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後挑了一眼晉皇。「被這麼一說本宮還倒是來了些興致了。皇上不看看熱鬧?」
晉皇哼笑了一聲,細目依舊眯著。「皇後做主便是。」
「那好,太子妃,就讓本宮見識一下那刁民吧。」晉後站在太子府的大門前,向遠處望去,那一抹麻衣格外的顯眼。
她倒想看看雲卿瑤究竟如何化解這次麻煩。能在太子府撒野,這背後的的力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
「袁榮,把那婦人帶過來。」雲卿瑤絲毫不慌亂,一副不緊不慢的表情。
袁榮趕緊去把那婦人領到了晉皇和晉後跟前。
「民婦參見皇上和皇後娘娘。」婦人哆哆嗦嗦地向著晉皇晉後叩首。
「你是何人?姓字名誰?為何在太子府門前披麻戴孝?」晉後的聲音柔軟無比,可卻軟中帶著威嚴。
那婦人只不過是一介村婦,哪里見得過天顏啊!被晉後這麼一問立刻叩頭,不停地叩頭。
「啟稟皇後娘娘,民婦冤枉啊!民婦的男人之前得了燒熱在太子妃的尚善堂診治,可之後卻身亡了。太子妃這是草菅人命啊!」
「哦?我們晉國太子妃素來被人稱作神醫,怎麼來一個燒熱都治不好?難道是空有其名?」晉後說到輕聲笑笑,看向了雲卿瑤,眸底帶著莫名的笑意,看不出是敵是友。
「民婦還請皇上皇後娘娘做主啊!」那民婦扯著嗓子又喊了起來。
晉皇听得心煩,眉頭微微一皺。村婦,果然粗鄙不堪。
「太子妃,你有什麼話可說的嗎?」晉後帶著質問的語氣,外旁人看來似乎並沒有偏幫太子妃。
「啟稟母後,兒臣只想問一句這婦人,她說她在尚善堂就診。可兒臣不輕易為人看病。她不過是小小的村婦,她如何出得起這五十兩銀子的?」
雲卿瑤剛說完話,那婦人就接上話了。「民婦說了,那日是太子妃可憐我們沒錢免費幫我家男人診治的。」
雲卿瑤呵呵一笑。「是嗎?我有那麼好心嗎?誰都知道我雲卿瑤愛財,摳門至極,你竟然說我不要錢,怎麼可能?」
說到這,雲卿瑤跪在了晉皇晉後跟前。「父皇母後,兒臣今日在此便立下誓言。如果三日內不查出那男子的死因,這太子妃之位兒臣便讓賢者居之。可是。如果讓兒臣查出著死者的真相,不管牽扯到何人,兒臣請求父皇母後嚴懲。就連這婦人要一並處死!」
說完最後一句話,雲卿瑤意味頗深地看了一眼那婦人。意思你死定了!
被雲卿瑤盯了這麼一眼,那婦人不禁一哆嗦,心中有些害怕。
「構陷當朝太子妃自然是死罪!」晉後不緊不慢加了這麼一句。
一听死罪,那婦人的身子立刻軟了下來。可黑溜溜的眼珠轉悠了轉悠。
尋思了一下,那太子妃怎麼能查出自己男人是咋死呢?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死因,誰也拿她沒辦法!
雲卿瑤抿唇笑著,就仿佛是一株不為外物所染的白蓮,純淨無比。
可池墨陽卻心里頭捏了一把汗。這女人竟然拿太子妃之位當作賭注,這未免也太輕率了吧!自己這太子妃之位就那麼無足輕重?她看得那麼輕?想到這里。池墨陽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不由自主地白了一眼雲卿瑤。
可雲卿瑤卻當沒看見,繼續說著自己的話。
「母後。兒臣現在想請母後派人查查這個婦人的家。兒臣與她素無往來,可她卻一口咬死兒臣害死他丈夫。那她的身後必定有指使之人,兒臣想查看一下她的家里是否有別人收買的她的證據。」
這麼一句話下來,這婦人的臉立刻白了。真金白銀都藏在家里呢!如果真去查,一查一個準啊!
「好。派人去搜!」晉後用的是搜,不是查。
她可不是傻子。這婦人會無緣無故來鬧事?後面的人是誰?針對雲卿瑤,也是針對太子,可這麼卑劣的手段不是朝廷那幾個老家伙的手腕。細細想想也就知道是誰了。
隨行的幾個護衛帶著那婦人去搜查,而池墨陽這個時候把晉皇晉後都應盡了太子府。
「母後來過太子府,父皇似乎從來沒有來過,今日可要多坐坐才是。」池墨陽不緊不慢地說到。
「墨陽這是在抱怨了?」晉皇似笑非笑。
「父皇就當是兒臣抱怨好了。」池墨陽厚著臉皮笑眯眯地說到。
晉皇頗有些意外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恍惚間那笑容像極了當年的淑妃。
這幾個兒子除了池墨陽長得像自己多些,其他的幾個人長得都像他們的生母多一些。池墨陽濃眉大眼像淑妃,其余的都像極了自己。
晉皇想著想著不禁遲愣了一會。
一行人坐在了花園的亭子里等會搜查的結果。其實誰的心里都跟明鏡似的,可卻誰都不能點破。
就在這個時候,小太監走到池墨陽身邊。
「太子殿下,無歌將軍有事求見。」
這個時候無歌要見面,肯定有大事發生。
池墨陽往亭子外面瞧瞧,無歌正背著手站在假山旁邊。俊朗的身形,隨風微微擺起的衣角,那個叫一個如畫勝景。
晉後捏著帕子的手攥緊了些,心里萬分激動卻不敢有任何表現。
「父皇,母後,兒臣先過去看看。」池墨陽向雲卿瑤使了個眼色,就匆匆去見無歌了。
雲卿瑤從丫鬟手中接過水果。
「父皇母後,也沒什麼特別的可招待的,先吃些水果,等會兒臣下廚去做些糕點。」
「你還會做糕點?」晉後挑了一眼雲卿瑤,可目光依舊留在了無歌和池墨陽的身上。
「小時候學了一些。」說到這雲卿瑤意味頗深地看了一眼晉皇。
晉皇抓起了點干果獨自一個人吃了起來,那目光也留在了無歌和池墨陽的身上。
看到池墨陽和無歌兩個人勾肩搭背地說著什麼,晉後的眉頭微皺了一下。之後更讓晉後擔心的是無歌竟然上去踢了一腳池墨陽。
晉後借著去抓干果的機會瞟了一眼晉皇。晉皇依舊面不改色地看著二人,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可越是這樣,越讓晉後擔心。
無歌和池墨陽站在遠處,誰也不知道兩個人在說什麼,可看著兩個人一個喜,一個怒,也不知道他們說的事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過了一會侍衛壓著那婦人來到了晉皇和晉後身邊。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這是在那婦人家中搜來的東西。」
侍衛把一個包裹放到石桌上。
晉後身邊的宮女打開了包裹,一堆金銀珠寶立刻呈現出來。
「咦?」晉後出了聲,伸手挑了一件玉佩。「這不是本宮那件明月佩嗎?怎麼在你這婦人手里?」
一听是皇後娘娘的東西,那村婦立刻癱軟在地。「娘娘明鑒啊!民婦可不敢偷盜皇後娘娘的東西啊!」
「那為何在你這?」皇後低沉著聲音說到。
「皇後娘娘,那是城陽郡主賞給民婦的!真的不是民婦偷的!」就一個小小的玉佩就把這一切弄清楚了。
晉皇哼了一聲,繼續看著遠處在說話的那兩兄弟。在他的心里,對無歌有種隱隱的不一樣。以前他也說不好這不一樣究竟是怎麼個不一樣。可今日看到無歌和池墨陽的背影,他豁然明白了。
「皇上,您看這事該如何處置?」晉後側身看向皇後
晉皇收回了目光,瞟了一眼那婦人。「構陷太子妃當誅!」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那婦人跪在地上 叩頭。
晉皇連眼皮都沒挑,緊接著說到︰「傳朕旨意,城陽郡主伙同他人構陷太子妃,剝奪郡主名號,罰面壁思過一個月!此賤民立刻拉出去斬首。」
話音一落,雲卿瑤立刻跪拜。「兒臣謝過父皇,謝父皇母後明察秋毫,為兒臣洗刷冤屈。」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實際上呢?雲卿瑤心里明白這是晉皇又給她給池墨陽來了一刀。與城陽郡主的梁子是徹底結下了。而外界不明白內幕的人不知道會說些什麼呢。
可事已至此,誰能說什麼?
晉皇的命令都下了,改已經改不了。
當宣旨官在公主府宣讀完聖旨之後,城陽郡主都傻眼了。
明明已經天衣無縫了,怎麼會被查到呢?
平安公主看著自己這個自以為是的女兒真是恨鐵不成鋼。「你沒有那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你那點小心眼,你那點小手段,你在雲卿瑤眼里什麼都不是!她一個丑女,沒家世沒地位,她能做太子妃之位,你覺得她的手腕能低嗎?就你這樣的,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說著說著,平安公主的氣越來越大。「都多大了,也不想著正經事,就想著那些沒用的。就你這樣的,那太子能看上你?現在你連郡主的名號都沒了,你看你還怎麼嫁人!」
平安公主就是恨鐵不成鋼,該說不該說都說了。可是,說完了之後呢?
「備轎!進宮!」
女兒不管自己的前程,可她這個當娘的不能管啊!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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