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黛眉傾城 123 北靜王府下聘禮 榮國公府曬嫁妝1

作者 ︰ 沐清淺

只等著迎春出閣,後面接著便是黛玉的親事。雖然說還有四十天的時間預備,可是細算下來時間也是緊巴巴的,並不甚寬裕,所以在迎春出嫁的第二日,賈母便叫了府中的太太女乃女乃們來。

迎春的親事已經讓京城中的人津津樂道,賈母听了那些話十分滿意,覺得這是給自己長面子了。因此只是夸獎邢夫人會辦事,高興之余順帶把自己身邊的一套好頭面賞了邢夫人。

邢夫人從進門到如今,就一直都因為家世不好,所以並不入賈母的眼,十幾年中何曾得過賈母的賞。這第一次忽然被賈母這樣對待,自然是開心的連話都不會說了,只是忙就給賈母道謝。

一旁的王夫人看了,心中只是笑話邢夫人,不過是一套點翠的頭面,算是什麼好東西不成,值得她激動成這樣子,到底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家子出身。不過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王夫人總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這一陣子,也不知道這老糊涂的把多少東西都給了別人了,如今連她從來看不上眼的大太太也能得到點翠頭面,而且是一整套,要是她這樣大方下去,只怕是不多時間,便沒什麼好東西留給寶玉了。如今看起來她往日所說的心疼寶玉只怕都是假的了。

王夫人盡心籌謀這些年,不過就是想著怎麼給寶玉這個眼珠子一樣的寶貝多留點兒東西,卻不想如今竟然就是因為自己籌謀的太過分,從而引起賈母的反感反而失去了許多。當然,這都是後話,暫且不表。

其實府中眾人都不如鳳姐了解賈母脾性,賈老太太這個人生平也沒有什麼別的喜好。唯獨就是好面子。或許這與她的出身又密不可分的關系,從來便是富庶之家,所以養成了要面子的個性。後來到了賈家做媳婦,因為是嫡長子的妻子,加之出生高貴,所以才會被眾人都尊著敬著。久而久之,這好面子的性格變定了性,多少年也不曾變化。便是到了如今位置,只要是覺得面子上有光,便覺得值得。對于要花多少銀子倒是也無所謂。

既然鳳姐能看出來賈母這樣的心思,邢夫人對鳳姐的話也願意听幾句。從中得些好處也就是自然的事了。

卻說邢夫人這邊料理好了迎春的事情,便著手開始料理黛玉的嫁妝。之前在為迎春置辦嫁妝的時候。能一起辦的一部分已經置辦了,現下缺的也不多。邢夫人每日不過是按照賈母的安排,一件件的置辦下來也就是了,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只是邢夫人看著這些寶貝東西時間長了,心里不免就又起了糊涂心思。何況之前為迎春料理的時候,終究覺得那也算是自己的女兒。多得一些自己家里的東西也是應該。可是黛玉到底不一樣,且不說她是不是和自己有關系,便是和老太太她也只是外孫女兒。怎麼比得了親孫女兒?既然邢夫人有了這樣的心思,辦起事情來也是有些遲緩,到底不如之前為迎春之時的盡心盡力。

鳳姐在一旁冷眼看著,也是看出來其中的不妥當之處了,她倒是有些為邢夫人著急。畢竟邢夫人如今能被賈母信任,對于大房來說總是好事,可是要是大太太如今這樣的態度,只怕是時日不久便會和以前一樣,甚至是讓老太太更加厭惡。所有努力也就前功盡棄。自己雖然討老太太歡心,可是話說回來,自己終究是大房的媳婦,大房里的人日子不好過了,自己焉能順心?

所以鳳姐想了再三,還是覺得應該找了個機會勸勸邢夫人。

這日鳳姐便去給邢夫人請安。等行禮拜見以後,鳳姐便和邢夫人兩個扯閑話。因為如今她兩個婆媳關系好,所以這樣坐在一起說笑的日子也是經常有的,便是邢夫人也不覺得有什麼。倒是覺得這把年紀了,能有這樣的媳婦在一旁和自己說笑也是不錯的。

「太太先是忙著給二妹妹預備嫁妝,如今又是幫著給林妹妹預備嫁妝。便是連老太太也不停的夸贊太太是個精明強干的。我以前年輕,只想著自己精明能干,如今和太太比起來才知道我到底是太年輕了。」說了一會子不相干的事情,鳳姐覺得時候差不多了,所以婉轉的先夸獎邢夫人一番。

難得被人夸獎,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兒媳婦,邢夫人倒是覺得有些意外了,這府中的人誰不知道,鳳姐那是一等一的精明人,便是連她都這麼說,可見自己最近做的確實挺好。

「也不過就是吃力不討好的活罷了,你是沒見,二太太那眼神,倒是像要吃了我一般。」雖然對此很是得意,可是邢夫人總也是有些難言的苦楚,也不能對別人說,如今就只是對著鳳姐抱怨兩句罷了。

原來邢夫人雖然是奉命行事,可是府中的鑰匙卻都是王夫人掌管,每次開庫房取東西,或者是支取銀子的時候,少不得都要驚動了她。二太太既然不願意讓賈母為黛玉置辦豐厚的嫁妝,所以每次都是老大不情願。可是王夫人也知道,自己如今在府中的地位是大不如前,既然是老太太的命她便不該太違背了。一腔怨恨得不到緩解,便只能對著邢夫人了,每一次不是含沙射影的說些不好听的,便是用那種冷冰冰的眼神看的人毛骨悚然才罷休。

可是邢夫人倒是也不覺得太難受,原因便是自己從到了這府中這些年,一直都被二太太壓著,好不容易才能有這機會看著二太太心里不痛快,怎麼能不好好表現。這就正是所謂別人的不痛快便是自己的痛快了。

「其實二太太也當真是犯不著為了林妹妹嫁妝的事情和老太太鬧騰。說句不中听的話,當年林妹妹來的時候帶了多少的銀子,如今這才花了多少?要是林妹妹計較起來,怕是我們府中要賠的精光才能償還。如今不過是一份嫁妝,並不值什麼。」鳳姐狀似無意的說道。

邢夫人听了這話。倒是有些意外,怎麼自己倒是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今日鳳姐這一說還真是呢,雖然府中常常有人說是林丫頭寄人籬下一草一紙都用的是賈家的,可是賈家的每一個人心里都應該是有本賬的,林丫頭便是住在府中近十年時間,花的可是她自己的銀子。是一分一毫都沒有動用府中的。

「其實話說回來了,不管是太太您這個做媳婦的,還是我這個做孫子媳婦的,就算是精明,可是和老太太比起來那都是不夠看的。老太太這一次大張旗鼓的給林妹妹置辦一份能看得過眼的嫁妝,為的其實也不是林妹妹。倒是為了我們家。要是林妹妹的嫁妝太簡薄了,林妹妹的面子上不免就有些不好看了。她的面子上過不去,她身後那些人還能不說話不成?只要是其中一家提出來,後面呼應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只怕是我們家不對當年的事說出個道理來也是不成的。到了那時候,只怕就不是這兩三萬的事兒了。太太您說說,我說的是不是有道理?」鳳姐看著邢夫人面上似乎是有些動容的樣子。便再接再厲的說道。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鳳姐倒是模清楚了邢夫人的脾性,大太太原也是個沒有什麼心機的人。不過是因為這些年在府中抑郁不得志才會如此,如今有了兒子媳婦孫女兒陪著,倒是改了許多了。有好些話也是能說明白,她也肯听,倒是比二太太的一意孤行好多了。

邢夫人听了鳳姐的話,倒覺得真就是這麼回事,這幾年府中花了林家所有的家產,雖然說那些銀子都用來蓋娘娘省親的園子了,可是說到底,娘娘是賈家的,和林家並沒有半點干系。憑什麼要讓林家的姑娘拿自己的嫁妝錢來貼補這筆開支?便是林丫頭今時今日要和自己府中的人清算這一筆賬,也沒人能說個不字出來。

「你說的許是有道理。」邢夫人訥訥的說道。

「太太您也是清楚的,當年林妹妹來的時候帶了多少的銀兩,您說說,這麼大一筆銀子,我們家可是要拿什麼還給她?」鳳姐看著邢夫人明白了,所以又道。

邢夫人听了這些話才覺得醍醐灌頂,可不是嘛,自己只是看著老太太給她的嫁妝豐厚了些,就心里不樂意了。卻從來沒有和鳳姐一樣想過這些。幾萬兩銀子的嫁妝,和她當年帶來的相比,便算不得什麼了。到底自己還是眼皮子淺了,遠不如鳳姐這個晚輩。

「你說的有道理。我原先還想著呢,憑什麼老太太給一個外孫女兒的嫁妝比自己親孫女兒的還要厚重,如今我才知道了。也多虧了你和我說這一番話,要不然我豈不是和二太太一樣辜負了老太太的心。我這就認真給林丫頭辦嫁妝去,絕對不讓老太太為此煩心。」邢夫人倒是個知錯能改的,因想開了,馬上就說道。

「太太給林妹妹辦嫁妝,一直都是盡心盡力的,便是老太太不是也說您辦的好。我不過是隨便和太太說幾句話貼心話罷了,辦得好還不都是太太的功勞。」鳳姐淺笑著說道。

只是鳳姐如何能放心,六十多萬的銀子和三兩萬比起來終究是差別太大了。便是到了最後老太太再拿出來許多自己的體己貼補上,統共也不過就是五六萬兩,最多也就才是她當年帶來的十分之一,便是連堵人口舌也做不到,只怕這事兒還有折騰的呢。老太太雖然是想到了,也想著多拿出來些銀子,可是連娘娘都不願意,老太太也就只能是用這少量的銀子多為林妹妹置辦些。卻也沒有想到,這點子銀子又真的那麼值錢嗎?

這邊邢夫人自然是全力以赴的為黛玉操心置辦嫁妝,從針頭線腦、衣料首飾到家具擺件無一不是精心挑選的。再加上早就說好黛玉的嫁妝是迎春的兩倍,如今看起來倒是比迎春的好上許多。可是賈母看來看去,覺得還是薄了些,故而又拿出自己的許多體己給黛玉添上。前前後後的算下來這份嫁妝要是擱在一般官宦之家也算是能入眼了,總有四五萬兩,再加上要給的一萬兩壓箱銀子,那就是五六萬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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