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黛眉傾城 059 錦上添花元春喜 烈火烹油黛玉憂2

作者 ︰ 沐清淺

「如今是娘娘有喜,只盼著娘娘過十個月能生個皇子出來,我也就放心了。可是說到底我這心里更希望你能給我添一個大胖重孫子,若是哪天你有了身孕,多好的寶貝我也給你。只是今日斷不能給你,省的你庫房里的寶貝發霉。」賈母看著鳳姐,忽然說道。

賈母听了這消息自是十分開心,娘娘有孕是大喜事,畢竟有了皇子娘娘在宮中的地位才能得到保障,可是這孩子總不是自己家里的,想自己膝下如今不過就只有蘭哥兒和巧姐兒兩個重孫子,竟是單薄的很,珠兒媳婦那邊是再無可能了,也就注定了只有蘭哥兒一個罷了,可是鳳姐兒這邊到底還是年輕,抓緊些總是有機會的。

鳳姐一滯,忙又笑著說道︰「這是自然,定是讓老太太抱個大胖重孫子,我進門這些年,膝下如今只有一個巧姐兒,我自己都覺得有些荒涼了,老太太疼我才一直都不曾怪我,若是再不能給老太太添個大重孫子,可是我自己都不能原諒我自己。可是只一眼,到時候我要自己去老太太的庫里挑好的才成。」

「瞧瞧你這話說的,竟是個不肯吃虧的,怪道是辣子。」賈母笑著說道。

「要媳婦說,這也是好幾年的時間了,璉兒媳婦一直都沒有消息,倒是不如給璉兒房中再放兩個人才是。」邢夫人早就看著自己這個兒媳婦不順眼了,偏生她今日還讓自己又要出血,竟是也不能讓她舒服了,想想自己家老爺的房中丫鬟姬妾不知道多少,璉兒房中到底人少,她才能這樣清靜。

「這話倒是糊涂,正房生的孩子和妾室丫頭的能一樣嗎?咱們府中現成的不就有?我倒是覺得這事兒原也不是鳳丫頭一個人的錯。倒是璉兒不經心的緣故,要不然就是平丫頭擱在璉兒房中也是有幾年了,怎麼也不見消息。」賈母倒也不是老糊涂了,听了邢夫人的話,只是說道。

賈母說的人原是無心,可是听話的人就有意了。探春原本得到消息的晚了,這會子才剛趕過來,在門外就听見賈母如此說,一時間竟是進退不得,可不是嘛。妾室的孩子和正室的到底是不一樣,不管自己再怎麼努力和大姐姐也是不一樣的,莫說是大姐姐。就是二姐姐和四妹妹和自己也是不一樣的,雖然自己遠比她們兩個強了不知道多少,可是妾室生的就是妾室妾室生的,就算是自己不肯承認趙姨娘是自己的娘,可是。這府中到底是誰都知道自己並不是太太生的,只怕是京城上下沒人不知道自己是姨娘生的罷,要不然憑著自己的才貌家世怎麼就沒人來求親?

探春只是在門口站著,也不知道是在等什麼,是等著自己的心緒平復下來,還是等著別人遺忘了這件事兒。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可是她知道,改變命運只能靠自己。永遠都只能靠自己。

鳳姐听了賈母這話,心中那一點若有若無的懷疑也是再度升起,這幾年也是有些奇怪,自己就算是虧了身子才會這麼長時間一直都沒什麼消息,可是平兒年輕體健的。到底是適宜生育的,雖然自己管的嚴。可是到底也是有許多時候的,怎麼也沒有一點子消息出來?莫不是這其中有什麼問題不成?

「老太太怎的倒是連璉兒都怪上了,兒女上原就是緣分的事兒,只等緣分到了,自然就有喜訊傳出來了,老太太且不要著急,不一定過一陣兒就有了。」二太太見老太太如此說,忙就賠笑說道︰「今日原是為了娘娘的事兒,倒是不值得為了別的分心,鳳姐兒的事情留著改日再說了也是一樣。」

她這話說出來,倒是讓賈母的心又回到了元妃的身上,可是鳳姐只是覺得心中一冷,雖然說二太太是自己的親姑媽,可到底姑媽不是親媽,在她心中終究是元妃娘娘和寶玉更要緊,自己是不是有孩子,是不是過的好,與她竟是沒有半點關系一樣。

黛玉冷眼在一旁看著,一言未發,只是面上帶著歡喜的笑容罷了,這樣的喜事,若是她不表現的開心,倒是給了別人對自己說三道四的機會,這樣的事兒可是不能做。如今自己可不是早幾年了,那時候總是難免有些任性,看不清楚,現在是真的明白了,自己就算是沒錯處,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揪呢,要是自己真的給了機會,才是自討苦吃。

黛玉雖然沒說話,可是因著臉上堆滿笑意,眾人也只當做是姑娘家還沒人家,不好插話說這些,才不曾開口說話,故而並不覺有什麼。

少時,探春也進來了,進了門倒是先拜了賈母和王夫人,口中只是說著恭喜的吉祥話兒。倒是讓氣氛十分喜慶,哄得賈母和王夫人等人開心的不得了。

王夫人雖然心中經常討厭探春是趙姨娘的女兒,可是這會子因為心氣順,加上探春此舉確實討喜,也是笑著和探春說了幾句話。

「我原想著我是早的,結果林姐姐和四妹妹倒是比我還早。」等和長輩們一一說完了話,探春這才到了黛玉和惜春的身邊說道。

探春臉上的笑容是無懈可擊的,是那樣的真誠,就好像是她從來沒有在門外听見賈母所說的話一樣,就好像她當真就是元妃娘娘的親妹妹一樣。

「我們家三姑娘素來是個要搶的,容貌才學也都好,說不一定將來也能和寶姑娘一樣,到了哪個王府中做王妃也未可知。」尤氏看著探春這樣進退得宜的模樣兒,十分歡喜的笑著說道。

因听了這話,眾人都笑了,只說是最近府中喜事連連,也不知道那一天就會再傳來喜訊,三姑娘到了現在也沒有人家,許是上天給定了良緣也未可知。

探春面子上羞澀,可是心中卻只是有些不齒,寶釵雖然是進王府,可到底也不過就是一個妾室罷了,怎麼能算得上是王妃,若是當真能做了王妃倒是好,就只怕是這一輩子也沒有這個命,自己是決計不會又那樣的命數。

因元妃和寶釵二人的關系,眾人對王夫人更是高看一眼,不停的送上贊賞的話,直說的王夫人飄飄忽忽的,心中只是幻想著自己當真就是皇上的丈母娘一樣,等到了將來還是皇子的外祖母,那是何等風光。

黛玉看著這一屋子的熱鬧,忽然心中有了一絲悲涼,心中只是暗道,也不知道這樣的繁盛,竟是能維持多久?紫鵑日常里總是和自己說物極必反,盛極必衰,總是說要未雨綢繆,讓自己憂心以後的生活,听得多了,由不得就想了一些。榮國府如今隨著元妃的喜訊,必然是如烈火烹油一般,只是這樣的日子真的能一直長久下去嗎?榮國府中的公子們沒有一個能成事的,只靠姑娘們維持繁榮,何嘗是長久之計。就算是聰明如鳳姐姐到了如今也還是沒有看清楚這一層,也不知道這府中誰人才是真正能看起繁榮背後的蕭條?

眾人說笑著,也不知道是誰提了一句黛玉,眾人又說起黛玉將來的親事,只怕是也在公侯王族之中了。忽然又有人說道,若不是公主要親自給黛玉選人,黛玉和寶玉倒是十分不錯的一對兒雲雲。眾人說著也一邊兒偷偷打量著黛玉,倒覺得黛玉和寶玉當真是才貌相當的一對兒璧人。因著寶釵親事已經定了,這會子,金玉良緣的話倒好像是從來沒有過一般,風吹雲散不見蹤影。

鳳姐听了這話倒是好笑,以前的時候,老太君花了多少力氣,怎麼也不見有人說寶玉和黛玉合適的?如今眼看著寶釵要另嫁他人了,這才想起來林妹妹,只是林妹妹是什麼人?難不成就只配做後備的不成?如今只怕就是府中願意娶林妹妹,公主那邊也是不願意了。

王夫人因听了這話,面上到底是有些不歡喜,可是想著寶釵已經再無做自己媳婦的可能,這林丫頭倒是也不失為一個人選,只是偏生她是賈敏的女兒。排除這一點,她容貌上佳,又是個性子不太剛硬知道分寸的,就是料理家事的能力也是十分強,這一點只看她的院子里從來沒人鬧事就知道了。若是她當真做了自己的兒媳婦,當初從揚州和蘇州帶回來的那些東西就再不用還回去了,都是自己的了。

倒是賈母對這話上了心思,心中只道是金玉良緣不能成,定是天意要成全寶玉和黛玉也未可知,只是要怎麼定這麼親事如今倒是麻煩了一些,須要好好計劃才成。

黛玉自己也是在一旁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心中到底是不大樂意,寶玉雖好,可是到底也不是上佳人選,總是不可靠,他對自己好,可是對別人也好,這樣的好又有什麼意思呢?

因著這喜事,榮國府熱鬧了好幾日的時間,眾人都只是集中精力操心這事兒,竟是不曾有人注意別的。杜家差了人來接了黛玉去,賈母也是即刻應允了,並無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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