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四十一.血染成河
肖誠服沒想到卓欣悅就是劈頭蓋臉地一頓臭罵,連帶上問候了肖家的祖宗。
不過他迅速從她的連珠炮的發泄中抓到了重點。
首先,她知道了映初的存在,是不是跟隨他到了病房。以她之前的表現,為什麼沒有沖進來大鬧一場?
其次,手帕是楊陽的。
最關鍵的是她遇到了車禍!
車禍,她竟遇到了車禍!他差點失去她嗎?
「住嘴!」他怒吼了一聲,遠遠蓋過她的聲音。
怎麼樣?他要打她嗎?惱羞成怒了嗎?卓欣悅被他的震天吼,吼得耳膜都嗡嗡響了,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怎麼辦?她可打不過他。
沒想到,他下一句的音調像坐過山車一樣從高空直沖而下,「你有受傷嗎?」
咳咳,她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這貨轉變得太快了吧!
「沒事,我……追尾而已她傻傻地眨著眼。
「太好了~」他長舒一口氣,將她擁入懷中,親在她的頭發上,悶聲埋怨,「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被抱得緊緊的她,騰騰的火焰就像被傾盆大雨撲滅,只余裊裊青煙,「你的手機關機了
「是我不好。我不會離婚的含糊的聲音听在她的耳朵里,卻無比的清晰。
他在說什麼?
她不敢置信,「你不要女兒了?」
「要!但是我不會放開你的他像是在堵氣的孩子,把她抱得更緊了,「我累了,睡吧
這是他的真實想法,他從沒想過要結束這段婚姻。
她會相信嗎?
他緊緊抱著她,倒在床上,抿緊嘴,閉上眼。
劇情這樣發展,太匪夷所思了吧?
不知是不是太累的原因,還是他沉沉的心跳聲有催眠的作用,當怒火暫熄時,困意襲卷而來,她也閉上了眼。
靜謐再次回到房間。
什麼都無所謂,只有懷中的她是真實的。過了一會,他睜開眼,看著懷里熟睡的她。
淚痕還沒有干,小臉放松下來,長長的睫毛覆下來,嘴卻仍嘟著,像是在抗議,這才是他的妻子,是他認定的人。
他抱起她,將她輕放回被子里,匆匆地去洗了澡,才又鑽入被窩。
摟過她,貼在那溫熱的肌膚上,讓彼此之間沒有縫隙,他舌忝去她臉上的淚痕,擁她入睡。
還是兩個睡好。
第二天早上,卓欣悅先醒來,睜眼就看到他如雕像般俊美的臉,不像他醒著時候,凍得緊緊的,線條都是柔和的,如嬰兒般酣睡。
窗外透進來的陽光在他臉上鍍上層金邊,將細小的絨毛變得淡黃色,可愛極了。
她下意識地就模上他的臉,心中克制不住地幻想,如果,他一直這樣多好,如果,他愛上的是自己有多好。
她的食指拂過他飽滿紅潤的唇,彈彈的,如果這里吐出來的是甜言蜜語,多好?
當她想撤回手指時,猛得被他捉住。
他醒了!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害臊,像是被抓住的小偷,扭過頭去,「放開我的手!」
「不放!」他握著她的食指,翻到她的正上方,撐起身子,雙腿跨在她的兩側。
天啊,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楮要看哪里。
這個暴露狂,為什麼不穿衣服睡覺?
眼前,他精壯的軀體一展無遺,更讓人不敢看的是傲起的分身。
她經過休息後的肌膚在陽光下發出淡淡的柔光,雙頰泛著女敕*女敕的粉紅,眼楮像水晶一樣透著光澤。
怎麼?她的唇,怎麼破了?他俯身而下,伸出長舌,輕舌忝那個傷口,復又以唇輕啄,竟透出百般愛憐。
唇上的癢意傳入心中,也傳入腦中,那是她昨夜咬破的,點醒了她。
她不是小狗,施點小恩小惠,就會不計前仇。
肖誠服,不要以為你隨意的施憐就可以抹去傷害,她的眸子一寸寸清冷起來,你不是良人!
冷不防,她推開了他,跳離了兩人才睡過的床。
明明氣氛很好,怎麼突然就變了?肖誠服躺在床上,看著離去的背影,心慌的感覺又來了,仿佛她就要消失。
他翻身起來,追了出去。
「流氓!」一件長袍睡衣迎面扔來,就听到她恨恨地說,「穿起來!」
接到睡衣,是新的,是她買的?不知怎麼,他就听話地穿了起來。
吃早餐的時候,她仍虎著臉,像是鬧別扭的小孩。
他端著食物,從對面,坐到她的旁邊,揉揉她的頭發,「昨天你跟去病房了?」
「是惜字如金的人變成她了。
「那你為什麼沒……」他好態度地問。
她一揚臉,打斷他的話,「為什麼沒去鬧?哼,有意思嗎?」說完,她昨夜從大宅帶來的蜂蜜茶一飲而盡,端起空餐具就去了廚房,單方面地中止了對話。
他越發覺得她像是只若即若離的貓,讓人模不著性子,卻更加挑起馴服她的欲*望。
還好,他們有時間,他一定會讓她對自己撒嬌的。
她穿戴好後,就出門了,說是要去外公家。
想到要去籌備映初的事,他急忙跟上,說是可以送她一程。
到了外公家,卓欣悅沒想到外公找來了律師,將公司20%的股份給了她,並希望有機會,她可以到公司幫忙。
她再三推托,可是外公說,如果沒有她的雪中送炭,公司早就倒閉了,這20%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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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大舅一家也是這樣說。
最後,媽媽出來勸她收下,她才同意了,還答應加入公司的事務管理,畢竟離生產還早,天天呆家里也無聊。適當運動有益順產。
媽媽還跟她說準備把國外的花店賣了,回國來,到時等她生了孩子,可以安心做外婆。
看著媽媽一臉憧憬的喜悅,她的心里酸酸的,看來只有等事情解決了,再告訴媽媽。
中午,她在外公家吃的午飯,吃得其樂融融。然後,美美地睡了一個午覺。
雖然想到肖誠服那檔子爛事,她還是會堵得慌,但她決定不去想,既然決定要走,就要灑月兌些。心痛,痛久了就會麻木了。
下午,大舅帶她去公司了,說是讓她先熟悉下業務。
到了三點,她想起放盤的事,才離開公司。
忙忙碌碌了一天,就到了晚飯時間。
一天她掏出手機n次,仿佛在等什麼人的電話或信息,可是除了賣房信息和天氣預報,手機非常地安靜。
是心里還有期待嗎?她自嘲地笑笑。
一個人吃晚飯,太冷清了,對了,找楊陽吧。她掏出手機,發出邀請。
她選了家上海菜的餐館,感覺特別想吃甜的,誰讓自己老遇上苦不堪言的狗血事件呢?
到餐館就餐,她特別喜歡坐在靠窗的位子,吃吃美食,看看窗外的景色和行人,仿佛在看場生活秀。
也許是白天太忙了,她隱隱地有了腰酸,有了身子真是不一樣,太嬌氣了。
依在玻璃窗上,她向外望著。
她喜歡看路過的行人,通過他們的表情,猜測他們是做什麼,想象他們發生什麼故事。
「嗨,美女,看什麼呢?這麼出神?」楊陽爽朗的聲音,將她從想象中拉回現實。
和楊陽這樣的人相處真是簡單,輕松,不用擔心下一秒對方的勃然大怒,她不自覺地就把坐在對面,談笑風生的楊陽和寒冰臉進行了比較,不可察覺地嘆了一口氣。
這些年,一直在部隊的楊陽很少和異性接觸,再加上他隱藏在內心的復仇大業,更是對女人無感。
但是,自從再遇到卓欣悅開始,一切仿佛變了。
是誰說過,多次的偶遇會帶來姻緣?
現在,坐在對面的她斜靠在窗玻璃上,講著好笑的事情,笑眯了眼,臉頰上因為高興泛起紅暈,像冬天曬太陽的貓,慵懶而迷人。
他的心就此停止了,仿佛這個世界只有他和她兩個人。
她是和自己一樣的人,就算被擊倒在地,還會爬起來,是不會輕易屈服的。
笑,可以與世界分享;哭,卻要獨自承受。
他听她清脆的聲音,就像風中的風鈴,悠然入心。
寥寥幾次相遇,她仿佛就熟悉得,好像認識很久。
還是個孩子啊,他看到她的嘴角因為吃糖醋魚而留下的醬汁,自然地站了起來,伸長身子,跨過餐桌,拿起餐巾,就去替她拭去。
離得近了,她星子般的眼楮,放得很大,仿佛佔滿了他的視野。
他驚慌地撤手,被她的長睫毛劃過手背,癢癢的。
這是怎樣的感覺,怎麼心跳得如此厲害?他不忍心撤手,松開了餐巾,想要拂上她如玉般光潤的臉。
「你要干什麼?!」一聲咆哮,他的手腕就被人粗暴地捉住,被人向後拉。
突起的變化,讓卓欣悅抬起了眼,剛才她因為想到了肖誠服,而一時走神。
怎麼回事?
她驚慌地站了起來,就看到楊陽和面色鐵青的肖誠服較量上了。
天啊!拍功夫片啊?
兩個男子一樣的彪悍,一樣的凶狠。
「住手!快住手!」她想去制止,但是听到凌厲的拳腳風,想起之前勸架被打的經歷,只能急地團團轉。
餐廳里的人一下子沸騰了,還有好多男人在助威吶喊。
兩個男人,一個女人,讓在場的女人們都想到了三角戀。
竟沒有一個人來勸架。
卓欣悅趕快去找服務員,捉住一個男的,「快,去找保安!」
最後,還是餐館里的保安拉開了斗紅了眼的兩個人。
「楊陽,你沒事吧?」她先察看了一下離得近的楊陽,確定他沒事後,就氣勢洶洶地走到肖誠服面前。
她指著他,「你發什麼瘋啊?」
肖誠服掙開兩個保安,眼神陰狠地盯著她,揚手就是一個耳光,接著還不解恨,捉緊了她的雙臂,用力地一晃,恨恨地往外迸,「卓……」
話還沒說完,就听到卓欣悅慘叫一聲,如被抽去牽線的木偶癱軟了下去,白色的裙子迅速被鮮血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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