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鳴出了辦公室的門,看見劉成浩在走廊外獨自抽著煙,地上的煙灰不少,可以得知短短的在外面的二十分鐘內,這個年輕獄警已經抽了不少煙。
劉成浩其實內心忐忑不安,他昨天自作主張讓徐一鳴離開,他的背負的壓力也不小,如果徐一鳴在監獄長的分量不夠,因為那個省廳下來的女警責罰徐一鳴,那連帶他往後在監獄的日子肯定也不好。
看見徐一鳴出來,劉成浩熄滅手中的利群,迎上去,「怎麼樣?沒事吧?昨天的事情監獄長沒有怪罪吧?」
看著劉成浩神色著急,徐一鳴臉路怪異,很快就明白其中的緣故,說道︰「沒事,昨天的事情監獄長會親自處理,他還讓你帶我去諸葛前輩的住處找歐陽警官!」
「那就好,那就好!」劉成浩拍了拍徐一鳴的肩膀,連連說道,然後意識他自己的失態,忙著說道︰「跟我走吧!」
跟在劉成浩的身後,兩人走出了監獄的行政主樓,再度穿過放風廣場,沒過多久兩人走到監獄最南側的一個**小院子。
徐一鳴疑惑的問道︰「不是去禁閉室嗎?怎麼來這個小院子干嘛?」
劉成浩笑而不解答,指著前面的小院說道︰「你進去就知道了!」
這是在盤山監獄里,相對**的小院子,院子外的牆壁上爬滿綠蔭的紫藤蘿,在炎熱的八月,看著油然而生的一個清涼之意。
如果不是在盤山監獄內,看著牆壁搖曳的綠藤,徐一鳴一定以為這是某個修生養性的老人住戶。
看著站在院子小鐵門外站立的劉成浩,徐一鳴有些疑惑︰「你不跟我一起進去?」
劉成浩道︰「你進去吧,畢竟歐陽警官點名找你,我進去不合適!」
徐一鳴會意點了點頭,跟劉成浩道了個謝,他不是院子的主人,沒法子越主代庖,對劉成浩發出邀請,甚至他還搞不清里面是什麼狀況,看著對方告辭後,才推開鐵門。
剛推開門,就看到兩個意料之外的人,諸葛武侯、歐陽菲菲正圍著樹蔭底下的石桌對面而坐,正在下象棋,不是所謂的國士必下的圍棋。
看著徐一鳴進來,一老一少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也不招呼他,也不理睬他,徐一鳴也不覺得不受待見,很自覺的走到方便,也不說話。
觀棋不語真君子,這個規矩他還是懂的。
棋盤的局勢,呈現一面倒的傾向,輸掉棋局的女警,有些惱怒道︰「不下了,諸葛爺爺你總是欺負菲菲,下著也沒意思!」
這個母暴龍突然的撒嬌,盡管剎那風情萬種,很有女人風韻,可是前後的發差讓徐一鳴大跌眼鏡。
女警今天沒帶警帽,烏黑的齊肩短發隨風飄動,因為近距離的緣故,徐一鳴還味道淡淡女人清香。
甚至那傲人的雙峰,以及高傲的挺立著。徐一鳴總是下意識的拿著對方跟听潮軒的迎賓作比較。
「混蛋!」察覺徐一鳴的目光在自己的胸部游離,歐陽菲菲一陣嗔怒。
老人半開玩笑道︰「輸掉棋局,可是不許罵人!」
「諸葛爺爺,你明知道我不是罵你!」
「那你罵誰!」
「除你之外!」
說著歐陽菲菲看著徐一鳴,似乎才發現她們的身邊多出了一個大活人。
「小子,會不會下象棋?」
「學過一點!」徐一鳴老實的回道。
「那就過來!」老人道,看得出來因為歐陽的出現,以及離開的禁閉室的緣故,諸葛武侯的心情不錯。
可真徐一鳴應聲過來,歐陽菲菲盡管對著徐一鳴心生惡感,但還是很自覺的站起來,挪位到右邊的石凳。
徐一鳴規矩的落座,然後開始擺棋,按照自己的習慣上馬挪炮,沒有所謂的劍走偏鋒,開局逼人,一旁觀棋的歐陽菲菲,小聲嘀咕道︰「不自量力!」
這話顯然是對徐一鳴說道的。
「菲菲觀棋不語真君子!」老人在女警的面前,一點也不吝嗇自己的笑容。
「我是小女子,又不是君子!」女警露出一陣狡黠的笑容。
徐一鳴直接無視。他現在還一直人物對方胸大無腦,要不是听到宋光明說對方跟諸葛武侯有淵源,他甚至懶得理會對方。
因為數學成績不錯,對于象棋圍棋之類,徐一鳴確實有不錯的天賦,也只是略懂而已,沒有所謂的少年天才般的一鳴驚人。
一開局徐一鳴招招緊逼,老人步步為營,全然不管徐一鳴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棲鳳,結果沒十分鐘,徐一鳴就後方全線敗退,被吃馬吞象將軍。
看著楚河漢界被橫沖直撞的打亂的棋盤,老人閃現出一陣異色。
困龍之局?還是游龍淺灘?
徐一鳴沒有注意到老人的震驚,而是因為輸掉棋局而是有些喪氣,他在小漁村跟爺爺下棋時,也堅持不了半個小時。
看見徐一鳴跟自己一樣輸掉棋局,歐陽菲菲顯得幸災樂禍,「不知死活!」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五十步笑百步。
徐一鳴下意識反駁道︰「我好歹能下半個小時,不像某人胸大無腦!」
歐陽菲菲氣結︰「你!」
說著就一個劈腿,就朝徐一鳴下陰踢去,這回她學乖了,沒有再次跟徐一鳴力量上的硬拼。
看著兩人這架勢就要動手,這是老人插上嘴,「小子,你如果不想死的話,最好在盤山監獄安分點,不然除非你能出了這里。我想你現在應該知道孟哲武那個蠢貨,背後站著的陶錚了吧?陶錚不僅是公安局長出身,甚至在省里同樣也後盾,今年不出意外那麼他一定出任江城市市長,因此你還是留意你的小命吧!」
「活該,還想學著英雄救美呢,也不見獲得美人的垂青,你這樣卑鄙的家伙,不當殺人犯就是老天不開眼!」歐陽菲菲趁機打擊道。
看到出來她確實跟宋光明了解不少徐一鳴的資料,甚至知道他跟林靜然的事情。
對于這個空有臉蛋,卻無腦子的女警,徐一鳴再度選擇無視,對著諸葛武侯問道︰「前輩,是不是認識我的爺爺?」
然而換來的不是諸葛武侯的回答,而是對方擒拿手,然後再度來一個過肩摔。
沒有反應甚至根本做不出反應的徐一鳴,再度被甩出一米多遠,在在院子的地面上,發出悶哼,徐一鳴掙扎起身,院子沙地上的小石子,頂他後背一陣火辣,對于這個喜怒無常的老頭,徐一鳴沒有法子反抗,打不過,也不能跑。
他剛起身,狼狽的拍了拍的石子,看著一旁的歐陽菲菲笑靨如花的俏臉,徐一鳴會瞪一眼,卻不干造次。
然而徐一鳴沒有發現老人目光再度深藏的震撼。
上一次因為自己某些原因在禁閉室靜修,遇到這個小子上內傷,一招把對方打趴沒有什麼好奇怪,可是這一次他已經用盡了八分力道,這小子還像個沒事人一般站起來。
要是假以時日,這小子的身手該是如何了得,不僅感慨自己老了。
他剛才動手就是存在試探之意,不然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是不宜動手的。
倒是這個女人顯得沒心沒肺,「小子,是不是摔得舒服啊?昨天敢欺負姑女乃女乃,你今天死定了!」
徐一鳴剛要說點什麼,諸葛武侯擺了擺手,「你出去吧!」
徐一鳴欲言又止,還是規矩的想著小院外走出去。
被叫來然後又被轟走,盡管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徐一鳴卻不敢有絲毫怨言。
在這個不管身手還是智慧近乎若妖的老人,他的那些道行,根本興不起風浪。
看著徐一鳴消失在視線中,歐陽菲菲有些疑惑的問著老人︰「諸葛爺爺,你真不打算幫這混蛋?」
老人恢復了平靜,似有所思的對著歐陽菲菲說道︰「小菲菲,你太看得起我這個老頭了,老而不死是為賊,現在可是沒有話語權了,甚至這個小子得罪的可不是一般人,我這張老臉豁出去也不管用,不過要是你求你爺爺發話,說不定就管用了!」
歐陽菲菲道︰「諸葛爺爺,你說什麼呢?我爺爺那個老頑固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那小子跟我沒有任何關系,卑鄙,沒有原則,沒有骨氣,死了活該!」
諸葛武侯道︰「哈哈,那只能夠讓那小子听天由命了,你不是要找他完成你的畢業論文嗎?趕緊去吧,不然他走遠了!」
「誒喲,我差點忘記了,諸葛爺爺,今天不陪你了,先走了,反正這段時間我都在這里!」
「去吧,去吧!」老人揮了揮手。
看著歐陽菲菲風風火火的追出去。
看著還在搖動的小鐵門,老人再度回到石凳上,甚至姿勢有些佝僂,喃喃道︰「徐光榮你這個老土匪,估計是死了吧,不然怎麼會讓你的傳人如此受人欺凌?」
說完,老人連連咳嗽,從褲子掏出白色手帕,捂住口腔,結果越咳越烈,老人甚至感覺到一陣眩暈,腦門發黑,險些暈倒在地上,用力的撐住大理石桌,攤開手帕,滿是鮮血。
看著自己咳出血,老人沒有任何疑惑,似乎已經習慣了,自然自語說道︰「老而不死是為賊,看來是到該死的時候!」
諸葛,歐陽,這兩個復姓並不是偶然,都在江城市有名的望族,而是還是世交,不然歐陽菲菲不不會特意跑來盤山監獄看望這個古稀的老人。
甚至還牽扯到老一輩的中徐一鳴不知道的辛秘。
徐一鳴踩在監獄南段的小路上,走得慢悠悠的,因為監獄長宋光明的特許,他在沒存在監控的狀態,雖然很疑惑諸葛武侯為何從禁閉室,然搬到這個**的小院,他到不關心,自從得知諸葛武侯的特殊地位之後。
對于這個老人任何奇怪的行為,他都不覺得奇怪。
正在他思考怎麼獲得老人的支持,幫他從監獄出逃時,身後傳來一聲叫喊聲,「混蛋,你給我站住!」
徐一鳴皺了眉頭,停住腳步,轉過身,看到急促跑來的歐陽菲菲,有些不悅的問道︰「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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