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正文]
第162節第一百六十二章必經之路
從魏豐華的辦公室出來不到1個小時，蘭青天就接到了省委辦公廳的電話通知，明天上午9點召開省委常委會。內容雖然未說，他不難猜想，一定跟下午省長、自己和政法委書記匯報的事有關。
此時的曾子祥，正在趕回長豐市的途中，蘭青天召見的省城之行，效果還是基本理想的，他也充滿著期待和希望。對于蔣百年的命運，他違心的作了安排，交待鐵芒全權與央警衛局聯系，保護好這樣一個污吏的生命，也就是保全了一個反腐的有力證據，需要全力以赴，這不是他一個的意思，而是湯中和、蘭青天、莫文志等一大批省委常委和許多正直干部們的想法。
這樣的安排，帶來了心情的放松，曾子祥的心情相對來的時候是輕松愉快多了，唯一忐忑的就是省委這邊不知道何時有新的消息，要是晚了，企業恢復生產不及時，自己對盧寧開發區幾萬群眾的承諾就兌不了現，期限僅剩三天了。
他想就問到，打電話給白春風了解一下盧寧開發區群眾思想工作動態，白春風反饋的信息還算讓人鎮定，開發區已經發放一個月的低保金給沒有上班的工人，情緒基本穩定，群眾們都在等待市長兌現承諾呢？不過，三天後呢？他翻開了方依的電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撥出去，時間到了再說吧。不是總說自己雷厲風行有余，耐心忍受不夠嗎，那就耐著性子再等等，最好是省委有了消息再說。
這樣一想，稍微急燥起來的心緒又馬上恢復了平靜，他靠在車椅上，閉上眼楮正待和著車子搖藍般地晃動小睡一會兒，鄭志卻將手機送給他道︰「市長，你看看手機網上傳出的這條消息。」
「哦。」曾子祥睜開眼，接過手機一看，一條「舟山省人民政府為給 谷大力公司帶來損失表示真誠歉意！」的新聞赫然顯示在＊華網上，還就因為網帖事件造成企業停工進行了解釋，聲稱屬于人為惡意對市長攻擊，現在已是案破情清，希望企業能將利益與百姓生活緊密聯系起來考慮，盡快恢復生產，多為社會作貢獻。不過新聞中對于賠償問題，只字未提。
曾子祥明白這是下午省長找湯中和匯報商量的結果，也是省政府給企業一個恢復生產的台階，更是給自己餃接搭建的一個重要平台，看來對盧寧開發區老百姓的承諾可以順利兌現了。
夏天的清晨，噪音少，空氣新，涼爽之極。
曾子祥今天起了個大早，活動了一體，喝了兩碗稀飯，然後就上車向辦公室而去，剛出發就看見馬路邊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市扶貧辦主任雷光達嗎？
車子經過雷光達身邊的時候，曾子祥讓鐵鋒停了車，他搖下車窗，叫道︰「雷光達？」
雷光達停下腳步，側身一看是曾子祥，道︰「曾市長早！」
「怎麼步行上班？你的車呢？」曾子祥問道。
長豐市市級各部門都有工作車，部門一把手基本上還是專人專車，一些特權或實權部門甚至是副職領導都有單獨服務車輛，如市委辦、市政府辦、組織部、紀委、財政局等都是如此。雷光達作為市扶貧辦主任，專車自然是有的，坐不坐也正常。現在的人們都講究健康生活方式，特別是領導干部們都開始注重鍛煉身體了，雷光達步行上班完全可以理解為健身與工作兩不誤，曾子祥在路上遇見，算是隨隨便便地一問。
當然，也有不許他用車的某種特殊情況。比如這次市紀委書記衛星皇從東陽縣回來以後，就圍繞禁止大吃大喝、鋪張浪費等掀起了一次整治作風的雷霆行動，第一項措施就是規定超標的公務用車將不得繼續使用，違規的車輛按照調劑、拍賣、報廢等方式進行統一收繳處理，這是特殊情況之一。曾子祥在省城的這兩天，衛星皇電話中進行了請示，在獲得授權的情況下，市里也專門召開了市級各級機關違規公務車輛清理工作會議，會議當天全市就開始清理行動了。
雷光達還真是屬于這種特殊情況，他的車被收繳了。他道︰「紀委說我的車超標，收走了。」
曾子祥哦了一聲，道︰「那要不要坐我的車，送一下你？」
「不，不，我走一下。曾市長慢去。」雷光達趕忙搖手道。語氣雖然顯得著急，但神情並不慌張，有演戲的成分，這一點落在曾子祥的眼里，他搖頭示意鐵鋒開車，往前而去。
長豐市清理違規公務車輛是必要的，一個貧困地區，市級機關卻到處是進口轎車、進口越野車等豪華品牌的超標車輛，別說老百姓們心中不滿，就是下屬縣里的干部們也覺得太牛叉，下去檢查工作時豪車往人家單位大門口一停，那得瑟勁！誰看得慣啊。就是省級部門甚至省領導，低調節約的也多，誰看得過去啊！
市扶貧辦主任雷光達的專車是一台進口三凌越野車，車價76萬，上牌完了累計就超過90萬了，他的車在市里跟財政局長的車平分秋色，全市數一數二，比起曾子祥這輛18.5萬元的帕薩特不知好了多少倍。這樣的好車收了，雷光達心痛得不得了，再加上好車坐慣了，其他Y車他還不願坐，他不走路才怪，可他為什麼要走在曾子祥上班的必經之路上？還這麼容易的就讓市長看到了？市長招呼他坐一段，他還不坐呢？
曾子祥在車上打了個電話給衛星皇，問了一下這兩天清理超標公務車輛的情況，特別問了扶貧辦主任雷光達的車，衛星皇的回答是︰「全市部門中，財政局與扶貧辦的車超標最高，干部們意見最大，紀委在全市清理大會之後第一時間收繳的就是這兩個部門的超標車，我們紀委也有兩台超標的日系車，已經主動作為上繳車輛進行公布了。」
衛星皇之所以這麼積極主動，除了真想在本職工作上做點成績出來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在東陽縣的時候，汽車常委會上研究的兩項工作，組織部長李延東竟然讓市委組織部及時將任職文件送到了縣里的干部大會上，市紀委雖然也及時有了處理決定，但自己比之李延東還是顯得慢了大半拍，直接讓曾子祥催辦了一次，這種落後是尷尬事情，尤其是在曾家這種雷厲風行的領導面前，讓他感受了一回相形見拙，自慚形穢。所以，他回來的當晚就研究了這項工作，在請示曾子祥得到肯定支持後，立即就拉開架式干上了。
曾子祥在電話中對紀委工作給予了肯定表揚，並給衛星皇打氣。道︰「希望你們果敢清理、堅決公正、不偏不倚，任何單位、任何個人都不得講特權。」
衛星皇道︰「我向您保證，一定會做到的，一周後市紀委提交書面的清理報告給市委、市政府審查。」
「好。同時注意及時通報相關情況，接受各級各部門和廣大人民群眾的監督。」曾子祥說完才慢慢的掛了電話。
上午10︰00的時候，市政府辦通知有一個扶貧開發季度工作例會，地點在會議中心，離市政府僅有幾十米的距離，曾子祥要親自參加，他步行過去。剛到會議中心大門前的壩子，由于車輛多，他為自己和他人安全，左右顧盼。這時，視線內再一次躍入了雷光達的身影，才2個小時不見，雷光達沒有步行了，他騎了一輛斬新的自行車過來，時不時的還按幾下車鈴，在汽車成片的這塊大壩子，一支獨秀，風景別致，惹人眼球。
他經過曾子祥身邊的時候，似乎想停下來打個招呼，可曾子祥這一回卻是看都沒看他一眼，面色冷峻的進了會場，而且整個會議期間，無論是雷光達匯報發言，還是曾子祥強調講話，始終都沒有與雷光達對話，更沒有眼神交流，直到會議結束，雷光達上前聲稱要單獨請示事情，曾子祥才道︰「找分管領導！」然後跨步而去。
先是步行偶遇，後是騎自行車開會巧遇，天下真有這麼多巧合奇事？曾子祥看在眼里，記在心上，他沒有當場發作計較，因為他關注著更重要的情況。
省委常委會議結束了，傳出了兩項重要信息，其中有一項讓他感到特別意外！市長易人了，怎麼會是他？
省委常委會上傳來的兩條消息︰一是省委免去了蔣百年長豐市委常委、書記職務，正式移交司法機關處理。二是省委免去曾子祥長豐市市長職務，任命為長豐市委書記；決定長豐市常務副市長麻楓林為代理市長。
第一條消息沒有什麼疑問，走的是紀委案件的正常程序；第二條任命曾子祥為市委書記也算毫無懸念，可讓麻楓林作代理市長就有些讓人費解了？雖然是代理，但意圖很明顯，為什麼會是他？長豐市委常委中，論資歷，麻楓林不如吳文靜、李延東、衛星皇，講能力，麻楓林更算不得什麼，就連排名最後的白春風也比他強啊！要講人品威望，麻楓林在常委中也只算得上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