獰的一面，今天正好逮住個好機會，殺雞給猴兒們看看，不然自己這個公安局長真還入不了那些目無組織紀律者們的法眼了。
就在這時，分管刑偵的副局長李偉緩緩走到了門口，看著圍的一大堆民警，叫道︰「都不工作啦？圍在這里看什麼看？」
他進來看到了陸小東，見他臉上罩著寒霜，又趕緊道︰「陸局長，怎麼這麼大的火氣？」
陸小東哼了一聲，道︰「打死人這麼大的事，我這個公安局長都不知道，我是不是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李偉一時語塞，馮大奎這時卻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過來拉著李偉訴苦道︰「李局長，陸局長要我停職反省，還打了我兩巴掌。」
「停職反省？還打…？」李偉愣了一下，轉身道︰「陸局長，你這是何苦……」
一個副局長帶著這種口吻問局長，還是冒大了點，不過李偉是原來的公安局長李東東的遠房堂弟，間接也是衛東、陸不平的人，有本錢就氣粗一些，他根本沒將陸小東看在眼中，甚至市委書記曾子祥他都不太在乎，估計用不了多少時間，市委書記還不是要被衛東等人挾天子以令諸侯，他怕你個毛毛啊？
陸小東上任以後，自然早看清這些，淡淡地道︰「你是讓我向你匯報嗎？」
李偉吃了一癟，但他還不敢公然挑畔，訕笑道︰「我怎麼敢呢？」
「那你問他自己吧。」陸小東回了一句。
李偉轉向馮大奎盯了一眼，馮大奎趕忙道︰「陸局長怪公安出警去醫院慢了，這是故意找碴呢。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南陽城里的交通條件又比不上省城，車輛又混亂，加上治安案件多，警車也不是隨時都有空閑的，哪里能按理論上的速度到達現場。」
李偉裝腔作勢地喝道︰「注意你的態度，什麼叫陸局長故意找碴？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他裝模作樣地訓了馮大奎兩句，話音一轉，道︰「陸局長，南陽的實際情況復雜，這事得調查清楚了再處理為宜，你先消消火，回頭我讓他寫份檢查報告，專門給你賠禮道歉。」
陸小東看著他們拙劣的雙簧表演，冷笑了一聲，道︰「李局長，我這個公安局長處理錯了？需要你來糾正？」
李偉一怔，面子掃光了，很是過不去，可當作這麼多民警的面，他也不敢公然頂撞發作。道︰「陸局長，我哪敢呢，自然得按你的要求辦，這不是還有這麼多民警在場嘛，先散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